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鹤青回到桓襄搭建的营地的时候,就见桓襄坐在火堆边睡得正香。
“这几天是不是太辛苦了。”鹤青一边说着,一边叫人跟他一起搀扶着桓襄去帐篷里休息。
桓襄睡得深沉,任凭路上鹤青如何折腾,桓襄都没被闹醒。
把桓襄送进帐篷后,鹤青就让其他人出去了。
趴在柔软的毛垫上,鹤青仔细端详起桓襄的睡颜:平日里一本正经,睡着的时候还挺乖巧的嘛!
鹤青抬起手,试探性地靠近桓襄的额头。他想拂去桓襄额间的碎发,但就在距离一指的地方,鹤青突然停下了动作。
我这是在干什么,一撮头发有什么好整理的!鹤青猛然收回手,甚至把手负在身后。
还是不要打搅他睡觉了。鹤青抱起自己的被子,找了个角落躺了下来。
帐篷里寂静无声,桓襄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见鹤青睡在角落,桓襄一个夸张的翻身,直接贴到鹤青的身上。
见怀中的人睡得香甜,桓襄甚至满意地闭上眼睛。
鹤青醒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空无一人。帐篷外是来往的下人,忙着搬运东西准备出发。
鹤青意识到自己又起迟了,连忙起身穿衣洗漱。
刚掀开帘子,就见满脸黑的尉迟澜轩堵在门口。
“国师还真是偏爱你!”尉迟澜轩冷不丁地开口,指责道:“原本我们一大早就能出发,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偏偏因为你,我们又推迟了两个时辰。来回要搬东西,你可真会磨人!”
鹤青被尉迟澜轩数落到语塞,眼圈也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尉迟澜轩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鹤青装可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委屈上了,我今天就替国师好好教训你!”
说罢,尉迟澜轩拿出马鞭,不由分说地抽向鹤青。
鹤青下意识躲避,这一鞭子歪打在帐篷上。
尉迟澜轩挥第二鞭时,鹤青突然抓住编绳,绳子勒进皮肉,瞬间就磨破了皮。
“耽误行程并非我本意,你要是再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气!”
鹤青中气十足的一番话倒让尉迟澜轩怔住了,他抽回马鞭,含着怨道:“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还想对我不客气,我就站在这不动,你能把我打趴下吗?”
“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喊人打你!”
“你这是作弊!”尉迟澜轩不服气道:“有本事我们单挑。”
“我凭什么跟你单挑!”鹤青说完举起受伤的那只手,威胁道:“你打伤我,小心我告诉桓襄。你自己想清楚,要是桓襄因此跟你决裂,你连他衣服角都碰不到!”
“你——”
尉迟澜轩看着鹤青泛红的手心,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
见尉迟澜轩吃瘪,鹤青最后不忘威胁一句,“麻烦你下次说要教训我的时候想清楚,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尉迟澜轩不甘示弱,接着威胁道:“那我也要告诉你一句,就你这小身板,在猎场我可以制造意外轻而易举地害死你,你可得给我小心点!要我说你去猎场有什么用,马也不会骑,箭也射不动,简直就是个废物!”
“那好啊,等到了猎场,我等着你!”鹤青怒目圆睁,气势一点不输尉迟澜轩。
目送尉迟澜轩走远,鹤青因为双腿发虚而瘫倒在地。
说不担心都是假的,尉迟澜轩那副模样不像是在骗他。而且在猎场,桓襄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他身边。
“鹤青,你怎么了!”桓襄大老远看鹤青瘫坐在地上,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桓襄一眼就注意到鹤青手上的红痕,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受伤了呢?”
鹤青不敢告诉桓襄实情,只好以帮忙收帐篷为借口,说手被绳子拉到了。
“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桓襄眼里满是疼惜,抓着鹤青的手说是要替他找药上药。
一来二去,按照既定的计划,桓襄又往后推了半个时辰。
不少人怨声载道,他们不敢抱怨国师,所有的怨气全都积攒到鹤青这个累赘身上。
第64章 担惊受怕展攻势
五日后,一行人顺利抵达岭东猎场。虽说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但之前先行离开的几人依旧不见踪影。
尸骨无存,除了跌落山崖,山上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即便是死了几个渤海国勇士,但秋猎还是要照常进行,所有人调整好情绪,开始安营扎寨,提前为秋猎做准备。
“抱歉,得委屈你一段日子了。”桓襄一边搭着帐篷,一边对身后的鹤青道:“这里条件不比显隆城,不过我会尽可能让你住的舒服点。”
“没事的。”鹤青意志坚定道:“全当是对我的考验了。”
“考验?”桓襄忙完手中的活,宠溺地刮了刮鹤青的鼻子,笑道:“你这是要折腾什么啊?”
