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仙尊!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阻拦赫佩斯去探望奥斯尔德!”
小圆球认真道。
原书里,赫佩斯对奥斯尔德用情至深,几乎到了“舔”的程度。
奥斯尔德受伤苏醒,他不可能不去探望。
谢长留站在床边,眼前闪过那双带着笑意的浅灰色眼瞳。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位赫佩斯还会不会去探望了。
第13章
浴室内热气蒸腾,赫佩斯手掌撑着瓷砖壁面,肩背肌肉隆起,水珠顺着脊柱下滑。
后颈上如同雪花般虫纹深深刻印在皮肤之上,不断扩展蔓延,在距离肩胛骨还剩几厘米时停下,边缘变浅没入皮肤中。
他低着头闭眼,任由热水打湿红发垂落脸颊。
浴室内的温度不算低,赫佩斯却仍旧能感受到凛冽的风包裹住他,隔开所有温度,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蝴蝶骨又传来隐隐约约的酥麻感,他啧了一声,关掉热水,取过一旁的浴巾盖到头上。
那股属于谢长留的精神力与他外在表现的性格相差极大。
过分内敛的气质全部具象化,变成某种沉默式的侵略性,于无声间挤压所有呼吸空间,强制性降下威压。
赫佩斯在虚拟机甲内就直接软了身体,压根没办法继续战斗。
再坚持下去,只会输得很难看。对他而言,有必要在谢长留面前争一口气。
红发军雌换上睡衣,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光脑,接通视讯。
“喂,叔叔。”他用毛巾侧头擦头发,看向光屏上中年军雌严肃的面孔。
尤里乌斯·格莱森顿是赫佩斯雌父维尔斯的同胞兄弟,维尔斯·格莱森顿在赫佩斯七岁那年因战去世,赫佩斯的抚养权就移交到尤里乌斯手上。
他一手带大赫佩斯,在赫佩斯的政途上也出了不少力。
望见侄子的脸,尤里乌斯严肃的面容稍显和缓:“刚才在洗澡?晚饭吃了吗?”
赫佩斯看了眼窗外尚且明亮的天色,摇摇头:“时间还早,等会儿再吃。”
他的厨艺稀烂,饿了就去楼下餐馆点饭。
尤里乌斯点点头,开口说正事:“你和那名匹配雄虫怎么样了?”
半湿的红发搭在身后,赫佩斯眼神飘忽:“额……还在适应当中。”
“他的精神力只有C级,在你精神力陷入暴.乱的时候,可能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涉及到正事,尤里乌斯的脸色沉了几分。
赫佩斯抓抓头发,全然没有在外界时张扬恣意的模样,整个虫极其乖巧。
他看着尤里乌斯道:“这我说了不算,还得看那位阁下。而且这还是强制匹配。”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尤里乌斯道,“你今年二十六岁,打了多少针抑制剂了?”
“这样下去对你的精神识海压力太大,还会有致死危险……”
还是老一套说辞。赫佩斯默默叹了口气。
他二十岁以后,就开始被尤里乌斯不停催婚。
尽管他一直在“纠缠”奥斯尔德,也拦不住他叔叔疯狂的匹配建议。
这次被强制匹配到谢长留,尤里乌斯也很关注。
“我心里有数,叔叔。”眼见有变成长篇大论的意思,赫佩斯出言打断他,赶紧告饶。
尤里乌斯悻悻道:“那你就早点去完成登记!那个雄虫没有说什么吗?一直拖着不给答案!”
赫佩斯想起谢长留那张面无表情,和冰山一样的脸,若有所思道:“他只是……不爱说话。”
尤里乌斯叹了口气,对他而言,赫佩斯能从奥斯尔德身上分出一点注意力就很不错了。
想到这,他的脸色猝然变得阴沉。
赫佩斯看见他难看的脸色,问道:“叔叔,发生什么了吗?”
“你今晚,”尤里乌斯的收件箱里,还留着那封信,“不要出门。”
赫佩开玩笑道:“今夜不宜出门?”
他的视线落到光脑上的日期上,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阴郁。
尤里乌斯并没有注意到侄子的眼神,重复叮嘱他:“今晚就好好休息,当教官也辛苦。还有,不要再和匹配对象打架了!”
