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定论说出去,谁相信啊。
刑部与京兆尹一直都不敢定案,便来沈府摸索。
这时一侧的沈夫人开口,“调兵的是谁?”
“公主府的侍卫长。”京兆尹代为回答。
“他对公主忠心吗?”沈夫人又问。
刑部尚书灵光一动,忙起身揖礼,道:“夫人说得极是,我们这就回去继续查。”
活人不说实话,但死人不会说话呀。
沈笙莫名,两位大人匆匆离开,面色激动,似乎有大进展。她回头看着母亲,“他们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忽然有了线索。”沈夫人无辜一笑。
沈笙惯来听话,也不去多想,这件案子由着他们折腾去,就算查出来又如何,公主围攻她,她错杀公主,有错吗?
就凭她这么年来立下的战功,皇帝也不敢杀她。
杀了她,沈家军岂会坐以待毙。
在家里待了一日,不言不语彻底与沈家的四个孩子打成一片,莫说是回国师府了,连阿娘都不提。
更重要的是阿奴不来接她们!
女儿荒唐,母亲离谱!
沈笙入宫,去藏书阁找书看。
刚骑马出门,就遇到周易。她勒住缰绳,周易身高颀长,下颚渐渐,脸颊瘦削,瘦了许多。
周易一袭白衣,冷冷地看着她,幽深的黑眸中染着薄怒。
而沈笙挑眉,似在嘲讽她,漆黑的眼神,明亮的如同火焰,周易成了鳏夫,她觉得十分痛快。
“沈笙,你敢杀公主,陛下不会饶过你的。”
“是吗?我明明是要救公主的,怎么会杀公主,你不要乱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沈笙懒得理会这个人渣,装得斯文败类,风流儒雅都见鬼去吧。
她打马要走,周易拦住她的马头,“那些刺客是杀谁的,你比我更清楚。”
“清楚?刺客不是杀公主的吗?”沈笙眨了眨眼睛,神色调皮起来,好笑道:“你想套我话?周易,小的时候我就说过你阴险,攀着我沈家往上。沈家失去利用后,便狠狠抛弃。怎么,如今公主死了,你被打回原形了?”
周易脸色憋得通红,眼前马鞭抽向沈笙。
沈笙岂是寻常女子,拽住马鞭往后一拽,直接将周易摔下马来,马蹄踩着他的头顶而过。
“沈笙、你岂敢侮辱我……”周易呼吸急促,迅速从马腹下翻身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马上的人。
沈笙居高临下,俯视周易:“别脏了我沈家的门口,来人,赶走。”
沈家的人立即出来驱赶周易。
周易狼狈的爬上马背,“沈笙,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等着你。”沈笙不甘示弱,如今的沈家没什么可算计的,唯有她在朝。
****
入宫后,她去了丹峦殿。
阿奴不在,不知为何,也无人拦她。守鼎炉的人看到她后,主动行礼,接着就不管她了。
她爬上一侧的梯子,努力低头去看鼎内的东西,然而,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找来守鼎炉的人,随手给了些钱,悄悄问道:“陛下的丹药炼得如何了?”
“还没成呢,您也瞧见了,国师忙,陛下病了,这里就我们守着。不瞒您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知道。”
寻常炼丹所需的物什,这里都没有,光是这么干烧,所以不怕沈笙来打探。
沈笙再度爬上楼梯门,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荷包,是阿奴的。
江不言那日换的,至今还没换回来。
她打开荷包,里面都是些丹药,她趁着人不注意,随手丢了一颗进去。
若是什么都没有,应该会听到丹药落鼎的哐当声。
奇怪的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沈笙心有余悸地了下来,然后对着火焰,伸出自己的手,没有疼痛感,甚至都没有伤害。
沈笙疑惑不已,找不到答案,自己只能失落离开。
藏书阁没有阿奴引路,是进不去的。
她一人在宫内无趣地走着,走走停停,出了宫廷,她前往国师府。
她想问问阿奴,孩子到底要不要了,放在她家里算怎么回事,再放下去,大嫂就要过继她们了。
奇怪的是,阿奴不在家,出门去了。
反是二门的秋风清迎接她,秋风清腰间一柄弯刀,模样煞是好看。
沈笙盯着那柄弯刀,秋风清主动将刀递给她把玩,“国师受陛下吩咐去办事了,今日回不来。”
“办什么事?”沈笙奇怪。
“带着三门的人走了。”
闻言,沈笙的心落入低谷,带着三门的人走,必然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她问道:“去哪里办事?”
