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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近代现代)——黄金圣斗士

时间:2023-12-23 09:02:41  作者:黄金圣斗士

   《喜庆》作者:黄金圣斗士

  文案:没头脑和不高兴
  没头脑:“你咋了,又不高兴了啊?”
  不高兴:“出去。”
  没头脑:“哦。”
  不高兴:“回来!”
  **宁濯×宁湫(大庆)**
  别扭的不高兴×热情的没头脑
  `伪骨科/受是个憨憨/雷者慎入`
 
 
第1章 
  “那啥,要不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哦,李大庆,你过去坐。”
  大庆一愣,以为宁濯会叫他的新名字,其实叫他一声哥也不错,他挺满意的,只是想再多适应下自己的新名字。
  为啥大庆突然多了个新名字,又多了个弟弟呢?事情还得从大半个月前说起。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大庆咬牙辞了饭店里跑腿的活计,不是嫌累干不动,相反安逸得很,管吃管住,没那么多规矩,还舍不得走人。
  只是跟他住同一宿舍的小刘,在七月底辞职跑外卖去了,他跟小刘的关系比跟其他同事要铁一些,小刘得意地告诉他,八月份挣了七八千,遇上大方的客户,还给打赏小费。
  这可把大庆馋坏了,前思后想琢磨了半个月,趁着休息天又特地去了同乡赵大勇那儿,拽着人一直商量到后半夜。
  最终他下定决心,信誓旦旦地对兄弟说:“大勇,我也要去送外卖,我要挣得比小刘还多,他挣八千,我挣一万!”
  大勇眼皮子直打架,硬撑着鼓励好兄弟:“行行行,挣他妈个三五万,过几年咱就把房子买喽!”
  “得嘞,那必须的!”大庆想起要紧事儿,猛一拍脑门。
  “哎哟,瞧我这记性,还有个事儿没跟你说呢,大勇,我跑外卖没地方住,就在你这儿凑合了啊,等我先挣了一万,再去找个房子。”
  “好好好,老子能睡了不?”
  “你睡你的,我再琢磨琢磨。”
  大庆开始畅想美好未来,美滋滋地淘了一辆能跑百十公里的二手电摩,专程骑着去请教小刘怎么注册怎么接单怎么跑。
  小刘高兴大庆来和他作伴,结果教了俩小时,大庆愣是弄不明白,一个简单的操作都要反复问上三五遍,他惊讶地发现,传菜最利索的大庆,是个头脑简单到只能继续去传菜的笨蛋。
  他多想问问大庆,你咋就是个笨蛋呢?还送啥外卖,直接去厂里打螺丝吧。
  在大庆喋喋不休地请教下,小刘忍不住了,脱口建议:“大庆,要不你去厂里打螺丝吧,这个挣得也多。”
  “我打过啊,没你挣得多,事儿也多,动不动就检查,还扣钱呢!”大庆捣鼓着手机里的软件,生怕出差错,又递过去问小刘是不是这么操作的。
  小刘无奈,敷衍着教了一会儿,找借口下了逐客令。
  甭管干什么,只要大庆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不太会注意到周围人的情绪,他压根没瞧出小刘已经不想搭理他了,随便给他找了个站点,让他有事找站长。
  一路磕磕绊绊,大庆终于上岗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上岗头天下午,大庆为了一个快迟到的单子闯了红灯,与一辆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发生惨烈碰撞。
  他人摔了没啥大事,就胳膊和腿有几处擦伤,惨烈的是他保温箱里洒出来的麻辣烫,汤汁流一地,还有架车头上的手机,也碎了屏。
  转头再一瞧,发现自己碰的是一辆豪华奔驰,给他当场吓傻了。
  大庆原本不认得车,这都要归功于他的上上份工作——进出口监察员。
  看了一年大门,厂子老板那辆价值一百万的奔驰,还有老板娘那辆价值几十万的宝马,他都认得。
  夏日炎炎,地面烫人,事故现场没几个群众围观,后方车辆也自动避让,大庆无助又迷茫,总觉得不吉利,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呢?