很显然这位内阁大臣也听闻皇家军校今日的事情了。
赫佩斯扯扯嘴角道:“知道了。”
光脑又进入一通视讯,他挂断和尤里乌斯的视讯,按下了接通。
“赫佩斯中将晚上好。”陌生雌虫的虚拟影像呈现在他的面前,“我是雄保会执法司司长托罗克。”
赫佩斯对雄保会熟悉的工作虫,一个是信息司的菲利克斯,以及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和副会长,还有一个就是执法司的托罗克。
他和这几个工作虫很是熟悉。
“托罗克司长晚上好,我是又做错了什么吗?”赫佩斯异常熟练开口。
他的脸上挂着浮于表面的笑容,显得无比虚伪平淡。
红发军雌盯着和托罗克的双唇,透过那双唇读出预料中的信息。
他的意识仿佛脱笼而出,虚虚地漂浮在头顶,冷眼看所有压抑的情绪。
托罗克满脸哀痛,然而哀痛中还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用某种低落的语气告诉赫佩斯,奥斯尔德不慎滚落楼梯,摔到了头,整个虫陷入了昏迷。
话锋又一转,用歆羡的语气通知赫佩斯,大难不死的奥斯尔德阁下想要与赫佩斯见面。
赫佩斯失落地喟叹一声,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还请中将立马到贝塞星圣汉斯医院。”托罗克道。
红发军雌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心痛与慌张,往日游刃有余的声音变得慌乱:“我会尽快赶到的。”
**
“仙尊,你要怎么阻止赫佩斯啊。”3055巴巴问道。
赫佩斯好感度5,也没有到能够影响这位对奥斯尔德用情至深的反派的程度。
突兀去拦下赫佩斯,还可能被质问,动静闹得再大点,说不准会引起赫佩斯的怀疑。
到时候任务还是会失败。
谢长留沉默不语。他在宿舍的楼顶吹风,整个人沐浴在晚霞余晖中。
远处天际落日沉下,昏黄的光辉散落在世间。
在这样的场景下,3055漂浮在谢长留身边,忽然平静下来。
它的宿主总是有各种奇妙的方式达成平和的氛围,让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部消失。
然而这种平和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圆球哭唧唧对谢长留道:“仙尊哇,赫佩斯已经出发去医院了。”
谢长留很难得地挑了挑眉,从巨大的孤寂里抽离,问3055:“何时?”
3055回道:“几分钟前,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凌洲仙尊沉思片刻,对3055道:“给他发消息。”
小圆球愣了愣:“发什么呀?”
“问他什么时候办理手续登记,今晚商谈。”谢长留面不改色道。
小圆球愣在原地,半晌后发出奇怪的感叹声:“……嘎?”
这个理由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雄保会的截止日期摆在那里。
谢长留想要今晚商谈也没问题,他是雄虫,在这些事情上本来就有主导权。
根据优先级而言,匹配对象的要求才应该是最先完成的。
他找的理由很站得住脚。
3055震惊地看着谢长留,全然是震撼的。
它从没想过原来谢长留也会说出这种话。
震撼完,它迅速以谢长留的名义给赫佩斯发了邀约。
十几分钟过去,光脑响起一声提示音,3055打开信息,小心翼翼对谢长留道:“仙尊,赫佩斯说有事,拒绝了。”
它原以为谢长留会如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示,但黑发男人罕见露出了一丝困惑。
即使困惑在他脸上留存的时间异常短,几乎是转瞬即逝。
谢长留垂眼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对3055说:“去医院。”
这是准备直接去堵虫了。
御剑飞行容易上热搜,传送阵没灵石,最快的到达方式还是乘坐公共悬浮车。
奥斯尔德住的医院在贝塞星二区,和皇家军校有一段距离。
鉴于军训期间,皇家军校又实行军事化管理,学生晚间管理极为严格。
出校门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谢长留光明正大选择了翻墙。
凌洲仙尊想翻墙,监控都追不住他。
3055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了,它开始思考谢长留是不是被掉包,或者喝了假酒。
不然今晚一系列操作完全违背了他平日的表现。
“您真的是凌洲仙尊吗?”3055小心翼翼问道。
回应它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3055忽然放心了。
这种独特的沉默方式,是谢长留没跑了。
第14章
繁华街景在车窗外迅速后移。
