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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降落(穿越重生)——姜也不知云月

时间:2023-12-15 10:20:17  作者:姜也不知云月
  岑屿停下来,何池也停下来。
  “小池。”
  “在呢。”何池欢快应声。
  岑屿伸手拨开何池额角的碎发,拇指轻抚着他的眼角。
  他眼尾有一颗小痣,而这颗黑色的痣,之前从未出现过。
  是他前世的苦。
  何池看不懂他眼底的深沉与夹杂着的悲伤,像是受了惊,“怎、怎么了?”
  “胃有没有不舒服?”
  何池摇头,“没有的。”
  “那就好。”
  岑屿松开了手,指尖泛着滚烫的疼意。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何池前世的样子,崩溃无助,脆弱苍白,可是依旧有一种天真。岑屿不知道他这种天真来自于何处,只知道他仿佛天生便是如此,不会因为自己经历了多么多的苦难便生了憎恨。总是温柔,却又总是受伤。
  那个人怎么舍得?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上宠的人,那个人为什么得到了却不珍惜?
  岑屿错过太多了,他后来才明白生命是如何重要,没了这条命,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
  现在这样特别好,没有陈辰,没有父母,没有任何人,他也没有逼不得已,没有眼睁睁的将他的爱人拱手让人,也不会在最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结局却无能为力。
  而只能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初冬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
  岑屿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走了。”
  两人迈动步子,何池抬头看他,“岑屿,你刚刚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你看起来很难过。”何池认真道,“你不要难过,我不想你哭。”
  岑屿笑起来,“你在我身边,我便不难过。”
  何池连忙说,“那我就在你身边。”
  “我没事的,小池,你不用担心。”
  我没什么事。
  只是很想你。
  想了你一个又一个十年,想了你两世,想到骨子里发疼,想到撕心裂肺都还是在想念。在无数个触碰不到你的日子里,在那些无能为力的时光里,即使你站在我面前,即使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可我也很想念,想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想让你知道我就在你身边。
  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那就从这辈子开始。
  “好吧。”
  何池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愣愣的。岑屿停下来,虚虚揽着何池的肩膀,说:“怎么走路都不认真?又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你好像一个人。”何池闷闷地答道。
  “谁?”
  何池眼神十分茫然,“我不知道。”
  岑屿从口袋掏出一块巧克力,剥开递到何池唇边,何池懵懵地望着他,“张嘴。”
  巧克力在何池的嘴里化开,他弯了弯眼睛。
  岑屿温声道:“无论我像谁都不重要,现在你身边就好。小池,我不希望你想太多。不开心的事要快些忘掉的,我也想要你过得高兴些。”
  学会忘掉,忘掉曾经,忘掉过去,忘掉自己的不堪与忧郁,忘掉那些被辜负的深情,忘掉让自己厌恶的一切,从而变得快乐,变得高兴。
  这是全新的人生,这是属于你的好运,一切再次开始,你有足够的自由和资格去遇见世界所有的美好。
  世界为你推翻重来。
  我也永远会站在你身边,竭尽我的全力护你周全。
  何池目光空蒙,他又有些发呆了,吃了饭他好像总是容易犯困,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只是随意地点了两下头。
  “知道啦。”
  他实在是累了。
  便伸手扯了扯岑屿的衣角,说,“我困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累了?”
  “嗯。”
  岑屿在何池面前蹲下身,高大的青年肩膀宽阔,宛若山石。何池趴在他背上,他轻松地将他搂起来,步伐稳健。
  “走喽。”
 
 
第7章 
  又是一个周五,大好的晴天,日出从天际线慢慢升起、悬空,何池被岑屿顾着洗漱好了站在窗户前看着明亮的初阳发呆,等着岑屿。
  手机铃响时,岑屿手还是湿的。
  “小池,帮我接下电话好吗?”
  何池回过神,从岑屿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右滑接听,放在岑屿耳边,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没说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深蓝色的屏幕背景图上挂着日期,十一月七日。
  不懂得日期如何会让人心中钝痛,何池几乎是堪称慌忙地摁下关机键。
  他记得这个日子。像是深夜,在漆黑小巷,陈辰被狼狈地堵在潮湿昏暗的角落,他救了陈辰。
  可是……陈辰是谁呢?
