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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没有解释，率先离开大荒。
捉妖师紧紧跟着她们，目光沉沉，尤其是江晚眉宇间的神迎，让她止不住想要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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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南河，如今化为干枯的河床，依旧是寸草不生。
扶云城内残垣断壁，城外，荒无人烟，沙漠中或许可以看到一株生命力顽强的青草，可在这里，什么植物都没有。
落在扶云城上，放眼去看，一片荒凉。
步九月疑惑：“这里怎么什么都不生长，是不是有什么力量在抗拒。”
“阿奴……”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众人低眸去看，一袭红衣的沈笙站在破败的城墙下，拼命朝她们招手。
“她怎么找来的。”步九月成了众人的嘴替。
阿奴落入地面上，拉住她的手。
握住沈笙的手，比起往常，温和许多。沈笙抬首，看到了神印，极为不解。
阿奴拉着她飞向南河。
“找东西？”沈笙踩着柔软的黄沙，眼睫颤了颤，一不小心就吸入了黄沙。
她捂住鼻子说话，对面的阿奴双手结印，放出神识去找冰晶刃。
一圈扫视后，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
听叶提醒一句：“冰晶刃是谁的，便让谁来召唤。”
冰晶刃是族长江晚送给沈笙，后来，沈笙送给红衣江晚。
最后，辗转又跟随沈笙在人间过了二三十年。
众人齐齐看向沈笙，沈笙莫名，“怎么召唤？”
“你平时怎么召唤的？”步九月问她。
“不用我召唤，我有危险，她都会出现的。”沈笙无奈，“它特别怂，打不过就跑，跑得比我还快呢。”
听叶提议：“以血召唤。”
沈笙听从建议，从腰间拔出匕首，割破手腕，鲜血滴入黄沙中。
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动静。
众人都跟着失望，捉妖师突然开口：“你有危险的时候，它或许就出现了。”
沈笙翻了白眼，“你是在诅咒我呢。”
“这倒是实话。”听叶愁眉，看向遍地黄沙，原地走了两圈。
众人就看着她转圈，突然间，听叶朝沈笙出手，一掌击出，沈笙未动，阿奴下意识就出手相助。
听叶一掌落空，沈笙吓了半死，阿奴摇首道：“总有办法的。”
众人缄默，沈笙拍着自己的胸脯，先是安慰自己一番，又问阿奴：“冰晶短刃在这里？”
“应该是在这里，那日，你被刺伤后，落入水中就不见了，冰晶刃也不见了。”阿奴回忆那日的事情，心中莫名一疼，压抑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的疼意。
沈笙却说道：“我后来找到千岁的你，冰晶刃给了你。”
“那是万年前的事情，千年前的冰晶刃多半深入河底了。”阿奴说道。
“可我带走了冰晶刃，怎么会沉入河底呢。”沈笙分析，“那一万一千年前，我被尊来杀死后，冰晶刃呢？”
“不知道。”阿奴摇首，“我最后一回见到是在灵渊阁，得到后送给了你。”
她望向脚下的黄沙，笃定道：“应该还在这里。”
只是，该怎么召唤出来。
沈笙咬牙，再度割破手腕，血入黄沙，双手结印，高喝一声：“来！”
或许是有了术法，脚下地面突然动了起来，众人跟着摇晃，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紫色的光冲天而来。
缝隙太大，捉妖师掉了进去，步九月伸手给拉了上来。
站稳身形，紫光中，一柄剑朝沈笙飞来。
紫色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道道光芒，剑身通明，小小的一柄剑靠过来后，得意的晃动剑身。
