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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近代现代)——东方无籁

时间:2023-12-15 10:55:26  作者:东方无籁
 
 
听到这个数字,绝望如一道闪电,当头劈下。
 
 
 
电话那头的男人窝囊的啜泣刺激耳膜,程廿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压抑了两天的疲惫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赵煊的婚约、院长的纠缠、领导给的小鞋、赵极棋的纠缠、网上的无端造谣、以及这个令他失望过无数次的亲生父亲……无数烦恼和折磨在这一天连番扑来,他甚至产生了想逃离这一切事端的想法,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再一看通话已经挂断了。提示音紧随其后,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说如果今天半夜十一点整,要在这个账户上看到六百万,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不行,做不到就把程举良的胳膊送到他儿子住的地方。
 
 
 
六百万,没有一个才拿了四年工资的讲师能凑齐这个数字。那伙人想必是猜到了他与赵氏的关系。那张引起喧嚣的图片刚挂在网上没两天,他爹就被绑架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中的关系。
 
 
 
他妈死的那年,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还念叨着他爸,嘱咐程廿说要是以后他爸改好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他;如果他还是这幅鬼样子,那么不论他做得多过分,都要给他口饭让他活着。他那时候不理解他妈妈,后来发现或许是因为父母之间有着一层不同于血缘亲情的联系——标记。可他依旧很怀疑,难道标记的连接这么强大,让一个人能甘愿为另一个人奉献到这种地步,到死也放不下赌博家暴欠下一屁股债的男人。所以他有时候又会想,最好永远不要别人的标记,那是Omega悲哀的牢笼。
 
 
 
而现在正在考验折磨他的,是那条名为“血脉”的枷锁。
 
 
 
程廿垂下手,望向阴影中的赵煊,高阶Alpha拥有敏锐的五感和恐怖的听力。刚才电话里程举良吼得那么撕心裂肺,赵煊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六百万。”程廿说。
 
 
 
“好,”赵煊面不改色,爽快地说,“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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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程廿初遇赵煊,是因为家中欠了高利贷。他那个Alpha父亲赌博成瘾,讨债的朝家里人下了手,程廿被几个劣等Alpha小混混堵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里。绝望之际,偶然间赵煊路过,用恐怖的信息素压制以及拳脚打跑了五个流氓。程廿在3个级差的信息素的影响下同样承受着万壑压顶的痛楚。可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年轻Alpha手臂上的刀伤,以及地面上点点鲜红的血迹,那是为救他而留下的痕迹。那一刻他难过得心如刀绞,鬼使神差地凑上去捧了捧他的脸。这可真是最胆大妄为的举动,他尚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赵氏集团的长房长孙,只知道这个年轻的Alpha救了自己,而且他还英俊得不像话。
 
 
 
从那天开始,高利贷再也没有搅扰过他们家,在很快到来的高一下学期,程廿拿到了学校的助学金,这原本是有关系有门路学生才能拿的,生活梦幻般轻松向好。他在老师同学们传的八卦中得知了赵氏集团赞助了这所平平无奇的中学,针对困难学生的助学金翻倍的同时还让教育局整顿了关系户乱领助学金的问题,好几个校领导被拉下马。
 
 
 
十三年前的往事了,每每想起这些,程廿心中对赵煊的一切不满怨怼都变得无足轻重,他胳膊上的刀伤,经年日久还是能看到一条淡淡的痕迹。他有钱有权,出生高贵,他也是正义的使者。那是程廿年少的……年少的什么呢,说是信仰也不为过,并立志大学毕业后争取进入赵氏集团,哪怕做个最底层的小文员,偶尔在年会上遥遥望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令他意外的是,上大学第一年,他十八岁生日之后的一天,赵煊的秘书主动找到了他,并且直白地告诉他中学时的见义勇为,以及赵氏的奖学金,确实是专门冲着他去的。赵煊盯上了他,碍于他的学业以及法律对未成年Omega的极端保护,所以耐心地等到他成年之后,并在这一天向他发出了清晰且残忍的要求——赵煊继续资助他的学业甚至开出一个任谁都无法拒绝的数字;而他,作为赵煊的床伴,保持忠诚与贞操,在赵煊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指定的地点,并且不能越过那条线。
 
