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呵呵’笑了两声,又磨了磨后槽牙,最后盯着他光洁的下巴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蓄须?”
镜非子下意识的摸了一把下巴,“暂时没有那个打算。”
“道爷我这张脸还是很招人的,我得好好用。”
“今日就开始蓄吧。”谢凤仪面无表情盯着他,“我需要一把又顺又亮的美髯用来做拂尘,你长不出白的就长黑的,我不介意染色。”
镜非子:“???”
看他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反应,谢凤仪眼睛微眯起来,语声轻柔,“你要是不留,就要看你的防微杜渐,能不能防住我让你鸡犬不宁。”
“你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告辞。”镜非子转身就走,他今日出门时该看看黄历的。
谢凤仪看着他转瞬之间就消失在眼前,还真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扬起唇轻笑了一声,“有本事你立刻出京,再也不出现在有我出现过的三百里内。”
“你要是做不到这点,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来。”
第754章 咱们就这么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镜非子到底是没敢真一走了之,道术能克制常人,却不能克制所有寻常人。
他如今又离不得京都,若是谢凤仪起了心让他不好过,真能让他日日过鸡犬不宁的日子。
他现出身形来,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谢凤仪给哄的气顺了。
“老怪物还留下什么了?”心气平了,谢凤仪有点好奇的问了句。
“什么也没留下。”镜非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难得慢悠悠的喝着,“大抵是我烧他胡子给了他些许灵感,他自焚于身了。”
“他这一生求道,路走偏了太多,自焚也是一种赎罪之法。”
“但他该受的,照旧也是要受。”
谢凤仪看了眼外面,天高云淡,天光好极了。
“许多话本子上都说,奇人异士死去,都会有异常天象,怎的我没见到。”
“……”镜非子跟看痴呆傻儿一样看她。
“老不死的活的再久,他也是人,怎么可能引来天象变幻。”
“他的生死,比起你逆天而回差远了,你当时可有察觉到异象?”
谢凤仪认真回忆了下,“还真没有。”
她回来的无风无浪,某一日醒来睁眼,见到的就是旧日闺房。
前后的天气,也都没什么特殊的。
她总算是死了心。
“以前我总觉着,像是老怪物这样的人,真要是死的话,肯定会掀起无数风浪来,至少也得是轰轰烈烈的。”
“可没想到,就这么平静的日子里,他就这么死了。”
“真挺令我意外的,还有点说不出的唏嘘。”
谢凤仪手指摩挲着杯壁,眸光落在外面的晴空上,良久才极轻的叹了一声。
她的回来和后来做的这些事,很多自愿或是不太情愿的,很多都有玉凌子的影子影影绰绰在其中。
她也曾将这人列为心头最难对付的大敌,可如今这个心腹大患,就这么祛除了。
心下倏然一松的同时,身上好似又轻快了些。
“镜道长,玉凌子已然不在了,不知我父皇还能撑多久?”
萧长宁没有忘,距离当初镜非子说的五年,就快要到了。
这两年的皇帝,又有了点昔年正值壮年时做事的影子。
他们父女之间情分早已在皇帝的重重手段与算计下磨的一丝不剩。
然萧长宁没忘了自己除了是萧长宁外,还是永安公主。
若是皇帝撑不下了,主幼臣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有他们在镇压,萧洵皇位无可动摇,但萧洵到底还是太小了。
况且没情分归没情分,萧长宁不管于公于私,也不至于盼着皇帝早早死。
“他还能再撑几年。”镜非子对着萧长宁笑了笑,语声温和,“他身体破败的不算是厉害,求生念头也强的很。”
“是以我与老不死的赌约中,其中就有他若输的话,要以他之道行与一魄为养分,为皇帝续命。”
“如今他身死,一身道行与三魂七魄该归于何处,我早已都为他安排好了。”
“不过这种强行供养之法,其中很易起变数,需得我亲自盯着,才能再安稳几年。”
他在这方面向来很靠得住,萧长宁听后放下了心来,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玉凌子不在了,皇帝还能再撑几年,谢凤仪的隐患也没了。
想一想未来,她们都是好日子了。
