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徵料想穷奇误会了,遂解释道:“我固然身着嫁衣,面涂脂粉,但我并非女子。”
“吾一眼便看出了你并非女子。”穷奇咧开嘴巴,权当露出了笑来,“无妨,吾男女不忌。”
于奚清川而言,这穷奇张着血盆大口,能轻而易举地将宁嘉徵囫囵吞下。
于宁嘉徵而言,穷奇笑得人畜无害,穷奇爪子上的肉垫更是弹性十足,居然还是粉粉嫩嫩的颜色。
这穷奇明明是凶兽,粉粉嫩嫩的肉垫未免有损于穷奇作为凶兽的威严,但颇为合他的心意。
不久前,被这肉垫抵着下颌的感觉过于美好了,恍若正置身于一场美梦。
少时,他好容易将自己从“终于有毛茸茸愿意同我亲近”的美妙中拉扯了出来,继而毅然决然地道:“你助我澄清真相,还爹爹清白,使奚清川身败名裂,我便委身于你。”
现如今,奚清川与穷奇皆是刀俎,而他却是鱼肉,他必须二择其一。
相较于作恶多端的奚清川,他当然更愿意委身于穷奇。
纵然穷奇全无人样,好在穷奇手感上佳,只是皮毛比“王不留行”粗糙些。
况且在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将初.夜献予穷奇,能使奚清川尊严扫地。
穷奇不知少年与其口中的奚清川有何过节,并不细问:“可,只这好处吾得先尝尝。”
宁嘉徵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穷奇笑道:“悉听尊便。”
奚清川自视甚高,容不得任何活物不敬于他,自当讨要回来,奈何这穷奇不好对付。
他本想伺机而动,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急欲将该死的穷奇碎尸万段。
然而,他未及拔剑,业已被穷奇定住了。
他措手不及,直直地瞪着穷奇。
他以为自己就算不能重创穷奇,至少能将穷奇击退,继续他的洞房花烛夜。
出乎意料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身手在穷奇面前微不足道。
——不对,定是他失误了。
他堂堂九天玄宗的宗主岂会这般好相与?
宁嘉徵见状,抬足将奚清川掀翻于地。
奚清川下裳不整,下.身裸.露,做拔剑状,整个人显得极其可笑。
宁嘉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奚清川,粲然一笑:“奚清川,你亦有今日。”
紧接着,他发狠地对着奚清川拳打脚踢。
一时间,他全然记不得爹爹教过的人体的各大要害,每一下皆毫无章法。
眼前的少年霎时变得面目狰狞,直如从无间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穷奇却觉得少年从暮气沉沉变得鲜活生动了,自不会阻止。
奚清川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宁嘉徵撒气。
三年前,灵堂之上,这奚清川曾将娘亲定住,意欲让娘亲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渎。
而今,风水轮流转,被定住之人换成了奚清川。
将奚清川揍得鼻青脸肿后,宁嘉徵从喜榻上捧起红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奚清川身上,并嗤笑道:“早生贵子?谁要为你早生贵子!”
区区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不足以令奚清川感到疼痛,他满心俱是委屈、愤怒。
这三年来,他待宁嘉徵如珠似宝,宁嘉徵不仅不知感恩,宁愿委身于穷奇,亦不愿同他欢.好,更是狐假虎威,欺辱于他。
奚清川目中尽是责备,好似他做了什么道德沦丧之事,宁嘉徵发笑道:“你莫不是被你自己的深情打动了吧?你觉得我辜负了你,忘恩负义?”
他说着,恶狠狠地踩住了奚清川的下.体,重重地碾压着,见奚清川面色惨白,他故作惊讶地道:“啊,我太用力了,须得小心些。我与‘夫君’今日方才成亲,万一‘夫君’不能人道,我岂不是得守活寡?”
话虽如此,他却更为用力了。
奚清川冷汗涔涔,直欲怒斥宁嘉徵,却口不能言。
宁嘉徵做恍然大悟状:“我险些忘了,我已另结新欢,你这个‘夫君’大可下堂了。”
穷奇听闻少年唤自己,遂行至少年身畔。
宁嘉徵一面揉着穷奇的脑袋,一面生生地将奚清川的下.体踩出了血来:“出血了呢,真可怜。”
奚清川痛不欲生,恨不得将宁嘉徵五马分尸了。
早知今日,他定会废了宁嘉徵的双手双足。
都怪他待宁嘉徵太过宽容了。
宁嘉徵盯着奚清川,又哭又笑,状若疯癫:“你栽赃嫁祸,逼得我爹爹自裁;你杀害了我三位师兄;你掐着娘亲的脖颈,迫使我答应了婚事;你弄碎了小妹身上大半的骨头;你强迫我在灵堂自.渎;你在爹爹坟前,剜去了我的内丹,并将之碾成了齑粉;你烧毁了我出生、长大的重华楼;你囚禁了我以及娘亲、小妹、‘王不留行’足足三年;你日日羞.辱我,你还不许我见她们。奚清川,你且说说我应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言罢,他一把拔.出奚清川手中的剑,直抵奚清川的咽喉。
奚清川不得不坐以待毙,心里头将宁嘉徵与穷奇咒骂了无数遍。
宁嘉徵驱使着剑尖,慢条斯理地从奚清川的咽喉滑至阳.物。
“奚清川,你说我将此物割下来,再塞进你的嘴巴好不好呀?”
