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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被pua的主角受[快穿]——雪上川

时间:2023-12-11 09:59:44  作者:雪上川
  “谢景”定定地看着他, 闭上了嘴唇。
  随着不停响起的报错声,“谢景”的脸庞开始逐渐斑驳、掉落, 白皙的皮肤破碎, 露出底下难看的、闪烁的淡蓝色数据波纹。他的眼皮也开始脱落, 露出一个空洞的眼窝,丑陋不堪。
  尽管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它依旧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角色,唇角弯出固定角度的笑,直到风沙将那张漂亮的脸吹得只剩残缺。
  刺眼的寥落、孤寂。
  穆山显眼睑微微抖了抖,偏过头去。
  下一刻,那最后一片粉白色的皮肤像被墙漆一般破碎散落,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
  “滋、滋滋——”
  嘈杂的电流声突然在耳旁响起,仿佛刚被解除信号干扰,那声音实在很轻微,也并没有任何言语,但穆山显还是瞬间认出了它。
  “017。”穆山显道。
  电流声微微一顿,杂音消失了。
  过了许久,017才低声回答:“宿主。”
  耳旁是地动山摇,四周的世界已经逐渐崩塌损坏,大洪水从天边破损的空洞处倾巢落下,洪浪冲垮了大厦、漫过了市政厅,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天地之间,穆山显所在的地方还保留着一方立足之地。而脚下越来越频繁的余震也似乎是某种警告,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穆山显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只点了点头。
  看来,017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怀疑没错,测试也没有错,唯一被他漏掉的点在于,主神存心要他犯错,怎么可能会留下正确答案?
  017是主神设置的通关密钥,没有这把钥匙,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根本不可能逃脱。
  耳边的电子音重新滋啦滋啦地响起,像是在正式录入之前的解析。
  “……抱歉。”过了许久,它才说出这一句。
  穆山显没有摇头,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只问了他一句:“谢景是普罗米修斯么?”
  都到这一步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017点点头,“是。”
  “他为什么会变成NPC?”穆山显问,“是这一关失败了么?”
  这次,系统迟疑了片刻,最后只能说:“抱歉……或许您见到主神后,就都有答案了。”
  看来,是不能说了。
  穆山显垂眸,一时无言。
  他问这个只是想最后确认一次,现在得到了答案,他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眼看水位线越来越近,传送时独特的嘀嘀提示音终于在耳边响起。倒计时一秒一秒地流失,一切声音都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
  “如果我告诉你,”017忽然道,“谢景只能留在这里,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他没有称呼“宿主”,用的是“你”。
  穆山显顿了顿,“什么意思?”
  “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么,但你带不走他。”017提醒,“他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穆山显皱了皱眉,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一股巨大的失重感侵袭了过来,伴随着传送时身体承受的撕扯,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
  穆山显清醒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被刀片细细地刮过,神经仿佛被扯断后再草草拼接,从血肉深处传来的痛楚拉扯着他的意识。
  他疼得浑身冷汗,浑身脱力,眼前一片晕黑,发根被汗水浇得湿透,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过了许久,才逐渐恢复了些许视线。
  眼前一片白茫茫,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笼。地上铺着大片暗色地板,光洁得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倒影,正好映出了一张苍白痛苦的脸。
  正前方,悬挂着无数巨大的屏幕,倒映在地板上,闪烁着幽幽的淡蓝色荧光,格外怪异。
  其中有一块屏幕格外庞大,面积大约是其他光屏的十倍,只是藏在深处,任由其他屏幕层层叠叠地围在它面前。无声无息,存在感极低。
  但反应过来后,便能察觉到它隐秘的窥探。
  穆山显瞬间了然。
  ……主神。
  他没有开口,而是扫量了一眼四周。
  这里看起来是个空旷的秘密空间,但温度却格外冷冽,仿佛冷空气刚刮过平原。按理来说,这里相当于整个主神空间的操控室,完全可以调整到正常的温度,但偏偏没有;包括刚才的传送,一般来说快穿者最多感受到二三度的疼痛,穆山显由于常年屏蔽痛感,对这些感知非常敏锐,更何况变化如此之大。
