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闻对此毫无察觉,还在不断说起往事,大学的生活无忧无虑,他挺怀念的,聊起来脸上不自觉露出怀念的笑。
两人正聊到兴头,年轻男孩儿脸上明朗的笑容忽的收了回去,他看向许岁闻身侧,略带讨巧的尬笑了两声。
“汪池,又在这儿抽烟偷懒,一会儿不抽烟你活不了是吧。”工长的大嗓门响起,许岁闻才想起来自己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都忘记了要跟上陈牧的事,他连忙回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工长,也看到了陈牧。
陈牧眸光沉沉的向他看过来,眼里盛着明显的怒意。
许岁闻确定以及肯定,陈牧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可他不确定陈牧生气的原因是他擅自脱离跟随的步伐,还是别的。
旁边的汪池冲工长嘿嘿笑了两声,手扶在许岁闻的肩上,借力撑着身体起身,跟许岁闻说:“哥,谢谢你给我讲这么多,我走了,有缘再见啊。”
许岁闻对他对他温和笑了一下,也从地上起身,走到了陈牧身边。
“陈总,我就说嘛,这儿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人怎么会丢,现在人找到了,咱们继续?”工长对许岁闻脱离队伍,影响到他和陈牧工作的事很不满,故意在许岁闻面前这么说。
许岁闻有些无地自容,他躲起来偷懒,陈牧以为他走丢了,专门返回来找他,他却在这里跟别人聊的热火朝天。这样的场面,任哪个老板看到都不会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今天先到这儿,我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先去忙吧。”陈牧把拿着的图纸塞回工长手里,大步往施工地外车停的方向走去。
工长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牧脸色不好,只能作罢,走向修建场内部。
许岁闻在原地停了两秒,迈步跟着陈牧走出了施工地外。
到了车前,陈牧上了车,许岁闻磨蹭着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他以为陈牧会质问他,或者发脾气说他几句,但直到车子启动,开进了市区,陈牧都没说过一句话。
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陈牧没开空调,车里闷热难当,许岁闻侧着身体,把自己贴靠在车窗口,努力降低身上的热意。
夏天燥热,人心浮动,本就是容易生气的季节,陈牧现在的脸色沉的可怕,偏偏却一言不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许岁闻愈发紧张,靠在车窗口小心试探着问:“你在生气吗?”
然而,陈牧没答话,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沉着脸,目视前方的开车,但陡然加快的车速还是让许岁闻知道了他心里的波动。
车子在许岁闻忐忑的心境下开进一所高档小区,许岁闻见势不对,没忍住再次开口问:“这是哪儿?”
陈牧这次说话了,他说:“我家。”
许岁闻心里猛的一跳,放在腿侧的手攥紧了些,他想问陈牧来这儿做什么,话到了嘴边,说出口的委婉了许多:“不回公司吗?”
陈牧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扔给许岁闻一把钥匙:“上去帮我拿个东西,十五层1504。”
许岁闻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没往他想的方向发展,虽然独自进陈牧家里取东西有点冒昧,但他不敢在这个关头对陈牧说出的话有质疑,毫不犹豫的应下:“拿什么?”
“茶几上的文件。”
许岁闻不疑有他,下车上了楼,他打开陈牧家门,入眼的是一片空寂。
陈牧家里很空,除了基本的家具设施,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生活用品少的可怜,在这种冷冷清清的环境里生活,只是看着他都觉得孤单。
他站在门口,看到茶几上干净无物,并没有陈牧说的文件。
许岁闻怕自己没看清楚,他脱下鞋,只穿着袜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茶几旁左右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有文件的踪影。
他想着也许是陈牧记错了,文件放在其他地方,就拿出手机,给陈牧打去了电话。
铃声在门外响起,许岁闻诧异的看向门口,就见陈牧拿着手机,从门口走进来,房门“咔哒”一声,严丝合缝的被关上了。
陈牧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门口的衣架上,扯松领带,又顺势解开领口的两颗衣扣,他脱下脚上的鞋换了拖鞋,单手解着手腕处紧系的衣扣,朝着室内走来。
许岁闻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半晌,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故意骗我上来的?”
