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挺不错的,王爷快尝尝。”鹤青坐下来,还把酒杯往桓襄面前推了推。
桓襄撑着脑袋看向鹤青,看到他满头的汗珠,打趣道:“本王现在不想喝,你替本王尝尝?”
“我就不喝了。”鹤青立马低头掩饰自己的紧张。
“那可不行!”桓襄拿起酒杯送到鹤青面前,道:“你不喝,要不要本王喂你喝?”
“我今天受了惊吓不能喝酒。”鹤青往后躲去,生怕酒水沾到他嘴上。他也不知道霄月放的是什么药,万一药效太强,他可撑不住这小小一杯的酒量。
“是吗?”桓襄放下酒杯,贴在鹤青耳边小声说道:“还是说你在这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所以不敢喝?”
“我怎么可能做这些小动作,更何况这酒从酒坛里打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呢,怎么可能有问题!”
一旁的冯越见菜品都上齐了,本想说几句客套话示意宴会开始,下一刻他就看到桓襄板着个脸坐在那。
“王爷,是下官款待得不够到位吗?”冯越来到桓襄身边,习惯性地搓着手道。
“你们先吃,本王有些事情要跟王妃说。”
桓襄一句话打发走冯越,继续看向鹤青,“怎么不说话了啊,是本王说中了吗?”
说罢,桓襄也拿起酒壶,故意拨动着酒壶上的玉珠,暗示道:“这酒壶做得精致,里面装着的也是好酒,本王也想细细品尝,要不你先喝一口给本王看看?”
桓襄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鹤青心里已经笃定桓襄是知道他在酒里下了药。至于原因,想都不用想是为了买马的事。合着陪桓襄演这么久的戏,最后丢的还是他的脸。
鹤青原本都想和盘托出了,抬头就看桓襄将他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桓襄开口赞叹道:“果真是好酒。”
桓襄一连倒了好几杯酒,但酒水下肚,桓襄没有丝毫醉意。
鹤青见状,一时有些错愕:难道霄月没把药下在酒壶里?不下酒壶里还能下在哪?
想到这,鹤青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的酒杯,也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味道充斥在喉间,鹤青被辣的皱起了眉头。
他的确很能喝酒,但他喝的都是温和的酒。冯越酿造的酒,鹤青还是喝不太惯。
酒精很快发挥作用,鹤青只感觉大脑晕乎乎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作者有话说】:迟来的更新,国庆节快乐呀!
第25章 同床共枕生情愫
等鹤青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冯越的府上了。
“醒了?”桓襄坐在床前的桌子边,还在喝着刚刚宴会上带回的美酒。
“我在哪?”鹤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感觉屋里的布置构造与庄园完全不一样。
“本王就近找了个客栈,今晚就在这先休息一晚吧。”
“我是喝醉了吗?”鹤青有些发懵,印象中他就喝了一杯桓襄倒的酒,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醉倒了。
桓襄听后,冷笑一声,似乎有些得意道:“那个叫霄月的女官下的药,药效挺猛的吧?”
什么?!鹤青心里一紧:他喝的那杯是下了药的酒吗?那为什么桓襄喝了那么多没有事?
看鹤青瞪着个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桓襄拿起酒壶,边拨动上面的玉珠边解释道:“酒壶的确藏了药,但本王提前做了手脚,你给我倒的那杯就是普通的酒。”
“所以你把药调换了。”鹤青靠在床头,顿感无力。
“鹤青。”桓襄突然靠近,双手撑在床头,说道:“你和那个女官不会真以为本王是一介武夫、头脑简单吧?就你们两那点小心思,本王怎会识别不出。”
鹤青认栽,无可奈何道:“故意中计然后看我出丑,果然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
“不过本王也懒得跟你计较。”桓襄放下手站起身来,继续道:“本王还是那句话,她若是还想从本王手上买马,必须按本王开的价来。”
“行,到时候我会转告的。”被桓襄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好受,鹤青眸光暗淡,说话声也有气无力。
刚躺下没多久,鹤青就发觉有些不对劲。按道理来说桓襄说完这些就走才对,怎么现在还坐在桌边?
