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各地的衣裳款式都不同,质地也有相差,两人身上穿的都是般若城带来的衣裳,质地柔软,料子上乘。
再看绣坊里的料子,远远不如她们身上穿的。
江晚拿在书手里摸了摸,质地很不满意。哪怕是摸着店里最好的料子,感觉都不好。
饶是如此,她还是做了两身衣裳,入乡随俗。
两人身材相似,店家当作是姐妹,极力夸赞江晚容貌,沈笙听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量过尺寸,江晚付了定金,领着沈笙离开了。
隔壁是一家灯笼店,江晚看了一眼里面摆的灯笼,数一盏落梅红灯最为精致。不单单是画工,灯笼本身的材质更为惊讶,薄如蝉翼。
沈笙见她停了下来,顺势看过去,“怎么了。”
江晚脸色微变,随后笑了笑,“没事。那盏灯笼不错,去问问价格。”
女孩子爱灯,谁不喜欢新奇的物什呢。沈笙没有疑惑,进入询问价格,一听后豁然吓了一跳,一百两银子一盏。
其他的灯最贵的不过几两,江晚看中的这盏,掌柜说出了天价。
沈笙回身看向江晚,江晚若有所思,虽说是在看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买了。
沈笙掏出所有的家底,买了这盏灯笼。
提着灯笼走出店铺,江晚先买了两块饼给沈笙,慢条斯理说一句:“多吃些。”
等会就吃不下去了。
饼里放着肉,味道鲜美,沈笙一口气吃了两个。
吃完也到家了,江晚关上门,将灯笼放在屋内。
沈笙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下院门,买盏灯笼回来就关门,难道……
沈笙微微眯了眯眼睛,江晚笑吟吟开口:“灯笼好看吗?”
“好看呀。”沈笙的注意力回到灯笼上。
江晚凝眸:“这是人.皮灯笼。”
沈笙:“……”
胃里莫名翻涌,沈笙跑到外面吐去了,莫说是刚刚吃的两个饼,今早吃的都跟着吃了。
听着呕吐声,江晚慢悠悠打量着灯笼,目光冷冷,指腹抚摸灯笼,皮质细腻。
这是一张少女的皮肤。
谁会这么残忍地用少女皮肤做灯笼。
丧心病狂。
沈笙吐完后走了进来,“你分明是故意的,还让我吃饼。”
这下好了,都吐完了,吃了等于白吃。
江晚神色凝重,肃然道:“查不查?”
“肯定得查,谁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查出来,把他点天灯。”沈笙气呼呼的坐下来,一眼看到灯笼,心中止不住发颤,吞了吞口水,“这是活、活那什么下来吗?”
江晚点点头,“人活着的时候,与死去的时候,皮肤状态不同的。”
沈笙只觉得无名之火冲上脑袋,气恨难平,江晚收回了手,指尖凝出水珠,洗净污秽。
刚刚那家灯笼店里只有一盏人皮灯,且卖的时候,掌柜神色如旧,要么是不知情,要么是常卖,不觉得惊讶害怕。
江晚托腮,脑海里回忆掌柜的神色,多半是偏于前者。
“该怎么做?”沈笙骂了一通又来问江晚,查是肯定要查,可是怎么查呢,毫无头绪啊。
江晚凝神,目光如炬,闻声后扬眉浅笑,“去问问掌柜还有没有这样的灯笼了,我们很喜欢,希望再买一些。”
“你再买,他们会不会又杀人。”沈笙皱眉,她赞同这样的做法。
江晚摇首,“唯有这样做才可以打入内部,若不然他们不会理会我们,更不会主动暴露出来。”
沈笙叹气,转而一想,“会不会是魔族干的?”
