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最是需要帮助时,偏生我是个没能力的,完全帮不到你什么。”
“谁说你帮我不到我什么了。”谢凤仪眉梢挑的高高的,“目前我有个忙,太需要你帮我了。”
阮诗蕴一听打起了一些精神,“什么忙?我要是能做到,一定为你全力以赴。”
“帮我安慰我家二哥。”谢凤仪从萧长宁怀里坐起来,两只爪子一起伸出去握住阮诗蕴的手,满眼的诚挚,“阿蕴,满京都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信你一个。”
“你知道的,我二哥文不成武不就的,在京都人的眼中是个笑柄,是谢氏之耻。”
阮诗蕴听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才不是,阿耀哥哥哪有这么不好。”
“阿欢,是他们嘴碎,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阿耀哥哥在读书的天分上虽说差了些,可他为人热忱,性情良善,是个极好的郎君。”
“世人总是在评价一个人时过多苛刻,尤其是他那等身份的。”
“但世人再多的贬低,也掩盖不了阿耀哥哥是个很好的人的事实不是吗?”
阮诗蕴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是认真。
“你说的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谢凤仪故意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可流言伤人,我怕我二哥终会受到影响,心上过不去。”
“要知道再过不久便是科举了,如此盛事之下,大家难免会将我二哥拎出来与人做对比。”
“我怕他会受不住,而且……”
谢凤仪眼中有了两分哀戚,“他离及冠不远了,太傅已然也放弃他了。”
“有意想要在他及冠后遣他回陈留,为他求娶孔氏女,以期早日诞下有出息的子息来。”
“他日后的人生已然被太傅安排好了,我就想他还在京都的日子里,能过的尽量快活点。”
“可我又进了宫,出宫不若居住在自家府邸时出府便利,实在无法日日陪着二哥,在他被人奚落时开解他郁郁心情。”
“阿蕴,满京都的姑娘满打满算下来,我熟悉的也没几个,能令我放心托付的更是除你之外再无人。”
“不知道你能否……”
“我能,阿欢你放心,我出来自由的很,每天跟着阿耀哥哥都成。”望着好友担心中又透着不好意思和纠结的样子,阮诗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可以完成任务了。
“只是前提是你得和阿耀哥哥说好,不能再见了我就躲。”
“你告诉他,我性子虽然急了些,却并不吃人的。”
谢凤仪听的笑起来,将和阮诗蕴交握的手抬起晃了晃,“好,没问题,我一定让二哥乖乖来见你,在你面前无所不从。”
拐带二嫂计划,初步成功。
阮诗蕴如今没有心上人,看世交的公子郎君们,都是看哥哥和幼时玩伴的心思,正是适合谢曜来刷刷存在感入驻的时候。
两人接触的多了,谢曜除了在读书写字方面实在没有天分外,在别的地方上来看处处都是挑不出问题来的。
阮诗蕴性情爽朗纯真,生来没有太多的心机与算计。
若是真的能和谢曜成为一对,让谢曦努努力,让两人离了谢家的纷纷扰扰,好好的做一对快乐小夫妻,也是蛮好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方便出来时,我帮你看着他不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
阮诗蕴面容坚定,已然将这件事列为最近最重要的事情了。
谢凤仪心里的小人儿在不停的翻跟斗舞动着胜利的旗帜。
哎呀呀呀,阿蕴好好拐啊。
这么乖又这么热心的姑娘,不能被拐回家做自家人,谢曜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那绝对的没有了啊。
谢曜如今在她这里最大的价值就是将阮诗蕴的心给攻下,能让她有朝一日管阮诗蕴唤上一声二嫂。
要是做不到的话,她就将人一脚踹出去流浪去。
路都铺好了还拿不下姑娘的芳心的话,不赶紧滚远远的让太傅逮不到,难道还真的等着娶孔家姑娘不成?
“阿欢,你的笑容好诡异和猥琐啊。”
第146章 你不觉得呱噪吗?
