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观善听到这话,用力的点点头,恢复了些力气站起来。
“殿下,随老奴来吧。”薄姑上前。
薄姑的意思是让其他人原地呆着,秦原兰一时没松手,看着薄姑再次在漆黑的墙壁抚摸,又一个暗室出现,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线摇曳。
“殿下请。”薄姑做出请的手势。
秦原兰一起过去,然而被薄姑拦住,“秦姑娘请止步。”
“姑姑,无妨,她不是外人。”姬观善开口道。
薄姑犹豫了下,最终没有阻拦,秦原兰和姬观善俩个人进去暗室之后,机关再次启动,暗室的入口石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烛火摇曳,空间并不大十分简陋,除了有一个石床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俩人也看到了石床上躺着的浑身黑色,样子痛苦的男子,“金影子,见过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男子勉强爬起来跪下后磕头三次。
秦原兰和姬观善俩个人十指相扣,紧紧的。
秦原兰还是有些警惕,却听到一边姬观善十分轻快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惊喜。
姬观善不可置信,“你就是金影子……”
“是臣。”
那人回话还有些喘息,看起来受了伤还没有好利索。
“他是谁?”秦原兰问。
“金影子,是暗影最高级别的首领,我都不曾见得,今日是第一次。”姬观善还是很动容的打量。
“暗影……”秦原兰不解。
姬观善凑过来认真的解释,“暗影是母后掌管,你便当作是母后的护卫吧,暗影的人都不是凡俗之辈。”
第178章
“暗影有罪,未能及时护卫,请殿下降罪。”
金银子说话功夫不断咳嗽,姬观善让免礼。
金影子这才起身,在一边站着。
薄姑上前开口,“殿下,暗影这段日子一直在奔走,也没有闲着,金影子便是这么受伤的。”
姬观善没有怪罪的意思,点点头。
薄姑又道,“如今,殿下彻底接管,只等殿下一声令下,各地方巡抚即刻挂帅,兵将纷至护卫锦州。”
自古以来,地方并不下放兵权,平日里地方将领也只有管辖、领兵、练兵等权力。
只有明旨下发,才能挂帅征战离开管辖地。
往常也只有皇帝,皇太后的旨意管用,如今事急从权也只有姬观善的命令管用。
“先前金影子几次传话,各地已经准备好,只能您亲口放话。”薄姑道。
密室太小,金影子从石床下拿了一卷小册子和兔管,姬观善手写密谕,之后交给金影子。金影子又递过来一沓的册子。
金影子虽然受伤可不妨碍做事,不久就拿着密谕离开密室。
密室里只有三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人,姬观善坐下翻看金影子给她的东西。原来都是母后离世之后,长孙崇毅控制了皇宫大内,之后一二三四品京官的详细状况。
暗影无处不在,虽然不足以打压长孙崇毅彻底把她护卫周全,可打探消息一流。
除了她的凤绮宫守卫太多,无法靠近不知她的状况,其他的记录十分详细,包括不久前小皇帝还在宫中时,被长孙崇毅浑水摸鱼,食膳动了手脚,撺掇姬观善和小皇帝连夜召集群臣,以防这些大臣中有谋逆之辈。
原来是打的其他的主意,目的为了把群臣控制起来,金影子上交的记录中,这段日子被控制的群臣都被放回家中,不过却也派人看守,几乎和软禁没有区别。
这些大臣们大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对外传消息,十分无力。还有一部分本就观望,不在乎被软禁与否甚至十分配合看守,摆明了是起了叛心。还有一部分已经暗中屈服长孙崇毅,早就叛了。
另外锦州设置的京师诸营,皆被早早控制起来。
也就是说,除了暗影之外长孙崇毅把能算计的都算计了。
薄姑开口,“圣母离世突然,那长孙崇毅定以为令牌在您手中,所以软禁您,就再没有漏洞了。”
“暗影,事实上老奴一直在接触,太后常交由老奴暗中处置一些小事。”
薄姑是暗影暗中的领头人,虽然不拿令牌也有一定的权力,姬观善弄清楚这些,心里也豁然开朗了,如今她算是逆风翻盘了。
“殿下如今您就先别出去了,等待援兵吧。”薄姑劝说。
姬观善却摇摇头,“不,姑姑。”
“长孙崇毅大势已去,就算杀了本宫,他的算计最终也是一场空,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薄姑直摇头还是担忧。
“我的护卫在外面拼命,我不能躲藏起来。”
秦原兰一直安静的看着听着,具体怎么回事不懂,不过明白姬观善的意思,开口,“我和你一起出去。”她握住她的双手。
三个人出去外面的暗室,得知姬观善要出去,莫为带着几个护卫率先开路,薄姑和几个大宫女晴穗晴禾留下,玉琴执意要出去。
秦原兰把银戒指都分给她们,薄姑也要出去被姬观善阻止,最后只有薄姑留下来。
刚一出去一个血人就倒过来,所有人都冲过去护卫。
秦原兰看到那人的脸,“等等!是我们自己人!”