“你给算个好日子吧。”谢凤仪目光从外面收回来,看向镜非子,“我两位哥哥与嫂嫂,也该是时候成亲了。”
兄弟两个早在结伴而行时就商议过,他们都是有婚书在手的,不若一同成亲,免得让姻亲世交跑两次。
而黎鸢与阮诗蕴又都是不太看重那些繁文缛节的,也不想多折腾。
如果可以,她们也想像谢凤仪和萧长宁一般,只请至亲之人与至交好友来观礼,隆重又低调的拜堂就好。
但也只能是想想。
谢曦和谢曜成亲都是大事儿,无法低调也不能低调。
只能退而求其次,放在一起成亲,只辛苦一次。
镜非子很快就算了一个好日子,十月初九日,绝好的良辰吉日。
若是十月初九不成,要想还想要这么好的日子,就得等来年的二月十六了。
谢凤仪和萧长宁带着两个日子去问了王竹,还将谢曜和阮诗蕴给叫了来。
几人在一起商议一番后,初步还是定了来年,等到谢曦和黎鸢回来,若是没有意见,就彻底敲定下来。
兄弟两个一同办婚事,且先不是一个盛大二字就能说得的,还是没有任何前例的。
很多礼法便用不上了,可他们作为谢氏这一代唯二的嫡脉,又不能将礼法太过忽略过去。
谢凤仪只听了一个开头,头就成了三个大,拉着萧长宁就跑了。
反正有王竹在,她们可以躲懒,等到条陈都拟出来后,她们再去忙活也不迟。
“咱们就这么跑了,是不是不太好?”萧长宁虽是跟着谢凤仪跑了,心里却还是过意不去。
“没有任何不好。”谢凤仪拉着萧长宁走到花园中,坐在花木扶疏围绕着的亭中,理直气壮的很。
“咱们是做小姑子的,又不是做婆婆,自是有资格逃懒。”
“我还是觉得都让母亲来管,咱们出来躲闲,有点不太合适。”这两年多来萧长宁管事管习惯了,此时要猛的什么丢出去不管了,她有点不大适应。
谢凤仪看了一会儿她,忽的朝她探了探身,吻上了她颈间。
没等萧长宁有所反应,她就顺着颈间一寸寸吻了上来,很快就擦过唇侧后封住她的口。
萧长宁下意识的回搂了她的腰,回应着她的吻。
谢凤仪直接顺着她一搂之下起身,坐到了她怀中,低着头按着她肩膀将吻一点点加深。
良久后,谢凤仪才放开她,指腹拂过她仿佛含了潋滟春光的眼角,低声笑着问她,“公主殿下,你现在还想回去做事吗?”
萧长宁抬眸望进她眼底,一手将她揽紧后站起了身。
两人位置瞬间调换,从谢凤仪居高临下按着她肩吻,变成萧长宁微垂了头压下眸子看她,“我现在最该去办的,就是你这桩事儿。”
第755章 公主殿下,你不要太看不起你的面首
谢曦与谢曜成亲是大事,成亲之地自是不能放在京都。
王竹要回去陈留操持,黎鸢回兰溪,阮诗蕴在京中各自备嫁。
等到婚期临近时,谢曦与谢曜再自陈留携迎亲队列,自陈留出发去往兰溪和来京都接新嫁娘。
谢凤仪一听,果断将谢曦给留在了京都,她则是和萧长宁一同回陈留去。
她态度很是嚣张,义正词严的指责了谢曦在外游玩时,她们在京都如何不易。
如今谢曦回来了,怎么也换她们出去透透气了。
况且距成亲的日子还有半年多,足够她们在谢曦去兰溪迎亲前回去住一段时日了。
谢凤仪对着家人时,惯于撒泼耍赖时候多,真正讲理时候少。
眼下她却是字句都占了道理,自是越发不饶人。
气势足的让谢曦都不得不退一步,答应了他坐镇京都,让她们跟着回去陈留。
谢凤仪目的达到,如同打了一场漂亮胜仗的将军般,脖梗子很是扬了两天。
萧洵出去了一趟,虽没在外待上几日,也喜欢上了外面不同风物。
一听到两个姐姐都要出京,立时就磨着要一起去。
两人本就想带他,可在看到萧洵如此沉不住气时,还是故意抻了抻他。
直抻的萧洵都快不抱希望了,将心思撇开不去想,真正静下心来读书了,才又告诉他原本就要带他,只是见他压不住心思,过于急躁才故意如此的。
萧洵又被上了一课,到出京的那日都很乖巧。
在水路与陆路的回程路中,她们走了水路。
这也是谢凤仪提议的。
她们当初入京时就是水路,回去时她也想重新再走一次。
“还晕不晕?”来时与回去不同,她们这次用的行船,是谢氏的船。
比之当初郑氏的,好上了许多。
但谢凤仪上船没一会儿,就又有了点晕船的征兆。
青黛当初从船夫花银钱买了方子,回来琢磨了后又做了些添减,效用比之前还要好。
一见谢凤仪有晕船的兆头,她立时就熬了一碗来。
在身体真不舒服,她又难以压制抗衡时,谢凤仪喝药还是不太费力的。
她药喝的很顺利,然后等着困劲儿上来,结果左等右等,也没什么困意。
一问才知道青黛改了方子,将令人会嗜睡的药给去了。
谢凤仪一听立时下床与萧长宁出来吹风了。
看她脸色还没恢复如常,萧长宁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还有些担心她。
“你不相信我,但要相信咱家的青黛。”谢凤仪迎着自河面而来扑了满脸的风,心情更加的好了。
“我现在好的很,在船上飞一圈都毫不费力。”她半靠在萧长宁肩上,半眯上了眼,“真好,等到夜里就更好了。”
萧长宁:“?”
