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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近代现代)——且粟

时间:2023-12-15 10:23:56  作者:且粟
  包间没有开灯,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洁剂的味道,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有些吃力地半抱着唐松灵,一脚将房门踢上,本来还有点微光的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将人往沙发上一扔,连灯都来不及开就急切得摸索着往上贴。自从上次他帮小天值班到现在,已经肖想了好久, 奈何店里人多, 一直没抓着机会,今天算是让他给碰着了。
  粗壮的手臂紧紧勒在早已失去意识的人身上,他那张沟壑遍布的肥脸贴在唐松灵脖颈间贪婪得嗅着什么,片刻后才抬起头,喉间发出浑厚又黏腻猥琐的低笑,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两片嘴唇贪婪急切地在唐松灵的皮肤上游移。
  许是这男人常年抽烟的缘故,嘴里一股酸腐难闻的味道,唐松灵身体本就不舒服,又被逼着喝了那么多酒,本来喉间就阵阵泛着恶心,这会被浓重的口臭一熏,即使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却诚实得开始挣扎痉挛,喉间抽搐收缩着。
  “呕——”
  中年男人正亲得忘我,突然贴耳响起一声剧烈地呕吐声,下一刻胸口传来一阵诡异的暖热,在胃里发酵了一晚上的酒味在空气中迅速漫开。
  “......操!”
  这男的一把推开唐松灵,踉跄着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嘴里飚出几句脏话,但房间没开灯,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手忙脚乱中小腿突然靠上低矮得茶几,肥硕笨重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倒去,慌乱中他一只手往后撑着企图找到支撑点。
  “哗啦——”
  桌子上不知什么被他撞了下去,发去巨大得碰撞声和碎裂声。
  “啊——”
  这男的不知道被撞到了哪,发出一声痛呼,但很快他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唐松灵还伏在沙发边上撕心裂肺地吐着,循着声音中年男人很快便能锁定他的方向,两步跨上去扯起唐松灵“啪啪”就是两耳光,“草你妈的!敢吐老子一身,回头让你一口一口舔干净!”
  他没了亲人的兴趣,抬手就去撕扯唐松灵的衣服想要直奔主题,扯到一半,黑暗中突然响起敲门声“笃笃笃——”
  这老板正在兴头上,一听有人敲门,立刻粗声粗气道:“去去去!这间房暂时不要安排客人。 ”
  但门外的人似乎非进来不可,仍然敲着门,声音变得更加急促。
  嘴边的肉还没咬一口,光闻味了,这老板更加急躁,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啊?我说滚!这间房不往出订了!”
  果然,敲门声停了下来,中年男人鼻子里“哼”出一身,开始把肥腻的手往唐松灵衣服里塞。
  “咣当!”
  黑暗里骤然响起一声巨大又沉默的声响,似乎是什么沉重物体在撞击门板,肥腻男被惊了一跳,立刻转头看向声音发出得地方,还不待他喊,紧接着就响起第二声,“咣当!”
  “咣当!”
  一声接一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剧烈。那肥硕的中年男人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惊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破口大骂:“操他妈的哪个煞笔敢......”
  话没说完,厚重得门板“哐”的一声弹开,撞在墙上发出剧烈震颤,墙面立时出现一个不深不浅的凹陷,门板在沉重的嗡鸣声中震动着又迅速回弹。
  这老板早已面如猪肝,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待看清来人的脸,脑门迅速凝聚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上抖动的横肉滚落。
  “池、池董?”
  门一开,池律便闻见里面传来阵阵掺着腐败气味的酒气,眉头不自觉得蹙起,他缓了缓发麻得腿,抬脚走进去,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
  “在干什么?”他望着中年男人,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口。
  肥腻男不自控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但他到底做了多年的老板,迅速反应了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池董要用这间房子吗?哎呀,都是我招待不周,这就给您收拾出来.....”
