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当时争执被他听到了,总不能告诉他,是我让你有了孩子却不管不顾,”韩蕴替他擦擦唇边,“自作孽,只能自己圆了。”
听出他颇有自怨之意,惠澄不再玩笑,抱住韩蕴,安慰地靠进他怀里,静静感受着他身上的沉稳信香。
养过了头三个月,太医点头,惠澄总算能下榻了。三月春光正盛,陪着他在御花园散心赏花时,韩蕴道:“母后昨日不意提起,刚知道你有孕时,官家要给我挑两个侧妃伺候,惹她发了好大的脾气。”韩蕴摘下一朵玉兰,捏在指尖把玩,“母后一向温柔贤惠,竟直接跟九五至尊的官家道,不体谅儿婿有孕辛苦也就罢了,还给他添堵。”他看向惠澄,眸中有些清淡伤怀,“我虽是中宫所出,但并非长子。而在我之前,母亲其实有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那才是宫中第一位皇子或公主。但她初有孕时,官家又依着自己心意接连纳了两位妃嫔。母后那时年轻,气急不安,孩子没有保住。”他叹了口气,“之后母后有足足三年没有理睬官家,任他和别人生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后来是外祖和皇祖母都劝她,乾元本性如此,官家又是天子,她为六宫之主,不能再僵持下去。她才想通了,或是……灰心了,重新接纳官家,不久有了我和二妹妹。”
扶着惠澄在凉亭里坐下,细心给他垫好凳子,韩蕴握了他的手,“这些,也是母后身边姑姑说的,她大约是想告诉我,母后这个皇后做得尊贵也辛苦。我听了却只觉得,日后寻回了我的心上人,定不会让他再受丝毫这样的委屈。”
“皇后娘娘看着温柔,但能坐稳中宫多年,定是心性坚韧,”惠澄回握住韩蕴的手,拍了拍,“我倒不担心你会移情别恋,若真有那日,我就带着元儿和这孩子一走了之,天涯海角,别再想寻到我的踪迹。”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韩蕴笑起来,“有卿如此,夫复何求。母后那日也警醒了我,卿卿这般内外兼修的太子妃,天下很难寻到第二个。”
“娘娘谬赞,”惠澄含笑道,“既然说到此处,咱们去看看母后吧,”他站起来,“元儿还在她那儿,也该接回来。”
两人便一同说笑着,往广阳宫去了。
第14章 完结
【还有一个番外!】
八月暑热渐盛,惠澄的身子越发重了,更不耐热。韩蕴怕他难熬,又怕凉着了对他和孩子不好,叫人在殿室内远远放了冰,风轮扇子也没停过。太医已诊定惠澄腹中会是个女儿,宫中这一辈女儿家从心,韩蕴与惠澄商议着,准备给小公主起名怡人。因为封号都是御赐的淑慎柔佑一类,名字便起得清爽简单些。
惠澄渐渐不出门,好在每日元儿都会在他怀里叽叽喳喳讲述一天的见闻,倒也不缺了什么消息。元儿常去广阳宫,本就是妃嫔点卯请安的地方,他从而听到不少新鲜话。这日元儿无意中提起,秦妃娘娘封了淑妃,但她对皇后道,自己这肚子始终没什么动静,倒很是羡慕太子妃,与她差不多年纪,儿女绕膝,尽享福气。
惠澄闻言,正给元儿轻扇的扇子一顿,搂着他,问:“那皇祖母怎么说?”
元儿坐起来些,清清嗓子,模仿道:“皇祖母说,官家让你位列四妃,已是人人称羡的宠遇,淑妃怎么还羡慕起儿女辈的福气来。”
“元儿这记性可真是好,”惠澄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今日的千字文背了几页,明日少傅可要考问。”
“背了十页!”元儿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少傅也一直夸我,过目不忘呢。”
“那倒是比阿爷儿时强,”亲了亲他额头,惠澄拍拍他,“去吧,找宫女姐姐拿些冰果子吃,别贪多,仔细明日腹痛。”
“知道啦!阿爷好好休息。”元儿从榻上钻下去,跑到了殿外,惠澄给自己扇着扇子,忍不住冷笑。秦淑妃可真是“长情”,惦记韩蕴这颗心就是放不下。好在韩蕴拒绝得明白,皇后也在提点,他不必为这种没意义的事费心。
韩蕴送走来议事的户部侍郎,长舒了口气,离孩子出世还有不足一月,佑帝允准他在那之后专心陪伴惠澄到孩子满月,现下就要加紧处置手上的事。接过宫女手上的安胎药,韩蕴进了寝殿,就见惠澄正拿着两块巴掌大的绸料比对着,笑着过去,问:“这是在挑什么呢?”