“猜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陈牧一步一步走近,周身戾气随着接近的距离越发强盛逼人,明明是调侃的话,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冷冽无情。
许岁闻下意识后退,想要远离。
他对这里不熟悉,往后退时小腿撞到沙发角,跌坐到了身后皮质的沙发上。
许岁闻想要起身,却被陈牧压着肩膀按了回去。粗重的吻落下,陈牧按着他的后颈不让他躲开,强势的堵上了他的唇。
陈牧压着他的肩膀,致使他双手都抵在身后的沙发上才能撑起身体,空不出多余的手去推开。
陈牧发了狠,吻的又急又切,许岁闻快要呼吸不到空气,窒息感一波接着一波,他被陈牧按着后颈退不开,大脑空了好一会儿,身体也在发软。
察觉到许岁闻软下身体,陈牧按在他肩上的手移了位置,从领口探进去,粗暴的扯开他的衣服。胸前空了一大片,陈牧手上的力道很重,许岁闻被他的动作弄疼,伸手去推他,手却被陈牧抓着举过头顶。身后没有支撑,许岁闻躺倒在了沙发上。
陈牧欺身而上,扯下领带,往他手腕上绑。
“放开我,陈牧,别绑我。”许岁闻慌乱起来,他挣扎着要把手收回来,却是无济于事,陈牧动作依旧,丝毫没有被他的反抗影响到。
“这么抗拒?”陈牧把绑在许岁闻手腕的领带收的更紧,还多打了个结:“我看你在餐厅跟女服务员说话挺高兴的,在工地和那个男人聊的也很投机,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一样了。”
陈牧很快就完成了绑缚的动作,他按下许岁闻还在试图挣扎的手,一手放在许岁闻的唇瓣上,手指肆意揉捏着被他吻的发红的唇,冷着声问:“觉得我太凶,不想跟我说话?”
许岁闻的双手被绑着,陈牧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就能轻松制住他所有的动作,他无力反抗。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恐慌,陈牧此时的状态也让他觉得危险,他不敢有丝毫耽误,连忙弱下语气说:“餐厅的事我解释过的,工场里那个人只是碰巧遇到,随便聊了几句,我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
“这么说,是你太招人,引的他们主动上来勾搭你?”
“不是,我没有······”后面的话许岁闻没说出来,陈牧撬开他的唇,把两根手指伸进了他嘴里,恶趣味般探着他的舌头搅弄纠缠,让他说不出话。
陈牧颇有兴致的看许岁闻张着嘴,反抗不了容纳他手指的样子,觉得心情大好,他凑近到许岁闻眼前,轻声说:“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招人。”
陈牧眼底的疯狂让许岁闻彻底惊慌,他挣扎着想躲,那些动作却没有半点用。他说不出话,只能感觉到陈牧贴近的体温。
第33章 那你是想?
陈牧没有丝毫留情,一想到许岁闻对别人笑脸相迎,对他却只有淡漠和抗拒,他就嫉妒的发疯,完全失去理智。
许岁闻被他暴戾的动作折腾到痛出眼泪,威胁或求饶的话说了好几遍,陈牧都置若罔闻,一直没停下。
许岁闻在这冲撞的痛意中沉沉浮浮,受不住晕了过去。
事后,陈牧才发觉自己做过了火。
看到许岁闻身上遍布的痕迹,他觉得愧疚,动作轻柔的解开绑着许岁闻双手的领带。
领带下有许岁闻挣扎时被磨出来的淤痕,那红色的一道落在白皙的腕骨处,看着触目惊心。
陈牧伸手想去触碰,又怕许岁闻会疼,他收回了手,抱许岁闻去了浴室,在浴缸里清理干净,他把人带回卧室安置在床上。
陈牧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太过着急,弄疼了许岁闻,他做出这样失控的事,如果许岁闻醒来后不原谅他,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把人留下。
他苦恼焦躁的坐在床边,看着许岁闻在睡梦中柔和的脸,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事已至此,有什么事也只能等许岁闻醒了再说,到时候许岁闻想打想骂他都受着。
客厅地上散落着许岁闻的衣服,陈牧把破掉的衣服拿起来放到沙发上,就出了门。许岁闻的衣服不能穿了,他得先出去给人买件合身的。
许岁闻醒来的时候浑身骨头都是酸的,后腰更是酸痛难受。他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是陈牧家的卧室。
外面的光亮让他知道自己没晕多久,同时也让他的脸色难看下来。
刚才客厅里没拉窗帘,楼层间隔不远,那么大的窗户,要是对面有人……
许岁闻顿觉手脚冰凉,他只能寄希望于对面没人,或者没人注意到这边。
他身上没穿衣服,但还算干净爽利,应该是陈牧帮他洗了澡。
许岁闻费力的起身,裹着搭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脚落在地上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他忍下不适,走到了客厅。
房间里安静如炬,只有他一个人,陈牧不在。
许岁闻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缓慢穿好。裤子褶皱了些,穿着没什么问题,上衣就不一样了,胸前的扣子掉了大半,还有被撕开的裂口,穿着像是破烂的敞衫。
