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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睡得很坏(近代现代)——夕禾

时间:2023-12-19 09:58:12  作者:夕禾
  其中一道顺着小腿肚的弧度,直直流到了练和豫的跟腱位置,又沿着脚后跟滚到脚掌处。
  练和豫想把水甩掉,却弄巧成拙地脚滑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失了重心,跌坐在裴衷身上,体内的阴茎也硬生生地插进了还在高潮中宫缩的腔道深处。
  练和豫瞬间失了声,还没被完全打开的宫腔内死死绞着裴衷,痉挛个不停。
  裴衷被绞得死紧,疼得他头昏眼花,但又不敢轻易刺激练和豫——卡在宫口内瓣里的龟头只要一往外抽,对方便抖得异常厉害,抖着腰什么求饶的话都往外说,只求他别动;但裴衷实在担心刚才这一下伤到了人,狠心地压着练和豫的骨盆,强行将性器拔了出来。
  拔的时候发出像香槟开酒般的“啵”的一声,练和豫体内的液体像被摇晃过度的酒瓶瓶口一般激射而出,喷湿了大半张床单。
  裴衷埋下身子扒开穴口仔细看了看,又将手指伸进去左右摸索,确定手指上没带出血丝、也没摸到撕裂伤,这才放下心来,愧疚道:“和豫,还痛吗?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不用,刚刚倒也不全是痛。”
  练和豫神色古怪地任裴衷揉着肚子,心情复杂。
  刚刚似乎是插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除了被突兀顶开的微妙痛感,还伴随着亢奋又灼热的冲击,那激烈的刺激几乎要穿透肉体、直击灵魂。
  “要不再试试吧,我感觉其实还挺刺激的,”练和豫兴致勃勃地去捉裴衷饱受惊吓的小老弟,“反正明天不上班……你还能行吗?”
  事实证明,不要随便说男人不行。
  被搞得连滚带爬的练和豫,恨不得穿越回去,缝上自己这张破嘴。
  事后歇了快半小时、仍奄奄一息的练和豫朝裴衷的方向侧过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已经放暑假了,端午节要回家吗?”
  裴衷抱着的刚换下来的床单,停下往洗衣房的脚步,说:“嗯,放假了,不过我家人最近都挺忙的,要到十一才能回家了。”
  “哦。”练和豫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戳开购票软件买了两张一等座的高铁票,挥挥手示意裴衷可以继续干家务了,“你把端午的时间空出来,我们去趟潭州。”
 
 
第18章 群居动物
  练和豫做的是本币市场固收交易,假期跟着法定节假日的休市日子走,寻常节假日倒也能放松休息一段时间。
  粤省和湘省本就挨在一块儿,从鹏城北站到潭州南站,仅需在高铁上度过三个小时。
  出租车停在高速公路往村里那条小水泥路上,便死活不愿意再往里开了,两人只得绕到后备箱取了行李,沿着村口主干路往里走。
  明明只去潭州待三天,但龟毛的练和豫出门前还是找出了家里最大的行李箱,收拾了五六套搭好的衣服、鞋子和其他日常用品。
  相比之下,裴衷少量的几件T恤、内裤、袜子团起来,只可怜地占了一个小角落,甚至还不如练和豫的吹风机霸占的位置空间大。
  在出租车上玩了一路手机的练和豫有点晕车,下了车后立马深呼吸了一口。
  还没来得及感慨空气有多清新,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完了,我好像忘了带发胶!”
  “你看下这边能不能收到外卖?不行的话晚上我去市里给你买。”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的裴衷说道。
  “算了,后天晚上就回去了,懒得麻烦了。”练和豫烦躁归烦躁,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闻言裴衷倒是挺开心的。
  练和豫偶像包袱很重,出门前必定要洗头,吹好造型后还得喷上发胶定型——哪怕是下楼去对面那条街吃个早茶,他都要给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也就只有在家待着不出门的时候才会随意些。
  而裴衷特别喜欢他头发乖乖耷拉下来、把自己的衣服当家居服穿的样子。
  每次看到这个状态的练和豫,裴衷都像是猫见了猫薄荷一样,非要上去腻歪到把人惹毛了才能停手。
  这条路有点长,好在一路的风景不算太差,两人边走边聊天,倒也有些趣味。
  湘省地貌的最大特点便是山多田茂——远处的重峦叠嶂被山林勾了边,大路两边的绿油油的水田被堤坝和沟渠分割得整整齐齐,田间还有鸭子在稻苗间探头探脑、时隐时现。
  7月正是决定水稻产量的长穗期,不做好深水护苗、日灌夜排的田间管理的话,水稻没法安全抽穗。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田里有戴着草帽、穿着胶鞋的农户,手里抱着根手臂粗的水管,在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放水。
  路边的一只耕牛卧在树下躲晒,练和豫和裴衷路过的时,它甩甩尾巴,将挂了环的鼻孔对准两人喷了一口,权当是问过好了。
  现在赚钱的路子多了,年轻人多数在城里打工,只有老人和小孩留守在村里。
  虽然潭州城里的房价在政府的管控下还不算太离谱,但也需要有稳定的工作,并在连续缴上几年的社保才有购房资格。因此村民们大都攒够了钱也不去城里买房,直接推翻了自家的宅基地上的老房子,建起了自建房。
  一路走来,自建房门口大都插了用来辟邪的艾草和菖蒲,讲究些的人家还在墙角撒了橙黄色的雄黄粉。
  屋角乱红开蜀季,街头新绿买菖蒲,这句诗正适合用来形容端午的潭州。
  “到了。”
  练和豫站定在一座带了院子的平房门前,门口的蒲艾一看就是刚插上去的,还很新鲜。他嘱咐裴衷等在这里,拎着一大包礼品,叩响了隔壁的门。
  “王娭毑——”
  “来哒来哒!”