  如今主神的那块光脑还好好地挂在头顶,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它存心的。
  因为在对话正式开始之前,它需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那块巨大的光屏闪烁了一下。
  “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空间中回荡着略微熟悉的仿真男音,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但又虚伪,像极了真人。
  周围没有一把椅子,穆山显索性屈腿坐在地上,他的发根都已经被汗打湿了,这种不拘于往常的狼狈反而添了几分恣意。
  “托主神的福,过得还算不错。”他如是回答。
  主神闻言,发出一片哈哈哈的笑声。
  因为空间太大,巨大的笑声在墙壁上碰撞、回响,层层叠叠的,就像是敲击钟壁发出的阵阵钟鸣,密集得无处可逃,刺得耳膜都阵痛。
  穆山显嘴角的弧度也没有褪下去,只是配上他的表情,看着格外凉薄、讽刺。
  音波的能量在碰撞中递减消亡,主神道:“你也比我想象中更有‘个性’。”
  尽管看不到主神真实的表情,但它的语言语序足以让人代入对面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事业有成的成熟中年男性,足够理性也足够温和,平易近人。
  甚至可以想象出由AI生成的一张完美五官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尽管在这堆复杂的算法和数据背后,是不冷不热的阴阳,还藏着忌惮和咬牙切齿。
  “是吗?”穆山显淡淡道,“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我。”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让我去了解的。”主神轻笑了两声,“能走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如今你也跻身于行列之中,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话音落下,远处的墙壁上亮起一片淡蓝色的数据,几千行的排行榜成列在其中,伴随着叮叮当当金币跃下的声音,排行榜上的名字忽然开始跳跃、闪动,数字残影仿佛一片数据汇成的银河。
  过浅的颜色在冷白背景下更刺痛眼睛,越往下排行榜的字体越小,已经完全看不清上面一行行的名字,密密麻麻的仿佛浮在空中的光标,像蚂蚁窝下庞大却又不为人知的工蚁。
  而最上方,穆山显的名字一跃而上,以加大加粗的头版待遇、成功又醒目地越过了普罗,登榜第一。
  “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句恭喜。”主神的语气里添了些许热切和热情,“排行榜已经停滞了许久,是你给它注入了新的生机。”
  排行榜当然没有停滞过,上面的数字和排名一直都在变动,但主神又何尝关注过呢?自始至终,只有从这群人类中厮杀拼搏、问鼎第一的那个人才有资格进入它的眼中,得到它的关注。
  曾经那个人是普罗,现在则变成了穆山显。
  穆山显道:“这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主神闻言哈哈大笑。
  “这可不只是一串数字。”主神意味深长地道,“否则,你拼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称号吗?”
  穆山显轻轻扯了扯嘴角,并不接话。
  空气里回荡着压抑的寂静与沉默。
  “……”
  主神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
  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着实让它恼怒。
  不管是下马威,还是打完棒子后给的甜枣,又或是主神主动抛出的话引子,穆山显都当做听不懂其中含义一般,冷冷淡淡地敷衍了过去。毕竟博弈中谁先耐不住亮出底牌,谁就先输一截。
  这一招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主神就已经从他那儿领教过一次了。上一次博弈时,虽然是它先入局,但从结果来看,终究是它占了上风。
  但这次不一样,走到这一步,主神除了压在手底的唯一一张底牌,其他都被穆山显看穿了。眼下自然是它急着抛信息,主动求着和对方做交易了。
  人类到底是不听话的贱种,无法彻底驯服。
  “你不好奇,谢景为什么会落入数据世界么?”主神收起了笑意,撇去那虚伪的亲和,增了几分冷淡后反而顺耳了许多,“你应该从017那里听说过了吧,他就是‘普罗米修斯’的事。”
  以穆山显和它打过的短暂的交道来看,主神并不擅长单刀直入,它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有着虚伪、奸诈以及傲慢的缺陷,喜欢背后放冷刀。
  这突然的直接只说明了一件事:它没有耐心了。
  话锋转得如此突然,某种意义上也说明,主神没有耐心了。既然如此,穆山显也不再绕圈子。
  “是。”他承认,“我问过它原因,它没说。”
  主神轻蔑地笑了一声,“它当然不会说。”
  穆山显隐约从中听出几分猫腻,但他没伸张,只当做没有察觉。说到底,系统之间的内部矛盾与他无关,他和017也终究道不同为谋。
  “传送到这里的快穿者千千万,谢景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主神轻哼了一声,“但他比你更狠。”