 
 
二十岁的3s级alpha,有着非同凡响的旺盛精力,包括对伴侣的需要,对性的渴望,都不是抑制剂能压制的,一味地压制也不利于身心健康。而十八岁的程廿,信息素清新不让人沉溺,性格恬淡不张扬,家世一般好拿捏,是他找到的相对最合适的对象。
 
 
 
厚厚的保密协议,程廿一下都没翻,找到最后签字的地方,干脆利落地落下了笔。
 
 
 
从那时起,万劫不复的十年。
 
 
 
*
 
 
 
程廿去医院看了看程举良,他身上有些擦伤和撞出来的淤青,倒也不痛不痒,倒在病床上装出不久于人世的模样,想激起儿子的一点怜悯。程廿没什么话好讲,默默给他削了个梨,被他爸紧紧攥着手热泪盈眶地对视,程廿平静地问他欠钱的经过,从他口中得知他欠得不多,也就三十多万,加上利息共五十多万,本来按他们说的老老实实还两三年就清了账,谁知突然抓了他狮子大开口要六百万,简直是明目张胆的绑架,气得程举良在病房里把那群人大骂一通。这些经过程举良已经跟警察说过,但是钱肯定是追不回来了。
 
 
 
看完了活宝爹,程廿匆匆忙忙在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他还得去出席那个秦宏的开幕式。
 
 
 
开幕式设在酒店最高层的礼堂内,台上有巨型显示屏,台下式一张张圆桌,布置得像个婚礼现场,程廿到的时候,屈秦风正坐在一群商界精英中间谈笑风生,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程廿一进来就被他锐利的目光锁定。高大的Alpha微笑地起身,走上前伸出手:“程老师,想见你一面真是费了大劲了。”
 
 
 
熟悉的皮革信息素又拢了过来,这样的信息素、以及顶着的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孔,真的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程廿同他握手,低声说:“我只是想不出来见面的必要。”
 
 
 
屈秦风笑着加重手劲:“只要有心,必要这种东西,是可有可无的。”
 
 
 
程廿抽回手:“对不起,屈总,不是我故意端着架子,只是最近实在焦头烂额,我父亲因为借高利贷被绑架了,我刚去医院探望过他,这不,差点就错过了您这边的大会。”
 
 
 
“不晚不晚,我命人将开幕式推迟了半个小时。”屈秦风笑道,“你的人生还挺丰富多彩的。”
 
 
 
“您的性格也挺开明乐观的。”程廿回以假笑。他不是想展示自己“缤纷”的人生,只是想告诉屈秦风他有个扶不上墙的爹,是个到处惹祸上身的吸血虫,所以最好少惹他为妙。
 
 
 
屈秦风收了笑意:“我是真心话,也是真的喜欢你的幽默和坦诚。”
 
 
 
“我也相信您的人品,相信您不会再逼迫我以及我们徐院长了,他是个老学究,快退休了,经不住你们商场上那一套。”
 
 
 
屈秦风听出他是不满自己通过徐院长来向他施压了,微微转过身子,看着会场中扰乱的人群,工作人员正将席位牌撤了又摆,反复斟酌。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吗?”
 
 
 
“……”
 
 
 
“我听说赵煊要结婚了,而对象并不是你。”
 
 
 
程廿无声地握紧了拳头,有些心烦意乱地说:“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结婚,而过程中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屈秦风说:“就像你以为,这个项目不会成功一样?”
 
