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干嘛来的?这么害他啊?
“谁?”方瑾瑜问。
洪天卓把他去脂粉铺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提到他是察觉有人暗中观察他。
“会是什么人呢?你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吗?”方瑾瑜也一时半刻思索不出来。
“没有,就给我感觉应该是挺有气度的一个人。”洪天卓把方瑾瑜皱着的眉头按展,“别想了,也不一定就是反派人物。”
“你还有心思说笑。”
“不然呢?”洪天卓点了点方瑾瑜的鼻尖,“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你刚才到底跟我生气呢还是吃醋。”
方瑾瑜轻咬了一下对方抚在他唇边的指尖,大方承认:“就是吃醋了,不行吗?”
洪天卓简直太爱看他这股傲气的小表情了,吧唧一口亲上去,“你天天吃醋我才高兴呢。”
晚饭后,两人坐在亭子里看天边的残阳,方瑾瑜说道:“齐府的那两条狗我见过,是他家老夫人养的,平日里宝贝得厉害。”
洪天卓有些惊讶,这事他还没说呢,媳妇就知道了,他下意识往身周围瞅了瞅,“你在我身边埋眼线了?谁啊?”
方瑾瑜轻笑出声,眼神里闪过一抹俏皮之色,“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好啊,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子,盯着我给你打小报告呢。”
方瑾瑜还是笑笑不语,一副能在洪天卓身边安插眼线,挺有成就感的模样。
这时李康从饭厅里打着饱嗝出来,心说这一顿比在大酒楼里吃得还舒坦,他扭头摆出笑脸,正要跟洪天卓他们这边打招呼,可突然他就感觉洪天卓朝他飞射过来的视线十分冷嗖嗖。
什么意思?卓哥这是嫌他吃的多了?
李康出了大门还在纠结,那我明日还来不来啊?
第143章 恶人不会消停
二更天,万籁俱静,只有齐府在这夜里显得与别户格格不入。
“啪”一声,长鞭抽掉了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瓷器落地碎裂的动静让孙力不由得跟着身上打了个抖。
这鞭子是特制的,每一节都是由野兽的脊骨组成,若是抽在人的身上,当即皮裂溅血。孙力低头站的地上,尽管鞭子一下一下擦着他身周围飞甩,那他也不敢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只暗自求着鞭子能赶紧停下。鞭头没挨到他身子,他也感觉被隔空抽得面颊生疼。
守在屋外的两名家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惧色,怕屋里的主子发泄不够,再把他们叫进去抽几鞭子。
花瓶、花盆、茶杯、摆件,能抽到地上的已经一样不剩,又一鞭子斜落下,孙力“嗷”叫一声,缩下身子两手紧抱住了小腿肚,有一股热流很快渗透了他的裤子。
他闻着属于自己的血腥味道,咬牙忍下剧痛,开口求饶:“爷,都是小的办事不力,您消消气,饶小的这一回吧。”
齐炳腾攥着鞭子的手骨节凸出,孙力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从刚才他一说事情没办成以后,那一瞬齐炳腾的脸上就蒙了一层暴戾,这一会儿鞭子抽打起来,他的表情只会更加狰狞渗人。
在这气氛里孙力没法不怕,他主子曾用这根鞭子抽死大的小的不少活物,以用这种方式得到一种极为扭曲又特别的快感。
本来,今晚在这里挨抽打的人应该是洪天卓!孙力把惧怕转换成了深深的怨恨,他猛地抬起头,“爷,那姓洪的太猖狂!不能便宜了他!”
之前他已经添油加醋说了洪天卓怎么不把齐府放眼里,齐炳腾每听一句,心头的恶火就旺盛一截。
几日前他回来看到了方瑾瑜,该是被厄运摧残得死气沉沉的一个人竟然一脸被滋润得比从前还要打眼!
齐炳腾曾在方瑾瑜的身上被砸破过脑袋,那是能让他想起就觉得耻辱到骨头里的一件事情,方瑾瑜过得惨还能泄掉几分他的心头恨,可令他万万想不到方瑾瑜会是此等现状。
再听派去的人打探回来,就连当初他特意给方瑾瑜选的那个腌臜泼皮都一跃成了个人物,当即他就只想把这两个人掐碎了!
“爷。”屋外的家丁轻轻拍了拍门,低声回禀:“老夫人来了。”
齐炳腾长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勉强收起脸上的狠戾,门推开,他迎上前,“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齐老夫人的模样萎靡,说话少气无力,“来贵和来福找不见了,我睡不下。”
孙力在一旁心虚地把头埋得更低,能感觉到齐炳腾剜了他一眼,白搭两条狗命,如果再把这事说出来让老夫人知道,保不齐还得多加一条老命进去。
“明日多派人去街上找,您先休息去吧。”齐炳腾搀扶上他娘,要往出送。
“你这是……”齐老夫人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对齐炳腾不无担忧地说道:“回来时你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再像从前那样行事,她在宫里不能次次都想办法给你开脱,你谨记咱们齐家可万万不能倒啊。”
齐炳腾显得不耐烦,“行了娘,我记着呢。”他非常不喜听见齐家倒下这样的话,“咱齐家只能越爬越高,没人能阻拦得了。”
让人把齐老夫人送回去,齐炳腾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孙力想起一件事情,一瘸一拐地上前说道:“爷,晚上您没回来前,有个叫宋大的来求见。”
“此人是做什么的?”
