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敌军闯入皇宫,母亲趁乱逃走的时候伤到了腿,如今落下个终身残疾。
他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敌军抓住,差点死在牢房里。
二楼屋内两人温情叙旧,一楼却是两人对峙,气氛降到冰点。
一边是黎少东对阿绍怀有戒心,一边是阿绍对鹤青亲密叫黎少东而心怀芥蒂。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该说的都说了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尴尬的气氛被突然闯入的绣娘打破。只听绣娘紧张兮兮道:“大人,靖王来了,说是要见王妃。”
“你跟他说王妃早就离开了。”黎少东随口说道:“这种说辞还不会说吗,还来这问我。”
“不行啊大人,该说的都说了,但靖王坚信王妃在里面。”绣娘一脸为难道。
不好,不能让桓襄进来!黎少东转头对阿绍客气道:“你先出去稳住靖王,我进去叫人。”
这种时候阿绍自然以鹤青的利益为重,立刻点头答应。
二楼的房间内,妇人双手捧着鹤青的脸仔细端详着。
鹤青这些年的遭遇她已经知晓,但鹤青这张陌生的脸她依旧看不习惯。
再三思索后,妇人终究是叹了口气,“到底是母后护不住你,才让你受这么多苦。”
“没关系的母后,儿臣这些年受的苦,日后定会叫他们还回来!”
“话虽如此。”妇人摸索着鹤青的脸颊,语重心长道:“我儿这副皮囊生的好看,以后这便是你的武器。无论如何,都得靠这张脸活下去。”
“儿臣知道。”说起这个,鹤青极为自信道:“这张脸与平阳侯的弟弟有几分相似,我自然要好好利用它。”
“公子,靖王驾到。”
房门被敲响,门外是黎少东的声音。
桓襄怎么来了?
鹤青听罢立刻站起身,朝妇人行礼,“儿臣不能陪母后了,母后恕罪。”
“无妨,你快回去吧,别人他怀疑了。”妇人摆着手催促道。
此时整个月善坊气氛十分紧张:桓襄前来寻人,他明明听门口溜达的婆子说鹤青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可月善坊的绣娘口口声声说鹤青早就离开。
门口的婆子都是杜婆婆的“眼线”,比起月善坊绣娘的话,桓襄还是更相信前者。
桓襄边朝里走边环视着四周,他总感觉这个绣坊气氛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刚一掀开通往里院的帘子,就见到鹤青站在自己的对面,他身后还跟着阿绍和黎少东。
“你去里面干嘛?”桓襄一边说着,眼睛不断地往里面看。
鹤青急忙将没有防备的桓襄推进去,继而解释道:“我身体没好全差点晕过去,所以就进去休息了会。”
桓襄见帘子被放下,只好作罢。
紧接着桓襄招来绣娘,吩咐道:“过来给本王量一下尺寸!”
不等黎少东开口,绣娘最快回道:“不必了王爷,您的尺寸我们这都有。”
“呵,本王从未来你们这定做过衣服,你们对本王的身体倒了解的很呐!”
此时黎少东脸色极为难看,他身为信阁掌事,曾暗中调查过桓氏所有人。
这下被绣娘说漏嘴,黎少东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我告诉她的。”鹤青急中生智解释道:“都有肌肤之亲了,王爷穿衣的尺寸我大概能比划出来。”
原本桓襄自以为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沾沾自喜,但鹤青这句话一下子把桓襄说蔫吧了。
找不到什么挑刺的点,定好衣服后桓襄只能带着鹤青离开。
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桓襄只能让杜婆婆多留意这个月善坊。
鹤青和桓襄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回去的路上都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回府之后桓襄看到跟来的阿绍,才开口说道:“以后要去哪提前跟本王说,本王跟你一起去。”
鹤青只觉得桓襄这话说得矛盾,眨巴个眼睛问道:“为什么,不是讨厌我吗?”