“国师办事,我们哪里能过问呢。”秋风清不知道。
沈笙扑空,什么都没有问到。临走前,她想起一事:“你们何时跟着国师的?”
“三年前。”
“国师今年多大了?”
秋风清还是不知道。
“那不言不语呢?”
“不言不语是何人?”秋风清又是一脸茫然。
一问三不知,沈笙不问了,自己回家去了。
回家第一件事,她先问不言不语,“你们几岁了?”
江不言睨着她:“你觉得我们该几岁?”
“四五岁?”
“那你还问什么。”江不语翻了白眼。
被两个孩子嫌弃的沈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过去,她险些羞愤欲死。
江不语主动说道:“她来这里是是一个人来的,我们是在这里出生的。”
沈笙瞪着两人,“你们也想回到千年前吗?”
“你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呀。”江不言说道。
哦豁,想得很完美,责任推到大人的身上。
沈笙托腮看着两人,伸手去捏着两人的脸蛋,“加入企鹅君羊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每日追更最新完结文你们想的真好,大事我扛,你们就知道玩儿。”
江不言哼了一声,“不是你们的事情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呀。”
江不语不多说,拉着江不言走了,如同住在自己家里一般熟练。
沈笙郁闷极了,这两个小东西是不是阿奴派来祸害她的呀。
第19章 符纸
刑部很快定案,是公主府的侍卫长借着安宁公主的谕令调兵,趁着安乐公主出城,伺机围杀。
安乐公主苛待下属并非是秘密,侍卫长长期被长公主欺辱,心存报复,这才起了狠心杀人。
这时,沈笙在家带上孩子了,一带二,整日里跟着她们转,珠珠一觉醒来就往她的院子里跑,若不是朱璠拖着,只怕晚上都要住在这里。
沈家四个孩子,周英生下长子,其他三人都有一个女儿,珠珠最小,沈长鸿便是家里的老大。
沈长鸿过了玩耍的年纪,每日里有武先生教导武功,文先生指导课业,而无所事事的三个孩子跑去练武场找哥哥玩。
沈长鸿耍一刀,三人拍着巴掌喊好,妥妥的啦啦队。
气得武先生丢下人不教了,沈长鸿为感激三个妹妹们的鼎力照顾,偷偷带着人出门去买吃的。
等到沈笙找到时候,四人坐在酒肆里吃香喝辣,沈笙郁闷地去找掌柜结账。
领着一大三小回家后,面对大嫂周英,她还得隐瞒,谎称自己带她们出去玩儿的。
周英给她面子,装糊涂地就信了,领着儿子回院子去了。
沈笙再度认命地将珠珠送回四嫂屋内,然后领着两个熊孩子回去了。
“你阿娘什么时候来接你,要过年了。”沈笙一手牵着一个往回走。
“我都没见过她,你见过她吗?”江不言扬起脑袋去问沈笙。
一句话就问住沈笙了,她也没见过阿奴,派人去国师府,都说她没有回来。
回到屋里,桌子上摆着两套红新衣裳。
沈夫人给孩子们做的新衣裳都各自送了过来,沈家孙子辈该有的,不言不语也跟着有,丝毫没有偏心。
看到新衣裳,不言不语一扫不快,抱着新衣裳就要去试试。
婆子们领着她们下去试新衣裳,沈笙一人坐在屋里,依旧在想着阿奴。
都快过年了,她跑得没影,是干什么去了。
看着空中灰白色的云层,沈笙漆黑的眼眸里漾过担忧。
得到新衣裳的孩子高兴得不行,沈笙这才发觉,入沈府后,她还没给两人添置新东西。
替人带孩子,太累了。
翌日清晨,沈笙翻出自己的钱匣子,算了算存下的钱,还是不够。
她没办法,厚着脸皮去问母亲要钱。
沈夫人询问缘由后,让人给她拿了钱,嘱咐一句别亏待孩子。
沈笙哭笑不得:“您真以为她俩是我的孩子吗?”