“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强身健体吗,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桓襄的确是提过:他怕鹤青老是待在屋子里会闷得慌,才提出锻炼身体这一说。
“话虽如此,但也要量力而行。”桓襄清楚鹤青的身体,习惯性地多唠叨一句。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鹤青心意已决,既然尉迟澜轩隔三差五来找他麻烦,还扬言要杀了他。那他就抱紧桓襄这尊大佛,看尉迟澜轩还敢不敢对他不敬!
“真好!”桓襄突然把鹤青抱在怀里,松了口气,“之前还担心你会一直闷着,现在你能主动出门,我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鹤青缓缓抬起双臂,轻放在桓襄腰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就在这一刻,鹤青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团火焰包围、心脏开始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从心底升起。
“桓襄,明天你起来之后就喊我起来,先从骑马开始吧!”
“好啊!”桓襄把手搭在鹤青肩膀上,跟他玩闹道:“之前在马场的时候你百般推托,现在就主动了!”
“那时候你说话也讨厌,一张嘴一句好话都说不出!”
鹤青说完扭头看向桓襄,刚好碰到桓襄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
“你说我这张嘴讨厌,是吗?”桓襄主动凑近,贴在鹤青的唇瓣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鹤青浑身一抖。即便亲吻次数不少,鹤青还是会不自觉的害羞。
鹤青躲开桓襄,连忙改口道:“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
桓襄本想乘胜追击,但看到周围有人,只好放过鹤青,“今天算你欠我一吻,欠我的,之后要还呐!”
帐篷搭好,里面经过一番简单装饰,也算是一个温馨的小家。
“你们收拾好了吗?”尉迟瑾轩掀开帘子走进来,说道:“澜轩准备了篝火晚会,邀请你们过去。”
桓襄为了照顾鹤青的感受,主动开口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这休息,我一会让人送晚饭。”
要是放在以前,鹤青是不想在一堆陌生人中。但今时不同往日,鹤青拒绝了桓襄的好意,说道:“既然是二王子邀请,我当然要去!”
尉迟瑾轩见此情景暗暗憋笑,他感觉鹤青离表明心意就剩下一个契机了。
桓襄没往深处想,以为是鹤青贪玩,嘴上直接答应下来。
天色渐暗,尉迟澜轩吩咐下人点燃篝火,一场盛大的晚宴拉开序幕。
“大哥,喝酒!”尉迟澜轩主动找上自家大哥,把酒袋子递了上去。
“喝酒没趣!”尉迟瑾轩抽了口烟,一口烟雾直接吐到尉迟澜轩的身上。
“咳咳!”尉迟澜轩猛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骂道:“你明知道我不能吸入这玩意,还当这我面吸,你想害死我!”
“害死你,正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尉迟瑾轩直言不讳,两兄弟和睦的传言算是被打破了。
“你别得意,我不会输给你的!”
“那你大可以试试,我毕竟是你兄长,论资历可比你深几年呢!”
尉迟瑾轩说完猛吸一口,吓得尉迟澜轩赶紧捂住口鼻转身。
刚一回头,就看到篝火边依偎嬉笑的两人,尉迟澜轩更是怒上加怒。
“喲,情场也失意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尉迟瑾轩嘲讽道。
尉迟澜轩恼羞成怒,用不利索的话说道:“你住口,住口!”
“澜轩,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不会为情所困。等着吧,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尉迟澜轩两边受气,一气之下摔了酒袋,灰头灰脸地离开。
虽说是尉迟澜轩筹办的篝火晚宴,但一整晚尉迟澜轩都没有出现。
这场晚宴最后以篝火燃尽而结束。晚宴结束,众人又结伴回帐篷猜拳喝酒。反正离秋猎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成为他们最放松的时候。
翌日清晨,鹤青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鹤青才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
“不是说要早起锻炼的吗,怎么还在睡!”
鹤青从桓襄手中夺回被子,不耐烦道:“我再睡会,你别吵我了!”