孙力开口时,眼神中带出了一股不输齐炳腾的阴毒,“他说有办法能让洪天卓死。”
……
“媳妇儿,猜我给你买回什么来了?”洪天卓的手背在身后,刚到院子里就喊上了方瑾瑜。
“鸟儿!鸟儿!”捡儿忽然从长廊里跳出来,冲去洪天卓身后高兴地蹦跳起来。
“哎,让你给说出来了。”洪天卓有些无奈,他还想看看方瑾瑜能不能猜得到。
“姑爷,这是什么鸟儿啊?真漂亮嘿。”云玖也跑了过来,伸手摸上鸟笼子。
最后才是方瑾瑜慢悠悠从书房里走出,洪天卓见他身后还跟着许怀凌,了然说道:“原来是许叔在呢,难怪瑾瑜不急着看我。”
许怀凌现在对洪天卓也有好感,难得听他说话带着几分打趣的味道,“我来看看你搭没搭上知府大人的路子呢。”
洪天卓心说这位可真是自家媳妇无话不谈的密友,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不悦,还大言不惭道:“快了,快了,到时候许叔你送副字给我当庆贺,如何?”
许怀凌被逗笑,倒也想瞧瞧洪天卓的本事能有多大,“行啊,那有何不可。”
方瑾瑜这才去看云玖手上托着的鸟笼子,里面是只鹦鹉,稀罕的是通体雪白的羽毛,看着特别漂亮。
“黄绿的常有,这满身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方瑾瑜伸进手指去逗鹦鹉,看他喜欢洪天卓就觉得这钱花的值。
“外番那边的商人带来卖的,才下了船就让我给截住了。”
“那要花去不少银子吧?”方瑾瑜问。
洪天卓“哼嗯”了两声,打马虎眼,“就两顿饭钱的事。”
许怀凌听着不由暗笑,记得五六年前他见过也是外番人卖这样的鹦鹉,要价就是百两纹银往上,他心想洪天卓说的这两顿饭那不得是御膳房里做出来?
陈婶已经在灶房里忙碌上了,方瑾瑜邀许怀凌留下来用饭,许怀凌刚要开口,洪天卓却抢着说道:“哪日邀三叔一同过来,咱们把许叔自己留下,那我三叔回家不得饿肚子?”
方瑾瑜看许怀凌怎样拿主意。
“嗯,我是得回去给他准备晚饭。”
许怀凌要走,洪天卓又抢着去送,两人走出不远,他嘿嘿笑了两声说:“三叔这会儿正恼着呢,许叔你回去多哄他高兴高兴。”
许怀凌的脚步放慢,侧头打量洪天卓的神情,说郑平恼了,可洪天卓还是一脸挺轻松的模样,那就表示不是什么恶人恶事把郑平惹到。
鹦鹉清脆的叫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许怀凌下意识扭头瞟了一眼,霎时他就想到了什么关键,“这鸟……该不会是……”
“对,就是公的,许叔你有眼力。”
听洪天卓又是打诨一句,许怀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扬了下嘴角,没再多言。
“许叔你常来啊。”洪天卓在大门外目送许怀凌,估计许怀凌也知道那鹦鹉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他说的那句外番商人一下了船就被截住,其实不完全对,因为截住商人的人是郑平。
家里有只学他骂脏话的鸟,郑平早就为这事头疼,今日巧了让他看见有商人卖的那稀罕鹦鹉,尤其听商人说这鸟聪明会学话,他就更想着买回家取悦许怀凌。
但他没注意到还有洪天卓打这只鸟的主意,他被受了洪天卓指使的李康假意叫开,等再回来就见那商人正跟洪天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好小子!敢戏弄你三叔!”
洪天卓此时回想起来,郑平的那一声吼仿佛还能震到他的耳朵,他被郑平追着满渡头跑,可把那帮坏小子们给乐坏了。
三叔啊,别怪我不厚道,洪天卓心里说我这不是把疼媳妇儿放第一位了么。
远处,许怀凌转了个弯,他走的不是来时候的那条路,西街上有家酒肆,卖一种低价又劲头大的酒,郑平最喜欢喝。
但因为很早有一次他嫌弃说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钻鼻子的辣,从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郑平买这种酒回来。
绕了一段远路,许怀凌的手里提上了两小坛酒,又从一家铺子里买了一块酱肉,他走着脑海中回忆起了一个身影。那人不拘小节,坐在桌前吃一口肉,喝半碗酒,还跟坐对面的他大声说道:“许兄弟,你就踏实在我这住下,几个小泼皮我郑平根本不放眼里。”
许怀凌记得自己当时心里还笑他这莽夫劲头够傻的,可后来呢?最爱看的不也是他的这般模样。
雪白鹦鹉没有被郑平买上,许怀凌觉得正好,不然他真得让这不会过日子的男人饿上两顿。
第144章 这罪名可大了
今日洪天卓回来,刚踏进大门云玖就前来汇报:“姑爷,少爷被气到了。”
“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不长眼?”
