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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近代现代)——且粟

时间:2023-12-15 10:23:56  作者:且粟
  不一会儿,刚刚推移动病床的护士又出来了,手上拿着几张纸,提声往陪同家属的人堆里喊,“穆鹤蒙家属过来一下。”
  唐松灵本就在门口站着没走开,闻言立马上前道:“是我。”
  护士语速很快,“我先跟您讲下手术过程中的会涉及到的风险和一些其他事项,您仔细听完,有什么问题及时问,完了签一下手术责任书和知情同意书。”
  “好好。”唐松灵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紧张得直冒汗,下意识回头看,见池律还在身边站着,紧绷的后背才稍稍放松了些。
  那护士干这个已经干得早已炉火纯青,手术责任书里的东西念得飞快,迅速点出几个需要着重注意的事项,讲完便道:“您在这儿签一下字。”
  唐松灵接过,刚要下笔,那护士突然出声道,“我再确认下,你是这孩子的直系亲属吧?”
  唐松灵猛地顿住,语气有些迟缓,“我.....不是。”
  那护士本是临时随口确认下,这下却愣住了,“不是?继父也行,只要是受法律承认就行。”
  “我......”心脏在胸膛剧烈跳动,唐松灵紧张得直冒汗,半天才抖着嗓子道:“他是我养大的,可、可以吗?”
  见他这样说,那护士脸色立马变得难看,眉头紧紧拧起,“您意思是这孩子和您半点关系没有?”
  “我.......”唐松灵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开始泛白,豆大的汗滴往下掉。
  “还有其他亲属吗?孩子妈呢?”
  “她在过来的路上,还得一个小时.....”唐松灵急道,“能不能先做,她来了再签?”
  “这怎么行?别说法律上不允许,完了手术中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要是闹起来说是医疗事故,我们满身是嘴都说不清。”那护士边说着已经转身往里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明知道要做手术不提早说。”
  很快,里面又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医生,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这孩子和你没关系?”
  “没.......”
  医生显然很少碰到这种状况,皱着脸上下打量他半天,道:“不行就只能等下一台了,我们这手术安排很紧张,不可能等你一个小时。”
  唐松灵眼前晕了一瞬,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医生,求求你给他做吧,我可以承担全部的手术风险。”
  那医生摇头,为难道:“这恐怕不行。”
  什么是绝望?唐松灵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透了,如置身万年冰窟,如果蒙蒙今天有事,他再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这边动静不小,引起周围等在手术室门口的陪同家属,此时大家都禁了声,探头望这边瞧着,甚至有几个人上来劝说那医生人命关天,但更多的是同情,是麻木。
  池律皱眉看了看全身发抖的唐松灵,将他带到长椅边坐下,又对那医生道:“您稍等。”
  两分钟后,池律将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递给主刀医生,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医生眼神变了几变,低低嗯了一声,又将手机还给池律,视线将池律上下到了一圈,眼里满满的打量。
  后来唐松灵还是签了字,只是后面多加了一句承担所有责任之类的话。
  手术室门已经关了,围观的人群也早已散开,唐松灵还呆呆站在手术室门口,像是要将它望穿一样,半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平稳的声音,“歇会吧,你太累了。”
 
 
第102章 他在骗你
  唐松灵麻木得摇头,还瞪着眼睛盯手术室大门。
  池律在旁边站了会儿,将人强行带到角落里的座椅坐下,片刻后,唐松灵突然一错不错望着池律。
  “唐松灵?”
  见他没反应,池律还待再叫,对面的电梯门开了。
  “池.......!”曹海的视线不自控地下移,面上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又清了清发紧的嗓子,道:“池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一出声,把唐松灵吓得一抖,双眼瞬间清明,触电般收回拽着池律衣服的手。
  “暂时没有。”
  曹海面色有些不自然,视线自池律衣服上的褶皱一扫而过,犹豫着开口,“池董,晚上六点您和白总有个饭局,您看.....”
  “不急,还有时间。”
  “好的。”
  池律回头看向唐松灵,还未开口,他便赶紧道:“谢谢你今天帮我,要是忙的话赶紧去吧,不用管我。”
  “....好,那我先走了。”
  电梯很拥挤,曹海跟在池律身后从楼梯间下楼,一脑门子雾水。
  “他欠的钱暂时不用还了。”
  这个“他”,曹海今天格外迟钝的大脑反应半天才知道说的是唐松灵,也不敢问为什么,连声道:“好的池董,那.....具体什么时候恢复还款?”
