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摸尾巴根,便不会产生奇怪的感觉,作为一头大度的凶兽,穷奇任由宁嘉徵为所欲为。
将穷奇从头到尾——除了那处都抚摸了一通后,宁嘉徵猛地将脸埋在了穷奇的肚皮上头。
穷奇身上没什么兽类的骚臭,反而有淡淡的香火味,因是其享用着人间香火之故吧。
他正用自己的面颊磨蹭着穷奇厚实、蓬松的毛毛,突地听得穷奇道:“你是在向吾求.欢么?”
他略略抬起首来,将下颌抵在穷奇肚皮之上,思忖着道:“你是穷奇,我若向你求.欢该当嗅你的屁股才是吧。”
再者说,他岂会向穷奇求.欢?若非别无选择,他绝不会答应委身于穷奇。
穷奇恍然大悟地道:“你说得对。”
言罢,他一把将宁嘉徵从自己的肚皮上捞了起来,而后慎重地嗅了嗅宁嘉徵的屁股。
第二十二章
“……”宁嘉徵霎时面孔滚烫,慌忙拨开穷奇的爪子,将自己的屁股挪得离穷奇乌黑湿润的鼻头远远的。
穷奇正色道:“你的屁股是香的,不臭,你无需自卑。”
宁嘉徵故作镇定地道:“这根本不是香或者臭的问题,我知自己不臭,且我从不自卑。”
——他素来是不可一世的性子,即使是被奚清川打压得最为厉害之时,他都不曾自卑过。
穷奇突发奇想地道:“你若是只毛茸茸的幼兽,现下定已炸毛了。”
宁嘉徵反驳道:“我若是只毛茸茸的幼兽,现下定然皮毛柔顺,绝不会炸毛。”
穷奇不耻下问:“所以你为何不准我嗅你的屁股?”
宁嘉徵答道:“我并非兽类,你不必这么做。”
“哦。”穷奇心生一计,发问道,“你喜欢怎样的兽类?”
宁嘉徵不经思索地道:“祥瑞凤凰。”
——他虚有“嘉徵”之名,却绝非“嘉徵”,而凤凰则是名副其实的祥瑞。
话音未落,他猝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流光溢彩的羽毛,紧接着,羽毛覆满了他的全身。
须臾,他当真变成了一尾凤。
——凤凰,凤为雄,凰为雌。
显然是穷奇的手笔。
他迫不及待地用手变成的翅膀抚摸自己的羽毛,这羽毛的触感委实是美妙绝伦。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喙不能自己地发出了欢快的鸣叫。
他抖了抖自己华美的尾羽,试着振翅,居然当真飞了起来,他忍不住想兴许他前世便是象征着吉祥的凤。
飞翔的滋味如梦似幻,他飞了良久,方才飞到铜镜前,痴迷地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他的人形亦生得出类拔萃,他虽自矜于容貌,但鲜少照铜镜。
此番难得变成毛茸茸,他当然得对着铜镜好生搔首弄姿一番。
穷奇曾见过真正的凤凰,不过他从未见过凤凰做出如宁嘉徵一般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是以,他忍不住关切地道:“嘉徵,你是不是不习惯这副肉身,不慎抽筋了?”
宁嘉徵侧过首去,白了穷奇一眼:“你才抽筋了。”
穷奇一本正经地道:“吾并未抽筋。”
宁嘉徵懒得同穷奇计较,扭着屁股,摆弄自己的尾羽。
好一会儿,他又飞了起来。
在红得扎眼的新房飞了一圈后,他猛地向着奚清川俯冲。
宁嘉徵赫然变成了凤!
奚清川以为自己生了幻觉,眼见凤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他生怕自己被啄瞎了。
不幸的是他尚且被那该死的穷奇定着,无从躲藏。
宁嘉徵本想用翅膀扇奚清川几个耳光,再用爪子将奚清川的脸抓花,不过转念一想,他眼下可是高贵典雅的瑞兽,屈尊碰触奚清川,岂不是被奚清川占了便宜?
故而,他急急地拐了个弯,掠过奚清川,飞回喜榻,垂首用喙梳理胸脯上蓬松的羽毛。
穷奇原本正揣着前爪,优雅地趴伏着,观看宁嘉徵飞来飞去,见宁嘉徵回到了喜榻上,他才凑上去,撩起了宁嘉徵的尾羽。
宁嘉徵颤声道:“你要吃我么?”
难不成变成了凤的他更符合穷奇的口味?
“吾不饿,且吾从不吃凤。”穷奇言罢,再度慎重地嗅了嗅宁嘉徵的屁股。
宁嘉徵整只凤蓦地呆滞了,却原来,穷奇之所以将他变成凤,便是为了嗅他的屁股。
而后,穷奇转过身去,背对着宁嘉徵,将毛茸茸、圆滚滚的屁股送到了宁嘉徵面前,高高地翘起了尾巴,热情地道:“快些向吾求.欢吧。”
宁嘉徵下意识地偏过了首去,面对穷奇的屁股,他只有挼一挼的兴致,全然没有嗅一嗅的兴致。
穷奇发觉宁嘉徵迟迟不嗅他的屁股,回过首去,委屈巴巴地道:“嘉徵为何不愿嗅吾的屁股?”