谢长留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窗外是璀璨闪耀的霓虹灯光。
他的脸在沉浮的光影间明灭。明明身处新世界,却仍旧像是一幅老旧的画像。
3055悄悄躲在他的手边,只能感受到某种偌大的空寂包围在身边。
悬浮车上的乘客不少,谢长留却与他们格格不入,仿佛自成一片真空带。
直到听见到达圣汉斯医院的播报声,他才从光影沉浮内起身下车。
谢长留今日照例是一身黑,朴素的黑衣黑裤,长发束成高马尾,戴上了鸭舌帽。
帽檐遮掩了他大半张脸。
那一身袖衫直裾,他清洗过后就收在衣柜内。一身白穿出门,饶是谢长留,都意识到太过吸引注目。
在被雄保会和婚配所盯上的今天,还是降低存在感比较好。
谢长留基本对所有事情都保持淡漠态度,但这不代表喜欢被反复催婚。
他站在医院门口,脑中是3055的说明:“赫佩斯已经到医院了,现在正在前往奥斯尔德的病房。”
“奥斯尔德的病房是1763,在住院部A幢十七楼。”
谢长留一个侧身灵巧避开亚雌护士的追询,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转身走向住院部。
住院部A幢只有雄虫能入住,十七楼更是高级病房。
进住院部前,他先被拦下做了问询和安检。
谢长留打开光脑ID给保安看,言简意赅:“探病。”
他是雄虫,又有正当理由,保安没有过多阻拦,直接放行。
A幢的一楼大厅内,有部分医护虫在患病雄虫身边看护,几乎没什么声音。
直到乘坐电梯到达十七楼,这种近乎死寂的氛围更加浓郁。
所有雌虫亚雌轻手轻脚,生怕惊动病房内患病的高级雄虫们。
奥斯尔德身为塞列因帝国少有的A级雄虫,他从楼梯上摔落出血昏迷,已经不是一般的事件。
他的病房门口站了数名军雌,还有几名雄保会的官员。
谢长留到时,病房的门刚好关上。
3055小声道:“仙尊,阻拦赫佩斯探望奥斯尔德的任务失败了啊……”
赫佩斯都进去了。
谢长留没有回话,继续往病房走。
发布任务的声音并没有说他失败,那说明任务还在进行中。
3055在看见雄虫官员里某道身影时,向他提示:“仙尊,雄保会的副会长切尔南也在场。”
这位副会长虫至中年,一头金发倒是依旧浓密。
只不过脸色并不好看。
奥斯尔德出事的事情还被雄保会死死捂着,一旦泄露出去,他们这群虫都要受到议会的责难。
一名A级雄虫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
他正揉着眉心期待奥斯尔德能够完全恢复。
这名A级雄虫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赫佩斯,切尔南由衷这位第三军区的副参谋长,能够安抚住这名高级雄虫。
过分专注担忧奥斯尔德的后果,便是谢长留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反应。
那几名负责病房安全的军雌全都面色不善地看着谢长留,攻击的姿势都摆了出来。
然而几秒后他们像是齐齐意识到什么,全部收起攻击的架势,重新变回温和的军雌。
切尔南被他们的动作影响回神,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谢长留,有些警惕地看着他:“阁下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谢长留抬眼看他,平静道:“探病。”
切尔南还当是他们一伙虫挡了谢长留的路,匆忙侧身让路:“挡了阁下的路,真是抱歉。”
然而谢长留根本没挪步,他看向1763的病房门,意思很明显。
切尔南试探性问道:“阁下是奥斯尔德阁下的什么虫?”
谢长留的回答机会仿佛只有一次,回答过上个问题后,就不会再回答他第二次。
1763的病房门紧阖,谢长留略略思索后,用灵力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切尔南正想好言劝他离开,未料病房内的声音率先传到走廊。
金发雌虫神情一变,用眼神暗示离门近的那名军雌关上门。
但那扇门仿佛被冻住了,怎么拉扯都没用,军雌皱眉冲切尔南摇了摇头。
切尔南猛地看向谢长留,疑心这名雄虫做了手脚。
然而他并没有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赫佩斯中将,这并不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病房内是一声劝诫。
3055对谢长留道:“是雄保会的会长巴克尔。”
谢长留看向病房内,赫佩斯一头红发鲜艳突出,直接压下了其他的发色。
他只能看见红发军雌的背影,并看不见赫佩斯的表情。
病房内还有几名西装革履的雄保会官员,围绕着赫佩斯,像是无数条锁链,将他死死禁锢住。
走廊上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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