  何池神色恍惚,心下细细密密的坠痛渐渐蔓延,裹挟了他的呼吸,回忆中光怪陆离觥筹交错的浑噩间,闪过了几片狼狈的影子。
  大雨滂沱,灯火通明。舍曲林,帕罗西汀,他胃中绞痛,跪坐在地上,大把大把的镇痛药物被吞下,可还是觉得痛,瘦削的身躯千疮百孔。
  何池胃部痉挛,手腕像是被划开,汩汩地往外流着血,他定住眼睛仔细看,手腕白皙,看不见任何伤口。
  他眸光下沉,懵懂和混沌中夹杂了几分冷漠。
  陈辰。何池闭上眼,没关系,他们不会再相见,也不会再认识,他也不记得。
  他在害怕什么呢?
  仅仅是一个日期、一个名字以及一段没有发生过的记忆就已经让他缴械投降。可他明明已经快忘了。
  岑屿洗漱完,脸上都是透明的水滴,他抽过纸巾擦净脸。转头一看,何池站在他身边面前,扶着洗漱台,长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阳光照进来,只点亮了他半身。
  岑屿心里忽然涌上惊慌。
  他伸手将何池揽在怀里,直到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岑屿才心安下来,“想什么呢小池。”
  何处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手捂着腹部,“没事。”
  岑屿从背后拥住他,给何池借力,“怎么了?”
  何池疼得厉害,没力气答。岑屿的大掌覆盖了他的手,替他揉着胃,他声音紧张,“又疼了?”
  何池说不出话,他将何池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上,后背拿了抱枕给他垫上,又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床边扶起何池靠在自己怀里,右手喂水,左手揉着何池的肚子。
  何池喝了两口,岑屿将杯子放下。
  “是不是疼得厉害?”
  何池侧身紧紧地握住岑屿的食指,他手很小,握着指节像是握着自己的全部。
  微烫的掌心贴上何池微凉的腹部,“揉揉就不疼了,小池不怕。我们揉一揉就好了。”
  何池额角浮上细细密密的冷汗。
  创巨痛深,前日的懵然无知在头晕目眩中退却。他靠着岑屿,脑中走马观花地闪着一些碎片。
  痛到切骨。
  他曾是累赘,是弃子,年少时没得到过爱,少年时代便将一点喜欢看作和璧隋珠,半生耗尽,在大海中溺死消失。
  耳边声音尖锐,癫狂地陈述事实。
  “痛苦吗?何池,你是不是在后悔?是不是在怨恨?”
  “但这都是你活该啊,是你咎由自取!有谁让你爱他了吗?是你自己选的!是你自己画地为牢,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是你自己!”
  “你有什么可恨的?”
  何池条件反射性地蜷缩起身子,安全感骤减,控制不住地发抖,“冷……”
  那一点迷糊的气音被岑屿捕捉,他立刻抱紧了何池,被子也拉到何池的下颌。他几乎是堪称慌乱地安抚,“盖上就不冷了,我们盖上就不冷了,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好不好?”
  “疼吗?是不是着凉了胃又难受了?”
  岑屿的声音在一众刺耳的尖叫声中显得格外温和,何池被唤回一点神智,被岑屿抱着身体回温。
  他忽然觉得好委屈。
  他不是很幸福吗,不是过得很好吗,这些记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要这样?纵然他不懂爱不懂情,纵然他活着是罪受苦是罚,纵然如此,可是他现在不是有人喜欢的吗?
  岑屿总说有人爱他。
  为什么梦里的不是?