原来是高庆厚,没受什么伤,身上是别人的血是被吓的,刚才正被几个禁卫堵着角落,差点就丢了性命,秦原兰扶了一把,把四周的禁卫几下解决,最后给了他一个银戒指,高庆厚颇为感激,之后一直跟着秦原兰左右。
到处都是死人,长孙崇毅不见了,高庆厚发现了一个熟脸,“秦姑娘看那里!”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原来是爬在地上的长孙文笙,身上都是血十分狼狈。
“文笙!”
莫为几个冲过去拉起来,那边长孙崇毅有些绝望的声音很高。
不远处,长孙崇毅正被几个禁卫属官拉住,长孙崇毅想要带儿子一起,可是其他人哪里听他的,“相国!别管了!先走!”
如今不止府兵司的人还有扈卫营的也到了,原荥戈也是武艺高强以一当十,杀的满身是血看的让人胆寒。
“尔等叛主!天诛地灭!还不速速丢了兵器,受降来!”原荥戈在高处发声。
禁卫有的怯了,到处是被丢的甲弃的长刀兵器等物,森严之地如今一片狼藉。
死人无数,秦原兰二话不说把姬观善抱起来不让她沾血,几个人登高和原荥戈回合。
得知有援兵,原荥戈更是整个人为之振发。
“如今受降,留家眷性命!”原荥戈高喝。
姬观善拿过一边的长戗,“诸位都是我大魏的将士,这枪剑不对外掳反倒自相残杀!是何道理!及时回头者!本宫会酌情考量宽恕!不从者杀无赦!”
这番话似是当年圣母风范,不少人当场跪下认罪。
士气没了,就是人数再多力量也是散的。
那边莫为把长孙文笙控制,有禁卫后悔,反而追杀长孙崇毅。
长孙崇毅被一群人护着,最后看了眼儿子,狼狈的逃离。
薄姑被晴禾晴穗搀扶从暗室出来,于下仰望,不由泪眼朦胧。
“圣母,您看到了吗?”
众人皆下跪。
这一场只发生在皇城的战争,几乎没有硝烟的争斗,算是赢了。
天黑之后,一连几日皇宫都静悄悄的。
瑞安宫内,姬观善带着秦原兰在灵前烧纸。
说是灵堂,只有金色的皇家棺木,里面也空无他物,这次瑞安宫被损害的十分严重,几乎是一片废墟。
姬观善不知跪了多久,她跪了多久秦原兰就在一边陪着多久,累了困了可能歪头就倒下,姬观善也不必担心,她的身边就是秦原兰,有秦原兰在,她累了可以安心的闭眼。
殿门口,薄姑同样跪着,大宫女晴禾陪着晴穗来送衣裳,晴穗示意晴禾离开,把衣裳给薄姑披上,“姑姑。”这才轻唤。
薄姑在晴穗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来,一叹。
“长公主金玉之尊,何时受过这般委屈折腾。”望着那俩道背影,薄姑言语中都是惭愧。
“好在,有秦姑娘陪伴。”
“秦姑娘对殿下似乎不一般。”晴穗淡淡的。
“一起共患难的情谊总是不同的。”薄姑笑了。
晴穗偏头去看薄姑,给她把耳边被风吹散的白色发丝整理好,薄姑一直望着前方,晴穗目光深切,只是自己摇摇头。
那秦姑娘看长公主的目光,和她看姑姑的是一样的,旁人看不出来,她……怎么会不懂,分明是……
晴穗一瞬间的恍神,很快恢复,柔声在薄姑耳边开口,“各尚宫、宫正、司记包括各宫的女官大太监们都齐了,在等您。”
“好,我们走吧。”
薄姑打起精神来。
如今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上次扈卫营的原荥戈和府兵司的带头把长孙崇毅逼退到宫城外,禁卫降了一部分,如今外面什么状况,有没有埋伏是另一回事,只能关闭宫城等待援军。
宫里一团糟都落在她的身上,宫里的事最近收整不少,宫女太监也都道明的情况秩序恢复一些。
不过,如今和外面断绝联系,状况到底比不上从前,这宫里还有没有浑水摸鱼的也不一定,都要仔细防备,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她的担子很重,比往常都重。
不过,为了圣母,为了大魏,为了长公主。
薄姑想,一切就都是个值得的。
第179章
