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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近代现代)——Tide

时间:2023-12-23 09:14:37  作者:Tide
  陶然好比邻居的宠物,蒋新觉寄住在邻居家的时候,给予了很多真心实意的关爱与照料,如今准备离开,就要减少投喂与互动的权利,避免让它产生肖想与留恋。
  他想既然要结束这段关系,便要从现在开始疏离。
  一点一点斩断干净。
  23.
  陶然再一次听到关于蒋新觉的消息是在一个星期后。
  这段时间他们基本没有交流,陶然没有过问蒋新觉在哪个国家,相差多少时差。一开始陶然还会给他发短信,蒋新觉基本过了一两天才回复,简短又敷衍,陶然料想他家里有事,懂事地不好再去打扰。
  “我就知道,他都拿到通知书了,还呆在学校干什么。”
  “可是明明离开学还早呢,怎么那么着急走?”
  “害,这还着急啊,你不看看高三楼,基本都空了,蒋新觉算是最晚的了,都录取了还不跑出去玩留在这里才奇怪呢。”
  “不是啊,我听别人说他连毕业典礼也不参加了,证书毕业证也托人邮寄过去,感觉是长居在M国不打算回来了。”
  “这也很正常啦,要是我有钱,我到处跑去住呢!”
  “嘿嘿,我就感觉像移民了一样。”
  “我们要不去看看吧,反正都最后一次了,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蒋新觉还在学校吗?”
  “在的,你还别说,还挺多人跑去看的,好伤感哦!这居然是我们离大神最近的一次了!”
  同桌默默放下写题的笔,对他们的话左耳进右耳也进,难以置信地扯扯陶然的衣袖,“陶然,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走?什么不回来?什么移民?
  陶然一脸茫然,傻愣愣地看着同桌:“我、我也不知道啊!”
  24.
  蒋新觉来得匆忙,无暇处理课室里的物品,他去行政楼领了审批下来的文件,回高三楼时,管家已经替他收拾好了留在学校的物什。
  贺成为了蒋新觉从北半球飞回来,结果人家出国了;在学校苦等了一星期,结果人家直接跑了!贺成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怨念深重过。
  他看着蒋新觉,故意冷嘲热讽道:“……走得这么着急,你跟你男朋友说了吗?”
  蒋新觉将文件递给管家,皱着眉对贺成说:“我自有分寸。”
  瞧瞧!蒋新觉嘴巴严的,贺成来这苦寒之地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听这五个字。
  “我真不明白你,你真的跟陶然在一起了?”
  “你留在这里,是不是为了陶然?”贺成想拿出在游艇上那副摘下太阳镜恶狠狠的表情,可惜他没戴眼镜,“我越想越不对劲,你对他的状态一直都很扑朔迷离,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也是什么也不说,不承认也不否认。”
  蒋新觉倚在窗台前,抱臂沉默地听着他讲。
  贺成敏感地察觉蒋新觉有些生气,但话头都开了,他沉住气,继续说道:“绝了,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矛盾,你知道吧?你明明在晚宴的时候,那谁的表白你拒绝了,我听得很清楚,他也听得很清楚,你说不喜欢男人。”
  蒋新觉感到冒犯,他不喜欢在这么多人围观的场合谈及自己的私事,贺成音量不小,外面众目睽睽的眼神像偷窥的群鼠,窃窃私语,尖锐又反感。
  “对,”蒋新觉需要结束这个话题,冷声打断他,“我说过。我的确不喜欢男人。”
  贺成脑子里打了一万个问号,他摊着手,疑惑地说:“那我更不明白了,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什么吗?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反正我知道的,你跟陶然去研学,他靠在你肩膀上你没拒绝,他把手放进你口袋你也没拒绝,对吧?还有我不知道的呢?反正你自己清楚!”
  贺成说着顿时有些伤感,瓜还没吃上就把自己整难过了,他好歹在学校也算是蒋新觉的兄弟,蒋新觉却什么也不告诉他,他可是把自己没追到暗恋对象还当人家面摔一跤的糗事都告诉他了。
  贺成低声说:“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这没什么,不需要口是心非……不过我之前还真的以为,你对他只是玩玩而已。”
  贺成挥挥手,叹气说:“当然,这些你不告诉我,也是没问题的。”
  蒋新觉默然站在那儿,贺成也不指望他说话了,想看的戏没看着自己还友谊危机了,他捂着胸口难受,反倒是看自己的戏了!
  蒋新觉抱臂睨着坐在椅子上的贺成,他并不觉得他需要向谁说明甚至证明他跟陶然的关系,有没有在一起有这么重要吗?是不是陶然有那么重要吗?他们知不知情有那么重要吗?
