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
沈阮仪递去一张卡,主动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跟亲哥闹了矛盾,遇到困难也不会低头,但如果实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笔钱可以先应急,你也可以私下联系我。”
这是主动送上来的人脉。
当时,范小繁是这般想的,更端详着眼前的青年,看着是他原老板都未必高攀得起的大人物,却将姿态放低,轻言细语着拜托他照顾好于哲。
范小繁没收下银行卡,只跟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哲哥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
于哲在酒店住得舒坦,只觉这饭菜比他哥酒店的更合胃口,服务悉心周到,到了要上播那天,更有节目组安排的对接人员,送来最新款外星人电脑、专业外设以及调适网络。
只是范小繁满脸的欲言又止。
于哲当他紧张:“别怕,不管输赢都有节目组给的通告费,你能好好回家过年了。”
范小繁努了努嘴:“好!”
节目组会在晚八点直播连线。
于哲提前登好号,万事俱备,迟来地看一眼节目组官博,了解跟他打游戏的明星,像极了到考场才临时抱佛脚的考生。
这一看才知对方为了这场综艺每天苦练二十个小时。
于哲:“……”
这什么驴才能练成这样?
于哲往下翻,从对方的粉丝口中得知,这位现役爱豆的公司不当人,老板因参加豪门聚会说错了话,惹了大佬,靠关系手段抢到的资源丢了大半。
之后对艺人要求颇高,连连压榨,要求对方在这档综艺上拿下第一,否则就要冷藏这位艺人。
[这黑心老板也不怕进局子!]
[不是说哥哥的老板也是富二代吗,到底是惹到多佬的大佬啊?]
[这破公司早点跑路也好,哥哥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于哲看着也怜爱了,思及自己上综艺不过是顶名额的替工,别害得这些粉丝再心碎,到了直播的点,跟那个可怜小爱豆拉上了队伍,做好了让对方赢得彻底的准备。
本以为对方会死气沉沉。
可直播前,小爱豆心情大好,跟他通气,说这是自己入行来过得最爽的时期了:“小哥哥你待会儿陪我演演戏,我要每局都连跪就能脱离苦海了!”
于哲:“什么?”
小爱豆:“我被黑心老板压榨了好几年,最近他惹到人了,公司被查出偷税漏税,我要赶紧干完这票解约跑路,要不赢了还得继续录综艺,赶不上春运前回家了!”
于哲:“……行。”
他最近怎么老遇上这种事?不过对方老板惹到的大佬也算干了件好事。
几个小时后。
于哲跟小爱豆打完几局比赛,本着对方想划水,那他也不必太卖力,可后来玩着玩着,那哥们实在太菜,于哲自顾自地玩起来,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实力。
[等等!这不是鱼丸吗?!]
[靠,比选秀出来的明星还帅,我就说不是纯素人!]
[啊啊啊谁来安利一下,鱼丸哥哥真的苏到我了,这就垂直入坑QAQ]
线上游戏综艺成了大型挖墙脚现场,这档选秀先前被喷,说是明星跟主播素人同录节目,简直掉价,如今看来也不知是谁高攀,竟然请来了这般养眼又有实力的帅哥小主播!
一时间。
于哲几日不直播的账号,引流无数,以往的视频被翻来覆去地看,一键三连,寒假活动排名不掉反升,事业如火中天,同行直呼鱼丸赢麻了!
他们在平台傻乎乎直播,人家帅哥主播弯道超车,换了个平台继续吸粉,简直不要太有头脑。
“……?”
被夸上天的于哲本人自愧不如。
他是真没想这么多,纯属巧合,当晚私信轰炸,再次小小出圈,收到无数娱乐公司的橄榄枝,无一不邀请他进入娱乐圈,靠脸和才华跻身顶流指日可待。
于哲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
范小繁心知哲哥无心入圈,充当起经纪人的职责,哪怕没有雇佣关系,仍是任劳任怨地替于哲筛选私信,礼貌婉拒,下楼吃夜宵时也不忘工作。
“这几天辛苦了,”于哲拿过手机,给各自的杯中满上烧酒,“辛苦你陪我喝两杯。”
范小繁赶紧摆手:“我这算什么啊,明明是哥你辛苦,我肯定陪你不醉不归!”
他做好喝到烂醉的准备,谁知不过两口,眼前的于哲昏醉过去,从脸颊红到双耳,酒量就跟蚊子一样小,刚沾就晕头转向了。
“我想……”
“哥,你想什么?我这就去办!”