“你不休息吗?”鹤青开口问道。
“就一间房了,你睡吧,本王趴桌上睡就行。”桓襄说完便自顾自地喝酒,完全当床上的人不存在。
鹤青裹紧被子蜷缩到角落里,朝桓襄道:“趴着睡不舒服,这床挺大的,够两个人睡的。”
“不用了,你睡吧。”桓襄摆摆手,接着移动了个位置背对着鹤青。
鹤青倒也不是真心邀桓襄同床共枕,不过是说句客套话,见他没别的意思,鹤青立马占了大半个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夜深人静,鹤青睡着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此时桓襄还无困意,确定鹤青已经睡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有件事,他一直很奇怪:明明一个宫里长大的孩子,为何会全身是伤?而且那些伤……
桓襄不自觉地掀开鹤青的衣袖,摩挲着手臂上的伤痕,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忽地涌上他的心头。
不可能吧?桓襄努力说服自己:绝对不是他,长相性格大相径庭,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突然,鹤青小声嘟囔了一句,吓得桓襄赶紧松开手。鹤青胳膊打在木板床上,发出“哐”地一声。
轻微的疼痛让鹤青皱起眉头,只见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桓襄的衣角,“别丢下我,别留我一个人在这,我害怕!”
明显是梦中呓语,桓襄顺势坐在床边,看着鹤青的反应,应该是做噩梦了。
国破家亡的那天,鹤青一辈子都不会忘却。一夕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沦落为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无数个苦痛的日夜,让他几近崩溃。因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硬是苟延残喘至今。即便现在已经脱离苦海,但刻苦铭心的痛还是化成噩梦,令他苦不堪言。
鹤青做噩梦的反应,让桓襄想起十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孩子,鬼使神差下,桓襄突然抱紧鹤青,亲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哥哥会保护你。”
不知过了多久,桓襄迷迷糊糊睡去。直到第二天一早,桓襄一个激灵地跳下床。
此时鹤青还在睡,桓襄蹲在床边摸着脸有些不知所措:昨晚,昨晚他怎么就抱着鹤青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不过几日相处,鹤青倒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让人讨厌。而且他还傻傻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么傻这么好忽悠的人,怎么能在皇宫里活这么久的?
不过以他靖王府的实力,多养个吃得不多的人也不是问题。权当是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吧,免得鹤青离开他之后活不下去。
桓襄梳洗穿戴整齐后,鹤青就被动静声吵醒。
“醒了?是想继续睡还是起床,本王等你。”桓襄难得温柔道。
“我起床吧,有点饿了。”鹤青如实道。
桓襄点点头,“你先收拾收拾,本王楼下看看有没有早点摊。”
直至桓襄走出门,鹤青依旧是一副惊呆的表情:昨晚还对他一脸凶样,怎么今早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等鹤青下楼后,桓襄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鹤青,桓襄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早市才有卖早点的,离这有些距离。”
不等鹤青开口,他肚子就率先叫了起来。
桓襄随即走到鹤青身边,背对着他蹲了下来,“还不快上来!”
鹤青微微一愣,甚至悄悄捏了一下胳膊,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王爷今天心情不错?”鹤青趴在桓襄背上,试探性地问道。
“心情不错的应该是你。”桓襄暗示道:“你看看怀中藏的那张书契。”
桓襄此话一出,鹤青连忙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那种被折叠过无数次的书契。
一只手艰难打开书契,只见一个红手印赫然出现在上面。
“你,你,你真签了!”鹤青出乎意料,盯着那张书契看了许久。依旧是荣格提出的那些条件,但桓襄竟然同意了。
“反正荣家军迟早会归于本王麾下,都是一家人,用本王的马怎么了!”