“她有神识呀。”步九月诧异，就连一边的捉妖师都皱紧了眉头，颇为震撼。
冰晶短刃在见到沈笙后，剑尾都快晃动了，围着她拼命饶圈。
“你竟然在这里。”沈笙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里的？”
冰晶短刃停止了晃动，乖巧地化为吊坠，完美地落在沈笙的脖子上。
沈笙：“……”问你话呢，你化成吊坠就完了？
沈笙还想问，阿奴却凝住眉眼，“它可以回到万年前。”
“怎么回去？”沈笙疑惑。
“你不知道？”阿奴疑惑，按理来说，沈笙应该知道如何回去。
沈笙摇头，“我每回一睁眼，就到了，若不是你说它可以回到万年前，我都忘了它。”
阿奴忧心忡忡，一时间，失去了线索。
众人坐在黄沙地上，齐齐望着冰晶刃，捉妖师忽而出声：“那朵蓝色的花。”
阿奴说：“那不过是一朵普通的花，并无用处。”
曾经的城主令内蕴含灵力，而浅言给的，只是一个外壳罢了。
沈笙这才注意到捉妖师，瘦弱的女孩，皮肤黝黑，眼睛漆黑明亮。
“你是谁？”沈笙终于发问了。
捉妖师看向沈笙，没有回答，阿奴代为回答：“捉妖师，我查过你的身份，孤儿，前世……”
她顿了顿，沈笙追问：“前世是什么？”
“妖。”阿奴勾唇笑了。
前世是妖，今生就成了捉妖师，着实有趣啊！
捉妖师冷下脸，“那又如何，我今生是除妖师，专杀妖怪。”
众人不再理会她，区区凡人，除妖为己任，也算是不错的。
视线再度回到冰晶刃上，着实想不出办法，沈笙收了冰晶刃，先回南乾再说。
步九月被打成了重伤，听叶留下照顾她，沈笙与阿奴回南乾。
捉妖师也想跟着回南乾，沈笙却给她好出路：“你去安州找陆臻，她是刺史，你跟着她，也算是一条出路。”
“我为何信你？”捉妖师警惕。
“不是信我，是信你自己。”沈笙玩笑道，“世道对女子不易，你又是孤单一人，与其不知方向的乱跑，不如去找一明珠跟随。”
沈笙递给她一张符纸，“想去哪里，都可以。”
捉妖师接住了符纸，“你是谁？”
“南乾沈笙。”
“你是右相沈笙？”捉妖师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沈笙听到右相二字，无力回话，这个右相与左相相比，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
阿奴拉着沈笙，踏上传送阵。
****
回到南乾京城，已是四月里，阿奴离开了半月，沈笙离开了三日。
阿奴离开十余日后，沈笙按捺不住出去寻找。
“都已经是四月了。”阿奴低叹一声，原来大荒里的时间流速与人间真的不同。
沈笙听到这句话后本想说上两句话，婢女匆匆请她去书房，有要事商议。
“你等我回来，别跑了，好好休息。”沈笙忧心地丢下这句话，脚步匆匆离开山房。
阿奴沉沉叹了口气，取出冰蓝色的花，心情复杂。
坐了片刻，外面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阿奴还没收下花，两个人影就闯进来了。
冰蓝色的花一分为二，徐徐落在不言不语的头顶，接着消失了。
阿奴震惊，这花不是给她的？
她忧愁地盯着两只小的，两只小的下意识摸摸自己头顶，江不言先开口：“什么东西，很舒服。”
“暖暖的，这是送我们的礼物吗？”江不语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姐姐，对方头顶上什么都没有。
阿奴捂住眼睛，随后打起精神，将人唤近前，试探去探查两人的身体。
浅言用最后一丝灵力在两人体内种下保护的禁制！
第74章 神石
阿奴万万没想到, 浅言会将最后一丝灵力放在了不言不语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望着两只小的，抿唇一笑, “去玩儿罢。”
“你有心事？”江不语看出母亲的忧愁，“刚刚那是什么？”
“那是你们祖母在保护你们, 我的母亲。”阿奴笑意温润。
不言不语对视一眼, 意识到这个‘祖母’并非沈夫人, 江不语小心翼翼地问：“她呢？”
“陨落了。”