昌伯公府,已经是深夜,年迈的昌伯公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大堂内夫人不在,身边就是他的嫡子洪宿恩。
昌伯公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一边儿子更是如丧考批。
“你爹啊,这辈子就怕站错队。”
“到头来,还是错了!”
“错了!”
昌伯公直摇头叹息,从太师椅上起来走过来走回来,如何也安稳不下来,一边的洪宿恩急了,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的看看外面,拉过昌伯公到角落的书格旁,低低的提议,“父亲,要不我们逃吧!”
“儿子想办法,让人把外头那几个看守的禁卫弄走,就我们家里几个人,谁也不带。”
“对!就这么办!儿子这就告诉母亲收拾金银细软,我们轻便的走,偷偷的!”洪宿恩剃头担子一头热,说着就要往外走,已经是心里头打定了逃跑的主意。不跑就真的等死了,原本他家战的是小汉王,结果小汉王那个不成事,圣母离开了,到头来让那个一直装忠良的长孙崇毅,给渔翁得利了联合禁卫叛变了,杀了皇帝,让儿子尚了长公主软禁了长公主,如今说一不二。
往后怕是要坐那龙椅,一想到自己在益州时候,得罪过那个长孙崇毅的儿子。
以后长孙崇毅做了皇帝,那个长孙文笙自然是太子,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扒自己的皮,不如拼一把,现在逃走。
“回来!”洪宿恩心里头急慌慌,被叫住。昌伯公的脸色十分不好,说话召集了又是有些喘,身子也不太好,洪宿恩不敢离开,把昌伯公扶着坐下。
“你要去哪里?”昌伯公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鲁莽儿子,质问。
洪宿恩如实,“去找母亲安顿,然后计划逃走的事。”
“逃去哪儿?”昌伯公黑着脸问。
这个问题洪宿恩自然是没有想过的,他并没有思考,只是道,“到时候看,总之先离开锦州。”
“父亲放心,这些儿子会周全计划的。”又是保证。
昌伯公一听这话,气的捂住胸口。
“父亲?!”
洪宿恩不敢再说话了,他觉得他说的是正经事,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生气。
昌伯公缓了缓,指着儿子的鼻子这才低低开骂。
“你啊你,天生的蠢才,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的!”
洪宿恩不敢再把人激怒,还是小声辩解,“父亲,不逃难道等死吗坐着?我是为我们家里人考虑,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为上计了。”他是熟读兵书的。
昌伯公更是气的胸口起伏,连连,“纸上谈兵!纸上谈兵!”
“所有大臣都被软禁,那长孙崇毅做了万全的准备,难不成没考虑过我们会逃?”昌伯公反问。
“你这蠢的你觉得,凭自己几个下人能出得了锦州的城门?”昌伯公几句话,洪宿恩低了头一言不发了。
“怕是没等出了家门就被拿下了。”昌伯公连连叹息。
“现在当这出头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早死罢了!”又是连连摇头。
“父亲,儿真的不想死啊!父亲您说怎么办!儿想活着啊!”洪宿恩跪下在太师椅的中间,趴着昌伯公的膝盖,整个人身子都在抖动,实在是怕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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