  “具体还不清楚,他急需用钱。“池律稍微沉吟了下,道:”.......半年后吧。”
  “好的。”
  曹海暗暗嘀咕,这是资本家还是慈善家,早知道咱也跟老板借个几百万,想还再还。
  还好车里有备用的衣服,不然时间可能还真有点紧张,到地方时,那位白总已经来了,见他从远处过来,赶紧迎上前去,又捧又夸,场面话说得那叫一个丝滑。
  直到落座,池律才看到白总身边空着的位子放着餐具,显然还有人没来,白总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解释道:“我女儿今天非要跟我出来,这会儿上卫生间去了,池总介意的话......”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扯了没两句便进入正题,聊到一半,那位白总的女儿从卫生间回来了。
  一开始还没注意,扫了一眼觉得眼熟,再看第二眼,女孩惊道:“你是.....你.....”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半张着嘴结巴道:“你是池律?”
  “小竹,快坐下!“白总被她突然失礼的举动吓一跳,赶紧呵斥,”谁教你这么待人接物的?像什么样子?”
  白竹根本顾不上听他爸说什么,眼睛只盯着对面的人,“你是池律吗?我没认错吧?”
  池律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个女孩,眼里也透出些惊讶,“我是。”
  白总诧异道:“你俩认识?”
  白竹瞬间心虚,“呃......算、算是吧......”
  白总大喜过望,心想有这种关系怎么不早点跟他说,搞不好这单生意早成了。
  接下来两小时,白竹终于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坐立难安,她偷摸拉了拉她爸的衣角,想跟他说这生意应该是没戏了,奈何老白根本就不搭理她,一门心思要跟池律攀关系,结果到最后池律给的回复都是模棱两可,不答应也不明确拒绝。
  临了,白总说要上卫生间,前脚刚一走,白竹就坐不住了。
  “那个.....池.....咳,池董,这几年过得还好吗?呵呵.....”刚一问出口,白竹就想扇自己一大耳巴子,这简直把天往死聊。
  “还行。”
  “哦.....”对面那张脸没什么情绪,白竹琢磨半天有些拿不准他和唐松灵后来是不是又和好了,大着胆子问:“咳,那个......他怎么样了?”
  “他?”池律偏向窗外的头转回来,抬眼望着女孩。
  白竹被他那双眼睛看得背后发凉,瞬间舌头打结,“就、就是唐松灵啊。”白竹眼神飘得厉害,根本不敢和池律对视。
  “你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他?”池律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白竹愣了几秒,立马明白过来自那以后两人就分开了。
  她做贼心虚一样,吱唔道:“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他那都是骗你的。”
  池律视线在白竹脸上停了几秒,问:“骗我的,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候他家好像出了什么事,突然请了两个月假,再回来就是来退学的。”白竹眼底有些淡淡的怅然,“当时听说他回学校了,我就去找他,结果一见面我都有点不敢认,他真的瘦了好多,一开始他还是不愿意搭理我,但是后来又来找我,说让我帮忙。”她说着,突然短促的笑了下,“我那时真的很喜欢他,对你有些怨恨,听他说要我帮忙逼走你,我连问为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池律微垂着眼眸,脸上还是淡淡的,叫人分辨不清,白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这些事她想压在心里一辈子,但每每梦见池律那双痛极了的眸子,日积月累,愧意越来越深,既然今天见着了,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道声歉,减轻一点负罪。
  “他知道你还会再来找我,交代我千万不要说漏嘴,我答应了,那天下午在宿舍楼下遇到你,我其实想的是,他真的很爱你,一猜就中。”
  “我拿给你看的那张照片是我在聚会上偷偷拍的,只是角度问题,并不是真的在吻,他是班长,当时被同学灌了很多酒,醉倒在椅子上,我当时还发誓说来年这个时候一定会追到他。”
  她说完,闭了闭眼,忍过眼眶的酸涩,看着池律认真道:“真的对不起,以前.....年轻气盛,太不懂事,伤了你们,这几年想起这件事一直很后悔,但是一直都没勇气道歉,既然今天遇到了,我想好好跟你说声对不起。”
  但对面安安静静坐着的人,从头到尾看不见一丝波动。
  也对,他现在是什么人了,哪还需要回忆那些旧人旧事,这么多年过去,再深的感情可能都淡了,再重的伤都已经痊愈,没有人停在原地。
  曹海在饭店大堂遇到从门口出去的白总和他家女儿,没看见池律,想着很快就下来了,等了半天还不见,他有些担心,两步跨到二楼,远远见池律偏头看着窗外。
  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点不敢去打扰,又等了很久,才见池律站起身。
  沉沉黑幕被绚烂的霓虹灯装扮得五彩斑斓,映在快速流动的车辆上,形成一条条明亮的线条。
  车里的气氛格外沉闷压抑,曹海捏了捏方向盘,用眼角迅速扫过后视镜。
  池律还是像刚上车那会儿一样,偏头看着极速倒退的夜景,灯光在他那张沉静的脸上明明灭灭。
  作为老板的贴身助理,他不得不仔细反思今天一天的工作上是否哪里出了疏漏,但翻来覆去想,除了下午撞见的那一幕,再就是刚才那场饭局了,但到快结束时他见那女孩和老板似有话说,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这.....似乎也没做错吧?