  “岑、岑屿,抱抱,”他带着哭腔,“……我好冷。”
  所有情绪卷土重来,他忘了他后来的漂泊与释然,忘了他回来后得到的爱。他将梦境当成现实,以为所有都是重蹈覆辙,以为这是对他最深的惩罚。
  岑屿收紧了手,将何池转了个身,小孩似的抱在怀里,又拿被子将他裹得更紧了些,“好,抱抱,我在呢,小池我在呢。”
  何池无声地往下掉眼泪,满脸湿润,眼眶和鼻尖泛着一片红,眼里尽是盈盈水光,岑屿心都快疼化了。
  “怎么了宝贝,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哪里太疼?嗯?要不要吃药,我们先吃一片药好不好?”他急急出声,“吃了药就不疼了,一会儿我们就不疼了。”
  何池摇头,一说话声音都是委屈得不得了的哭腔,气都有些不顺,“不疼,不吃药。”
  岑屿抚着他的背,“那宝贝哪里难受告诉我好吗?别哭,眼睛哭坏了就不好了。”
  何池眼泪还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岑屿心疼地擦去他的眼泪,一张脸苍白又可怜,他侧着身,小巧的鼻尖上都挂上了晶莹剔透的珍珠。
  “不哭了不哭了……”岑屿担心他疼,一直哄着,“不难过了小池。”
  何池听着岑屿哄他,哭得更凶,“特、特别冷。”
  “要抱。”
  岑屿知道何池是真的委屈了,他从前从不会这样明确地说自己想要拥抱,每次都是哄了又哄,何池才会说自己是哪里不舒服,才会说自己究竟想要。
  “抱着呢,一直抱着你,抱着就不冷了。”
  大抵是因为哭得太厉害,何池脸色都变得好了些,泛起绯红,岑屿见过太多次何池难受的样子,也知道了他现在真的很难过。
  岑屿静了片刻,心疼地要命,他长长叹息,凑近何池湿润的脸颊,轻轻地吻去了他的泪珠。
  “宝宝,你再哭,我心都要疼死了。”
  何池被这个泪珠吻惊得呆住,那声温柔的宝宝也终于飘进了他的耳里,他睁大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岑屿没忍住又蹭了蹭他的鼻尖。
  他们额头相抵,气息交融。
  何池被岑屿的温柔拉回俗世,他脑中停滞,那些嘈杂的声音消失不见,汹涌的痛苦消失殆尽,连委屈都被耐心抚平。
  “我在呢。”
  岑屿在呢。
  何池眼里沉下了懵懂与天真,他沙哑着声,看着面前的骨相清绝的青年,“……岑屿。”
  “我在,我一直在。”
  那片刻清醒便在下一瞬烟消云散了。何池将脸埋进岑屿的脖颈,依恋又小心地蹭着。
  “岑屿。”
  “我好像把梦和现实弄混了。”
  他心里的情绪纵然翻滚汹涌,但却隔着一层记忆的薄膜,飘渺得像雾,他好像再也触及不到那样的痛苦。回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知道自己是再活了一次的,可他到底是没有记起来那些尚未出现的人,偶尔也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又是谁让他回来。
  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好似被命运推着走,只能弯下腰屈服于所谓的命运,屈服——是的,屈服。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像碎片一样和现实交杂,前尘的恍惚与怨恨恐惧交杂一线让他无所适从,他承认他在害怕。
  只有岑屿是真的,现实不是真的,记忆不是真的,那些不时出现的碎片也都不是真的。
  岑屿说他过得很好,岑屿说有人爱他。
  那就是真的,他信他。
  岑屿触及到了何池带着痛楚的眼神,一股尖锐的痛意忽的从心脏蔓延到他的指尖。电光火石,他的眼睛迅速沉郁。
  ……陈辰。
  何池已经记起了一些碎片。
  原来是因为记忆难过。
  岑屿胸膛微微起伏,压制着心里起伏不定的情绪。他松了怀抱,温柔地吻了吻何池的发尖,“都是假的小池,梦里的都是假的,我们当不得真的。”
  “小池不听话,怎么能因为梦里的事难过那么久呢?”
  何池不好意思地躲在岑屿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些哭后的沙哑,他有些羞怯地反驳,“没有的,我只是,”他想着措辞,“我只是太疼了,我看见那个日期,我的胃就疼,手也疼,哪里都疼。……我不是故意想哭的。”
  “难过了是要哭出来的,在我面前不用忍,你可以永远做个小孩子。”岑屿捧起何池泛红湿润的脸颊,“我只是舍不得你难过,但我喜欢哄你。”
  何池眨了眨眼,那双眼睛像是被雨冲洗过的黑色美玉。
  他忽然凑上前,亲了亲岑屿的脸。
  岑屿愣了一会儿,而后哑然失笑,“宝宝这是做什么?”
  何池特别喜欢岑屿这样叫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哄你。”
  “你刚刚难过了。”他小声说,“我看电视里就是这样哄小孩的,你也可以在我面前做个小孩。”
  他们现在还是面对面的姿势,何池被捂得严严实实,全然被岑屿护在怀里,仰着脸认真说话的模样像是献祭。
  岑屿笑了笑说,“好啊。”
  “那宝贝,答应我,你把梦都忘了好不好?换我在你身边。”
  何池其实是忘不掉的,可他看着岑屿脆弱又恐惧的目光,忍不住点了点头,“我会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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