“孩子的襁褓布料,”惠澄拿了手上缎子给他看,“蕴郎你说,是这蔷薇红的好,还是明蓝的好?”
“咱们女儿,这几个月都不怎么闹你,是个乖巧安静的,”韩蕴端了安胎药喂他,“明蓝的吧,这料子看着也软些。”
“好。”惠澄便放下了蔷薇红那块,自然地依在他怀里。喝完药,他忽然道,“孩子渐渐大了,我又想起怀元儿的时候,父亲日日在眼前,关怀备至。”他抬头看韩蕴,“等怡人出世满了月,咱们带她去见见祖父吧。”
“好。”韩蕴怜惜地抚过他被隆起的小腹衬得更瘦削的肩膀,“岳父泉下有知,一定也很欢喜这个小孙女儿。”
“这些日子,我常想起从前的事,”惠澄说着,看向韩蕴,“我在想,就算是如今的我,路过当初那个地方,恐怕还是会进去的。”
“卿卿的意思是……”韩蕴颇为意外。
“就算相遇是意外,有那么多波折,或许我与蕴郎,注定要走到如今。”惠澄握住他的手,笑道,“要么我去山洞中自投罗网,要么,你在大殿上向官家求亲。”
“我与卿卿缘分深厚,自然不会错过。”韩蕴笑着吻吻他手背,“别人,也是无法插足的。”看来他也知道秦淑妃的事,惠澄定了心,又与他说起给怡人准备的东西。
公主在十月初二出世,一个晴朗的深秋午后,没让惠澄痛太久,发作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呱呱坠地了。接生嬷嬷抱了擦洗过的孩子来给他们瞧,笑盈盈道:“小公主哭声响亮,眉目清秀,日后一定是个健健康康的美人。”惠澄喘着气,看了襁褓中还熟睡着的女儿,汗湿苍白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韩蕴在嬷嬷指点下小心抱过女儿,吻了吻她柔嫩面颊和小手,欢欣地对惠澄道:“卿卿,多谢你,为了咱们的孩子如此辛苦。”惠澄只是笑,看他被女儿抓住的手指,只觉无比满足。
久不闻儿啼的宫中添了个小公主,还是孙儿辈,自然是众星捧月一般。且帝后赐给怡人的封号不用内务府拟的寻常褒赞字眼,而是取了明悦二字,愿她一生明朗欢悦。
元儿比父亲们想的还要喜欢怡人这个小妹妹,除了上书房,几乎都守在妹妹的摇篮边,不肯动弹。哪怕怡人一日有半日都在沉睡,他也看得乐此不彼。惠澄见他这般,放下心来,每日抱着怡人,身边靠着韩蕴和元儿,就是他最心满意足的时刻。而小怡人的面庞渐渐长开,不再皱巴巴的,现出轮廓与韩蕴倒是十分肖似,已足见是个美人。
生了怡人后,惠澄虽不亲自哺育她,胸口却有些胀痛。他羞于开口,想着从前生元儿并没有这般。他猜测可能是在宫中养胎心情愉快,营养比较充足,竟有了溢乳。好在月子里不能亲近,就一直忍着没告诉韩蕴。但韩蕴抱着他入睡时,总隐约闻到清甜的乳香。开始他还以为是坤泽生产后的正常变化,直到有一日他睡得晚些,走到榻边,看到惠澄熟睡中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胸口衣襟,那处已经洇湿了一片。韩蕴担心疑惑之余,小心地拉开他胸前衣裳,发现那性事中总被他含在口中缠磨的乳首正鼓胀挺立着,还挂了一滴乳汁。他心下一动,凑过去轻轻吮了一口,果然满嘴乳香,惠澄面上泛起晕红,低吟一声,没有醒,紧皱的眉头倒是松开了。