两只小的眼神一颤，陨落了, 神仙陨落与凡人死去是不一样的。
凡人时候可以重新投胎，神仙陨落, 便没有重来的机会。
“你想她吗？”江不言愣愣地问。
说完就遭到江不言的白眼, “肯定想, 你怎么问那么愚蠢的话呀。”
江不言耷拉着脑子，不说话了。
江不语笑着说：“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一直都在，等我们成年，我也会帮你去找恢复南河的办法。”
阿奴轻笑，她对浅言没有太多的感情, 活在幻象中的母亲，不如沈笙的一颦一笑。
****
转眼到了五月，天气越发热了，朝廷又闹了起来, 周正要修清凉殿。
天气炎热, 小皇帝身子受不住，在酷热来临之前, 修一座纳凉的殿宇。
一帮子老臣不愿意，宫里纳凉的殿宇那么多, 何必修一座，劳民伤财。
闹了一月，六月初的时候，还是开始动工了。
丹峦殿内，阿奴将招魂幡中的怨气注入凤鼎内，凤鼎在怨气的侵蚀下，慢慢地化出一团黑雾。
整座殿宇都被黑雾笼罩着，阿奴置身其中，嘴角挂了冷冽的笑容。
凤鼎吸收怨气后，力量更为强大。
沈笙心情复杂地坐在门外，手中摸着冰晶刃，“你说你有什么用呢、把你找回来，你就会打架。”
冰晶本就是难得，万年的宝贝，炼化成兵刃，更是少有。
被沈笙这么一骂，冰晶刃化为长剑，剑身弯了弯，别扭地转过身子，剑尾晃动起来，一道紫色的光将沈笙笼罩起来。
“你拿光照我干嘛，我是敌人吗？我需要回到万年前，你说说你、你还有什么用。打架见到狠的就跑，不打架的时候还这么傲娇，我都不想搭理你。”沈笙双手托腮，郁闷极了，“阿奴好不容易洗净魔气，恢复神印，都怪你、都怪你，没用！”
冰晶刃被骂后，化为一柄小剑，也不用光刺人了，乖巧地躺在了沈笙的膝盖上。
好难啊。
不知坐了多久，冰晶刃突然动了起来，沈笙不耐烦：“安分些……”
话没说完，冰晶刃破空劈向虚空中。
一道人影被带了出来，是一虎妖。
冰晶刃还要再杀，虎妖嘿嘿一声，说道：“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宝贝，有神识，无剑灵。”
虎妖化为人形，是一白发老者。
虎妖看向沈笙，“大荒白虎见到右相。”
沈笙不知他要做什么，点了点头，五月天，天气有些炎热了，尤其是日头暴晒下，沈笙额头渗出些汗水。
虎妖说道：“我来找江族长。”
“有何事？”沈笙朝他点点头。
虎妖解释：“我有些事情想告诉她，告诉你也成，你是南河半神，也算神仙了。”
虎妖大咧咧地在殿前台阶上坐了下来，先自我介绍：“我来自大荒，我入大荒之际，世间并无南乾。”
沈笙点点头，南乾建国至今不过五百男，面前的虎妖远不止五百岁了。
“我入大荒是被仇家诛杀，被逼入大荒。你还小，或许不知大荒来历。大荒乃是神族为惩罚罪人撕裂空间而找出来，是一块神石造出来的，距今有几千万年。”
“大荒入口由神族重兵把守，只关押神族。忽而有一日，大荒的禁制消失了。在此之前，大荒犹如人间炼狱，寸草不生不说，禁制会炼化你，只到你魂飞魄散。”
“都说神族善待罪人，罚入大荒是给你第二次机会，不过是骗人的，里面待上数千年，神魂消散。当禁制消失后，我就意识到神族出了大事。我费劲力气找到大荒入口，发现那里并无神族。”
“我趁机出了大荒，来到南河。可南河早就一片荒芜，曾经热闹的扶云城也失去了生机。我试图去找南河般若城，突然发现那座城池如消失了一般。”
“神魔都跟着消失了。而我们活下来，是因为身在大荒中。神魔消失后，大荒里的妖族出来了，繁衍生息，渐渐地，妖族代替神魔成了世间唯一精通术法的一族。”
沈笙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入大荒会躲过大劫。
虎妖继续说：“我在大荒里发现了一块石头，是神石，天地造物用的神石，我想带出来，可我无法取出。我猜测，那块石头是不是稳固大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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