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谢一粟悄悄问起霍斯恒关于那场自杀的真相。
“他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子叫Molly,Molly死在我马上回国前。这件事情给他的刺激很大,因为这个女孩子给了他很多活下去的勇气。”
谢一粟觉得他更可怜了。
人生这么美好,谢一粟想不通他为什么想死?总不好让他待在这里的日子孤孤单单。只能有空就带着宁蔚出去。而宁蔚玩起来的时候很疯,恰巧极对他的胃口。
例如在海里裸泳这种事,宁蔚二话不说就脱了个精光。谢一粟在旁边一边吹口哨一边解扣子,喝了酒手脚不利索解个扣子弄半天。
杨峥本来靠在车边,见这幅情形后叼着烟皱眉走过去,不顾谢一粟的咒骂声把他锁进了车里,又脱了衣服下海捞人。
美人鱼被抱上岸后靠在谢一粟身上瑟瑟发抖。
“Molly死之后,Elvis为了让我活下去,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如果我死掉他会很孤独。”
那个秘密藏在霍斯恒的记忆深处,高中的他曾经长久地站在一扇门外,等它打开。
而宁蔚在黑夜中白得发光,谢一粟抱着他颤抖的脊背,晕晕乎乎地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嗯什么秘密,你身上怎么那么滑…”
杨峥又下车把那条滑不溜秋试图挣扎的鱼扔到了副驾驶,“你们两个都老实点。”
他没怎么被吼过,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谢一粟凑近问他,“活着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宁蔚裹着衣服发呆,听谢一粟拍胸脯保证,只要他待在滨城的每一天都不会让他出现想死的念头。
今日又是喝得不知身在何处,霍斯恒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疑惑,“他们俩每天都这样?”
杨峥点头。
霍斯恒想:还是早点让宁蔚回伦敦。
在暖气中,谢一粟一直在喊热。
宁蔚小声问他:“一粟,做爱是什么感觉?”
开车的人望了一眼后视镜,听到谢一粟回答他,“你不是做过吗?那个谁来着?”
霍斯恒听到那个名字很吃惊,没想到宁蔚把自己的情史这么快就告诉了谢一粟。
“可是那很无聊,我想知道真正相爱的人做爱会是什么感觉,会让人想活着吗?”
谢一粟大着舌头说:“高潮的时候其实会想死,但这种想死和你的那种想死不太一样,懂不懂?”
霍斯恒清清嗓试图让他闭嘴,假意和杨峥聊起快收尾的项目。
而后座上的两个醉鬼并未消停。
“我没有这种感觉,药会让我失去性欲,医生说除非我停药。”
谢一粟一下子坐起来,头撞到了车顶,他捂着脑门惊呼:“啊?你没有感觉?”
“怎么可能呢,我帮你看看……”
说罢手便伸向了身旁的人。
在一记急刹中,只听车前两个人同时沉着气喊了一声:“谢一粟!”
回到家的人在床上又小死了一回。
他睡得很熟。
霍斯恒看着他想起搬回来的第一天,谢一粟躺在月湖的床上打滚说回家真好,在工作室听着蒋舟打呼噜他整夜睡不着,小辉点的外卖毫无新意他又吃得想吐。
而霍斯恒就那样看着埋在枕头上的人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非常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好爱你。
日后谢一粟回想起来时,这句“我好爱你”降临在一个毫不浪漫的午后,而他当时骂了他一句,“神经病啊…”
“霍斯恒,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他摇头,“每次你这样不停说话的时候,我就只想吻你。”
就像第一次见面,在那间悬崖餐厅。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来自美滋滋的问候】
本来最后那些话我是要放在作话里的,但昨天失心疯更新了太多,让我没地方写了♀
抱歉,因为第一本书完结的时候我收到了很多令我难以消化的评论,所以昨晚我有点应激反应了。现在想想,读者身在其中只是看上头了而已,这很正常…然后我也上头了。
但我的应激反应竟然是把存稿全部发完这件事也很不可思议…昨天更新了差不多一万字?