谢家的嫡长女一直挂着令阮家小姑娘莫名的笑容直到了城外。
他们来的早了些,谢氏的车队还没来。
一行人索性就在十里亭里摆上了茶水,一起品茗说笑聊天打发时间,顺便等着谢氏的人来。
他们坐在这里,自有谢曦带来的人前方探了回禀过来。
当有探路的人回禀说车队还剩下十里了时,谢曦挥挥手让仆从们将茶水们都撤了下去。
只留了一壶热茶在清空手里提着,碧海手里则是拿了一些热饼子之类的东西。
谢凤仪目光在清空和碧海身上来回的看,看的两人都有点毛了时,才缓缓说了句,“母亲惯会挑人,清空和碧海光从容貌上来说,都比阿树好看许多。”
谢树这次也跟着出来了,此时正候在亭外。
闻听到谢凤仪的话,他头更低了些。
太傅府内,或者说整个京都内,谁不知晓谢大公子身侧的两个长随样貌都生的好,容貌之盛甚至超过了不少世家的公子。
名字也是由幼时的谢曦亲自所取,出自李白的‘江夏别宋之悌’里的‘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之诗句。
谢曦对两个长随,也是亲厚的很。
这件事更是让谢曦的声望更上一层楼,温其如玉的公子生来良善,对着身侧的奴从,不但不曾苛待,还多有宽容。
谢树心里又酸又痛。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位置本该是他的。
若不是主母王氏强横,此时立在那名宛若清风明月般的公子身后之人,该有他一个。
他不服气。
他几代都为谢氏嫡系子孙身侧最为亲近之人,是每一代家主上位后的管家。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全换了章程。
这件事让他已然成为了谢氏奴从们间的笑柄。
他并不在意那些话,但他在意不能接近他的大公子。
他做梦都想在大公子身边伺候,哪怕不做一等长随,而是去做个能近身的二等三等也可以。
他是真的为大公子这个人心折,而单只是他的身份。
如若谢曦不是大公子,只是个旁支的公子,如此人品和风姿,也令他愿意全心去侍奉。
可是如今的他,只能站在亭外听着他家大公子笑问着胞妹,“清空与碧海长得好又不是第一日,往日从不见你夸。”
“今日陡然特特提起,你动了什么鬼心思?”
谢凤仪对谢曦讨好的笑,“知我者,莫过于哥哥也。”
她身子略微前倾了了点,一脸的神神秘秘,还对着谢曦勾了勾手指。
谢曦没有犹豫的也像她一般身子前倾,兄妹两个的头在石桌中间将将碰到时停住,谢凤仪悄悄的用手暗暗的朝着茶白方向一指,“我这不是为这个傻丫头动动心思么。”
谢曦眼风扫都不扫茶白一眼,只淡淡的微笑,“我们清空和碧海都是千伶百俐的,配也要配个机灵的。”
“既然你那边的是傻丫头,你也给找个不太聪明的便是,何必来祸害我这边的聪明人。”
“茶白是傻乎乎,不是不机灵。”谢凤仪反驳着自家哥哥,“她杀人时可机灵了。”
“你是不是都没认真看过她的功夫?就你身边那两个聪明人,在她那边走过十招都是侥幸。”
谢曦眉一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平板中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兄妹耳畔同时响起,“不是十招,是三招内奴必能要他们的命。”
谢凤仪:“……”
姑娘啊,你总是这么凶残的话,再勇敢的小伙子也是不敢接近你的啊。
哪有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的姑娘,一张口闭口就要人命的。
谢曦笑了起来,“你看到了,茶白是看不上清空和碧海的。”
说罢,他撇过头去看茶白,“茶白,要是将你许配给清空和碧海,你可愿意?”
“奴不愿。”茶白声音依然一点起伏都没有,“奴不会嫁人,奴要和青黛一般守小姐一辈子。”
“身边若是多个男人出来,只会让我不能专心守着小姐。”
茶白的话让谢曦有点刮目相看,脸上也多了一抹讶异,“原来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我还以为你不能。”
谢凤仪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茶白表达的意思是不嫁人啊。
如此忠仆,举世难寻几个出来。
她家兄长不想着为妹妹感动从而赏她家忠仆点什么,一门心思关注的竟是茶白也说话很多。
“阿欢,我早就想问你了,你那么活泼的性子,茶白这么话少,你不会闷吗?”
呵,他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真当她家的茶白不是个宝了?
他看不上,她可是稀罕的很呢。
谢凤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哥哥那么爱安静的一个人,碧海平日话那么多,你不觉得呱噪吗?”
