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陈烨大汗淋漓地跑过来,他先是给自己灌了几口水,气喘吁吁地说:“他们都说最近除了我们没有外来人员。”
余自生觉得奇怪,“不应该啊,如果在我们之前没有外来人员,系统怎么会让我们来这里找人,难道宋雨只是路过这?”
裴茗不急不慢地品了一口手里的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不可能,任务点是不会更换的,之前宋雨家只是一个领取任务点,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很少,都是直接在任务点领取任务。”
“那就只能说明这个村子里的人有问题。”余自生沉下脸,凝重地说。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裴茗拍了拍衣摆,冲着老板喊道,“王老板,这茶不错,明天我还来捧场!”
“好嘞,裴先生慢走!”王老板一边算着帐,一边笑眯眯地回裴茗的话。
余自生寻思了一会儿,起了个心思,“张宅的饭菜那么难吃,为什么不在外边找餐馆解决温饱?”
“你想的倒好,可系统怎么会让你过得那么如意?”陈烨笑着说。
“系统是什么?”
“就是管理这个世界的工具。”裴茗走在跟前,看向远处打闹的孩童答。
“这个世界怎么来的?”余自生接着问。
裴茗故弄玄虚地说:“这是禁忌,不能说。”
余自生看他那装副模作样的样子,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他是知道不想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搭理他。
用过晚饭后,气温丝毫没有下降的意思,天闷热得好似下定决心让人不愉快。
余自生刚洗完澡,一层薄汗就迫不及待地从背后渗出,白色T恤下的小麦色皮肤若隐若现。
裴茗就这么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看着正在铜盆前洗手的余自生,汗从额头一直顺着下颚线划过,最终滴落下来。
肖琪和陈烨还在与那难吃的饭菜作思想斗争,此时的房中只有余自生和裴茗两人。
余自生感觉到了裴茗毫不掩饰的视线,不悦地回过头来,“一直看我做什么?”
裴茗这才悠悠地将视线转到窗外,答非所问:“我今天出门溜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安全屋,不应该啊。”
陈烨和肖琪在外头打打闹闹的回来,刚好听见裴茗这句话,也不禁感到疑惑。
陈烨说:“我今天也去找了一下,没找到。”
肖琪摇摇头:“不仅仅是安全屋没找到,关于宋雨的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余自生:安全屋?什么安全屋?怎么为什么老是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一点也不体谅一下新人的感受!
肖琪看到余自生疑惑的模样,非常体贴地为他解惑:“安全屋是指委托任务的回答场所,就相当于你答题卡上的答题区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紧急避险,每个人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一次只能进入一个人,当有人将委托任务完成后,安全屋可以对所有人开放,任务接收者进入安全屋后可以离开委托世界,但一分钟后中会有怪物阻挡,完成委托任务的人积分会更多。”
裴茗好似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接着补充道:“安全屋这东西有点叛逆,有时候它会在特定位置,有时候需要找到特殊线索才可以激活。”
余自生:……那确实是挺叛逆的,这个系统世界玩的是真变态啊。
“积分用来做什么?”余自生感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陈烨紧接着回答:“出了世界后会有一个休息区,积分可以兑换休息场所和食物还有一些必备物品,但要省一点花,每三天就要强制性进入新世界,每进入一次要花费三积分,当积分被扣到-10的时候会强制性死亡。”
余自生瘫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比我工作还累!活着真不容易啊!!!”
夜色渐深,凉风透过窗户将白日的炎热吹散,四周只有蛐蛐儿的鸣叫和风划过树梢的沙沙声。
突然,余自生被一阵阵敲门声吵醒,声音离得很近,像是从隔壁房间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不停地敲打着余自生紧绷的心弦。
接着又听到高马尾女生骂骂咧咧的声音,“神经病啊!大半夜的谁在那里敲门?!快滚!别吵我睡觉。”
她的声音很好分辨,尖尖细细的,音量高时能挠人耳膜。
门外的人得到了回应后,敲门声越加的急促,甚至能感受到敲门人的兴奋,高马尾女生愤怒的从床上坐起。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漆黑的夜色中只有那一块光晕,昏黄的烛光映在男主人那张枯槁的脸上,正死死地盯着她。
高马尾女生瑟缩了一下,感到有些害怕,她推了推躺在身边的男伴,可男伴像是被下了咒一般,怎么也叫不醒。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整间屋子的其余人像是被下了咒一般。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呼救,但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紧紧地抓着喉咙,恐惧在她的眼底迅速蔓延,她惊恐地看向男主人,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动作。
男主人扯着嘴角,沙哑的声音轻声呢喃,如同恶魔一般举着长长的弯刀道:“今天就从你开始吧。”
在隔壁的余自生只听到了高马尾女生的咒骂声和木质门闭合了的咯吱声后就再无后续。
他将耳朵紧紧挨着墙,可什么都没听到,好像一切都是幻觉,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敲门声在门前传来,男主人沙哑的声音从门缝中透进,“各位客人,晚上可需要点灯?”
余自生心想:大半夜的点个屁的灯!
男主人接连问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话,笑着咳了两下便离开了。
经这一闹,余自生瞌睡虫早被吓跑了,确认男主人走远后,他才慢慢睁开眼。
还未适应黑暗,就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
余自生的心跳骤然停了一瞬,身体的僵硬感随之而来。
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好像感觉到了余自生的目光,他的头缓缓转向余自生的方向小声问:“被吵醒了?”
