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追踪到一处,深宅大院,外有奴仆把守,门口载了些柳树,似有什么阵法。
沈笙一眼就看到了魔气,唇角抽了抽,这些年来在人间走动,接触人间事,险些忘了世间还有神魔。
破阵不难,沈笙按照方位,一剑砍去门口的柳树。
柳树倒下后,里面的人立即跑了出来,为首的是一老道士。
“呦,还有个魔修呢。”沈笙故意惊讶一声,有修士修道,也有修魔道。
对方本来兴师问罪,乍看是一女人,心中放松警惕,可走近后,对方身上仙气飘散,他又顿住不敢上前了。
“你、你什么人?”老道士后退一步。
话说完,转身就跑。
水晶剑立即追了过去,化为一道丝线,紧紧将对方捆住。
沈笙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敢劫我的人,你的胆子确实不小啊。”
老道士面带惶恐,其他小道士飞速散开了,沈笙打量老道士的间隙里,里面又飞出一人。
灵剑朝沈笙劈来,沈笙凝神,抬手攥住剑刃,“班门弄斧。”
对方一袭道袍,面色姣好,是一女妖怪,修习魔道。
沈笙没有怜香惜玉,直接劈开对方,掏出女子身上的妖丹。
老道士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女神仙、饶命、是这个妖怪让我设阵的,她想要一个好皮囊……”
沈笙冷笑一声,“没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越过老道士,沈笙利用妖丹引路,里面别有洞天,内藏许多灵药,她勉为其难地都收下了。
阵法已破,宅子内藏不住人,沈笙轻而易举地找到昏睡中的小江晚。
宅子里有七八个小孩子,有些醒着,有些是昏迷的,沈笙一看,心颤了颤,若是都醒了,七八十只鸭子,吵都要被吵死了。
但是不唤醒,也带不回家。
小江晚先醒的,乍然见到沈笙,先是委屈哭了,可一看还有人没有醒,便又唤醒大家。
好家伙,一时间,她又成了老大。
沈笙将这些群孩子交给她,横竖自己都吵,顾及也不会觉得别人吵。
孩子都找到了,沈笙用水晶剑,一剑穿透了老道士的心口,打开他的百宝袋,将有用的都收为己用,好歹能换些钱财用一用。
收敛钱财结的任务结束,小团子领着一帮孩子兵出来,还有一个人没醒,身子损耗过大。
沈笙施法唤醒,渡了些灵力,小孩子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大家,打量一番,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后,小嘴一撇,自己哭出了声。
沈笙立即将小团子推出去,“发挥你的特殊能力,我们要回家了。”
她去收拾残局。
宅子里除了孩子以外,活人都跑走了,沈笙也没有去追,而是挨个去搜,确认还有害人的东西后,她才领着孩子们离开。
孩子们都不认得回家的路,沈笙只好将她们送去官衙。
孩童们都是小女孩,皮肤白皙,小小的美人胚子。
小江晚却反对送去官衙,告诉她;“万一县官冒领你的功劳,别人就不知道是你救的呀。”
小小年纪,分的这么清楚。
沈笙说道:“我们修道之人,救助百姓本就是我们的事情,不必让人家感谢的,对得起天道就好。”
小团子不可理喻地白她一眼,好像在看村头前的二傻子一般,“你傻呀,她们感激你,我们在这里才可以更好的住下去。保护一方百姓,也是我们修道人的任务。”
沈笙:“……”
没有办法,沈笙只好将孩子带回去,小镇各处贴了告示,孩子丢了的去沈府找。
第一个晚上,沈府成了幼儿园,到处都是哭声,婢女们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来找她求助。
沈笙呵呵笑了两声,“去找江小晚,是她要带回来的,别来找我。”
也不知江晚最后用了什么办法,到了后半夜,沈府彻底干净了,小团子裹着被子咚咚咚的推开门,像只猫儿一般钻进沈笙的被窝里。
“沈笙,我好冷,给我捂一捂。”
“我和你不熟悉。”
“是不大熟,我们才认识三年。不熟悉也可以,你抱着我睡就可以了。”
沈笙转过身子,小团子直接钻进来,将她抱了满怀,“沈笙,憋住,别说话,睡觉了。”
一夜好眠,不等天亮,孩子屋里又是鬼哭狼,婢女们跑来哭诉,压根哄不好。
小江晚一掀被子,穿好衣裳,阔气地朝婢女摆摆手:“跟我来。”
沈笙继续去睡,捏了个消音阵。
睡到午时,外面有人敲门了,是丢了孩子的父母。
沈笙郁闷极了,不得不上前去问孩子的样貌,丢的时候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对方一一答了,沈笙按照特征去找孩子,一找一个准。
好歹送走一个。
一个上午,来了三五拨人,有些说不上特征的,沈笙多了个心眼,也没放人。
对方一听就不肯了,坐在门口哭闹,沈笙也不管着,让守门的直接赶走。
陆陆续续都有人来要孩子,只有一个衣裳破旧的女孩一直都没有人认领,沈笙也不急,就一个了,还是不吵不闹的,住上两日也无妨。
不想这么一住就是半月,女孩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小江晚自己嘀咕给人家取了个灵动的名字:江小白。
江小晚、江小白。
沈笙闻言后,不由想万年后江晚给一双女儿娶的名字,自己改名江不晚,女儿取名不言不语。
沈笙托腮,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唇角弯弯。
转眼过去一个月,江小白的父母还没有找过来,她也不急,日日跟着小江晚,成了她的小跟班。
出门去玩,小江晚一皱眉,江小白立即挥起自己的小拳头,奶凶奶凶的一对小街霸。
一日间,有一妇人领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儿子登门,叉腰站在门口吼了一嗓子:“沈家的人,你们太欺负人,两个打一个,瞧,给我儿子打的,我这个做娘的都险些没有认出来。”
