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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匹林(近代现代)——成江入海

时间:2023-12-23 09:18:32  作者:成江入海
  彼时,谢臻突然噤了声,他的头发实在是有些长了,以前只到肩颈处的头发现在已经慢慢延长垂至锁骨下方一些的位置。靳时雨刚住院的那几天,谢臻甚至还去稍微剪短了一些,只不过到现在个把月的时间,又长长了这么多,把谢臻的脸挡得结结实实。
  靳时雨伸出手,耐心地替谢臻将头发拢到耳后,露出谢臻那张血色偏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分开之后,谢臻的身体营养似乎有些跟不上从前,他记得谢臻以前气色很好,可现在看总觉得相较以往虚弱惨白很多。
  而且仿佛怎么养都养不好。
  “在想什么?”靳时雨望着他。
  谢臻微微抿着唇,回视回来的眼神有些令人琢磨不透:“我……”
  还不等谢臻说出来整句话,他忽觉眼前便猛地一眩晕,清晰的眼前在瞬间模糊、晃动着,喉咙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谢臻隐约觉得后颈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在感知逐渐模糊的这几个瞬间,谢臻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生生咬出血腥味出来,耳畔仿佛隐约有靳时雨的呼喊声,可他有些听不清,险些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靳时雨骇然,在谢臻痛苦皱眉的一瞬间,神色慌乱地托住了谢臻摇摇欲坠的身体,接连着喊了四五遍,都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眼看着谢臻要神志不清地晕过去,靳时雨火速抓起自己刚刚脱下的羽绒服外套,将谢臻牢牢裹住,抱着人往门外奔。
  外面还刮着夜风,冷空气直直往靳时雨毛衣领内钻,他无暇顾及其他,将谢臻塞进车内,踩着油门,整个车身都飞快地窜了出去,就像一支脱弓的箭。
  谢臻靠在车座上,身体摇摇晃晃,整张脸除了嘴唇上的几点猩红,几乎是看不出别的颜色。
  “谢臻,你别睡!”靳时雨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抽神去吸引谢臻的注意力,来来回回重复许多遍,都只得到谢臻无力的一声嗯。
  街上没有什么人,毕竟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车窗外飘着冷风,靳时雨火急火燎地抱着谢臻去了急诊,等到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落座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出声提醒:“小伙子,你怎么穿这么少呀?这个天不得给身体冻坏了呀。”
  靳时雨呼吸还没完全平稳,他胸口浮动着,低头盯着被冻到通红、隐隐发颤的双手,无言。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冻麻了,对温度的感知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这个时候靳时雨才松了口气,幸好,是他感受不到,而不是谢臻没有了温度。
  幸好……幸好……
  靳时雨狂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连带着背脊都忍不住抖动,冷风穿过低低的毛衣领口,灌得他浑身刺痛。
  靳时雨伸出手来,又无声地搓了搓脸。
 
 
第75章 只想要你平安
  75
  靳时雨被医生叫了进去,说是急诊这边没有办法准确判定出具体原因,只是暂时给谢臻做了初步的诊断,确定是腺体出现问题后,给谢臻打了一针安抚剂,只能等到第二天去查具体的原因。
  谢臻正躺在急诊室临时拉来的一张折叠床上,面色惨白,眉头却没有方才皱得那么厉害了。靳时雨抬起手来,替谢臻擦掉额上的冷汗,将黏腻的发丝从脸上一点点拨开,抽出一只手来拨通了电话。
  对面似乎刚刚被惊扰醒,就这样居然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陈医生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怎么了,靳先生。”
  “你们那里现在方便吗?”靳时雨垂着眼,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陈医生一个激灵醒了:“出什么事了?你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不是我,是谢臻。”靳时雨沉呼出一口气,手却已经穿过谢臻腰间,用耳朵夹在肩膀之间,双手抱起谢臻,已经打算现在就往那边赶。陈医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一边穿着鞋一边对着靳时雨急急忙忙道:“你别着急啊,我现在过去,你直接去我那儿,那里全天都会有人在。”
  靳时雨没吭声,抱着人往外走,维持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等出了医院,被冷飕飕的风吹了一脸,他混沌的大脑才重新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靳时雨从喉咙低低挤出一个字:“好。”
  陈医生从家里火急火燎地跑到赶回来,整个人浸着一身寒气,匆匆地裹紧羽绒服,刚窜进大门,就看见靳时雨闭着眼靠坐在椅子上,腿上还躺着一个晕过去了的谢臻。
  他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猛地窜过来:“跟我来。”
  陈医生给谢臻调了机器检查腺体,又抽了血,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下来,将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个遍。检查结果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靳时雨穿着单薄的毛衣,一直跟随在陈医生身后,目光紧紧锁着谢臻。
  “他有事吗?”靳时雨在报告单出来后,便死死地盯着陈医生,陈医生被他这架势弄得也有些慌张,连带着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连带着看那些数值都有些神经紧绷,他蹙着眉,越看皱得越紧,嘴上却说道:“没什么大事。”
  “没大事你是这个表情?”靳时雨对他这幅表情和话调完全不同的姿态有些不耐,原本平静的语气都连带着有些冲,陈医生用手推开靳时雨半分,手指往下压压,试图让他冷静。
  陈医生:“我这个表情是因为他这不像一个Beta的腺体,数值都有点奇怪……感觉有激素影响,发育有点畸形。”
  靳时雨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什么。”
  “就是看上去不像Beta,有几项数值的水平感觉更像Omega。”陈医生皱了皱眉,没忍住蹲下来,对着这几张报告单发愁,他抬了抬眼看向靳时雨:“他是突然这样的?”