“你在我面前就这么毫不避讳,不怕我告诉长姐啊!”鹤青暗戳戳地威胁道。
“那时荣氏陷入信任危机,是本王出面解围保下她王侯之位。本王提出联姻的那刻起,荣格就猜出本王想要荣家军。”
“表面上是强强联手,私底下都是明争暗斗。”鹤青忍不住感慨道:“这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确诱人的很。”
“不瞒你说,荣家军驻扎京城,本王若是拥有荣家军,就能立刻长驱直入皇城,边境又有凉州城出兵威胁,可直接逼迫皇帝退位。”桓襄背着鹤青走在嘈杂的街道上,说话声不大,但趴在他身上鹤青听得个一清二楚。
只听桓襄接着道:“真到那一天,本王会给你个安身立命之所,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
听了桓襄这番话,鹤青陷入沉思。桓襄倒不在乎鹤青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只是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能给他一个好归宿已经是他心软了。
就这样,心怀鬼胎的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桓襄背着鹤青停在一家包子铺门口。
“吃包子吗?”桓襄开口问道。
“可以。”鹤青从桓襄身上跳下来,挑了一个靠外面的位置坐下。
桓襄走上前去买早点,鹤青就坐在座位上耐心等待。就在这时,一只干枯的大手抓住了鹤青的胳膊,鹤青心里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恶狠狠地盯着他。
妇女已经瘦弱的不成人样:蓬头散发,双眼凹陷,嘴唇干裂到出血。这还好是大白天,晚上见到这种情况,说是见鬼都不足为奇。
不等妇女开口,她自己就先倒了下去。鹤青伸手把妇女抱住,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不舒服吗?”鹤青好心地给妇女倒了杯茶水。
看的出来那个妇女急切地想喝水,但身上没力气,只能无助地呜咽。
鹤青坐到妇女身边,拿起杯子送到她嘴边。双唇触碰到茶水的那一刻,妇女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明亮,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
一连喝了好几杯水,妇女才缓过劲来,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此时桓襄端着早点过来,看到多出来的女人,随口说道:“我给你几个包子再给你点钱,拿了东西赶紧走吧。”
原本桓襄是想把女人赶走的,但看到鹤青不断给她喂水,他心想还是算了,给几个包子打发走吧。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没必要送佛送到西。
“她看起来很虚弱,还是得送她去医馆。”鹤青建议道。
“她要去医馆让她自己去,一会我们还得回去。”桓襄对鹤青冷冰冰道。他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跑腿的了!
“我不去医馆,我不去!”妇女惊呼起来,一时间惹得附近的路人全都看向他们。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妇人,开口道:“这女人天天在这闲逛,动不动就吼人,也就累了渴了安静点。”
“就是,也不见官府来人把她轰走!”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鹤青大概也明白是什么事。估计这妇女发疯影响到路人,被故意饿了好几天。
妇女看着实在是可怜,身上还有不少淤青,鹤青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忍不住共情了这个妇人。
“不去医馆,那你想去哪?”鹤青顺着妇人的意愿问道。
妇人抓住鹤青的手臂,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地朝他喊:“官府,我要去官府!”
第26章 胆大包天下大狱
妇人想去官府,也是鹤青和桓襄没料到的事。
不过鹤青就当这妇人有冤情,就没往深处想,而是安慰她道:“你别担心,等吃完早饭我们就带你去官府。”
“什么叫我们!”桓襄一听不乐意了,“本……我闲着没事,带个毫无干系的人跑这么远。你也不许去,乖乖跟我回去!”
妇人见桓襄如此抗拒自己,立马跪下来求鹤青,“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官老爷吧!”
鹤青本就想摸清去官府的路,自然想让桓襄带路。鹤青望向桓襄,晓之以理道:“这妇人留在这只会惊扰路人,她既然要去官府,就顺路送一程吧。”
“不顺路,不去!”桓襄依旧嘴硬,自顾自地吃起东西。
“你不去我带着她去!”鹤青拉着妇女起来,给了她一个包子,然后说道:“你先填饱肚子,之后我带你去见官老爷。”
妇女接过包子连连道谢,之后就埋头吃饭。
期间鹤青好心给她倒了杯水,顺势跟她搭话:“不知大姐去官府的缘由,可否告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帮大姐。”
妇女并没有理会鹤青,手中的包子吃完后就一直低头扯着裙角,甚至鹤青看向她时,眼神也在闪躲。
妇女鬼鬼祟祟的模样让桓襄心存疑惑,他确信这个妇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就鹤青这个小傻瓜会相信她的话。
直接拆穿不妥当,桓襄立马改口说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自然会跟冯大人说的,我看这离官府还挺远的,一会我租辆马车送这位大姐去吧。”
桓襄突然改口,鹤青倒没感觉到意外。他也觉得这妇人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吃过早饭后,鹤青陪着妇人,桓襄则去租车。等马车停在府衙大门的时候,原本还算平静的妇人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桓襄走到门口,拿起棒槌直接敲响门口的鸣冤鼓。鼓声震天,在一群衙役的包围下,府衙的师爷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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