  它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谢景是在穆山显穿到这里的三十年后进入主神空间的——它特意引用了人类的时间计算方式,以便加以区分。
  谢景刚到空间时,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透明人,用最短的时间在排行榜上一路高歌猛进。他几乎不休息,也不挑任务,刚从苏醒舱中醒来就开始着手挑选下一个目标世界,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又躺进了舱内。
  就连穆山显都留了三天时间来让自己脱离影响,但谢景完全不需要,他仿佛是个真正的机器人,不知疲倦,也不停下脚步。
  他过于突出的表现很快引起了主神的注意,主神立刻调出了谢景各个世界通关的录像。
  但是它惊讶的发现,谢景并没有达到它想象中的水平,不管是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要差一大截。他很瘦弱,胆小,完全没有生存和搏斗的经验,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容易被炮灰的“员工”。
  谢景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于是转变了思路,从原先各种各样的副本里挑选了最安全的都市剧本,狗血的纯情的校园的霸总的,有时候是钟情不改的男二,有时候是割肝剖肾的白月光。
  偶尔,也会去打一打团战副本。
  他不挑,别人不爱去的他能去,再难的任务只要有积分奖励就都能完成。更别提他还有着极强的共情能力,在都市情感本下简直是如鱼得水。他的积分都是这样换来的,再干巴的蚊子肉也能积少成多。
  不过,这只是谢景优势中最不足为道的一点。
  他很弱小,弱到不堪一击,只能在没有异能幻想的都市中才能存活,但他有着一颗异常坚韧的心。
  主神越是观察就越是惊奇,它发觉谢景遇到的那么多困境,比如难以解决的挫折,或让人居高自满的成功,身体上的痛楚或精神上的背叛,无论哪一样似乎都足以打倒他,但谢景却从未倒下。
  他就像是生长在断崖孤石中的一棵竹,风那么烈,雨那么大,但最多也就吹散几片竹叶,压不垮、也折不断他的脊梁。
  “那具身体里蕴藏的情感、心灵与毅力,我在其他人身上从未见到过。一个与强大无缘的普通人,却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这是多么神奇的力量啊。”主神感叹道,“在他成功登顶排行榜那一刻,我再也按捺不住,决心与他见了一面。”
  说到此处,主神忽然将目光落向正中央。
  它叙说这段过往时,穆山显和刚才一样安安静静地倾听着,只在主神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那些艰险时,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小节。
  但这常人难以发觉的动作,还是被主神捕捉到了。
  主神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对他承诺,可以满足他的一个要求。”它神秘地发问,“你知道,他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
  穆山显皱了皱眉,不太明白它的意思。但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突然紧了紧,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之前中毒时做的梦猛地回想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朦胧的影子,清瘦温柔,捧着一本书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对他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虽然我没办法全部读完,但是没关系,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再念给你听的。”
  他回答了什么?
  穆山显记得自己说,不会再见面了。
  那人听后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说会的,一定会再见的。他声音那么轻,却那么坚决。
  轰隆一声,仿佛一道响雷砸进他的脑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这场暴雨之中悄无声息地萌芽。
  那是谢景,是谢景啊,他怎么会忘记?
  他们早就已经见过面了,在多年前的一次副本中。每个他守夜的夜晚,谢景都会靠过来,在篝火旁轻轻为他念诵着《1984》——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不到觉悟的时候,就不会造反;不造反,就不会觉悟。”
  “可以说,在没有理解能力的人身上,灌输它们的世界观最为成功。最明显不过的违反现实的东西,都可以使他们相信,因为他们从来不理解,对外界不感兴趣,从不去注意发生了什么。正是由于缺乏理解,他们没有发疯。他们什么都一口吞下,吞下的东西对他们并无害处,因为没有残渣遗留,就像一粒玉米粒不加消化地通过一直鸟的体内一样。”
  “我们终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1984,1984,乌托邦、反乌托邦……
  这么明显的提示,他竟然全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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