于哲倒头枕向手臂,闭着眼,醉醺醺地说:“想我家小柴了。”
范小繁:“……”
他该上哪找只小狗去?好急啊!
范小繁叨叨不休,灵光一现,在地图上搜附近的狗咖,却隐约听到含糊的一句:“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范小繁咯噔一下。
忽然。
嘈杂的夜市摊,一双锃亮不沾灰尘的皮鞋,停在身边,范小繁抬起脸来,对上裹着黑西装的沈阮仪,诧然得撑大了嘴唇。
矜贵优雅的青年与当下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可对方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掌抚上于哲的侧脸,指尖微颤,自尊像被夜风扯碎了:“我没有不想找你。”
“……是怕你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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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男大和霸总的乡村爱情故事。
于哲一觉睡到自然醒。
窗外阳光倾泻,乌云遍布,割裂的冬日气象,像极了他睡醒后怀疑人生的状态。
怎么感觉昨晚像是断片了?
于哲头疼欲裂,起了床,正巧范小繁取回早餐,摆放整齐,忙里忙外,跟昨晚吃夜宵时的忙碌身影别无二致。
于哲迟来地回忆起自己两口烧酒就醉倒了,后来指不定多给人添麻烦:“昨晚辛苦你送我回来了。”
范小繁险些失手摔了个碗。
于哲顿觉微妙,一侧眸,镜子映出身高差,虽是同龄,范小繁的脑袋只到他肩膀,要是真靠对方把他送回酒店,岂不是严重工伤。
“不、不辛苦!”
范小繁打含糊揭过,装作腰酸背痛,手做拳头来回捶,有种刻意为之的错觉。
于哲当是自己想太多,只顾着吃,瞥了眼手机上的日期:“范小繁,你打算今天回老家对吗?”
范小繁松了口气:“对,不过抢不到车票了,我打算租辆车开回去!”
于哲喝汤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听范小繁提过家乡偏远,途径山路,怎么着也要十个小时的车程,独自疲劳驾驶易出意外。
“你之前不是说想邀请我去玩吗?”于哲搅了搅意面,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跟亲哥撂下的狠话,“正好我寒假也没地方去。”
“噢,”范小繁尴尬摸了摸耳垂,“我以为能抢到票嘛,自己开车太累了,就不让哲哥陪我受罪了。”
“没事。”于哲挑了挑唇,“我也想出去走走。”
范小繁扬起笑脸:“那太好了,我巴不得带哲哥你回去玩儿呢!”
从酒店退房时。
港城上方的乌云飘走,晴空万里,他俩等来租赁公司送上门的丰田,装行李,设好导航,一路出发前往西县。
西县距离港城约莫八百公里。
于哲和范小繁分工明确,每人轮流开四小时,在服务区休息两回就能下高速,接着抵达二级路,途径山路,预计晚上九点到了西县还能吃顿夜宵。
俩人都是驾照考了不到半年。
起初驶出港城,意气风发,一路听着车载音乐哼歌,可不到两小时就腻了,在休息区吃着泡面,味如嚼蜡,生不如死。
“待会儿换我开!”
范小繁打起鸡血,“到了老家,我请哲哥吃炒粉和烤串,熟人的店能打八折呢!”
于哲敷衍地笑了笑,心想到了范小繁家怕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真没精气神吃宵夜了。
重新上车后。
于哲坐往副驾上,系安全带,不经意抬头瞥见窗外,一对同性情侣穿着登山服,两人共喝一杯热奶茶,个子稍矮的男生偷亲了正在嘬吸管的男生。
于哲不禁失了神,身边有动静也没反应过来,范小繁瞅了一眼,鼓起脸,好似看穿了什么,但终究不好多问。
一路驶入西县境内,下高速,昏暗的天空骤然乌云遍布,雨滴敲打在车窗,更渗入冷气,范小繁见于哲缩了缩脖子,伸手要将暖气调高。
“嘭——”
前面的车子连环碰撞,范小繁脸色狰狞地握紧方向盘,往边上一躲,车轮在水泥路上摩擦出声,车身径直撞上了路边的树!
于哲和范小繁同时吓了一大跳!