当谁不会反击一样,哼。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身子都半悬空往前倾着,几乎是要头抵着头了。
坐在两人一侧的萧长宁和阮诗蕴,恰好看到两人的侧脸和瞪向对方谁也不服气的样子。
“我以前竟是未曾发现,曦哥哥原是和阿欢长得很是相像啊。”
阮诗蕴手肘放在石桌上,手托着下巴,兴味的望着正如同斗鸡眼般不服输瞪着对方的兄妹两个。
萧长宁也细细看了眼,主动接阮诗蕴的话,“哥哥的眉毛生的英气,便将七分相似淡成了五分,加之男儿气质与女儿家的不同,便又淡去了一些。”
“所以才一眼看过去不甚相似,实则静下来看时,一眼便能看出是一母同出的亲兄妹。”
阮诗蕴没想到萧长宁会主动和她搭话,一时间令她很是意外。
毕竟萧长宁在京都是以得宠和傲气出名的,往日能入她眼的闺秀几乎是没有。
她都不知道好友是怎么想的,怎么搞来弄去的,就从嫁皇子变成了拐公主了,还是拐的脾气最差,人也最难相处的一个。
她心里不是不疑惑,却也知道有些事好友不主动说,作为朋友她最好是不要主动刨根问底的去要个答案出来。
她只需要确定好友是想的很明白,而不是一时的脑热就好。
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去接话茬。
力求不让好友家的公主把话掉在地上而尴尬,“是啊是啊,公主你说的极是。”
第147章 我保证只会有这一次
阮诗蕴接了萧长宁的话茬后,又觉得好像有点敷衍。
索性主动出击,“公主,我今天就发现了,你叫曦哥哥为哥哥时,他居然是全盘接受的诶。”
她当时还是很震惊的,拜与谢凤仪关系不错所赐,她和谢曦也算是较为熟悉。
大家都说谢曦是最温和不过的人,若上好暖玉,似春日柔风。
一开始她也这么认为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就感觉谢曦温和的表皮下,是很淡漠的疏离感。
这种冷漠感,只有对着极少数的人才会消失掉。
她说不上这个感觉自哪里来,确切又是什么时候有的。
但随着和谢曦相识的时间变长,她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有次她实在没绷住,就在给好友的信里较为隐晦的带了一句。
好友的回信就半分不隐晦了,很直白的说了她家哥哥可不是小白羊,千万别将他当好人看。
当时她将信看了好几遍,然后决定听好友的。
之后她再每次看到谢曦那张若水墨画儿般清雅的容颜和无双风华时,先在心里和自己说上十遍他不是好人。
不光如此,她还知道不是好人的谢曦,骨子里其实也十分的不好说话。
是以对于谢曦对于萧长宁的接受,她表示无比的好奇。
哪怕此时知道按理说她不太该提这茬,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实在是心里宛若有猫爪子在挠啊挠,挠的她在言语上逾了矩。
她说完后,心里也有一抹小忐忑的。
毕竟眼前这位公主目下无尘,清高孤傲是京都出了名的。
京都这么多的闺秀,没有一个能和她走的太近。
她吃不准这句话说出去,萧长宁会不会不高兴。
她倒是不怕萧长宁公主身份,她是怕万一萧长宁生了气,好友夹在她们两个中间会为难。
在她的注视下,萧长宁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感激和柔软,“是的,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呼,阮诗蕴松了口气,心中的忐忑消失了,这位公主没生气。
而且她声音虽说有点僵硬,可语气很软啊。
阮诗蕴看了下萧长宁娇妍的跟花儿一般的面容,绝对加大点力度试试。
她声音放低一些,试探的说了一句,“那个,公主殿下,我听说阿欢进宫第一日给皇上见礼时,用的不是世家礼?”
萧长宁眉心蹙了下。
阮诗蕴心一跳,完了,这是要生气了吧?
她一早就听说过,当朝的嫡公主永安是个对于礼数很看重之人。
对于世家见皇族人,不行跪拜大礼,而是继续行他们世家之礼之事很是不满。
现在她还特意提这个,看来是戳到了永安公主的心窝了。
她立即就要开口将场给圆回来,绝不能让场面难看起来。
也是这时,萧长宁在她之前开了口,“是,但我保证只会有这一次。”
阮诗蕴往回圆的话都到了唇边了,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望着萧长宁肃然起来的神色,默了一息才反应过来,“那个,公主你倒也不用与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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