沈笙没敢出门,门缝里偷偷看了一眼,不觉皱眉,下手太狠毒了。
她回头看向犯错的两人,“给我个理由。”
“他打猫,腿都给打断了。”江小白年长些,抵不住威仪先招了。
沈笙皱眉,无奈道:“我教你们一招,对付不讲理的不能直接打,好歹套住脑袋再打啊。”
江小白懵懂,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而小江晚露出‘我懂了’的神色,小眼睛甚为明亮清湛。
妇人在门口骂了半晌,沈笙捂住耳朵不想听,婢女无措地看着她:“您要不出去看看,毕竟是小姑娘动手的。”
小孩子惹事,大人再躲着不出去,就说不过去了。
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出去赔礼道歉。
沈笙被逼无奈,出去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拿了些银子去看大夫。
夫人见到钱财就不吭声了,抓住钱就数了数,一面说道:“不是说你,小女孩那么野蛮,日后怎么嫁人。”
“你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虐猫,心思狠毒,长大后,小心虐待你们。”沈笙忍不住回怼一句。
小孩子打架是一件常有的事情,涉及婚嫁过分了。
你说话不好听,别怪我怼的难听。
沈笙冷笑连连,妇人数钱手抖了抖,沈笙说道:“你家孩子最好离我府上的孩子远一些,不然下回见面,指不定还打他。但是你放心,我家什么不多,就医药费多,我可以补偿得起。”
妇人抬首,触及沈笙冷漠的神色,吓得一个激灵,忙牵着孩子就走了。
沈笙高呼一声:“让你家孩子别老是打猫,不然被猫反咬一口,可就惨了。”
门后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江小白意外,“她怎么不生气?”
小江晚撅着屁股趴着门缝,闻言后觉得奇怪:“为何要生气?”
“丢脸了呀。”江小白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得心中发憷。
“丢脸、没丢脸呀,我们没有做错呀,猫是活的,怎么可以随便打猫呢,我们是替天行道。”小江晚鼓着腮帮子理论。
下一息,小耳朵被人揪起。沈笙温柔地看着她:“就你?替天行道?你牙长齐了吗?”
“没、没有。”小江晚嘀咕一句,“牙长不齐怎么可以怪我呢。”
“回去,一个月不准出门。”沈笙冷了脸。
替天行道?
人小心不小,太过分了。
确实该管管了。
****
沈府有三个狗洞,怎么来的,沈笙装作不知道,在罚过两人后的第二日就让下人堵了起来。
两只小的围着院墙走了三遍后,终于回院子去了。
出不去!
沈笙这几日就坐在门口的躺椅上,躺在上面晃悠,后门有管事亲自盯着。
两只小的就那么一点高,爬墙是不可能的。
熬了两日后,小江晚晚上不肯睡觉,坐在床上看着她闹。
她闹,她看。
她哭,她看。
她说,她听。
哭闹半夜后,小江晚的嗓子哑了,沈笙慢慢地伸手,指腹徐徐摩挲她的喉咙,一股清凉拂过干涩的嗓子。
可以继续哭继续说了。
小团子没招了,低低哼了一声,“我不和你睡了,别来找我。”
她跳脱地跳下床,沈笙立即躺下,一人享受着足以躺下三五人的大床。
“我还没走呢。”小江晚急得一跺脚,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要去找我阿娘去,我不要你了。”
沈笙侧身,微微掀了掀眼皮,盈盈一笑:“你两岁就知道你娘没了,你都已经四岁了,还装什么装呢。”
“沈笙,你这么不解风情,是讨不到媳妇的。”小江晚换了一副面孔,板着小脸,为了不让坏人得逞,她转身又利落地爬上床,钻进沈笙的怀里,“我要吵死你。”
沈笙不理会她,闭上眼睛,指腹在小江晚的嘴巴上点了点。
刹那间,天地安静下来了。
小江晚愤恨不平,小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一脑袋撞向沈笙的肩膀。
“你、你要谋杀亲师。”沈笙被撞得倒吸一口冷气,怒目圆瞪。不料,对面的小东西得意极了,裹着被子睡觉了。
沈笙自己揉着肩膀,哀叹一声,自己宠的,不能生气。
自己宠的、不能生气!
安然过了半月,家里风平浪静。
一日,有一对夫妻来敲门,仆人打开门,对方衣衫褴褛,见到仆人后,眼神躲闪。
仆人没有驱赶他们,而是询问缘由。
夫妇扭捏地开口:“家里小女丢了,听人说在你府上,我们夫妻想了一夜,想来看看。”
仆人去告诉沈笙。
沈笙有些意外,这么久不来找,怎么就突然来了。她看向院子里一起练剑的两只小的,敛下笑容,道:“迎进门来。”
夫妇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妇人坐在座位上不断打量着桌上的茶盏,指腹摸了摸,悄悄说道:“这个就值不少钱呢。”
汉子没搭理她,蹲在地方,头都不抬。
沈笙走了进来,两人抬头,女子一袭白衣,多年平静的生活,让她对万物都提不起兴趣。
如今的沈笙性子偏于冷清,对上妇人的视线,妇人被看得心中发憷。
沈笙先开口:“你们的孩子长什么模样?”
妇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她拿脚踢了踢自己的丈夫:“你说呀。”
汉子站了起来,不敢看向沈笙,低头凝着脚下的地砖,说道:“她跑丢的那天是给她兄长送衣服的,最后人和衣服都不见了。”
“我问的是长什么模样,不是问这些事情。”沈笙眸光一瞥,语气不耐,“丢了多久。”
“两个月了。”
“两个月才来找?”沈笙皱眉,丢的时候不急,过了这么久才找,只怕其中有什么见不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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