宁嘉徵这话说得天真烂漫,奚清川却听得毛骨悚然。
“然后,我会剥尽你这身喜服,将你丢出去,教这九天玄宗的弟子都瞧瞧素日高高在上的宗主的丑态。他们不是全数对你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么?见得你的丑态后,不知他们会是怎样的神情?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宗主?”宁嘉徵笑得前俯后仰,“我好生期待,定然很是有趣。再然后,我会为你戴上手铐脚镣,提着你造访各大门派,务必使所有修士都见到你的丑态。”
奚清川面如死灰,连向宁嘉徵求饶都不能。
剑尖略略刺入了根部,在奚清川以为宁嘉徵当真会将其割下之时,宁嘉徵猛地收了手。
宁嘉徵勾唇笑道:“你莫要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我只是觉得这等天大的好事必须挑个黄道吉日。”
奚清川正庆幸着,却听得宁嘉徵话锋一转:“我想起来了,今日亦是黄道吉日。”
他的心脏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宁嘉徵不再继续这一话题,而是找出了那纸曾经令爹爹烦恼不已的婚书,当着奚清川的面撕了个粉碎。
“奚清川,我与你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这婚约就此作废。”
“奚清川,我与你拜堂成亲属实是迫于无奈,做不得数,我从不是你的娘子。”
奚清川悔不当初,他便该早些享用宁嘉徵,不该容许宁嘉徵守孝三年。
假若他早些享用宁嘉徵,三年的功夫足够他将宁嘉徵调.教好,而今只消他勾一勾手指,宁嘉徵便会自觉自愿地张开双.腿。
骤然被碎纸片洒了一身,他不由感叹自己对宁嘉徵过于心慈手软了。
见宁嘉徵不言不动,他以为宁嘉徵姑且放过他了,岂料,宁嘉徵复又提起了剑来。
宁嘉徵修为尽废,幸而招式记得一清二楚。
他以一招“月上重华”,在奚清川身上划出了无数道口子。
当年,奚清川便是以“月上重华”陷害爹爹的。
发.泄了一番后,他定了定神,上得喜榻,望向穷奇,紧张地道:“你且上来吧。”
——纵然他并非心甘情愿,但他既已答应了穷奇,断不会食言而肥。
第二十一章
穷奇爬上喜榻,端端正正地坐好,继而将右爪搭在少年手背,郑重其事地问道:“吾从未与人或是兽.交过尾,倘使有所差池,望你不吝赐教。”
穷奇这姿势教宁嘉徵想起了缠着小妹玩耍的“王不留行”,登时忍俊不禁。
见少年笑了,穷奇歪着毛茸茸的大脑袋,困惑地道:“吾所言有何可笑的?”
宁嘉徵解释道:“你这副样子不像是在向我求.欢,而像是想同我一道玩耍。”
穷奇认真地道:“吾从不玩耍。”
——自打出生起,他便随父亲一道东征西战,全然不知何为玩耍。
宁嘉徵信手摘了一只喜球来,往穷奇一抛。
穷奇下意识地接住了喜球。
宁嘉徵摸着穷奇的脑门道:“真乖。”
穷奇吐出喜球,低吼着道:“吾可是上古凶兽,不是寻常的猫狗。”
这低吼丝毫不能让宁嘉徵生出恐惧,他淡然自若地捡起喜球,再度抛向穷奇。
穷奇的神志尚未反应过来,嘴巴已经抢先一步叼住了喜球。
宁嘉徵莞尔道:“你果真喜欢玩球。”
穷奇觉得他作为上古凶兽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爪子将喜球四分五裂了。
宁嘉徵便又拿了只喜球来,抛予穷奇。
穷奇第三次接住了喜球:“……”
宁嘉徵取笑道:“口是心非。”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感叹道:终于有毛茸茸愿意同我玩耍啦!
穷奇一掌将喜球拍扁,接着道:“吾曾见过大家闺秀抛绣球招亲,这喜球若是绣球,吾接了喜球,便是你的夫婿了。”
这话说得平铺直叙,不含心悦之情。
宁嘉徵本就不认为穷奇会对自己一见倾心,遂好奇地道:“你为何要我委身于你?”