  “前段时间没有,就今天。”靳时雨答。
  “等我拿着研究几天,到时候再给你答复,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这次是突发性的,不用太担心……你就穿成这样来的?”陈医生说了半天,猛地抬眼,一打眼才注意到靳时雨这件毛衣,忍不住眼皮微微抽动了下。
  “你不冷啊。”
  靳时雨摇了摇头:“我等你消息。”
  谢臻是半夜醒的。即便陈医生已经说了他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靳时雨还是不放心,一直在边上陪着谢臻,以至于谢臻醒的时候,稍微一动,便蹭上了靳时雨的胸口。
  他有些迷迷蒙蒙的,手指钻进靳时雨的指缝,触碰到的一瞬间,才忽然察觉到靳时雨手指有点冷。谢臻的动作跟猫挠了一下一样,轻飘飘的,可靳时雨却还是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靳时雨下意识抬手,察觉到掌心另外一只手的存在后,又慢吞吞收了回去。谢臻收紧手指:“刚刚。”
  “现在还好吗?”靳时雨又轻声问他。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谢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话题,而是抓着人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轻轻贴过来:“小谢,为什么手这么冷啊。”
  “还好,不冷,你还疼吗?”靳时雨凑过去,轻轻贴着他的唇角,柔软的嘴唇碾过唇角。谢臻被他的头发蹭得很痒,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轻笑出声:“别蹭了,怎么跟狗一样。”
  “喜欢说谎的才是狗。”
  谢臻:“我可不是。”
  “你没有和我撒谎吗,没有瞒着我什么吗。”靳时雨一字一句道,温热的呼吸打在谢臻脸颊,谢臻被他说得一愣,安抚性地伸出手来摸着靳时雨的后脑勺,像呼噜毛一样,来回抚了两遍。
  “我忘记说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也不是说谎,只是觉得有些事说出来徒增烦恼而已。你说的那种东西,可能我也打过吧,只是量很少。”谢臻顺遂地闭上眼睛,靠向靳时雨胸口,鼻尖凑在靳时雨脖颈处。
  靳时雨在家里不会收敛信息素的气息,一来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Beta,二来是因为他不适合再过度集中去压制信息素,过去因为控制力强,靳时雨哪怕是不贴抑制贴,平时都很少透出一星半点。只是现在医生建议他好好康复,养好腺体,他又开始养成在外贴抑制贴的习惯。
  以至于,谢臻紧紧贴近靳时雨的时候,还能闻到一点点琥珀的味道。
  谢臻压低声音:“我闻得到一点。”
  “很淡的,琥珀味。”
  “从你分化那天开始,我就闻得到一些,后来在唐纪手底下做事,会打一些试剂,后来感知越来越敏锐。”谢臻又往靳时雨怀里蹭了几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靳时雨去亲他,不由自主地加重了空气中琥珀味信息素的浓度,嘴唇贴在谢臻嘴唇上,轻轻吮吸辗转几遍,又顶开他的牙关,轻轻哼了几声。
  谢臻被他亲得心猿意马,手探下去抵住腿根:“三点了,你明天不想上班了。”
  “上。”靳时雨轻声应答。
  谢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靳时雨说的是上什么,脸有些热,险些没一脚给他踹下去。靳时雨又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冰冷的手掌轻轻盖住他的皮肤,他顺从地说道:“不做,我就是让你好好闻一闻,多闻一闻。”
  “神经病,闻这个干什么。”谢臻轻轻推搡开靳时雨的脸,别扭地扭过头去,他被靳时雨抱着,浑身上下都动弹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臻隐约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琥珀的气息里。
  靳时雨莫名用牙齿扯开谢臻后颈处贴创口贴,吮吸着那块之前被他咬破的皮肤,轻轻舔了一遍,像舔舐伤口般。谢臻被他弄得浑身发毛,感受到靳时雨轻轻咬破了一点,注射了信息素进去。
  只是一点,称不上标记的一点。
  靳时雨又伸出手来,摸了摸谢臻的后背肩胛骨,无厘头地说道:“谢臻,我其实没有那么在乎你骗不骗我,我只想要你平安。”
  “所以,你今天晕倒,我很担心。”靳时雨静静道,“紧张到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但是记得给你穿了,然后去了医院,又去了陈医生那里,一路上都有人问我,穿个毛衣不冷吗。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手抖也不是因为冻的,是因为害怕。”
