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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近代现代)——且粟

时间:2023-12-15 10:23:56  作者:且粟
  他挣扎过,反抗过,争取过,然而宿命使然,最终还是回到了既定的人生轨道。
  日升日落。
  也许是昨天晚上刚从韵湖园出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虚汗,又被迎面一阵夜风吹着了,池律从回到颐庭府就昏昏沉沉,回国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过了十点还没起床,倒不是他不想起,意识似乎是清醒的,但就是醒不来。
  他面色潮红,额角覆汗,胸口用力起伏着,呼吸似乎很是困难。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个他曾经找了很久的人。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从小孩慢慢长大成一个少年,从小山沟走到城市,从畏缩变得自信,然后念书、工作、结婚、生子,他仔细看着每一个时间段的他,似乎在做一场盛大又无声告别。
  最后一幕清晰的可怕。
  池律站在原地,看着他和一个女人牵着小男孩的手,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他醒了。
  刚一睁眼,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汹涌而来,脑袋闷痛不已,喉间干涩得厉害,他下意识张开嘴,却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偏头看了看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想要去够搁床头搁着的手机,才发现浑身绵软无力。
  他抬手探了探额头,烫得厉害。缓了好一会儿才攒了点力气,本想去翻翻药箱找点退烧药,门铃突然响了。
  池律撑着床头缓过一阵眩晕,才挪到楼下,见来人也比并不惊讶,只淡淡道:“你来了。”
  路政儿闪身进来,顺便带上门,反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你住哪?”
  池律没吭声,转身往卧室走,路政儿讨了个没趣,暗暗吐了吐舌头,又绕到他面前,正要说什么,猛然看到他不正常的面色,惊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还不等池律答话就擅自抬手贴上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嗯。”池律绕过她走进卧室,脱力般靠在床头,眉头紧紧蹙着,刚才路政儿猛然拔高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疼。
  “吃药了吗?”
  “正要吃。”
  “正要吃就是还没吃,药盒在哪我去给你找。”
  池律本不想让她帮忙,但实在难受得紧,好一会儿还是道:“你旁边的矮柜里。”
  路政儿照顾生病的池律也算是有点经验,不一会就把该吃的药找齐,接了杯温水放在他手里,池律看也没看,合着水一起吞了。
  路政儿有些心疼,轻声道:“你早上肯定也没吃早餐,空腹吃药很伤胃,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你再睡会儿,好了我叫......”
  “政儿。”池律打断她,道:“你今天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他虽然憔悴,但神色清明,一错不错得看着路政儿。
  路政儿知道她冒然来访很不礼貌,只低声道:“想来看看你回国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有呢?”
  路政儿抿了下唇,“还、还能有什么呀?”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昨天我爸要跟我说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知道。”
  池律突然笑了下,“什么时候。”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路政儿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将她的瞳孔尽数遮去。
  “真的?”池律坐在床头抬眼盯着她,那眼神太过锐利,像是能直接看到人心里去。
  路政儿只看了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背后竟生生出了一层汗,“真的啊,我为什么要骗你这个。”
  “既然知道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
  “你觉得我们应该像他们说的那样,一到年龄迅速结婚,从此以后所有恩怨落幕?”
  路政儿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躲闪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池律接着道:“我来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今天是来探我的口风的,想看看我知道这些事之后是什么打算。”他顿了下,又道:“政儿,我觉得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我们。”
  “可......早就已经说好的事了啊......已经做过承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承诺?他们拿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承诺,我同意了吗?”
  路政儿脸色煞白,仓皇道:“你......什么意思?”
  池律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路政儿,一字一顿道:“我不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我无话可说。”
  路政儿不自控的抖了下,抬起头,颤声道:“我能接受,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的婚姻只是因为到年龄了,适合,就结婚了,何况我们这个圈子。”
  “不。”池律摇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你就会开始在意我对你的感情,会不断地索求,我给不了你,最终只会互相折磨。”
  路政儿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不是的,我......”她抬头看着池律,眼眶已经盛满泪水,语气竟带着恳求,“你要是担心,我可以签下协议。”
 
 
第99章 你还留着
  池律愣住,第一次有些不忍心看她凄楚的神色,深深叹了口气,无力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无法在短期内给出回应。”
  还好,他没有直接拒绝,已经比以前决绝的样子好很多了,路政儿没敢再逼他,“我给你做了饭再走吧,你还病着......”