穷奇不假思索地道:“因为你是吾见过的最为特别的凡人,且吾未曾体验过交.尾的滋味。”
宁嘉徵这才坦白地道:“我亦未曾体验过交.欢的滋味,谈何赐教?”
“吾听闻交.尾能令人如登极乐,是以,你如若舒服了,便是吾并无差池;你如若难受了,自是吾出了差池。”穷奇将喜球的“尸体”一扫,继而扑倒了宁嘉徵,一字一顿地问道,“凡人,告诉吾你姓甚名谁。”
——毕竟是初次交.尾,他自然甚是重视,必须知晓交.尾对象的名字。
“我唤作‘宁嘉徵’,‘安宁’的‘宁’……”宁嘉徵突然说不下去了。
“嘉徵”意寓着“美好的预兆”,而他……
他眼前霎时尽是那些锥心刺骨的旧事,方才同穷奇玩球的欢喜荡然无存,直觉得自己将被灭顶。
便在此时,穷奇的嗓音刺入了他的耳蜗:“‘嘉徵’的意思是‘美好的预兆’吧?”
他心脏一紧,面无表情地道:“这名字与我并不般配,我分明是凶兆。”
穷奇思及先前宁嘉徵所言,猜测道:“你认为奚清川之所以做下那些事,皆是因为你?”
宁嘉徵颔了颔首:“我十岁那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奚清川逼着我爹爹订下了他与我的婚约。爹爹一直想毁去婚约,他便栽赃嫁祸害死了爹爹;师兄们相信爹爹清白无辜,他便诛杀了他们;娘亲与小妹可作为拿捏我的工具,他便当着我的面伤害她们,还将她们囚禁了;为了让我绝了回重华楼的念头,他烧毁了重华楼;生怕我报复,他剜出我的内丹,碾成了齑粉。我害人害己,当不起‘嘉徵’之名。”
穷奇不解地道:“你为何要将他人的罪孽归咎于自己身上?”
宁嘉徵答道:“要是我不曾降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穷奇发问道:“依你所言,千年前,假若这人世间一个生灵也无,便不会生灵涂炭?是生灵的存在害得兰猗犯下了滔天大罪?”
宁嘉徵一时之间被穷奇问住了。
穷奇不容分说地道:“从今往后,吾便唤你为‘嘉徵’。”
“我……”宁嘉徵拒绝道,“我不配。”
穷奇气势汹汹地道:“你觉得自己配也好,不配也罢,与吾无干。吾要如何唤你,你亦无权干涉。”
宁嘉徵挤出笑来:“你是在安慰我么?”
穷奇不懂得安慰人,既然这宁嘉徵说是安慰,便算是安慰吧。
“口头安慰太没诚意了。”宁嘉徵要求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肉垫么?”
穷奇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右爪。
宁嘉徵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蹭了蹭粉粉嫩嫩的肉垫,又按了一下。
穷奇不明所以,忽而听得宁嘉徵道:“我可以捏捏你的耳朵么?”
宁嘉徵察言观色,认定穷奇不会动怒,未待穷奇应允,当即捏了一把穷奇的耳朵。
这耳朵微微向外卷起,外侧是金色的毛毛,内侧则是雪白的毛毛,且能从中窥见较肉垫更为粉粉嫩嫩的肌肤。
宁嘉徵正对穷奇的耳朵爱不释手,又垂涎起了毛肚皮,遂得寸进尺地道:“肚皮可以摸么?”
宁嘉徵总归是自己交.尾的对象,这小小的要求,穷奇当然不会不答应。
他当即躺倒,翻过身去,四脚朝天,露出了肚皮来。
宁嘉徵摩拳擦掌,须臾,覆上了穷奇的肚皮。
其上的皮毛较脑袋、爪子、耳朵柔软得多。
他细细地抚过每一根毛毛,直至尾巴近处,他陡然瞧见了那物,长满了看起来异常柔软的毛毛。
不久后,此物将从羞.耻之处而入破开他的身体。
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想这做什么?
未多久,他便会知晓,毋庸费心去想。
他还是及时行乐吧。
“尾巴亦可以摸吧。”他越过那物,抚上了尾巴根。
穷奇顿时浑身战栗,他尚未搞清楚为何会有这等感觉,先是开口道:“尾巴根不可以摸。”
宁嘉徵仗着穷奇要他委身,断不会轻易吃了他,遂置若罔闻,从尾巴根一直摸到尾巴球。
穷奇大体是虎的模样,却长着狮一般的尾巴球。
他玩弄过尾巴球后,问都不问穷奇,手已覆上了穷奇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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