  “我对他确实只是玩玩而已。”蒋新觉抬眼看向外面一圈,“但是我跟他怎么样,跟各位都没有关系吧?”
  从小以来,他一直受到过多关注,谄媚的、崇拜的、迎合的,大家都怀揣着目的接近他,就如当下,乌泱泱一群人,他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才围观,他们渴望从蒋新觉身上得到禁忌的八卦还有可以四处宣传的第一现场。他们朝蒋新觉散发过善意,也对陶然投掷过恶意,极与极的碰撞,他们想看的不就是一加一要大于二的火花。
  蒋新觉看向前门的时钟,他今晚会约陶然出来,在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当面说清楚,而不是在此浪费时间,陶然也许会失落,垂着丧气的脑袋,只要他加以安慰,最终不会拒绝。陶然一直乖巧,好像学不会拒绝蒋新觉的任何要求。
  蒋新觉对贺成说:“我不会口是心非,是事实我会承认,这没有需要我……”
  突然课室外人潮拥挤,细细簌簌的衣料声不绝于耳,最后这此起彼伏噪音最后化成一道——
  “哟!陶然,你怎么在这儿啊!”
  穿透所有人敏感的耳膜。
  蒋新觉的声音被走廊外响亮的揶揄声音打断,他朝外看去,只见陶然满脸苍白地站在后门外,一言不发。所有人怀揣着跟贺成一样的看好戏心理,像是终于等到闹剧的主人公闪亮登场,自觉与他保持了三尺的距离。
  陶然被挤兑到后门中心,双手紧握着,用力得泛白,显得孑然又无助。
 
 
第13章 (一)
  【蒋新觉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25.
  贺成闭嘴了。他不知道他们刚刚的对话被陶然听去了多少,蒋新觉脸色很差,陶然更好不到哪里去。
  陶然脸上血色褪尽,蒋新觉看着站在门外的他,心下不妙,还是没忍住喊道:“陶然。”
  陶然觉得通体发凉,五感全失,耳边全是溺水的嗡鸣声。
  他一步步向蒋新觉走去,在离蒋新觉两块地板砖的距离站定,才听见自己像卡带一样艰涩的声音:“你……你刚才说的……”
  蒋新觉看着陶然颤抖的嘴唇一张一合在说:“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陶然第一次觉得看不清蒋新觉的脸,他逆光抱臂藏在阴影里,陶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冷。
  “你想问什么是真的。”蒋新觉开口说。
  “全部!”陶然控制不住地发抖,握紧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他也不觉得痛,“你不喜欢男人,是真的吗?你不是同性恋,是真的吗?你在……玩我,是真的吗?”
  其实他还想问,他们不算在一起是吗?那些诱哄,那些亲昵,那些性爱,通通都是假的对吗?他们没有在一起,因为只是陶然单方面觉得,单方面爱他,是吗?
  陶然眼眶通红,喘着粗气,他死死盯着蒋新觉的脸,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度过了多么混乱的一天,陶然自己都觉得荒谬,他们是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许他不应该随大流来到高三楼,这样在高二楼的自己还可以沉浸在爱情美梦中。
  可是明明,陶然脑子里却还在想,可是明明蒋新觉那天还帮他吹头发,亲了他的额头,说回来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他还那么温情脉脉地哄他喊他宝宝——
  “对。”
  他听见蒋新觉说对。
  “陶然……”
  蒋新觉停顿了一下,他看见陶然眼里的泪从他赤红的眼眶里滑落,滴在地板上。一直倚在窗台的蒋新觉终于有了动静,他从阴影处离开,向前抬手想要用手背擦去陶然的泪。
  “你不要碰我!”