  在车主下来的第一瞬间,他立马扑上去道歉:“对不起啊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着急送外卖,不小心碰了你的奔驰。”
  车主穿着衬衣西裤,相貌英俊,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大庆感觉对方应该是个好说话的,想商量看能不能让他赔个二百块钱就算了。
  这时,后座又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大庆看了眼年轻的车主,发现自己求错人了,求的司机,于是赶紧又扑到中年男人跟前,疯狂赔礼道歉。
  “实在对不起啊老板,我——”
  “小伙子,你头抬起来。”
  “啊?”大下午的阳光晒人,大庆抬头,又高抬胳膊,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见对方直直盯着他瞧,转头叫了边上那个年轻的。
  “小泊,你过来仔细瞧瞧,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跟你妈有点像?”
  宁泊只觉得父母找弟弟找魔怔了,但凡看到个眉眼与他们二人相似的,都得拉着他瞧一瞧,再把人祖宗十八代调查清楚,做个亲子鉴定。
  他顶着烈日,走到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穿着外卖背心的小年轻面前,打量对方五官的同时,礼貌打招呼:“你好。”
  “……”大庆很懵逼,点了下头又问,“你们那个车……”
  尽管眼前的小年轻皮肤黑黄,在烈日下眯着眼说话,宁泊还是瞧出了点不一样的,对方的眉眼,比之前看过的那几位,确实要更像母亲。
  不用父母出面,他都想打听打听了,于是道:“没事,不用赔偿。”
  “真的吗?”大庆受宠若惊,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一旁的中年男人此时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少岁数,几月出生的,老家哪里。
  只要不赔钱就好,他老实地一一回答,自己叫李大庆,今年刚满二十,来自偏远的汶沟村,几月出生的不知道,因为他是抱来的,养父养母在七年前相继去世。
  “我是年初跟我兄弟来的这儿,坏了!”大庆一激动,“我那个麻辣烫洒了,得给客户打电话说一声,等会儿啊!”
  他立马捡起地上摔碎屏的手机,结果黑屏,死活打不开,急得满头大汗。
  见状,宁泊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大庆:“用我的打吧。”
  “谢谢啊,”大庆接过来,脑子又乱了,“不管用啊,我记不住电话,站长电话也记不住,咋整啊?差评会扣钱的……”
  他手忙脚乱,擦伤的胳膊还在流血,胳膊肘有点疼,想扶电摩扶不动。
  “别着急,我来处理。”宁泊将倒地不起的电摩扶起来推到路边停好,请大庆上车,问他麻辣烫店的地址在哪儿。
  大庆怕差评,着急向客户解释,稀里糊涂地上了车。
  之后的一切都是好心的豪车父子帮忙处理的,通过麻辣烫店老板联系到客户,还出钱帮忙赔付他造成的损失,带他去医院检查伤口。
  大庆打小苦日子来的,早已无家可归,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兄弟大勇,他没想到,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两位好心人。
  更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再有个家。
  原来他三岁那年在公园里被人贩子拐了,身上和脸上没有明显特征,一丢就人间蒸发了,他的亲生爸妈自责了十七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好心的父子俩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爸和亲哥。
 