  一位面善的奶奶开了门,惊喜地拍了拍练和豫的手臂,“练伢子,我就估摸着这几天你要回来,还好提前把屋里打扫过了!来,这是你们家钥匙。”
  练和豫把礼品塞到王娭毑手里,笑道:“辛苦王娭毑了,就属你对我最好。”
  王娭毑怎么说都不愿收下礼品,练和豫和她打了好几轮太极,实在是占不到上风,他只得趁对方不注意时把礼品朝门内一塞,浑然不顾对方在后面的叫嚷声,飞快跑回了隔壁。
  潭州多雨,因此院子里种的那棵柚子树即使没人看顾,也自顾自地生长得很好。
  练和豫指了指那棵枝叶茂密、乱七八糟的矮树,笑道:“这棵树是我出生那年栽的,种了快十年才结了第一波柚子——正好是我搬过来住那一年,当时我外公用竹竿敲了个最大的下来给我吃,酸得我差点呕出来。”
  裴衷把行李箱拖到被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内,开了灯,指着窗户底下一排空空的花盆,转头问练和豫:“这花盆里以前种的什么?”
  “芦荟,”练和豫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豁了口的花盆边缘,回忆道:“当时家里种了好多,我外婆她还特别喜欢把去了皮的新鲜芦荟切成片敷脸,自己脸上敷不下了就给我敷。”
  练和豫熟稔地从餐桌旁的橱柜边里掏了香炉、蜡烛、线香和铜钱纸出来,布置在堂屋方桌上的牌位前。
  裴衷也跟着他一起拜了拜,这才开始收拾行李。
  笃笃笃。
  刚铺好床,木门就被敲响了,推开门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短发小女孩,她吸了吸鼻涕,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练哥,我娭毑喊你们过去吃饭。”
  潭州人吃饭的口味偏重,还没进到堂屋,辛香鲜辣的味道先给把两人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桌上摆着烟笋炒腊肉、青椒排骨和香菇炖土鸡,旁边还摆了碟练和豫小时候最爱吃的糖油粑粑。王娭毑把练和豫当自己家小辈,虽然他已经长得比王娭毑高了好几个头,但王娭毑还是下意识把对方当做小孩,热情地给他挟了满满一碗的菜。
  “还有你和海云最喜欢的墨鱼炖猪肚!”
  练和豫笑得僵硬,任王娭毑往自己碗里一勺一勺地舀墨鱼猪肚,筷子都快被他捏断了。
  王娭毑笑眯眯地给裴衷也分了一勺,“小裴是吧,和练伢子一样俊嘞……有对象了吗?”
  “有对象了,毕业就结婚。”
  裴衷虽然不爱与同龄人来往,但从小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他对于应付长辈的很有一套,不多时便把王娭毑哄得眉开眼笑的,甚至还有功夫把自己的碗推到练和豫旁边,方便对方把不爱吃的菜往自己碗里拨。
  长辈的爱和碗里堆尖的肉菜一样沉重,两人几乎是扶着墙、捧着肚子回的家。
  屋内风扇的风力不够大,练和豫翻箱倒柜地找了两把蒲扇出来,又开了纱窗,和裴衷并排躺在次卧的木床上,就着窗外的知了声聊天。
  木床上的垫被和床单都是王娭毑提前洗过的,颜色搓洗得有些发白了、干干净净,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练和豫的一条腿搭在裴衷身上,摇着蒲扇感慨道:“我小时候就睡的这张床,那时觉得床好大,怎么滚都挨不到边——现在和你一起睡居然还有点挤。”
  “你从小在潭州长大吗?”