感觉胸口不停吮咂的力道,惠澄不大情愿地睁开眼,发现不是女儿,而是韩蕴正捧着自己比之前鼓胀不少的胸乳,吃得认真。他面上顿时烧起来,想推开人,反被韩蕴握了手。附身吻了吻惠澄羞红滚烫的面颊,他低声笑道,“卿卿难受怎么也不说,这么堵着不胀么。”
“那也不能……”惠澄还要说什么,被韩蕴凑过来捉了舌尖,缠绵吻着,渐渐只顾抓住他衣裳依依回应,也忘了要指责他抢女儿口粮的事。
不过韩蕴这么一弄,他的确不再胀痛难受,渐渐习惯了夜里给他吃一会儿,胸前衣裳也不会弄湿了。
明悦长公主满月当日,宫中大行宴席,韩蕴的兄弟们也都携礼前来。老五韩筠自从四皇子出嗣后,除了宫宴,一直闭门不出,也不如从前一般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韩蕴出事那回,他和生父许嫔并未像二皇子,六皇子一般积极,大约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又已经得罪了韩蕴,能避则避。此回他来赴宴,着意修复关系,除了给怡人准备了一副宝石璎珞项圈,还给惠澄送了几幅大家书画。惠澄知道他讨好自己是为何,笑着收下了,“五弟寻个位子坐吧,都是一家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皇嫂客气了。”韩筠见他态度和悦,越发恭敬,连忙应承着去入席。韩蕴却盯着他的背影,不大高兴。他知道惠澄心里只有自己和孩子,却也不乐意别人觊觎自己的坤泽,又想起养病时曾劝他琵琶别抱的糊涂话,更是恼火。
夜里惠澄带着几个宫女整理收到的赏赐和礼物,有宫女问韩筠那几幅书画怎么处置,惠澄正赏玩贵妃送来的一盒明珠,随口道:“挂起来吧,也是邱大师的墨宝,难得。”
“不许!”韩蕴跨进殿内,他对宫女摆摆手,“收好扔到库房去。”
“这……”宫女有些为难,惠澄看到韩蕴暗暗咬牙的表情,虽疑惑,还是道,“那就照殿下说的办。”
等她们都走了,惠澄放下手中的锦盒,拍了拍坐在身边的韩蕴手背,“怎么了,平白跟几幅字画过不去。”他笑起来,“韩筠那不是想讨好你,才投我所好,送些清雅之物么。”
“我知道,”韩蕴喝了两口茶,仍觉得烦躁,“我觉得他对你好,是在挑衅我。”
“咱们殿下这是吃醋了么,”惠澄忽然明白过来他在别扭什么,笑道,“韩筠眼神里只有惧怕讨好,况且我又不是那金银财宝,人人喜欢。”
“我的确不该胡乱吃醋,”韩蕴站起来,俯身抱住他,“但我一想起自己差点推开你,就觉得后怕。”
惠澄回抱住他坚实臂膀,轻轻揉了揉他颈后安慰,“那话我不曾放在心上,也知道你那时是为我考虑,如今想来,也只有甜蜜。”
“我明日再去给你找几幅邱家墨宝来,”韩蕴吻过他额头,“一定比老五的好。”
“那我就敬谢不敏了。”惠澄笑着对他张开手,“蕴郎,还不陪我去安寝?”