相信大家也是第一次经历一边试图安慰作者,一边却在疯狂吃大餐。
应该是别的连载没有的体验吧。
我早上醒过来回想就很…感觉昨晚自己像被谢一粟绿巨人附体一样…他疯狂砸车,我疯狂更新。
就一直忍不住想笑。
完结的话还有1-2章?大家有什么遗憾或者剧情相关请告诉我,我还要斟酌一下需不需要补充点东西再完结。
至于杨峥/宁蔚,要不要处理成cp是我犹豫的一个点,虽然写的时候有预感到是适合的,尤其是杨峥这种软硬不吃的木头确实很怕要死要活那一套。
番外的话,目前构思的是两个
1、abo if线 背景的话仍然是相亲认识,但是互相看不顺眼。
2、日常甜蜜蜜吵架,这个番外里我奖励一下霍斯恒,让谢一粟穿着高中制服,嗯。
第46章
【沧海一粟】
“一粟,如果有一天你们离婚,你能……”
月湖泳池边的摇椅,宁蔚躺在谢一粟大腿上刚要问出什么时,霍斯恒就面无表情地从泳池边把谢一粟给拖走了,不忘回头警告宁蔚尽快回伦敦。
谢一粟一边抱怨霍斯恒的手劲一边进了厨房给宁蔚做早餐。
“为什么老是赶他走,霍斯恒你能不能有点爱心?”
宁蔚昨晚留宿在了月湖的客房,霍斯恒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泳池边诡计多端的人再一次露出胜利的微笑。
一直到谢一粟临时要去一趟工作室,特地叮嘱霍斯恒中午记得给他们的“流浪猫”喂食。
“拜拜一粟,晚上我等你回来一起看昨天电影的续集。”
宁蔚对着走出门的谢一粟挥手,转过身后就看到霍斯恒抱臂冷眼看着他。
“不要那么小气Elvis,人类都是共用一个太阳不是吗?”
人类可以共用一个太阳,不代表他可以每天在这里分散谢一粟的注意力。更何况装可怜这个办法是霍斯恒在婚姻里用了一些时间才领悟的道理,而宁蔚竟然认识他一个月就可以融会贯通。
以至于谢一粟晚上听后忍不住笑,“你在吃我和宁蔚的醋?我们俩能干吗?”
真是风水流水转,明明前不久他还在这张床上试图用眼泪杀死霍斯恒,而今晚轮到霍斯恒幽怨地看他。
“Nolan有个天赋,他会让人无法Say No”
此时手机震动,霍斯恒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试图挂断电话又被谢一粟阻止。谢一粟拿着手机保证:“不管他说什么我肯定Say No,你先别挂电话。”
是流浪猫的来电:“一粟,下雨了。”
谢一粟穿上外套,亲了亲身旁握紧双拳的人便出了门。
他们在宁蔚的公寓里聊天,聊幼时,聊生命中第一次心动,聊记忆里散发香味的松树,聊他十九岁试镜摄影师让他脱光继而抚在他腰间的手。
那一刻谢一粟又想提着棒球棍夺门而出。
“我好希望Elvis幸福,有一个晚上他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问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你让他想起家乡的海岸线。我知道那里,那是他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他掉进过海里,那应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在那片海里他待了很多年一直等到你把他救起来。”
他看着谢一粟说:“现在我又好嫉妒他,人怎么可以在被拯救的同时又被爱?”
他没有霍斯恒那么好的运气,他曾经爱上过他的心理医生而医生告诉他那不是爱。
“你只是想活下去。”
流浪猫睡着后,谢一粟于午夜时分到家,霍斯恒在客厅里看很久以前他们看过的那部爱情电影。
他们坐在一起又看了一遍。
“谢一粟,那天我让你留了好多眼泪,也许你不该跟我回来,你应该回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样我可能也会流很多眼泪。”
他听后笑,这是什么小学生发言?
谢一粟转而在他怀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方式小憩,“我说过的,对我来说结局最重要,你忘了吗?”