  “成总耳朵不好?”池律盯着对面那双肥肉堆叠的眼睛,声音陡然低沉,淬了寒冰般让人通体战粟。
  成总摸了把汗珠,这才琢磨出不对劲,看了眼缩在沙发一角,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下,立刻谄笑道,“嗐,他是我会所里的员工,喝多了,身体不舒服,人都快晕倒了,我这个当老板的总不能视而不见吧?看他那么难受就给弄到房子里,放他歇会。”他低头在地上找了找,弯腰从沙发下捡起一件沾着呕吐物的外衣往池律眼前递了递,“不信你看,我这衣服给他吐成什么样了?”说着跑去按亮灯,指着沙发道:“您看看,给我吐得到处都是,这沙发可值不少钱啊......”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一抬头见池律根本就没看他,一双黑眸早已钉在沙发角落缩着的人身上。
  很快,池律抬脚走过去,视线如网一般密密包裹着唐松灵。
  他侧躺着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只露出小半张泛着潮红的脸,眼睛紧紧阖着,一只手攥着领口。
  即使已经没有意识,还是能在瞬间让人察觉到他在痛苦。
  池律想要伸手将他拉起,然而刚一碰到,便被掌下异于常人的烫热惊得心脏微缩,赶紧探了探唐松灵的额头,迅速将他扶起,拿了纸巾仔细擦干净嘴角,把吐脏了的外衣脱掉,又三两下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唐松灵细细裹住,做完这些,像抱小孩一样将他抱进怀里,是一个下意识回护的姿势。
  他站起身快步往外走,要踏出门口时,突然停住,回头望向已然呆愣的成总,眼睛隐隐翻涌着猩红。
  “你最好是在帮他。”
  说完便头也不回得出去,他走得很快,步子又大又急,好在今天来的时候知道要喝酒,带了司机。
  “去最近的医院。”
  汽车一颠簸,唐松灵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喉间猛烈收缩着,一阵阵剧烈的呕吐感顶着喉咙,他扬起汗湿得脸,费力得咽了咽,但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反应。
  “嗯......”唐松灵意识地喃呢,手抬起来紧紧掐着脖子,似乎难受得厉害。
  池律将他上半身往上揽了揽,腾出一只手拍着唐松灵发颤的背,但好像不管用,池律都做好要被他吐一身的准备,结果唐松灵突然深吸了几口气像是闻到了什么,下一瞬拽住池律的衣襟,脸深深埋进池律胸口,急促但深长得吸着气,过一小会儿就换个地方继续吸。
  好半天,池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用,但好在他似乎没有起初难么难受了。
  夜间行车还是比较顺利的,不到十分钟就到医院了。
  “发烧了还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医生看了眼刚从唐松灵咯吱窝拿出来的体温计,皱眉道,“现在还不能挂点滴,药最好也不要吃,等酒精代谢得差不多了才再说吧。”
  “可他烧的很严重。”池律面色沉沉。
  “买个冰袋先给他物理降温,这么一直烧着人受不了。”
  “好。”
  即使半夜一点,医院急诊大楼仍然热闹得很,池律提着冰袋快速穿过门诊大厅走向最角落的急诊病房,快到门口时放轻脚步,轻声推门进去,随即便皱起眉头。
  走时还端正的睡姿不知何时变了样,被子被踢开,身体蜷缩着,可能是胃不太舒服,一只手用力抵着腹部,脑袋深深埋在胸口,露出的额头上密密布着汗珠。
  池律快步走过去,抬手在他额头探了探,比刚才还烫手,他将踢开的被子盖好,结果连一分钟都不到,又被踢开,拉都拉不住。
  池律直起腰,站在床边看不断折腾的人,神色少见得有些复杂,半晌才又弯腰给他盖被子,将边缘细细掩好。
  果然,没过多久又开始动,池律什么都不干就等他着踢被子,见状一把按住,床上的人折腾了一会儿,见掀不开,便手脚并用挣扎得更剧烈。
  池律微微弯着腰,两手撑在唐松灵身侧,见他折腾得满头是汗,心头猛的烧起一把无名火,他忍了忍,然而胸口像干柴落了火星般,顷刻间成为燎原之势,烧的眼眶都红了。
  到最后,也不管唐松灵听不听得见,肃声喝道:“闹什么?!”
  没想到这一声喝问居然换回唐松灵一点微弱的意识,他用手紧紧揪着领口,努力向后仰着汗湿的脖颈,唇瓣无声张合着,半晌才费力突出两个模糊得字节,“好热.......”
  这声似乎梦里无意识地喃喃,还是立刻让池律手上松了劲,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压着被角不让他掀开。
  “你发烧了。”
  但烧糊涂了的人哪能听懂这些,他只知道浑身难受得紧,被人束缚着,挣不开,逃不脱,竟委屈得眼角都有些湿红。
  “......难受.......呃........”
  池律猛的闭了眼,不去看他的样子,耳边却尽是唐松灵粗重烫热的喘息,像这个人一样,似乎怎么都躲不掉。
  池律心中纷乱,他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对着这张脸,他试过无数次,都无法真正狠下心来。
  突然,一股烫热伴着潮湿的触感贴上脸侧,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身体却记得这个人的每一次碰触,在触上的那一瞬间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下一瞬,池律从挣扎中抽离,猛的睁眼,见唐松灵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痴痴得看着他。
  那双本因发烧布满红血丝的眼,此刻盈满泪水,定定望着附在上方的人,唐松灵张了张嘴,还未出声,眼泪去先滚落。
  “.........是你吗?”他轻浅地笑了下,可眼里满是痛苦,手掌贴在池律脸侧轻轻摩挲,眷恋已极,“你是不是恨极我了,连我的梦里都不肯来,要好久好久,才能梦见一次。”
  “好想你。”
  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这次就多呆会儿吧,好不好?”