 
 
“……我从没这么想过。”程廿嘴上这么说,实则无声吸了口凉气,他不得不承认屈秦风猜得一点没错,他在对这个项目冷处理的同时,等待着屈秦风知难而退。在很多事上他采取的都是消极被动的等待策略,因为他完全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地等一个有利时机出现。
 
 
 
屈秦风与他并肩,站立着看显示屏亮起,3D模拟图景展示出一幢现代高楼,真实得仿佛已经建造完成一般,衬托出文学院原来两栋楼稍显老旧,屈秦风意气风发地说:“我们这种人,能想到的一定会去做,而想做的最终一定会得到,只要是定下的目标,便不会轻易改变。”
 
 
 
“这的确是成功人士的特质之一。”
 
 
 
屈秦风的表情有些傲慢:“你说得很对,我从十五岁接过家族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到创建了一个雄踞北方的商业帝国,过程中我变得自信、骄傲,甚至狂妄、不可一世,我觉得并不是很过分。”
 
 
 
屈秦风等着程廿接话,但他久久没再开口。屈秦风问:“你没有什么看法吗?”
 
 
 
程廿摇摇头:“我不认同您的观点,但我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更多。”
 
 
 
屈秦风耸耸肩,大方地说:“好吧,那让我们换一个话题,你的信息素等级是A吗?”
 
 
 
程廿愣了愣,说:“……是的。”他推测屈秦风会对此感到失望,A级Omega去做3s级Alpha的妻子,十分不够格。
 
 
 
“按理说,我们的测试结论不会错。”屈秦风压了压声音,嗓音沉稳又有磁性,“所以我建议你重新测试一下信息素等级。我用了些非常规的手段,将你的数据从我们的实验室接口的公用数据库里拿掉了,以免你会被更多的人打扰。”
 
 
 
程廿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屈秦风神秘地勾了勾唇角:“也许,不明白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是我的信息素测试结论有什么问题吗?”
 
 
 
“在某个范畴之内或许有,而在另一个范畴里,却一点问题也没有。”屈秦风神秘一笑,“希望将来你明白之后,会记得我这个人情。”
 
 
 
“可……”程廿还没说完,这时候,脚边的音响传出硕大的音量,是主持人呼唤到场嘉宾落座。现场更加嘈杂了几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音浪中。
 
 
 
“你今天穿正装的样子,很好看。”屈秦风在他耳边轻声吐出最后一句,然后径直走向第一排,旁边做的嘉宾里有秦宏的高管们、项目承包方法人、建筑公司代表、代理机构、监督机构领导。属于学校方的只有程廿一个人,别说徐院长,连校长都不在受邀名单中。
 
 
 
在疑惑与顾虑中,这个专门为他而办,却又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的项目启动仪式匆匆落幕。
 
 
 
程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没进门就先松开了领带,比周五下班回家还要疲倦。
 
 
 
他暂时还居住在这套房子里,收拾好的行李又拿出来一些日常需要用的,剩下的大部分在行李箱里。世事就是如此凑巧又离奇,在他准备轻装离开的前一刻,他又向赵煊借了六百万。他实在没有立场和脸面继续提那件事,然后拍拍屁股就离开。欠赵煊的又增加了这么大一笔,他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简单洗了个澡,他在淋浴间里差点站着就睡着了。可是等他回到床上,却又一下子无法入睡。只好拔掉充电线,按了两下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看了一会儿。
 
 
 
在过往十年人生中,他很少有这般享受愉悦的时刻,每当他试图放松绷紧的那根弦,赵煊的阴影总是笼罩在他头上。那样光芒万丈的一个人,他拥有煊赫的家世、雄厚的财力、绝顶的相貌,为了集团经营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与之相比,普通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放松懈怠,有什么资本配站在他身边,靠十年修成的厚脸皮吗?于是在这样的鞭策下,从赵煊安排的研究生到选择进修PhD、到挤破了头成为全国最顶尖学府的中文系唯一的Omage讲师。为了多了解些赵氏集团业务,他还瞒着赵煊进修了一个金融系的本科学位、考取了高级注会师资格证,只为了在自己头上多增加一两个头衔。若有朝一日自己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旁人认出他的同时也能指着自己说一句——“那不是S大的程教授吗?”,即使赵煊从不在公开场合与他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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