宁嘉徵解释道:“就算你姑且将我变成了凤,我终究不是凤,并无嗅你的屁股,以向你求.欢的癖好。”
穷奇将宁嘉徵变回人形,继而虚心求教:“那吾该如何做?”
宁嘉徵猝不及防,细细回味了一番当凤的滋味,才答道:“你不是已经向我求过欢了么?。”
“一般而言,凡人不会初见对方,便向对方求.欢吧?”见宁嘉徵颔首,穷奇发问道,“所以凡人会在认识对方多久后,向对方求.欢?”
“我亦不清楚。”宁嘉徵恶狠狠地瞪了奚清川一眼,“我一十又四便被他囚禁了,整整三年不见天日,除了他与你无人向我求过欢。”
穷奇端详着宁嘉徵,认为其需要自己安慰,遂抬爪摸了摸宁嘉徵的头顶心。
宁嘉徵顺势抓住了穷奇这右爪,以自己的脑袋磨蹭穷奇的肉垫。
穷奇心道:真是个奇怪的凡人。
宁嘉徵放下穷奇的右爪,再度扑进了穷奇的肚子。
穷奇的体型较他大得多,他将自己整副身体团在穷奇的肚子上,又用双手揪住了穷奇的毛毛,继而猛吸一口,不住喟叹道:“啊,是毛茸茸,是毛茸茸呢。”
穷奇见宁嘉徵如同吸食了大量的阿芙蓉一般,露出迷醉的神色,后知后觉地思忖道:这宁嘉徵不会是将吾当作宠物了吧?
宁嘉徵吸了数口后,又愉快地在穷奇的肚皮上打起了滚来。
毛茸茸还是大点好,就算“王不留行”任由他为所欲为,他都不可能在小小的“王不留行”的肚皮上打滚。
哼,不给挼的“王不留行”,他有传说中的凶兽穷奇可挼了。
来日,他若是见得“王不留行”,定要对其道:“区区松狮,本魁首不稀罕。”
本魁首……
是,他确是“琼玑盛会”的魁首,可是他在奚清川面前不堪一击。
他适才将奚清川折磨了一顿,是因为有穷奇可依仗,而不是凭借自身实力。
如今的他依然旧疾缠身,修为尽失,远远比不上三年前的自己。
若非穷奇将奚清川定住了,奚清川仅凭两根手指便能将他捏死。
作为回报,他答应了要委身于穷奇。
他沉迷于毛茸茸,加之穷奇完全不催促他,乃至于他险些忘记自己而今的处境了。
他又吸了一口穷奇的毛肚皮,便抬起首来,几乎是视死如归地道:“开始吧。”
第二十三章
闻言,穷奇翻过身去,扑倒了宁嘉徵。
以防脆弱的凡人被自己活活压死,穷奇甚是小心翼翼,一双前爪搭在宁嘉徵双肩上,一双后爪分别放于宁嘉徵足边。
发觉宁嘉徵浑身紧绷,战栗不休,他舔了舔宁嘉徵的额头,大发善心地道:“你倘使实在不愿意,不若推迟几日或者干脆作罢如何?”
他的职责是守护人间太平,但他其实并不关注具体的个体,除了少数作奸犯科的个体,其余的个体于他而言无甚差别,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全数一个样。
不过宁嘉徵与众不同,宁嘉徵是第一个不害怕他的凡人,是第一个对他肆意妄为的凡人,更是第一个他想与之交.尾的凡人。
左右他并不急着与人交.尾,若是宁嘉徵想作罢,他再寻觅新人便是。
宁嘉徵被穷奇虚虚地压着,陡然被穷奇舔了额头,额头即刻生出了阵阵麻痒。
这穷奇的舌头上长满了倒刺,只需稍稍用力些,便能轻而易举地刮下他的面皮,教他血肉模糊。
听闻穷奇所言,他的第一反应是干脆作罢,因为他终究不是断袖,更无同凶兽.交.合的癖好。
这穷奇既然主动提出来了,他顺势而为,欣然接受便是。
但他的第二反应却是让穷奇继续,因为他向来言出必行,一旦答应,绝不反悔,且退怯是懦夫才会有的行为,而他不愿当懦夫。
至于折中的推迟几日,由于他不想亏欠穷奇,亦不予考虑。
权衡利弊之后,他凝视着穷奇,坚定地道:“开始吧。”
若非穷奇出爪相助,他现下早已被奚清川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他须得报答穷奇。
穷奇了然地道:“你是在逞强吧?”