  池律早已愣在原地,漆黑的瞳孔微微颤动着,压在被角的指尖因用力变得苍白,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下,颤声问:“你说什么?”
  他一出声,唐松灵眼眸微微睁大,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之前梦到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说,只是看着我.....”他张了张嘴,泪珠一颗颗砸进枕头,竟是委屈得不像样子,“一直都不理我,又不是真的,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说话呢?”
  池律胸口用力起伏着,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头痛变得更加鲜明剧烈。
  他不敢放任自己去相信听到的每一个字。
  他觉得抵触,抗拒,想要逃离。
  七年前抽筋拔骨,将心脏每一滴血都沥干的痛楚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他不知道唐松灵说出这些到底是因为睡梦中陷入七年前的过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都不想再探知了。
  唐松灵走后他大病了一场,整整两个月无法正常生活,但时间确实能愈合一切伤口,他将那些过往深深埋藏起来,自此再未想过情爱,也从未想过走回头路。
  他隐忍着,片刻后,心里翻腾的情绪渐渐冷却,再睁开时,眼底归于平静,似乎刚刚那汹涌翻腾的挣扎只是错觉,他又回到那个冷静镇定得状态。
  唐松灵也沉沉睡去,似乎刚刚那一睁眼只是池律的幻觉而已。
 
 
第105章 南柯一梦
  夜半急症大楼凌乱的嘈杂声透过不怎么隔音的门板传进病房,衬得狭小的空间更加安静,压抑又冷寂。
  池律站在离病床不远处,视线落在有些劣质的一次性蓝色被套上,神色有些挣扎和犹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明白他们真的结束了不是吗?
  曾经挣扎过也挽留过,为了这个人他拼尽全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愿能够为他在这个浑浊污糟的世界撑起一片保护伞,就差撕开胸膛给他看那颗写满‘唐松灵’的心脏,到最后还是抵不过一句“正常生活”。
  一切都成了笑话。
  于是他将自己剥皮抽筋,用刀将身上每一寸沾着唐松灵气息的血肉剔除,绞杀所有爱恨,剩下的缝缝补补,最终变得更加刚毅冷漠。
  过程很痛,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可刚刚唐松灵说什么?
  我想你。
  这句话瞬间将他心中无端窜起的燎原怒火扑灭,理智即刻可归位。
  周遭冷寂开始堆叠,凝固,压得醒着的人喘不过气。
  良久,他抬脚走到床头,将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拿起,旋即转身往门口走。
  他不想管了,至少,他觉得自己不该做到这个地步。
  可刚握上门把手,突然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是从他手臂上搭着的外衣上传来的,这件外衣半小时前还裹在唐松灵身上。
  顿在门口的脚尖终是撤了回来。
  果然,有些人后半夜开始闹了。
  池律靠在椅子上假寐,半梦半醒间听见“咚”的一声,游离的意识瞬间被这声闷响扯回来,一睁眼就看见唐松灵正抓着床沿挣扎起身。
  唐松灵意识混乱,所有动作都是动物的下意识行为,被酒精麻痹过的四肢绵软无力,抓着床沿爬了一半又一屁股跌下去。
  “呕......”
  这一屁股给他不堪重负的胃带来强烈刺激,器脏似乎地震了一样,积压了一晚上的酒水海啸般,瞬间被抽搐收缩的胃挤压到嗓子眼。
  眼看要吐到地上了,池律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垃圾桶放在他涨红了的脸下,下一瞬,狭小的病房漫开一股难闻的酒气。
  “呕......”
  池律起身走到他身边蹲着,一下一下抚着唐松灵痉挛颤抖的背,但好像没什么用,他仍然抓着垃圾桶吐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才好,脖颈上爆起根根青筋,不出两分钟额前就浮起细密的汗珠。
  好一会儿,剧烈的呕吐声才渐渐地小了下去,不像吐干净了,倒像是这人浑身力气用尽,没劲继续吐了。
  掌下的肩背比记忆中更瘦更薄,池律抚顺的动作下意识放轻。
  “好些了吗?”
  刚问完,坐在地上抱着垃圾桶的人浑身一松,软软地倒进池律怀里。
  唐松灵瘦薄的后背严丝合缝贴在他怀里,下巴微微扬起靠在池律肩头,鼻尖刚好蹭在身后人脖颈上。
  不正常的体温和脖颈间浮动着的烫热气息,烫得出来心脏轻微瑟缩了下,他猛的闭上眼,胸口用力起伏着,片刻后才又睁开,开口时声音干涩低哑,“还难受吗?我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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