“杜婆婆的那些眼线遍布整个京城,要是被她们传出去什么莫须有的谣言,对王府名声不好。”桓襄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王爷不觉得累吗?”鹤青冷笑道:“出个门还要装模作样,那我以后闭门不出总行了吧!”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桓襄听了这话立马为自己辩解道:“京中有不少眼睛盯着本王,随随便便一件小事都能让本王陷入困境。等回到封地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鹤青已经不想跟桓襄多费口舌,直接转身朝居住的院子走去。
眼不见心不烦!鹤青在心里念叨道:跟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说话简直是浪费自己口舌。
就这样,一直到出发去京郊马场之前,鹤青再也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跟桓襄说过一句话。
每天都是等桓襄离开他才出门,等桓襄回来他就闭门不出。明明住在同一片屋檐下,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见不了一面。
最近一次见面就是在出发前夕,桓襄也只是寥寥说了几句叮嘱的话。
等到出发那日,两人再次相伴而行。原本鹤青觉得在桓襄身边挺压抑的,但看着马车逐渐驶离京城,鹤青的郁闷的心情逐渐好转。
这么多年他都未离开过京城,看着城外景色,鹤青想直接把脑袋伸出窗外去。
“小心点!”
一个颠簸让鹤青差点摔下座位,还好桓襄手疾眼快将鹤青拉住。
还没等鹤青稳住身子,又一个颠簸让他直接倒在桓襄的怀里。
不等桓襄反应过来,鹤青立马弹开跟桓襄保持一段距离。
对于鹤青的反应,桓襄也是见怪不怪。
“城外的路有些颠簸,你坐稳了。”
桓襄话音刚落,就听鹤青“啊”地一声跌坐在了车板上。
看到鹤青滑稽的模样,桓襄忍不住笑了笑。笑归笑,桓襄还是贴心地把鹤青搀了起来。
“这路也太颠簸了吧!”鹤青掀开车帘,看着路上的碎石,心里暗暗发问:好奇怪,好好的路上为何有这么多石头。
“前面不远处有个采石场,前几天运货的时候有人堵在路上闹事,掉了不少碎石。”
“为何闹事?”鹤青下意识问道。
“谁知道!”桓襄抱着头靠在靠背上,语气轻快道:“闹事的早就被抓了,不过这道路还没人清理。”
“这样啊。”鹤青看着地上的碎石陷入沉思:一般来说采石场基本上都是朝廷在管理,公然在挑衅朝廷,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他们被抓,都抓去哪了?”鹤青接着问道。
“采石场在京郊的奉常县,他们的县令管这件事,应该是关到县大牢了。”
“奉常县……”鹤青回想起看过的地图,京郊马场好像也在奉常县。若有机会的话,倒是能去见一见那些闹事之人。若是能收入信阁,说不定能为他效力。
桓襄看鹤青许久不说话,以为是因为颠簸难受,开口宽慰道:“再忍忍,沿着这条路拐过弯,路就舒服了。”
“嗯。”鹤青蜷缩在角落里,靠在车上勉强稳住身形。
等车队进入奉常县,县令冯越早已恭候多时。
“下官见过王爷。”冯越对着桓襄的马车行礼道。
“平身吧。”桓襄摆摆手。
“王爷一路上颠簸,下官在府上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不必了。”桓襄冷冰冰道:“本王的庄园已经备好餐食,就不多叨扰郑大人了。”
“这……”
冯越站在原地久久不离去,马车夫也不敢往前走。
“冯大人若再不让,这马车辇到大人身上恐怕得散架啊!”桓襄威胁道。
冯越听罢,心中一惊。哪敢站在原地,直接退到一边让桓襄的马车从他身边经过。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县令嘛。”鹤青问道。
“哼,他是想跟本王搞好关系继而飞黄腾达。这种人本王才看不上!”桓襄一语双关,既是说了冯越的不是,也是在暗讽鹤青。
“我可没有攀龙附凤,成为荣鹤嫁给你是太后和平阳侯的意思。”鹤青辩解道。
“我几时说你了?”桓襄不怒反笑道:“你可别对号入座!”
“我知道你一直芥蒂我在太后身边伺候是‘不怀好心’,但是我就是想说,我真没那种攀龙附凤的心思!我这么说,就是不想被一直冤枉!从来都是……”
话说一半,鹤青说不下去了。从来都是什么呢?鹤青在心里无奈地笑话自己,都是别人逼迫他罢了。他讨好太后,也只是想离开皇宫。
“本王知道了。”桓襄看着情绪低落的鹤青,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岔开话题道:“这些事不提了,带你来京郊马场,你只管好好玩,好好放松就行。”
第20章 游山玩水乐逍遥
车队抵达庄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庄园内外都点亮了灯笼,看起来极其温馨。
颠簸一天,鹤青直接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桓襄靠近鹤青想叫醒他,可当鹤青均匀的呼吸轻柔地打在桓襄脸上的时候,桓襄愣住了。
他非但不忍心叫醒鹤青,甚至想把他抱回去。
就在桓襄准备上手的时候,鹤青突然惊醒。醒来的时候眼神迷离,似乎还陷在梦中。
桓襄将停留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轻咳一声,“我们到了。吃点东西再回房间休息吧。”
鹤青明显没睡醒还生起了起床气,他轻轻地推开桓襄,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嘴里嘟囔道:“我现在就想睡觉。”
“给本王听话啊,不听话给你丢出去!”桓襄故意说道。
“不要!”鹤青直接抱住桓襄的脖颈,撒娇道:“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永远对我忠诚的!”