宁嘉徵颔了颔首,坦诚地道:“嗯,我确是在逞强。”
穷奇用爪子将宁嘉徵按在了自己肚子上,道:“歇息吧。”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宁嘉徵垂下首去,吻上了穷奇的嘴巴。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穷奇算不得人——这是他第一次与凶兽接吻,他不懂得如何接吻,只不住地磨蹭着。
穷奇嘴巴旁边的毛毛很是柔软,使得他的唇瓣微微有些发痒。
穷奇方要劝,一张开嘴巴,一不小心将宁嘉徵的舌尖吞了进去。
他顿时怔住了,这凡人的舌头软得过分,与他的舌头大相径庭。
宁嘉徵亦怔住了,片晌,才将舌尖抵上了穷奇的舌尖。
一时不慎,他的舌尖被倒刺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他尝到了腥甜后,方才反应过来。
穷奇咽下了宁嘉徵舌面上的鲜血,继而循着本能同宁嘉徵接吻。
宁嘉徵一面乖顺地承受着穷奇的亲吻,一面抚摸着穷奇后颈上的毛毛。
一吻罢,穷奇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道:“吾从未接过吻,多有得罪了。”
“无妨。”宁嘉徵这才意识到百子帐尚未放下,这百子帐名副其实,其上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孩童。
他分明并非女子,决计生不出孩子来,但自打他进了这九天玄宗后,所有的物什俱是女子所用,被穷奇压在身下的锦被亦是百子被。
奚清川为了规训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瞥都不瞥奚清川一眼,便放下了百子帐。
穷奇温言道:“吾不是非要同你交.尾,你大可反悔,至于吾答应你之事,吾仍会做到。”
“你不是非要同我交.尾,换言之,你多的是交.尾的对象?”宁嘉徵的胜负欲突然被激了起来。
穷奇答道:“吾的意思是吾可寻觅旁的交.尾的对象,所以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偏要勉强自己同你交.尾。”宁嘉徵全然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利落地一扯自己的下裳,进而坐下了身去。
与区区两根手指截然不同。
他疼得用双手揪紧穷奇的毛毛,高高仰起了脖颈,犹如濒死的白鹤。
这宁嘉徵属实是个奇怪的凡人。
穷奇乍见宁嘉徵血流如注,抬爪掐住宁嘉徵的侧腰,将宁嘉徵提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责备道:“你太过莽撞了,合该徐徐图之。”
“我只是不喜食言而肥,操之过急了,无事。”宁嘉徵吐息发紧,倏然落下泪来,“奚清川觊觎我多年,终是没能得逞。”
“嗯,你并未食言而肥。”穷奇见宁嘉徵哭泣,腾出右爪去擦宁嘉徵的眼泪,泪水一下子打湿了他的毛毛。
宁嘉徵被奚清川囚禁了三年,惨遭磋磨,宁嘉徵坚持向他献身,亦是为了报复奚清川吧?
“你何必为难自己?食言而肥并无不可,要报复奚清川亦不急于一时。”
虽然他不是性.淫的龙,不过他并不认为惟有两情相悦方能交.尾。
眼前的宁嘉徵泪如雨下,显然心里百般不情愿。
宁嘉徵吸了吸鼻子,展颜道:“春.宵苦短。”
他本以为同穷奇交.合定然痛苦难当,但现下他只觉得畅快淋漓。
一则是因为穷奇过于温柔了,明明生着一副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却处处为他着想,还愿意被他挼;二则是因为奚清川最为珍视他的处.子之身,而他隔着百子帐,当着奚清川的面,将其献给了穷奇。
穷奇委实理解不了宁嘉徵的心思:“你可知自己受伤了?你难不成喜欢自虐?”
“我知晓自己受伤了,但不打紧。”宁嘉徵将眼泪蹭在了穷奇心口的皮毛上,“我并不喜欢自虐,继续吧。”
穷奇叹了口气,而后将自己的右爪送到了宁嘉徵唇边。
宁嘉徵便亲了亲穷奇的右爪。
穷奇解释道:“被你亲的滋味固然不差,但吾的意思不是让你亲,而是让你咬一口。”
宁嘉徵不明所以:“为何?”
“吾身负上万年的道行,你咬吾一口,吸食一些吾的血,受伤之处便会立刻痊愈,身体状况亦会好不少。”穷奇眼见自己的肚子被鲜血濡湿了大半,催促道,“快咬吧。”
宁嘉徵矢口拒绝道:“不咬。”
穷奇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伤害穷奇。
“你不是说‘春.宵苦短’么?你若不咬,这春.宵便要戛然而止了。”穷奇将右爪抵上了宁嘉徵的唇瓣,“快咬。”
宁嘉徵敷衍地咬了一口,当然咬不出血来。
“吾的皮毛太过厚实了,不好咬吧?”穷奇话音未落,已化出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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