“说不清,不过魔族只为修炼,像这么精致的玩意,不像是她们的风格。”江晚徐徐分析。
两人坐在家里商议许久,午时回来,黄昏时分才商议出来,明日再去询问新的灯笼,伺机找出漏洞。
沈笙想了想,“其实直接抓起来,暴打一顿后,掌柜什么都会说了。”
江晚睨她一眼,“粗暴。晚上,你做饭。”
“不想吃饭,我饿着。”沈笙心有余悸,午时吐得晕头转向,这辈子都不想吃肉了。
“那就包粽子,粽叶都洗干净了。”江晚拍案决定道。
沈笙没有抗议,心有余悸般回头看了一眼灯笼,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粽叶在水里泡了一整日,江晚撸起袖口,将水倒了,井水再擦洗一遍。沈笙则负责淘米,又将今日卖的红枣红豆洗一洗,待会用得上。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坐了下来,沈笙反而不懂动了,眼珠子转了转,“你会吗?”
“不会,那怎么包?”
“包起来就行了,横竖口味不会变。”
沈笙想了想,“那你不如直接蒸点米饭吃了,何必用粽叶包着呢。”
正准备拿粽叶的江晚顿住了,“包起来很香啊。”
“你用粽叶垫底,米铺在上面,放在锅上蒸一蒸,也很香啊。”
“那、一个个吃起来方便呀。”江晚试图挽救。
沈笙摇首:“可是包起来不方便呀,总有一个不方便。”
江晚迟疑,开始怀疑人生了,低眸看着泡在水里的粽叶,包还是不包,新问题又是怎么包呢。
闷了半晌后,她郁闷道:“都怪师父不教我。”
沈笙捉住重点,立即嘲讽一句:“原来你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也不会接啊……”
江晚悠悠抬首看着她,笑什么呢?
笑你自己,竟然这么开心吗?
想了想,江晚还是决定直接蒸一蒸就算了,至于欠邻居的粽子,明日去买两个送过去。
不要为难自己。
更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江晚愉快的决定好,回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沈笙依旧在笑。
笑了半晌,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不对劲呢。
江晚的师父和自己的长得一模一样啊。
米饭蒸出来后,香味飘远,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饭蹲在门口吃。
日落西斜,眷念归巢,隔壁的屠户也回家了,很快,隔壁飘来一阵肉香。
沈笙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我们明日吃面条吧,搁一个鸡蛋。”
江晚自然闻到了香味,顺势看了一眼,说道:“人皮灯笼晚上放在哪里。”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笙连糯米饭都吃不下了,直接摆手,“不知道,别放我眼前就行了。”
要吐了。
最后,江晚将灯笼放在了厨房里……
清晨,猪叫声吵醒睡梦中的人,沈笙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往墙头看去,江晚趴在墙头上。
她疑惑:“你也喜欢看?”
“不喜欢看,太粗暴了。”江晚唇角抿了抿,很快,她又爬了下来,告诉骄沈笙:“今日是头黑猪,皮是黑色的。”
沈笙脸色又变了,幽怨地看她一眼,“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提皮不皮的。”
“哦,吃早饭吧,下面条,还有鸡蛋。”
沈笙叹气。
****
昨日是集会,人多热闹,今日街面上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了。
到了灯笼铺子门口,两人走近前,江晚先故意查看,左看看,不满意,右望望,不满意。
掌柜问她想要什么,她直接说起昨日的灯笼。
掌柜笑了,说道:“那不是我家的,放在我家卖的,只有一盏,价格太高了,摆了有三五个月,一直无人问津。”
“谁放在你家卖的?”江晚好奇。
掌柜说道:“那个柳安巷的张铭家,就是胡屠户的隔壁家。”
沈笙眼皮子一跳,她家隔壁的书生?
江晚微微一笑道,“若是还有,您替我留着,实在是太好看了。”
“怕是没有了,那是人家祖上之物,只有一盏,一直当作宝贝呢。您看看其他灯笼,做工也是很好的。”掌柜语气惋惜,手上拿着一盏梅花灯递给江晚。
江晚接过灯,装作好奇地看了一眼,而后摇首,“我们改日再来看看。”
掌柜还想挽留,两人已走出去了。
沈笙纳闷,“那个灯笼像是做了很久了吗?”