沈夫人点点头。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笙终于感觉出来不对,对于外来的不言不语,母亲对她们极为关照,甚至关心超过了长鸿珠珠他们。
沈夫人抱着手炉,闻言看向屋顶,开始胡诌道:“不是你的,也和你有血缘关系。”
“不对,您还是瞒着我。”沈笙逼近母亲,发现母亲的眼睛飘忽不定,明显是躲躲闪闪。
往日母亲最注重规矩,怎么会那么照顾来路不明的孩子,从一开始,她就该觉得不对劲。
沈夫人解释:“我做了个梦里,梦见你与国师在一起,喝了南河水,生下孩子。我下定决心善待她们,有错吗?”
沈笙:“……”
“您这是糊弄鬼呢,我有那么好骗吗?”
“算了,我和你说真话,国师如今地位高,我们做些小事,日后有事相助,她自然不会拒绝。你觉得呢?”沈夫人继续闭着眼睛说瞎话。
这回,沈笙信了,毕竟人都向往权势。
“我知道了,我带她们出去玩了。”
****
腊月底,街上人很多,都在准备年货,百姓裹着大袄,穿梭在街头小巷。
沈笙领着一大一小穿梭在各种小吃铺子里,光是糖就买了七八种,不要衣裳不要珠花,只要吃糖。现朱复
这回出门,两人头上的丝绦都换成了红色。
沈笙忍不住询问,为何都换成一样的。
江不语拿着糖糕往嘴里塞,刚想说话,江不言先说话了:“红色代表心情好,不用人哄的,灰色代表心情不好,你该哄哄我。”
沈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初见江不语的时候,她的丝绦是红色。
因为没有赴宴,心情不好,所以是灰色的。
后来入沈家,心情高兴,换成红色的。
三人走走逛逛,满载而归。
路过周家的时候,她勒住缰绳,周家服丧,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
与其他的红灯不同,白灯略显凄楚。
路是自己选择走的,再怎么苦,也要自己走下去。
回家后,沈夫人让人传话,国师回京了。
接到消息的沈笙就将孩子交给四嫂,自己赶去宫里找阿奴。
依旧来到丹峦殿前,这回皇帝在里面,她只能在外面等。
殿外暖气萦绕,比其他地方暖和许多,等了许久,才见阿奴一袭白衣走了出来,与寻常不同的是发上的丝绦是灰色的。
想起不言不语的话,她将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人家心情不好,哪有时间听自己说东说西。
“你去哪里了,不言不语都想你了。”
“替陛下杀了些人罢了。”
阿奴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沈笙愣了下,不知该说什么,踌躇了会儿,又笑吟吟说道:“我想问一问鼎炉的事情。”
“鼎炉现在无法将你送到千年前。”
沈笙愣了愣,“你上回是骗我?”
“鼎炉修复不了,过了年再说。”
沈笙惊讶,“你上回骗我做什么。”
“好玩。”
阿奴抬脚走了,沈笙照旧跟上,“你和我说说你的故事,或者让我看看你的神力。”
阿奴突然停了下来,递给她一张黄色的纸,是符咒。
“这是什么?”
“心愿符,对着它念咒语,你就能看到你最想要看到的东西。”阿奴简单说了一句咒语。
沈笙接过符咒,立即就念了咒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符咒。
念完咒语后,符咒便跟着燃烧了。
火焰停下,面前浮现红色的光,锦帐低垂,接着是女子曼妙的身躯。
雪白的身子,让人不由红了眼睛。
沈笙吓得忙捂住了眼睛,怔怔道:“这是什么?”
“你心底的秘密……”阿奴勾了唇角,心情很好,发髻上的丝绦渐渐化为红色。
沈笙羞得脸颊发红,争辩道:“分明是你的符咒有问题。”
阿奴冷笑,再度拿出一张符纸,轻念咒语,符纸化为火焰。
火焰消失后,光化为一面静水,顷刻间,一副山水图,水下有游动的鱼儿,河水碧绿清澈。
白云碧水,日光照入水下,鱼儿跃出水面,鱼跃龙门。
水花溅起,荡起层层涟漪。
沈笙看得失神,水太清澈了,像是一面镜子,照见她的容貌。
这是南河水。
随着符纸烧净后,画面消失了。
阿奴负手望着她:“你觉得是谁的问题?”
同样的符纸、同样的咒语,最后出现的画面,天差地别。
沈笙轻咳一声,“再给我几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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