  “十岁住过来的,就住了两年,十二岁外婆外公去世后就搬回鹏城了,”见裴衷一脸说错话的自责样子,练和豫忙用扇子柄戳了戳对方的腰,“没事,是喜丧。”
  大概是因为中午才下过暴雨,今晚夜色晴朗,月色润泽。
  纱窗缝隙里漏进来的月光照得屋内一片亮堂,把窝在练和豫怀里的裴衷映照得五官柔和、皮肤润泽。
  每次同裴衷出门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集中在对方脸上,夸张的甚至会频频回头多看几眼,更有甚者还会期待地掏出二维码来搭讪。
  不知道裴衷是不在乎、还是已经习惯了,他总是拒绝和无视得熟门熟路。
  但这小子完全不把自己的优势当回事,如果不是练和豫要求,裴衷连护肤品都懒得擦。
  “我们家傻狗长得真他妈好看。”练和豫把裴衷捞上来,满头满脸地狠狠亲了十几口才满意。裴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搂紧了他,脸上的孺慕倒是毫不掩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练和豫。
  和裴衷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练和豫做噩梦和失眠的概率确实降低了很多。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以往每个星期至少得失眠五天以上,而近一个月以来,每周只有那么两三天睡得不太好。
  以前练和豫为了好好睡觉尝试过太多方法了:ASMR、芳香疗法、海豹睡眠法。
  事实证明,除了安眠药和酒精,其他方法对他都没用。
  但宿醉和连续用药的副作用也显而易见——这两把火让他感觉自己像一根倍速燃烧的蜡烛,不知道哪天就把蜡烛芯子给烧到了头。
  诡异的是,偏偏在裴衷身边练和豫总睡得很好。
  对方睡觉的时候呼吸声沉重又有规律,练和豫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时,呼吸总是不自觉地被影响得同了频,不多时便昏昏沉沉了;好几次半途做了噩梦,睡得迷迷糊糊的裴衷还会下意识把自己搂过去,掖到被子里拍睡。
  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睡的练和豫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肯定说不上讨厌。
  裴衷在床上还算听话,性格讨喜、生活习惯也好,独来独往惯了的他难得不介意把裴衷留在身边。
  练和豫无动于衷地看着裴衷自以为毫无痕迹地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大概是社交圈子的原因,练和豫身边热衷于速食型恋爱的情侣更多。
  真能用“相濡以沫”来形容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父母、外公外婆和秦文瑞那两口子。
  谈恋爱其实是一件很低效的事情。
  练和豫不太理解——两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为什么去哪儿都得像连体婴儿似的,把自己栓在伴侣裤腰带上;时不时还无视家里的小辈、身边的朋友,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他现在好像稍微能感同身受一些了。
  餐桌上的另一双筷子、在家办公时房间另一端传来的咔咔雕刻声、逛超市时购物车上的交叠那双手、被子里如影随形的背后的体温……
  这些细微的东西,让练和豫不自觉变成了群居性动物。
  练和豫摸上裴衷的眉毛,对方便顺着力道在他手心蹭了蹭,等他开口。
  他张了半天嘴,最后只说道:“明天端午节,要早点起来包粽子。乖乖睡觉吧,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①端阳节,风物与常殊。屋角乱红开蜀季,街头新绿买菖蒲。都挂辟邪符。
  ——《忆江南·端阳词 其一》 清代·陆震
  ②是谁大半夜在查“水稻的种植方法”?是我。
 
 
第19章 桃篮
  天刚亮,王家孙女便来敲门了。练和豫支着一头乱发,接过小女孩手里那盆泡着的糯米.
  她又从背篓里掏了一把粽叶、一捆麻绳和一袋白糖递给练和豫,“娭毑说省得你们自己去市里买做粽子的材料了,柴火你直接去我们墙根下拿就行。”
  练和豫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屋里把行李箱里的零嘴翻出来,一股脑塞进小女孩背篓里。
  “和豫,早。”
  裴衷踩着拖鞋接过了练和豫手里的七零八碎,和平常一样贴过来接了个早安吻,“水打好了,你先去洗漱吧。”
  等练和豫拾掇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便同坐在板凳上一脸愁容的裴衷对上了眼,“你这是咋了?”
  裴衷盯着不锈钢盆里泡着草木灰水的糯米,幽幽地说:“你们不吃咸粽子的啊。”
  粤省饭食口味清淡、酱汁偏甜,对于粽子的爱好却截然相反,多爱吃咸口的。
  鹏城人过端午时,吃的粽子主要以咸口为主,火腿、咸肉、蛋黄、叉烧、菜脯、鲍鱼……一切可能出现在饭桌上的肉食,都会被裹进粽子里。
  而不放辣椒不让菜出锅的湘省,在对粽子口味的选择上却意外的含蓄,家家户户包的大都是不放馅料的碱水粽子。
  “我们这儿都吃蘸糖的白粽子……主要是待会包完了要带去外公外婆那边上供,下午我带你去市里买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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