  她的厨艺还是在国外留学时照顾生病的池律练出来的,那时候池律也许是受创伤太严重,身体的抵抗力也跟着变低,三天两头发烧。
  池律病着,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路政儿做了两道凉拌青菜和一碗米粥,又轻手轻脚进了卧室。
  他静静睡着,似乎对她毫无防备。
  路政儿有些舍不得叫他,刚要返身出去,眼角突然瞥到一个东西,它搁在床头饰品后,只露出一个角。
  按说房内光线昏暗,该是看不见的,但路政儿对这个东西太熟悉了,熟悉到只看到其中一块小小的部位便知道那是什么,有段时间池律走到哪都要带上,一找不到就焦虑,后来好长时间没再见他带着,还以为心灰意冷给扔了,她为此高兴了好一阵。
  不曾想,今天又看到了。
  路政儿突然感到心里爆出一股恶寒,难道......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房间太过安静,回荡着路政儿震耳欲聋的心跳,她放轻脚步绕到另一侧,伸手拿起那个快被磨掉漆的小摆件。
  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小和尚原本肉色的皮肤稍微有点泛黄,连着脑袋和身体的弹簧也有点生锈了,弹力变得迟钝,许是经常被主人拿在手里,圆圆的脸蛋上画五官的黑色图层被磨掉一些,耷拉着的嘴角像是要哭。
  路政儿捏着小和尚的手微微颤抖,脸色比躺在病床上的人还难看。
  “你在干什么?”
  一声冰凉得声音突然传来。
  路政儿浑身剧烈颤抖了下,猛地抬头去看床上,池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双目猩红,眼神冷戾,紧紧盯着路政儿。
  落地窗前的窗帘拢着,将阳光隔绝在外,下午两点,房间居然还暗沉沉的,池律那双在暗处泛着冷光的眸子看得路政儿不寒而栗,心里竟升起一丝恐惧。
  一时竟忘了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只结巴道:“我、我看一下。”
  池律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伸出手,冷声道:“给我。”
  路政儿下意识觉得这样的池律有些偏执恐怖,将手里的东西还给他,“...你还留着它。”
  池律接过东西细细看了一番,确定没坏,才呼出一口气,脱力般躺倒在床上,沉声道:“出去。”
  “为什么?”路政儿艰涩道,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池律真的放下过去了,“你还......”
  “我和他以后都没可能。”池律打断她,道。
  “那为什么还留着这个东西?”路政儿声音变得尖利。
  “我不会刻意去否定我的过去。”他抬眼看着站在床边的女孩,“你是个聪明人,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直到外面想起关门声,池律才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和尚,脸上渐渐露出类似困惑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反应居然会这么剧烈,只知道一睁眼看这东西被路政儿捏在手里,几乎是在瞬间产生一种它会被捏碎的恐惧感。
  那一刻,似乎被她攥在手里是自己血淋淋的心。
  他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起身拉开抽屉将小和尚放进去,上锁。
  在他的打算里,这辈子都不会再将它取出来,有些过往就应该被锁在看不见的角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记起。
  八月初,强盛的阳光仍然炙烤着大地,下午两点的街道基本没什么行人。
  唐松灵牵着穆鹤蒙从第十一座小学出来,走到路边的大树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折扇给小孩送着风,然而被扇动的气流只是翻涌地更剧烈的热浪。
  “爸爸,我们回家吧。”蒙蒙抬头,蔫蔫地望着唐松灵,有气无力道。他圆圆的脸蛋通红不已,半张脸都被汗水浸湿了。
  唐松灵弯腰蹲在小孩面前,柔声哄道,“蒙蒙最坚强了,再看两个学校就回家好不好?一会儿爸爸给你买冰淇淋。”
  “不要......我好困......”蒙蒙嘴一撇,满脸委屈,眼泪说掉就掉,“你之前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又看,骗子!”说完就扯开嗓子大声哭嚎。
  唐松灵心疼极了,给他擦着眼泪,扇着扇子的那只手更加用力,“是爸爸的错,但是现在不看,一个月后人家其他小朋友都能去学校念书,只有你没学上怎么办?”