  他正琢磨着,池律突然开口问,“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离开自己爱的人。”
  他声音有些低哑模糊,分不清是在问别人还是只是在喃喃自语。
  曹海暗暗心惊,实在想不到永远一副清心寡欲,疾言厉色的老板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话,斟酌了半晌,试着道:“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要是一切平顺,谁不愿意永远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苦衷?”背后响起一道低笑,似在嘲讽,“什么苦衷?谁没有苦衷?只是为不负责、自卑自亢找的借口罢了,宁愿欺骗,也不愿说出来两人一起承担。”
  不知是不是曹海的错觉,池律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些咬牙切齿,字里行间都浸着浓烈的恨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板形色外漏。
  曹海不傻,池律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这“两人”中的一个就是他自己,而且是被“离开”的那一个。
  倒是没想到这般清冷的人也有颇为刻骨的感情史,曹海有一种今晚吃完瓜明天被灭口的危机感,他琢磨两下,觉得自己身为下属有必要为老板排忧解难,便又道:“您说的也是,但无故离开肯定是有原因,这些原因有客观也有主观,或许迫于某种压力,又或许是发生了某些事,而离开是唯一能最大限度降低伤害的办法,当然了,离开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但这种伤害或许远远低于事件本身,不过,也有可能是从他自身利益出发所做的选择。”
  他说了一大堆,背后却没动静了,曹海扫了眼后视镜,池律已经闭了眼仰头靠在椅背,眉头却没有舒展,紧紧蹙着,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
  曹海瞬间警铃大作,怀疑是自己太聒噪了,赶紧道:“我也就谈过一个女朋友,其实也没什么实战经验,瞎说的,您就....随便听听.....”
  “没事。”
  池律撑着手臂,手掌附在眉骨之上,挡住明灭变幻的流动着的光线,他觉得很累,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
  从决定放手的那一刻起,便再没想过以后和唐松灵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了。
  在他心里,不管是什么理由,伤害就是伤害,已然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尘埃早已落定。
  他就是这个样的人,果断狠厉,忍痛刮下腐肉,断绝所有念想,绝不回头。
  时间在忙碌中渐渐流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蒙蒙从一开始的哭嚎不止,到现在已经能撒泼打滚了。
  这次给穆宁吓得不轻,一听蒙蒙坠楼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好在他们住的楼层不高,楼是下是刚下过雨的湿软的草坪,不然唐松灵都不敢想会怎么样。
  唐松灵板着脸教育蒙蒙,“为什么翻窗户,说了多少遍危险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
  蒙蒙也委屈,一颗葡萄嚼了一半就开始哭,“楼下好多小朋友玩,我也想出去玩,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害怕。”小孩结结巴巴说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脸侧裹着的纱布上。
  唐松灵本来准备了好多话要训他,结果蒙蒙一哭,他眼眶瞬间湿了。
  为了生存,他和苗韵都得出去干活,蒙蒙五岁左右就经常把他一个锁屋里,每晚回来都见小孩睡着的脸蛋上挂着泪痕,睡梦里都在叫爸爸妈妈,每每都自责不已,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唐松灵转身出了病房,一路跑到楼下,吹着晚风绕住院大楼走了一圈又一圈,大口呼吸着空气,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心里憋的难受。
  虽然池律答应钱暂时不用还了,但蒙蒙住院把本来就没多少的积蓄一扫而空,几张信用卡也快刷爆了。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扒拉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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