  陶然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但他已经不想看了。
  贺成捂在自己心口的手不揉了,心也不痛了。他看着蒋新觉的动作讶异地扬眉。
  陶然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视线变得模糊,他用手袖狠狠擦去。
  “你不要碰我……”陶然喃喃着往后退。
  “我以为……”陶然的髂骨撞到了课桌的角,一阵刺痛让他没忍住踉跄,他连忙扶住一旁的椅子,以一种很滑稽的姿势维持平衡。
  他打掉蒋新觉想要扶住他的手,这种时候他居然笑出了声。
  陶然眼睛像茹毛饮血的野兽一样红,他泪流下来,嘴角却上扬着。
  “我以为……”陶然摆出了一种很怪异的似哭像笑的悲凉的表情,“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不同的。”
  陶然的手心全是指甲陷入的血痕,他扶着桌椅,桌椅就蹭上了血迹。
  在这种时刻他的脑子突然变得清醒,窗外下过雨的天空依旧乌云密布,他在记录频道看到过,陶然喜欢的那种气味是缘于气溶胶分子与土壤里被分解的细菌跟植物油脂,他在那个频道学到了很多,同时他也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这么普通、平庸、低眉顺眼,为什么他们却能一次次将他从人群挑出,对他进行打骂与指责,甚至爱情也是,他以为他是幸福的,结果他的爱人长了同样的嘴脸,蒋新觉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他明明已经不在乎了,贱货、废物、变态,他通通照单全收,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他在想如果,如果半小时内室外下雨的话,他将会被雨淋湿,而他没有带伞。
  如果他逃走的话,如果他不逃走的话,老师叫他要勤于思考,陶然思考不出走与不走的两种结果,如果所有可能只剩下一个结局,就像他读课文,读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如果没有非做不可的理由,那他只会选择逃避——
  于是陶然逃走了。
  他的逃走也是好戏的一环,他知道。他看着门外那么多热情的脸,教室是为他而搭建的舞台,他们想看的好戏已经谢幕了。
  蒋新觉手还维持着被陶然打掉的状态,他脑袋发涨,筋脉隐隐跳痛,他想起陶然的泪,陶然不像笑的笑,发觉这件事终于以他最不想见到的方式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电影进入了高潮,男女主在刚下过雨的室外争吵,之前的种种美好像是幻影,身着常服的女主角头发还未经过佣人打理,绵软地垂在双肩,树枝沾湿了她的衣袖,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看起来凌乱又破碎。陶然听懂了“假的”、“爱情”、“诚实”等字眼,在复杂的语法与爆发性的语速中,女主角悲伤的眼睛里留下了一滴泪,男主角便说不出话了。
 
 
第14章 (二)
  【自然是不体面的。】
  窗外打下一道闪电,把沉闷的教室照得发亮,教室外的学生散了许多,贺成将外套脱下,提醒道:“新觉,他已经走了。”
  蒋新觉转过身子,他堪堪回过神来,他的额头隐忍着爆出青筋,依旧沉着气向管家吩咐一二,随后他瞥了一眼教室外的人,烦躁地拿出手机拨打陶然的电话,朝陶然离开的地方追去。
  陶然全身发软,关节像生锈的废铁,他并没有好好逛过校园,此时也不知道身处何地。
  他只觉得痛。
  掌心里的伤痕已经干涸,留下四道血红的涩块,然后就是髂骨、眼睛、神经,突然他感到胃里一阵痉挛,他将口袋里的持续震动手机关机后,捂着胃蹲了下来。
  妈妈也许没有告诉过他身子有病,但是每每遇到流感,陶然总是最严重的那个,就像现在这样,身体出现一些小毛病就会无限放大,胃绞痛得让他嘴唇发抖,视线聚焦不了地板,他喉咙像被灼烧了一般,呕吐物从腹部顶到喉管。陶然又想,这不能怪妈妈,他应该是健康的,只是经常出现应激反应。
  “陶然!”
  蒋新觉在他手机关机那一刻神经紧绷,陶然的离开并不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他疾步在校园内寻找,发现陶然并没有走得很远,在他离高三楼不远的实验区停了下来。他的身子缩成一团蹲在垃圾桶旁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面色是不同于在教室那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很难受。
  “陶然。”蒋新觉在看到陶然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他走进陶然身边,陶然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蒋新觉一顿,继续说道:“你不要急着躲我,先听我说完。”
  他无法忽视陶然戒备的神情,那是排除在陶然面对蒋新觉时候的神色。
  “一开始,我的确只是觉得好玩。”
  他很少被男人这样直接表白,对象还是一个戴黑框眼镜单纯的学弟,虽然他不喜欢男人,如果可以在平淡的高中增添一丝乐趣,他不会拒绝。
  他看着陶然的眼睛说:“但我再也没有用过这样的心态对待你,没有故意设陷,也不是为了看你笑话。在这段时间,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都对你保留真心,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陶然盯着地板出神,他听完蒋新觉的话,缓缓地站起身,他因为胃痛身型变得佝偻。蒋新觉再傻也看得出陶然身体出了问题,他拧紧了眉,正色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先带你去医院,其他事情我们再说。”
  陶然没有理会,向后与他拉开距离,径直道:“这段时间……那你觉得,我们这段时间里,是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吗?”他的眼睛变得哀伤,“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只是炮友而已。”
  陶然说:“那你喜欢我吗?”
  蒋新觉沉默不语,陶然却从他的行为中读出了答案。
  “蒋新觉,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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