他往门口的衣架上看去,陈牧的西装外套还挂在那里,他没有犹豫,走到门口把外套穿在身上,快步出了房间。
陈牧的身量比他高一些,衣服也大了一个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双手环胸,裹紧衣服匆忙下楼出了小区。
大夏天搂着衣服的举动成功引来了路人好奇的目光,许岁闻顾不得热意,也没在意旁人的打量的视线,他在小区门口快速打车回了家。
身上疲乏的劲儿让他提不起丝毫力气,进了家门,他连团子都没抱,就直接躺倒在卧室的床上。
团子在客厅喵喵叫了几声,跟着进了卧室,似乎是不满许岁闻的冷落,它跳上床就趴在了许岁闻胸前。
许岁闻抬手放在团子身上,以示安抚。
熟悉的触感和环境总能让人安心,直到此刻,许岁闻才有心力去想下午的事。
太熬人了。
陈牧真是疯了,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手机铃声在头顶响起,许岁闻看向发亮的屏幕,心里竟生出了惧意,不敢去拿起来,生怕那手机上出现陈牧的号码。
但他还是把手机拿到了眼前。来电显示是沈听,他放心的接通电话。
“下班了吗,出来喝点儿?”沈听声音里带着惯有的热切语调。
许岁闻现在浑身疼,恨不得陷进床缝里,哪儿还有精力出去喝酒,想也没想的出声说:“今天有事,”话说了一半,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厉害,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感冒了?”沈听听出他声音不对,在电话那头猜测着说:“这大热天的,不应该呀,你是不是中暑了?”
“没中暑,”许岁闻捡能说的,把今天下午的事简略概况着说道:“就出去走着晒了几个小时太阳,缺水、累的。”
“这大热天的,你晒太阳做什么,还不喝水,这不纯属自找的吗,你嗓子不哑才怪了。”沈听对他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又问:“今天不出来,那明天呢,你明天不会也有事吧?”
“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沈听抱怨:“现在约你出来见个面怎么这么难,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资金到位了,我这两天都没事,闲的很。”
许岁闻实在太累,没有精力跟沈听闹腾,无情拒绝:“别了,我这儿不太方便。”
“行行行,不去了,那您忙吧,我就不打扰您了哈。”沈听有些扫兴,调侃着结束了通话。
许岁闻把手机放在床头,沈听这通电话又一次提醒了他,陈牧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而他答应好的一年期限才刚开始。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头疼,他答应陈牧条件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陈牧会为了一点小事,把他骗到家里,硬是······
陈牧做的太狠了,照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哪儿还敢在陈牧身边待着,这要是待够一年,估计他这条命都要废去大半。
许岁闻愁苦的闭上眼睛,只觉得生活不易,他实在不想面对。这么胡乱想着,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陈牧回到家,看到沙发上的衣服不见了,他连忙走进卧室,许岁闻不在里面,他挂在门口的外套也不见了。
陈牧颓然的坐在沙发角上,觉得许岁闻一定是不想见到他,才等不及他回来,宁愿穿着破了的衣服也要离开。
他拿出手机想给许岁闻打电话,可万一许岁闻不接他的电话怎么办,或者电话通了,他要跟许岁闻说什么。
这个问题让他犯了难,他拿着手机,屏幕停在联系人那一栏上,长久没有按下,手机自动熄了屏。
陈牧心里乱糟如麻,提前开始预想许岁闻要离开的事。
许岁闻在这座城市的羁绊不多,他能查到的跟许岁闻关系不错的也只有一个沈听。
他花费了好些心思,才让许岁闻愿意留在这里。现在沈听那边已经行不通了,他要再找什么办法才能让许岁闻甘愿留在他身边。
想不到能够留住许岁闻的办法,陈牧开始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厌恶。
于他而言,许岁闻是年少不可得的执念,令他痛苦,却也依恋。
这六年来他从没忘记过许岁闻,他舍不下那份短暂如昙花一现的感情,也舍不下许岁闻。
刚开始,他是想报复许岁闻的,他想让许岁闻体会到和他一样的痛苦,被最信任的人伤害、抛弃,可他发现他对许岁闻根本狠不下心,他不想许岁闻伤心难过,只想把人留在身边。
他想,比起恨,他对许岁闻更多的其实是喜欢,只要许岁闻愿意,他还是想和许岁闻在一起,即便是重蹈覆辙,他也趋之若鹜。
地上落着两颗白色衣扣,是许岁闻衣服上的,他把那两颗扣子捡起来,攥在手心,拿着买好的衣服起身出门,开车去了许岁闻家楼下。
天还没黑,小区里人来人往。陈牧上到八楼,停在了许岁闻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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