 
第2章 
  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大庆就被亲妈抱住哭了一通,令他感到陌生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对方哽咽着关心他曾经的生活,问养父养母对他好不好。
  大庆泪腺不发达,不大容易哭,也不爱哭鼻子,却被这份迟来的温柔的母爱给整感动了,鼻子有点发酸。
  养父养母对他一般,虽然给饭吃给学上,可回家得先做事,做饭,不让写作业,农活儿要是干不好,养父抄起拐棍就揍他,亏了他只是瞧着瘦,身体耐抗耐揍,皮实得很。
  找着亲生爸妈,大庆跟做梦一样还没醒透呢,就马不停蹄地从兄弟大勇那儿搬了家。
  倒不是他心急,虽然渴望爱渴望有家,但大庆想等大勇下班回来当面庆祝这激动的喜悦,好好缓缓这场真实的梦。
  结果全家总动员,着急带他回家,亲妈一看他居住的环境,当场红了眼眶,更着急了,心疼地一直喊他宝贝,拉着他手,又哽咽着说:“宝贝,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岁月没有带走女人姣好的容貌,看到女人掉眼泪,大庆有点不忍心,何况对方一直喊他宝贝。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喊过“宝贝”呢,怪好听咧!
  于是,在一声又一声的暖心称呼里,宝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的行李不多不少,刚好装满三个蛇皮袋,还有一条冬天的大棉花被,外加一口结实的手工铁锅,全是家人给他收拾的,爸爸负责拿,妈妈负责叠,哥哥负责装,一点活儿不让他干。
  大庆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捣鼓着哥哥给买的新手机,摸索着给大勇发消息,很快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瞧不见的地方,忙着收拾的三人几次对视,宁母用眼神询问长子,这个要不要扔了,那个要不要也扔了,宁父略一思考,用眼神提醒妻子,不能扔。
  就是破了洞的秋裤,也不能扔。
  宁父又示意长子,下午去给弟弟多买点新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买齐全,千万不能委屈了湫湫,必须买贵的好的,慢慢给弟弟把旧的全部替换了。
  宁母紧接着小声交代长子,再给弟弟买点护肤品和防晒霜。
  宁泊看了眼床上翘着二郎腿捣鼓手机的弟弟,身上的白短袖皱皱巴巴,被洗到发透,花里胡哨的大裤衩还开了线,露出来的那点大腿皮肤是白的,整个小腿到脚是黑的,脚底板又是白的。
  确实得买点护肤品和防晒霜。
  自此,大庆有了新家,不离不弃跟着他从老家来的那口手工铁锅,也有了新家,在宁家别墅的厨房里,每天被保姆使用。
  跑外卖的工作停了,主要爸妈觉得危险,还风吹日晒,他也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这份工作,干脆辞了,反正有手有脚,不愁找不到活儿。
  可在新家适应了好几天,大庆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他知道家里开公司的,爸爸和哥哥都在公司里干活儿,好像从自己来了以后,爸爸和哥哥就变得特别忙,只能每天晚上吃饭时碰个面。
  妈妈也有自己的事业,只在家陪他待了两天。
  咋这么奇怪呢?
  大庆为此困扰,给大勇打电话,大勇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不忙着挣钱,你咋过有钱人的生活啊?你看你现在穿的,吃的用的,手机还他妈是最贵的苹果。
  “要我说,以后也甭上班了,多快活啊!”
  “那咋行,我肯定得上班!”大庆还是觉得不对劲,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跟兄弟说明白,“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是……咋跟你说啊,反正就是不一样!”
  大勇:“啥不一样啊?”
  大庆:“就有的时候不自在,我也说不上来。”
  大勇:“咋不自在了?他们对你不好啊?”
  那可太好了,挑不出一点疑问的好,大庆贫瘠的语言能力组织不出想表达的感受,等晚上哥哥下班回来,给他带了一块精致的慕斯蛋糕,他美滋滋地一吃,转头就忘了哪儿不对劲。
  直到两天后的周五傍晚,家里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皮肤白皙的陌生大男孩,手里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大庆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好奇地来了一句:“你是哪个啊?”
  “……”宁濯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土气,没有礼貌的黑瘦鬼,给不出半点好脸色,问他是哪个?
  他也挺想知道,自己他妈的到底是谁。
  见帅哥盯着自己不吭声,大庆打算回头问问保姆,可能是宁家哪个亲戚,谁知对方忽然冲他笑了一下,说:“我是谁,他们没告诉你吗?”
  “没啊。”大庆回道。
  是怕伤害到这个亲儿子,所以选择不说吗?宁濯心里有点不痛快,越发看土包子不顺眼。
  他没介绍自己是谁,绕开对方,将行李箱送到洗衣间,直接上了二楼。
  这小伙子咋那么古怪啊?大庆纳闷。
  等爸妈和哥哥先后回来,他才知道小伙子是谁,原来爸妈在他失踪后,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健康的弃婴,那个小他两岁的养子叫宁濯。
  是弟弟啊,他心想有个弟弟好啊,家里人多热闹。
  然而很快,大庆终于明白那股说不清的不对劲了,看到爸妈和哥哥关心宁濯在大学里的生活,对宁濯说话时那么自然、亲密,就像一家人一样。
  虽然爸爸叫他“小湫”,哥哥叫他“湫湫”,妈妈仍叫他“宝贝”,可就是不一样,有点客气,好像在招待客人。
  啊,大庆恍然大悟,是招待客人啊。
  大庆在农村一个没有文化的家庭里长大,养父母在世时,就没教过他规矩,生活上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吃饭还会吧唧嘴,他脑子里没这个意识。
  也没意识到,其实爸妈和哥哥都在包容他,就是怕他不自在或不舒服,才没有及时纠正他的坏习惯。
  为了融入新家,让爸妈和哥哥像对待宁濯那样对待自己,在饭桌上,大庆主动和弟弟打招呼,又积极找话题,活跃气氛。
  可他的聊天纯粹是没话找话,没一句能插进这个家庭该有的话题里,老把天聊死,只能问东问西,继续制造话题。
  果然没分寸没教养,宁濯大概了解了下新来的二哥,故意将话题带回自己身上,趁机堵住土包子聒噪的嘴,和父母分享起校园里的趣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毕竟是养大的孩子,宁母也担心养子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句句回应着。
  大庆看着温馨和睦的一家四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宁濯和哥哥一样英俊,皮肤还白,说着话的样子也和哥哥一样有气质,他再看自己,皮肤黑黄,一看就是村里来的,个子也不算高。
  这样不行啊。
  大庆闷头吃饭,暗自琢磨着回房间好好研究怎么美白防晒,看来不能嫌麻烦,哥哥给买的护肤品和防晒霜得马上用起来,要不他俩咋那么白呢?肯定也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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