  谢臻手一顿,去抚摸靳时雨的鼻梁,沉默着。
  “你觉得我有精力再失去你一次吗?哥。”
  靳时雨这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谢臻被迫将头埋得低了点。这个答案他比谁都清楚,靳时雨没有的,没有精力再失去谢臻一次,哪怕是失去一部分,似乎也不可以,他甚至比谢臻更执着于找到完整的他,所以靳时雨那么执着地去寻找谢臻丢失的那一部分自己。
  “我应该会疯掉的。”靳时雨又给了自己的问题一个答案,他低声笑笑,自我肯定道,“我一定会疯掉的。”
 
 
第76章 往前走吧
  76
  陈医生说谢臻的报告有些复杂,需要多研究几天。于是靳时雨便只给谢臻的手机设置了紧急联系人,又连续很多天带回来很多大补的东西。什么猪骨头、枸杞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被横扫到家里,最终强行塞进谢臻的胃里。
  靳时雨说他太瘦了,而且看上去很没有气色。实际上虽说谢臻比起过去确实消瘦了不少,但相较于一般的Beta,体型还是匀称且漂亮的。谢臻每一块该拥有的肌肉都恰到好处地长在身体上,只不过和以前相比要瘦一些,起码谢臻现在依旧有自信,能一拳把人打翻到地上站不起来。
  
  可靳时雨还是说他太瘦了。
  相较于靳时雨这种天生体格上就有优势,工作中每一天都在锻炼的人来说,谢臻或许看上去真的说不上强悍,但是无论如何说不上羸弱。谢臻面无表情地灌下最后一口骨汤,一针见血评价道:“小谢,我已经过了补钙的年纪了。”
  靳时雨正在冲柠檬水,听到这话头,目光一转,几分钟后推过来一杯冲泡枸杞,他一脸理所当然:“现在对了?”
  谢臻额头突突跳,没反驳半句,盯着靳时雨,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靳时雨唇角还挂着笑,正想上前两步,替谢臻扎下头发,却不料还未上前,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不停歇地震动。
  只见靳时雨收了几分笑意,略带严肃地接通了电话。谢臻有意看他,只见靳时雨略带温情的表情逐渐冷却下来,甚至有些僵硬,他手指紧了紧,随后似是满不在意地反问:“现在?”
  对面又答了什么,靳时雨的脸色越发难看,脸上几乎像是能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冷得要命。伴随着几声轻轻的嘟声,电话被挂断,靳时雨捏着手机后壳的手指越发收紧,突然又不轻不重地砸在沙发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谢臻替他捡起手机,神色平静:“怎么了。”
  “分局的人来了,在楼下。”靳时雨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时,像是用了很大的气力,在僵硬的表情下慢慢吐出这几个字。谢臻忽然就明白了,大概是来找他的。
  “那我去换件衣服。”谢臻趿拉着拖鞋,神色自若地往卧室走去,嘴里还慢吞吞地念叨着哪套衣服送去了干洗店,哪套还没洗。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
  靳时雨喉管间仿佛有什么异物堵住了,望着谢臻瘦削的背影沉默。
  实际上靳时雨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节出现,从他“捡到”那张属于谢天宇却从未出现过的报告单开始,从杨四和文慧以这样的死法出现在鹤英分局开始,靳时雨就隐约猜到了。谢天宇当年的死亡被判定为谢臻过失杀人,是基于双方身上互相带有械斗痕迹的前提下,根据法医鉴定所作出的结论,虽然当年的血检也显示谢天宇身体数值不正常,但所呈交上去的报告与真实的那一份相差甚远。
  六年过去,现在谁也无法知道谢天宇真正的死因是不是那处刀伤,而六年前负责这次案件的法医也在两年前退休后不久离世,甚至连私藏这份报告的重大职务犯罪都无法彻底追究。在所有线索都中断的情境下,在这件事上参与最多的人莫过于谢臻。
  无论是谢天宇还是杨四和文慧,都没法和他彻底脱干净干系。
  靳时雨一瞬间觉得很好笑,他拜托很多人认真仔细去查谢臻的事,试图替他翻案,试图替他洗涮点这些污点。哪怕他千番强调万番强调,那群人从未上门找谢臻细细询问过当年的事,就像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天平,面对谢臻时立场不明,却在有任何“加深罪名”的苗头时,重重地落地。
  仔细想想也是,倘若他跳出谢臻的身边,以冷漠的上帝视角去看这件事,大概也会抱有宁愿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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