这都要到家了还能出状况,他俩双双下车,冒雨检查车况,前边相撞的车主私下解决,顶着破烂出发,他们反倒连车子也启动不了了。
于哲蹲下检查,没遇到过这种事,掏出手机搜索附近修理厂的电话:“实在不行就找人拖车吧。”
范小繁自责又心急,也捧起手机联系修车厂的,可要么联系不上,要么接通电话后都解释过年不在本地。
眼看雨越下越大。
车头卡在树间,推又推不动,他俩只能暂时躲回车上,见于哲要联系交警了,范小繁赶紧捂住手机,像是对交警有着一层恐惧:“哥,我联系个熟人,肯定能帮到咱们!”
于哲不明所以,仍是点了点头,就见范小繁颤着手打了一通电话,而后得到会尽快赶来的答复。
不过十多分钟。
不知从哪赶来的救援队,处理问题毫不拖泥带水,他们的头儿甚至说开了俩顺风车:“哥几个家就住西县,先带你们过去呗,车修好了还给你们。”
于哲听这口音完全像是港城本地人。
范小繁搡他上车,嚷嚷着别让雨淋感冒了,把话题再次揭过,一路都聊些有的没的转移注意力,说这些人是亲哥认识的熟人,不到非不得已压根不会联系。
于哲听着蹊跷,佯装无事发生,一路也不拆穿,到了靠近县中心的郊外地界,一眼瞧见范小繁父母经营的农家乐。
朴素的老两口上了年纪,为人亲切,看得出老来得子,范小繁备受双亲的疼爱。
别人一家团聚好生热闹。
但于哲也没被冷落,叔叔阿姨安排了贵宾房,简洁干净,临近十点仍做了整桌丰盛的本地菜,接待他这位“外地来的小朋友”。
或是很久没被这么照顾到了。
于哲起初不太适应,身体又累,陪着范叔聊了会儿家常,后来实在扛不住,上楼倒头睡到后半夜,浑身出汗,睁眼醒来,一摸体温竟比铁板烧还烫得厉害。
于哲猜想是淋雨生了病,怕惊动范小繁的父母,翻到行李箱里的常备药,吞下去后躺床上,辗转难眠。
人生病时总是脆弱的。
于哲虚弱地捧来手机,上下滑动,戳开跟沈阮仪的聊天窗口,承认他平日里装作浑不在意,无非是在逃避面对,这下才将那些单方面的消息看了几回。
[开长途车生病了。]
于哲想起去泡温泉那晚,稀里糊涂地设置了私人动态,像是在跟谁较真似的。
再然后意识昏迷,却也没法彻底睡去,只隐约听到门外楼梯传来动静,有人进了房间,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蹑手蹑脚地翻找药物。
于哲半睁开眼,忽然那人一转身,他赶紧闭上眼,脑门触及冰凉的退烧贴,熟悉的声音降落而下:“……贴反了。”
紧接着。
退烧贴又被撕下,转了个方向,没什么区别地再次贴上他脑门。
于哲:“……”
这个笨蛋。
沈阮仪不会照顾人,整了这么一出乌龙,瞧见于哲仍是睡得安稳,找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联系起私人医生,将屏幕光亮调整至几乎为零。
沈阮仪:“他发烧了,吃过这些药应该没问题吧?”
私人医生:“我怕您把人照顾坏了,还是送去医院吧?这要不是山高路远的,我肯定赶过去。”
沈阮仪:“少给我画饼,我都能赶过来,你怎么就过不来?”
私人医生:“沈总,我在回美国的飞机上,也不是我想掉头就能掉头的!”
沈阮仪:“……”
于哲听着动静,好奇他在干嘛,不好翻身,只眯着眼暗中打量,见那细长的眼睫沾了光,神情专注,不知是不是赶得太急,额角渗出薄薄的汗。
那屏幕没贴防窥屏,半窥半猜也能看出内容,怎么都透着一些喜感。
可于哲实在太疲惫了。
开了半天的车,淋雨生病,想起这家伙把狗带走,先前还欺瞒自己,赌气似的装睡,闭上眼,一觉睡到了隔天中午。
醒来怀疑自己做了场梦。
窗外雨早停了,乡下的空气潮湿且清新,于哲没彻底病好,身子有些软,搀扶着墙壁起了身,瞧见桌上已摆好了保温的早餐。
于哲吃着不得劲,想不通那人怎么又跑了,填饱肚子,身体有所好转,在楼道碰到范小繁:“昨晚来屋里照顾我了?”
范小繁咬着牙关:“是、啊!哲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于哲说自己要下楼晒太阳,“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待到过完年?”
范小繁:“没问题,哲哥想住多久都行,我本来就是跟爸妈说你会长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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