“不行,赶紧起来!”桓襄继续催促,甚至还动手把鹤青扶着坐起来。
桓襄一松手,鹤青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倒在床榻上,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起来。
突然一个巴掌甩过,鹤青竟被尉迟澜轩打醒。
一睁开眼就看见尉迟澜轩攀附着桓襄胳膊,洋洋得意道:“某些人话说得好听,实际却是懒虫!”
“你说谁懒虫呢!”鹤青来劲了,直接坐起身,指着尉迟澜轩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出去!”
“那可不行喲,国师说了,要跟我一起在草场驰骋,我们还要结伴打猎!可惜了,你一样都干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桓襄,你说句话啊!”鹤青转而抓住桓襄的胳膊,着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桓襄冷淡开口,张嘴就是,“你自己说话不算话,就别怪我跟澜轩出去!”
鹤青见桓襄和尉迟澜轩要走,连忙下床挽留,“桓襄你不要走!啊!”
一声尖叫后,鹤青从睡梦中惊醒。
汗水从额间滴下,鹤青抬手擦拭掉后,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在做梦,但鹤青还是以最快速度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掀帘出去的时候,外面天只是蒙蒙亮,气温也低的离谱。
鹤青重新回到帐篷,把炉子里的柴火点燃,自己则坐在火炉边取暖。
帐篷内温度缓慢上升,鹤青被暖意包裹着,眼皮又逐渐耷拉下来。
不知小憩了多久,鹤青在桓襄的摇晃下惊醒,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啊,别丢下我,我再也不贪睡了!”
“谁要丢下你了,做噩梦了吧。”桓襄笑吟吟道。
鹤青锤了锤有些发懵的脑袋,回道:“好,好像是的……”
桓襄把鹤青扶起来,唠叨道:“那你先出去洗漱清醒一下,我们吃过早饭后就出发。”
“去哪啊?”
“去草场,我给你挑了匹性格温顺的马,你不是要学骑马吗,我教你。”
鹤青上次骑马还是在京郊马场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浑身抗拒。现在是他自己主动提出,再抗拒也没有用!
鹤青无精打采地走出帐篷,在水缸边舀了盆水,放到水缸边的架子上。
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困意已然被赶跑。既然决心要做出改变,那就不能因难退却。要是被尉迟澜轩知道了,可是要看他笑话的!
鹤青把超过尉迟澜轩作为奋斗目标,一下子干劲十足。简单吃过早饭后,鹤青就全副武装的跟着桓襄出发。
清早草场人并不多,只有一些打扫马厩的下人,其他人都见不到踪迹。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没有陌生人看他骑马,心里倒也没有那么慌张。
鹤青先是与马匹亲近了一会,然后在桓襄的指导下翻身上马。
桓襄抓起前面的缰绳,对鹤青道:“你大胆驱使着它往前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事的。”
“嗯!”
有桓襄在一旁,鹤青心安许多。刚开始走的很顺利,鹤青内心受到了极大鼓舞。
“你把绳子放了吧,我想加快点速度!”鹤青显然不满足于现状,他想再快一点。
“你能行吗?”桓襄有些害怕,生怕还像上次一样不受控。
“放心吧,肯定能行!”
鹤青太想学会骑马,以至于高看了自己的实力。
桓襄松开绳子的一刹那,鹤青就开始加速。随着马儿越跑越快,鹤青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难受的很。
本想赶紧停下,但马儿显然不听鹤青的话,继续在草场上撒欢。
鹤青暗叹不妙,猛地勒住缰绳。在巨大拉力下,马儿扬起前蹄,鹤青也被甩到地上。
所幸地上是柔软的草甸,除了摔出几个淤青,鹤青身上倒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桓襄扶起鹤青,心疼道:“欲速则不达,还是不要太心急了。”
“我想早点学会,这样秋猎的时候就能跟你一起了。”说到最后,鹤青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哼一样。
桓襄听到鹤青这番话,竟愣了半天:鹤青这是什么意思,是在乎他吗?
“其……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如果真学不会,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共骑一乘的。”桓襄呆愣愣道。
“不行,绝对不行!”鹤青连忙拒绝桓襄,他必须要学会,不能让尉迟澜轩看他笑话。
桓襄不知鹤青和尉迟澜轩在较劲,以为鹤青是真心想学会。本来是件好事,但桓襄还是担心鹤青再受什么伤。
“桓襄,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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