他要找的答案在那一夜无比清晰,台阶上霍斯恒向他伸出的手,望向他的眼睛,那才是他那夜跟他回来的理由。
“但你以后不长嘴的话,我不确保你会不会流眼泪,尤其是像今晚这样偷吃我的爆米花。”
幸好,谢一粟在这个即将结束的春天里拥有了永不停产的爆米花。
一粒米工厂的谢老板整日看着财经新闻,终于从财经新闻上发现了一丝可用的信息。
“你又有了新公司?那我们是不是更有钱了?再投资点行不行,郝仁义想引进个新机器。”
霍斯恒新公司的Logo是一棵麦穗。
接受采访的时候他表示:“一粒米看似渺小,但它有时却是人生的希望所在。”
这段五分钟的采访,郝天真在工厂里天天循环播放,说霍总真是商界奇才,好会鼓舞人心。
谢一粟在旁边一边试吃新产品一边感叹:“郝天真,你真是人如其名。”
当然他并不想拆穿郝天真的商界偶像其实是一个恋爱脑的真相。
颜殊在网络晒出最爱的零食后,爆米花一度脱销。而一粒米工厂附近的晴天农场又成为了滨城炙手可热的打卡点,故谢一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比另一位还要忙,时常见不到人影。
霍斯恒遵循谢一粟制定的规则,一天只能打一个电话,如果谢一粟在开会的话电话就会被直接挂断。
会议结束后谢一粟看着手机里那条可怜兮兮的消息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还能打第二个吗?刚刚那个我觉得不算。
霍总手机里的卡通铃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会议间隙里他偶尔会开小差,想念冬天里每天回家蜷在沙发上等他的那条蛇。
突然间,整个会议室响起了令人尴尬的铃声,而霍斯恒一脸淡然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着走去门外。
电话那头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想我了?”
晚上在周崇家打麻将,颜殊受人所托,说起最近参加的一个真人秀想用他的农场做一期节目。
那期节目的最后,疑似是老板的一位口罩人士被拉到镜头前,问起晴天农场的由来。
他对着镜头从容地说道:“建立农场的初衷是希望能让大家一起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至于农场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我最爱晴天吧。”
这个视频被周围亲近的人不断转发揶揄,大家纷纷意有所指:我们可不爱晴天。
岳玲回国后不忘调侃,“樊芸说听到的时候想吐,其实我也有点……”
她没有见到霍震风最后一面,谢一粟问她会有遗憾吗?
“怎么可能米米,人与人之间只要认真说过再见,那些说过我爱你的瞬间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个世界已经很糟糕,不要吝啬任何的亲吻与拥抱。
谢一粟常感叹于岳玲的人生智慧及洒脱,“她真是我的人生导师,我觉得她应该去开课。”
“我想在晴天农场旁边给她开个花圃,你觉得怎么样?”
霍斯恒点头,身旁贪得无厌的人伸出手,“那再投资点?”
作者有话说:
谢一粟名字的来由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词:沧海一粟。
他过生日的那晚我写过一句话,他不要一个瞬间他要“永远”。所以我给了他霍斯恒。
这是他们两个名字的由来。
第47章
【鬼影先生】
快离开滨城前,谢一粟在月湖替宁蔚践行,周崇看着总是黏在他身边的宁蔚简直是大跌眼镜。
他走到霍斯恒身边忍不住感叹:“以前我是看不明白你们俩,现在你们三个我是更不明白了。”
加上旁边被不停指挥来指挥去的杨峥,周崇直摇头,“不对,是四个。”
谢一粟白了他一眼,“你到底看得懂什么?”
事实上在周崇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令他更想不明白的事。
“谢一粟,你和霍斯恒高中的时候真的没一腿?”
“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你觉得呢?”
“真的假的?那被秃头通报批评那天,你们俩在干嘛呢?”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周崇从来不信。
还记得那一天站在操场上,他听到那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后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然而这种感觉很快随着毕业便消失不见了。
直到霍斯恒在月湖问他讨了块地,盖了座房子,要送给一个叫做“谢一粟”的人。
这段记忆才重新复苏,再次盘旋在他的心头。
“什么通报批评?哪一次?”他的处分太多,早就记不清。
谢一粟拍拍周崇的肩,“别疑神疑鬼了,他要是高中就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蔚说起昨夜在公寓中见到了鬼影,执意今晚要睡在月湖。
这么烂的接口霍斯恒只能抿着唇深呼吸去拿饮料,安慰自己眼前这个人不日即将回去。
再次回到座位时,桌上的气氛诡异,因为谢一粟聊起了他也曾见过鬼。
“那天我躲厕所里抽烟,就高中五楼最边上那个男厕所,一看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人影。”
“我当时吓傻了都,就踹门喊了一声滚。结果一点声儿都没那影子就不见了。”
颜殊笑他:“这鬼还挺听你话,说不定现在还跟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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