  蒙蒙只有六七岁,哪懂这些,一大早就被叫醒跑了十几家小学,到现在又困又累,连哭声都不似往常响亮。
  “我不想上学,我想回家.....”蒙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哭了两声就再没力气了。
  “来,爸爸抱。”
  小孩迷蒙着眼睛钻进唐松灵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他低头亲了亲蒙蒙还沾着泪珠的脸,再抬头时眼底满是心疼和焦虑。
  从七月就开始给穆鹤蒙找小学,递交的材料里,房屋证明、监护人、工作证明,不是卡在这一项就是卡在那一栏,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
  天实在太热,唐松灵怕蒙蒙中暑,只能先回去。
  穆宁今天难得休假在家,见唐松灵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
  唐松灵摇摇头,汗水顺着发尖低落,红透了的脸上浮起无奈和黯然,“还是没有肯收的。”
  他将蒙蒙抱进卧室放好,又轻手轻脚退出来关上门,深深叹了口气,两人都心情沉重不已。
  过了一会儿,穆宁试探着道:“要不......就不在京城念了,咱门回县城吧,现在国家教育发展得不错,县城也是一样的。”
  唐松灵没说话,脑袋深深低下去,像是不堪重负,好一会儿才道:“我自己就是从乡下来的,教育资源到底比不上京城,我不想委屈蒙蒙,想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他突然抬头,“你那边有多少存款?”
  “三万,怎么了?”
  “有些私立学校想加名额进去倒是可以,但是得塞钱。”
  “可.....我们哪来那么多钱,没有负债还好说,但现在我们欠那么多钱没还,现在房子都是租的,阿姨还在医院......”
  唐松灵垂着脑袋沉默了阵,道:“我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找…...贺旗借点。”
  家里唯一一个橱柜里堆满各种生活用品,空间实在有限,不管这么收拾,看着都凌乱不已。唐松灵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橱柜前,试着踩了踩,确定咯吱乱响的小木凳能承受自己的体重,才站上去。
  晃悠着踮起脚尖,将手伸到柜顶摸索着,不一会儿碰到一个铁盒子。
  这盒子被一把生锈的小锁锁着,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已经看不出最初的颜色。它被搁在柜顶上已经有快五年时间了,从来没被拿下来过,似乎已经被人遗弃。
  唐松灵将铁盒擦干净,抱在胸前看了好一阵,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才抬手在脖颈见摸索一会儿,拽出一拴着钥匙的绳子。
  他心跳得厉害,好像即将打开的是被自己刻意忘记,已蒙尘许久的记忆。
  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盒子里的东西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那里面装着的东西很多,很杂,都是那些年池律送给他的。
  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那些过往早已被时间模糊,可看到这些东西,只一眼,便恍如昨日,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刻心跳的力度,每一寸温柔的目光,都 穿越时间从昨日扑杀过来,将他早已失去痛感的心脏撕得血肉模糊。
  曾经他给这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上了锁,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即使再想念,他都不敢打开看一眼,他怕自己舍不得,放不下。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生活逼迫,去用那人最初的爱换得眼下的苟延残喘。
  “爸爸这盒子里是什么呀?”蒙蒙见他抱着一个铁盒看了很久,一动不动,好奇凑上来问
  “这是.......”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呀......爸爸这个表怎么碎了?”
  唐松灵拿起横着好几道裂缝的表,轻柔地摩挲着,“这个,是爸爸不小心摔碎的......”
  许是唐松灵眼里的痛苦太过深刻,连蒙蒙都察觉到他在伤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擦过他眼角的湿痕,声音里透着小孩独有的天真:“没关系爸爸,摔碎了把它粘起来就好了。”
  “粘不起来了......”
  “可以的!”蒙蒙使劲点头。
  唐松灵看着小孩满脸的坚定,苦笑道:“好,那就粘起来。”
 
 
第100章 让他上来
  同一时间,长陵集团总部大楼上下一片欢呼雀跃,尤其是销售部,人人脸上都是大战之后的轻松,唯一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便是董事长办公室,还如往常般清静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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