“就是嗯……你……”云玖想说你家那位大哥,但估计洪天卓准不爱听这称呼,于是他改口说:“洪家那位老大。”
“这老小子又来了?”洪天卓回头看了看大门后面,“不是让你准备根棒子,见他来了就直接撵出去。”
“不是,姑爷,他没来。”云玖把事情给洪天卓讲了一遍,上午他和方瑾瑜出门去张双翼那里,回来时赶巧就路过了洪记粮铺,见洪老大正和人争吵。
本来方瑾瑜不愿理会这种事情,可忽然他听到洪老大的一句话是:“买了还想给我退回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弟弟是谁!”
方瑾瑜已经走出了一截子,这下站住又多听了几句,不外乎就是洪老大吹嘘洪记粮铺背靠虎头帮,从前和他有买卖上往来的酒楼要是谁家不再跟他交易了,就仔细掂量掂量他的背景。
这是打着洪天卓的旗号更肆无忌惮地做黑心生意,方瑾瑜遇见就不能忍,他等着围观的人群散了,过去跟洪老大说少做亏心的买卖,更别摆出洪天卓来唬人。
刚一见是方瑾瑜来了洪老大还端出了笑模样,可后面听方瑾瑜说的话不受听,洪老大翻脸也快,“你一个外姓人管我们老洪家的事做什么?嫁进来的媳妇就得懂规矩,别越过当家爷们儿的头上去。”
此时云玖把洪老大的原话讲完,洪天卓听着也来火,他在家里捧到手心宠着的人让洪老大那拎不清的玩意儿气到,这是谁不懂规矩呢?
方瑾瑜没和洪天卓提这件事情,知道云玖肯定会说,现在这种时候恶人在背地里紧盯他们不放,洪老大出来坏洪天卓的名声,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乱上添乱。
“别把这种人放心上。”洪天卓摸了摸媳妇生着闷气的脸蛋,“明日我就让人去收拾他。”
方瑾瑜叮嘱道:“别把事情弄大,让他往后别拿你当盾牌就行。”
“放心吧,我有分寸。”洪天卓岔开话题,“还没教会小白说话呢?”他管鹦鹉叫小白,很通俗的名字,方瑾瑜也由着。
“哪有那么容易?捡儿和云玖没事就对着它说话,我看它挺像听不进去。”
“那是小白嫌他们太呱躁了,这活物聪明着呢。”洪天卓走几步去窗边逗鸟,“往后你只能学我媳妇儿一个人说话,听见没有?要不然没有米吃,让你饿秃了毛。”
鹦鹉半掀开翅膀,朝着洪天卓叽喳了两声,仿佛对这位男主人的威胁表示不满,方瑾瑜看着这一幕轻笑起来。云玖在院子里一直抻脖子瞧他们,心说还是姑爷能把少爷哄开心了。
晚饭时,几人围坐一桌,方瑾瑜去接洪天卓给他盛的一碗汤,没注意有只衣袖把汤匙扫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哗啦”一声,不知怎么倏地就让方瑾瑜的心头跳起一股惊慌。
云玖赶忙收拾地上的碎片,看方瑾瑜愣神,洪天卓打趣道:“一文钱能买五个,不用心疼。”
方瑾瑜微微扬了扬嘴角,继续低头吃饭,心里却被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
同一时候齐府这边,孙力和另外一个家丁一人怀里抱着个布包袱,他回禀道:“爷,都准备齐了,今晚我就去交给宋大,看那姓洪的泼皮这回还不死。”
齐炳腾的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闻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声量不高地说了句:“放回去吧。”
“什么?爷,您说……”
“我让你从哪拿的还放回哪去。”齐炳腾的语气不悦,孙力慌忙把包袱递给旁边的家丁,让他照主子的意思去办。
“爷,这、这就不……”孙力小心觑着齐炳腾的脸色问话,他实在不懂这是要放过洪天卓?
昨晚他把宋大找来,这人说了一个绝佳的计谋,从齐府的库房里拿几样贵重的物件交给他,他有办法把这些弄到洪天卓管的渡头上,到时他们齐府的人再去搜,给洪天卓扣个偷盗的罪名。本朝律法有一条就是皇亲国戚的家中被盗,查明贼人属实后可不经由官府,直接将其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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