“不是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桓襄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抱着鹤青下了马车。
此时庄园总管峰叔走来迎接,朝桓襄行礼道:“王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本王知道了。”
桓襄看了眼峰叔,直接越过他,抱着鹤青前往已经收拾好的屋子。
房门被桓襄用脚踹开,一声响动让鹤青很是不满意,在桓襄的怀里小声抱怨着“太吵”。
“本王下次注意!”桓襄没好气道。自己抱他回房间休息,结果还被他说,简直好心没好报!
桓襄动作还算轻柔地把鹤青放到床上,又贴心的帮他脱了外衣和鞋子、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桓襄刚准备离开,就看见鹤青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什么话。
桓襄俯身倾听,听到的却是:“谢谢你送我回来,阿绍。”
听到最后,桓襄几乎要发怒:合着他做了这么久的好事,最后的英雄却不是他!
那一刻桓襄真想一巴掌拍醒鹤青,让他睁开眼睛看清楚送他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犹豫再三,桓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最终还是负到身后。
“算了,今晚先放过你,权当你说梦话了。”桓襄努力为自己找补道。
翌日,鸡鸣声响彻整个庄园。住在隔壁的桓襄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鹤青已经被鸡鸣吵醒。起床简单梳洗过后,鹤青就推开门出去。
如今已是入秋,郊外的清晨寒意更浓。空气中夹杂着泥土混合青草的气味,伴随着鸡鸣声,比起深宅大院多了几分自由的气息。
鹤青昨晚没有吃饭,此时肚子空空,倒有点想吃东西。
由于初来乍到不熟悉路,鹤青只能在庄园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在房屋前,悄悄地透过窗纸看里面是不是厨房。
好不容易找到厨房准备推门进去,鹤青就被几个奴仆扑倒在地。
“什么人胆敢擅闯厨房?”其中一人怒斥道。
“我……我是跟随王爷来的,来厨房是想找点吃的。”
鹤青一时没有从侯府公子转换到靖王妃这个头衔上来,话说的磕磕绊绊,很难不让人怀疑。
“你这小贼还敢说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身边哪有你这样的!”
鹤青起来的时候只是随便披了件衣服,与靖王妃端庄的形象不符不说,说话还遮遮掩掩,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不到片刻功夫,鹤青便被那几个奴仆绑着押送到桓襄那。
原本只需把人交给峰叔就行,但那几个奴仆想着邀功,直接把人送到靖王跟前告状。
等到日上三竿桓襄才醒来,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鹤青被几个人押着站在空地上。
几个奴仆见到桓襄很是激动:他们都是犯了事被罚到庄园做苦力的,若是能将功赎罪,他们便能脱离奴隶的身份。
不等那几个奴仆开口,桓襄便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上。
“本王的王妃都敢绑,你们活腻歪了!”桓襄极其不悦道。虽说庄园远离京城,但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有损他靖王威严。
桓襄吼完几个奴仆又朝鹤青道:“你是哑巴吗,他们绑你你也不做声?”
“我解释了他们不信。”鹤青才是真的委屈,一边揉着有些红肿的手腕一边道:“早上庄园里没什么人,我想叫人过来也没人搭理我。”
看着鹤青一副委屈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桓襄一时间有些心疼。
安慰人的话桓襄难为情说出口,只能把火气撒在那几个奴仆的身上。
“王爷。”鹤青拽了拽桓襄的衣角,小声道:“等会再罚他们吧,我现在有点饿。”
本来就没吃东西,再加上站了许久,早就耗光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这时候峰叔应该回来了,但早饭应该没好。”
“我看到厨房里有隔夜的饭菜,热一热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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