白日还能出来看看河岸两边的风景,入夜后满目都是黑黢黢的,哪里好?
见她神色疑惑,谢凤仪凑近她一些,“当初我与你一同回京时,就发现船在万籁俱寂中前行时,能听到破水之声和微晃感。”
“当人躺在床上,听着并不吵人的破水之声和感受着身子随船轻摇时,滋味儿很是美妙。”
她说着轻笑了一声,将声音又压低了些,唇也贴到了她耳畔,“当时我就在想啊,若是在这等情景下,咱们两个亲昵缠绵,滋味儿定会更加销魂入骨。”
“后来入京后,坐过小船,也上过画舫,却始终没有大船行于宽河之上之感。”
“大抵是越是没得到过的,越是惦念。”
“我在心中记了这般久,今时总算是能有机会可以得偿所愿了。”
“怎么样,我的公主殿下,今晚可要与你的面首尝试下?”
她轻声说着话,手指还在萧长宁的前襟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欲探不探的。
这种不上不下的撩人手法最是磨人,萧长宁也不例外。
她握住谢凤仪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下,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行啊。”
话落,她另一手又去按谢凤仪的腰,“只是,你确定你撑得住?”
今早这人可在起床时,还不着痕迹的按了腰好几下的。
谢凤仪闻言脸垮了垮,昨日她们原本是打算早早入睡,今日能有个好精神的。
结果约是躺下的早了些,两人都没什么睡意,便先相拥着说了会儿话后,又想着亲一会儿就闭眼入睡。
奈何一亲起来,就逐渐收不住了。
一开始是她拥着萧长宁轻吻,慢慢就不由自主的加深了。
等到亲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时,她脑子就开始混沌,撩开了被子将人亲的浑身都泛起了粉意。
等进行到这一步时,她已经将第二日赶路的事儿扔到了九霄云外,放任自己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萧长宁倒是还有点理智,提醒了她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抵在身下亲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留下轻喘。
她又一贯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不到精疲力尽便不收手。
这样的习惯就是每每胡天黑地起床后,她的腰就不太舒适,比如眼下。
“我可以,我能行,没有任何问题。”她忽视着腰上的酸软,将话说的掷地有声。
萧长宁对于她在这方面的特别要脸,早已习惯了。
可每次都还是想要笑。
“要不还是缓两日吧,行船也要行一段时日的。”她掩下眼中笑意,手在她腰上轻揉着,“你不心疼自己的腰,我可是心疼的很。”
“我还用缓?”谢凤仪语声轻漫的嗤了一声,眉梢一挑,气势足的很,“公主殿下,你不要太看不起你的面首。”
“……”她这嘴大抵是铁水融的,牙是百炼钢铸的,硬到茶白的剑都削不开。
萧长宁在心内无奈的叹了一声,决定随她去了。
既然她非要作死,那就让她作。
她们身后不远处,将她们所有对话都收入耳中的茶白眨了下眼,反手从背后将寒霜一把抽出来,剑尖遥遥指了指在下一层正和一手搭着谢十的肩,一手拍着安靖满脸笑容的安期,“小姐输,赌安期的头。”
青黛:“……”
第756章 谢谢你,让我赢得你。(正文完)
自打谢十被谢曦真正发话,将人彻底放到谢凤仪身边开始,就在谢凤仪的怂恿下,在她去做事时,将茶白忽悠的亏吃了一个又一个。
362/367 首页 上一页 360 361 362 363 364 3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