“不知道,不好推测,就在我们隔壁,我们可以去看看。”江晚语气凝重。
隔壁只有一个书生,还有一位妇人,并无第三者。
两人忧心忡忡地回到柳安巷,屠户家门关这,但是常年不开门的书生家门口开着。妇人提着篮子出来,见到两人后笑着迎上前,“江姑娘,这是带妹妹出去玩了。”
“去买了些东西。”江晚上下打量对方,平常的装束,衣服款式老旧,料子一般,发髻上只一根常年不变的银簪子。
匆匆打了照面后,妇人提着篮子就走了。
江晚与沈笙对视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妇人去街上买了些香烛,提着篮子就走了。
一路尾随,妇人去了寺庙,烧香拜佛。
从大殿里出来后就去了后院。
后院禅房早就开了,妇人直接进去了。江晚抬首看着周遭,道一句:“这里有大阵。”
“怎么做?”沈笙傻眼了,不是说神魔都有秩序,怎么人间这么乱啊!
江晚没有急着进去,在外面等了良久,妇人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一盏灯笼。
接着,妇人从寺庙后院里离开。
妇人下山后,走到灯笼铺前,灯笼送了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沈笙傻眼了,没想到在人间还可以看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吞了吞口水,江晚拉着她跟上妇人的脚步。
夫人去街上买肉买菜,篮子里装得满满当当,最后,踏着黄昏的光回家去了。
江晚与沈笙也回到家里,趴在墙头上悄悄去看,妇人回屋后,将买来的点心送到书房里,接着就去厨房做饭。
“你说她儿子知道吗?”
“我也不知。”江晚亦是叹气,妇人看似善良,实则心肠狠毒。
妇人做好晚饭后就送去书房里,门关上。
半个时辰后,妇人进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空碗。
“你见过她儿子吗?”沈笙问身侧的人。
江晚回忆一番,“没有,但胡屠户一家说过,是个努力的书生。”
“我们进去看看?”沈笙提议道,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书房有很大的古怪。
两人都不是凡人,想要偷偷摸摸进去,不算难事。
商议过后,两人立即飞了进去。
天色已黑了,屋内点着灯,昏黄色的烛火照亮屋内的摆设。
桌案、书柜、床榻、笔洗、毛笔……书生用到的物什,桌上都有,但就是不见书生的人。
江晚扫视了一眼,没看到书生人,沈笙疑惑道:“那刚刚的饭是给谁吃的,那么大一碗饭呢,凭空消失了?”
分明送进来了,但是不见人。
沈笙想到密室,便在屋内敲敲打打,江晚定神,放出神识。
一墙之隔的地方,捆着几个少女。
江晚没有打草惊蛇,看向沈笙,恰好沈笙摸到了密室,轰地一声,密室门打开了。
密室内的少女们惊讶出声,江晚幻化一盏灯,照亮了密室。
少女们惊恐地看着两人,不可否认的是她们皮肤白皙。
沈笙倒吸一口冷气,她家隔壁竟然藏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她们完全不知道,甚至高兴这里的环境好,居住舒适。
舒适个鬼哦。
沈笙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慢慢地说一句:“别害怕,我让你们出去。”
江晚较为镇定,接过她的话:“你们看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你们只能出去两个人,你们自己商议。”
密室内有五六个少女,闻言后,神色镇定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江晚开口,“这样,选两个最小的,你们目前出不去,隔壁就是我们的家,你们住在屋里,谁来都不要开门。”
最小的两个女孩不过十三四岁,听到这句话,顿时哭出了声音。
江晚给两人解绑,嘱咐道:“不要开门,谁来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那我们呢……”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晚。
“去老巢看一眼,我们保证,你们也会平安的。”江晚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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