韩蕴眸中闪过一簇暗火,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往寝殿内走去。
怡人百日时,惠澄和韩蕴带着元儿,抱了她回府省亲,周姒对这个玉雪玲珑的小孙女也是疼爱不已。午饭后,两人抱着怡人在后院散步,韩蕴看到那个山洞,笑道,“一年多前,元儿便是从此处扎进我怀里,与我说话,十分懂事可爱。”
“那时我只想怎么与你撇清关系,别叫你带走了元儿,”惠澄笑着逗了逗他怀中眨巴着大眼睛四处看的怡人,“谁能想到还有今日。”
“是上天怜惜我们缘分,又给了次意外,让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他们相视一笑,牵住手,往元儿午休的小院去了。
全文完
第15章 番外
惠澄有孕四个月时,韩蕴的热潮期又到了。他怕那时暴躁易怒的自己伤着惠澄,还想把自己关在殿内。但惠澄坚决不同意,他知道轻易劝不动韩蕴,请了太医来。
太医说,从前他暴躁不安是因为没有结契的坤泽在身边陪伴。而且惠澄如今有孕,腹中的皇子或公主也离不开乾元父亲的信香,热潮期两人在一起,对彼此都有好处。韩蕴这才犹豫着同意了,但他叮嘱惠澄千万别忍让逞强,觉得不舒服就赶紧让人来把自己捆上,离开他身边。惠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揉开韩蕴微蹙的眉心,“知道了。”
前一晚他们将元儿送去皇后宫中,他还懂事地留下了自己的泥人,像上回一样陪伴韩蕴。榻上韩蕴搂着惠澄,闻着清馨的玉兰香,的确没有从前那般烦躁不安的感觉。
一觉醒来,惠澄有些担心地去看韩蕴,却对上他满含情欲的眼睛。他指尖轻轻点上那眼角桃花,“在等我醒么。”没有回答,但感觉到握在腰上的手克制地收紧,惠澄笑了笑,抬起身迎上去,吻住了他。
韩蕴将他按回枕上,一面吮着软舌唇瓣肆意亲吻,动作颇为急切地拉开他身上松散寝衣,孕中渐显鼓胀的胸乳他一掌便拢住,狎昵揉玩起来。惠澄被腰脊处窜过的舒爽逼出一声低吟,手臂不由勾着他俯下身贴得更紧密些。韩蕴因一阵强过一阵的热潮头脑发热,失了平日榻间的从容,在他颈边锁骨处拱弄舔吻着,留下数枚暧昧红痕。惠澄被他小犬舔水似的动作弄得有些痒,衔着笑意一下下抚弄韩蕴脑后,温柔道:“别急……嗯、你舔舔,舔这儿。”说着拱起腰,把自己已经红艳肿胀的乳首往他嘴边送去,像个宽容孩子胡闹的母亲。韩蕴低头含住,舌尖无意识地划过乳孔,顿时逼出惠澄一声急喘,身下似乎也涌出一阵热流。
吃够了那两处,韩蕴往下吻去,鼻尖碰到他隆起的小腹,忽然回了神,愣住了。他抬头看着惠澄,眼中除了情欲,还有些为难。热潮期的乾元控制神智本就很难,他现下还能这般珍重怜惜自己,惠澄十分触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无事,四个月……太医说,已经胎像稳固了。”
“喝药,”韩蕴却坐起身,“还是先喝药吧。”喝了那镇定心神的药,他至少不会难以自已,动作太猛伤了惠澄和孩子。
有些无奈,也知道他是怕伤着自己,惠澄于是掀开帘子,拿起铜铃摇了摇,“送药。”宫人送来了药就退出殿外,韩蕴屏息大口灌下那苦涩药汁,放下碗,刚松开眉头,惠澄便吻了过来。两人再度相拥倒在榻上,苏木的香气越发浓郁,压制着惠澄身上变得更甜美诱人的玉兰气息,与之缠绵交融。
分开惠澄的腿摸下去,韩蕴摸到一手湿漉,很快用两指顶开了那羞闭穴口。惠澄知道热潮期的乾元坤泽都格外敏感不安,便没似平常一般抬臂挡住脸,只是用力抱着韩蕴的肩颈,与他紧密依靠。外头日光挪移,透过堇色帘帐,照着榻上亲密交缠的两人。比起操弄坤泽的舒爽,韩蕴仿佛更离不开惠澄的吻,他略错开脸想换一口气,就被人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心底忍不住怜惜,任他叼住唇瓣继续厮磨了。肏入拔出的动作也是一阵重过一阵,逐渐长大的胎儿压着宫穴深处,本就敏感,被操开后更是舒爽难耐。惠澄低低呻吟着,本能地随着韩蕴的顶弄摆腰,足尖绷紧又松开,踩皱了身下的垫褥。
9/10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