余自生心里一惊,随即恼怒但又不敢大声说话,低声怒骂,“裴茗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坐在那里发呆!”
“黑不溜秋”的裴茗自知理亏,于是假装没听出余自生的怒意,他指了指窗外:“过来看看。”
余自生纠结了一会儿,最终爬起身站在他身边,眼神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早上还春意盎然的桃树现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曳,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似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的怪物。
裴茗小声地说:“很奇怪对吧?晚上和早上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余自生听不太清,只好低着头,两人挨得很近,近得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余自生没察觉到两人过近的距离,一心想着裴茗的话,“为什么会这样?”
热气挠着裴茗的耳朵,痒痒的,裴茗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不知道,可能在暗示什么,目前的线索太少了,明天还得出去一趟。”
余自生点点头,轻拍裴茗的肩膀:“赶紧回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张义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各位客人起床啦!”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声地尖叫和哭泣。
余自生瞬间惊醒,出门时,只见隔壁一群人面色难看地围在门口,里面还传来抽泣的声音,余自生挤进屋内,床铺上都是暗红的血迹。
男主人不急不慢地穿过人群赶到现场,佯装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马尾女生的男伴发疯般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服质问:“是不是你杀了安安!一定是你!”
男主人抓着他的手,语气不快,眼神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这位客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爱,中式恐怖的篇章还有几个副本就到了
第3章 仁慈村
余自生正准备阻拦二人的争吵,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地拽了一下,他不解地看向裴茗。
裴茗靠近他的身旁小声地说:“没必要,今晚死的一定有他。”
余自生看他笃定的样子,面上的疑惑占据了内心,“为什么?”
裴茗看着他懊恼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被主NPC记恨上的人活不了多久。”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何况是救人呢?余自生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裴茗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一般,轻声安慰,“我们要在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下救人,而能够救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尽快完成委托。”
众人并不想看这种争执的戏码,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耗费了。
人群渐渐散去,而男主人和安安的男伴还在争执,男主人突然抓着安安男伴的头,冷笑道:“既然你们的感情那么好,那今晚就是你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宣告死亡的审判者,男主人将他推倒在地,阴森森地笑着离开。
安安的男伴像是失了魂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又嚎啕大哭了起来,突然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里屋走去。
余自生又接着一家又一家询问,可得到的答案还是同昨天一样,这个镇子的人就像串通好口径一般。
他内心感叹: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再次来到了昨天那家茶馆前,不出所料,裴茗还坐在那喝茶,余自生熟稔地坐在他身边,语气有些气馁,“今天还是没线索。”
裴茗扫了余自生一眼,道:“那就只能说明这是团伙作案了。”
余自生喝了口茶,“我也觉得,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整个村子的人撒谎呢?”
裴茗用手指点了点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人口贩卖或宗教祭祀,或者……暂时想不到别的。
余自生点点头,接着说:“我走访了很多人家,没看到关于宗教的标识,所以可以排除它。”
说罢,便用手指将宗教祭祀划掉。
突然,裴茗懊恼地埋怨,“唉~我今年二十有七了,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我那家中老母愁的头发全花白。”
余自生看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发懵: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二十七岁找不到媳妇儿就发愁了?我三十一都没愁。
他正准备安慰,只见那端茶的店小二不知对王老板说了些什么,王老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肥壮的身躯随着他的奔跑一抖一抖的,活脱脱像条巨大的蠕虫。
王老板直接坐在椅子上,眼睛因笑意而眯成了一条缝,“裴老板这是在愁找不着媳妇儿?”
裴茗装作发愁,“是啊,家中老母年纪大了,想赶紧抱上孙子。”
余自生见王老板面带犹豫,谦卑地对王老板说:“若王老板能替他物色到适龄女子,必定重金答谢。”
王老板脸上的肉随着笑意堆了起来,“好说好说,适龄少女是有的,还请两位老板随我来。”
余自生和裴茗对视了一眼,随后起身跟上王老板的脚步。
他领着二人走进一间客房,客房布置得清幽雅致,紫色的帘帐垂落置地,犹如少女散开的裙摆,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身旁。
王老板走向客房的角落,转动了一盏藏在角落里的油灯,原本平滑的地面竟缓缓塌陷,一间密室展现在眼前。
昏黄的烛火在漆黑的长廊中摇曳,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
走了大概有一两分钟,视野逐渐变得宽阔明亮,走廊两旁像是古代的牢房,里面传来许多少女低吟地抽泣声,王老板将裴茗和余自生带到一间房里,让他们稍作等候。
余自生想着那些关押在牢房里的人,转头对裴茗用口型说:“这些人能救吗?”
裴茗摇了摇头,“救不了,她们都是NPC,我们走了之后,系统会将这里刷新,她们还会回到这里。”
余自生没再开口,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了一会儿,王老板带着一批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们面容清瘦、衣衫褴褛,畏畏缩缩的模样像受尽欺凌的小动物,她们身上的伤口还未结痂,被殴打的红痕裸露在空气中。
王老板朝裴茗和余自生赔笑,“各位老板,让你们久等了,刚刚带着姑娘们去洗了把脸。”
裴茗甩了甩手,笑声爽朗地说:“哪里话,我还得谢谢王老板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余自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急不慢地品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道:“一个个排队过来让裴老板看看。”
裴茗在一旁不吭声,静静地端详每个女孩的脸,发现里面并没有宋雨,他故作不满地开口,“王老板,您这儿就这点人?”
王老板讪讪地笑着,“也就只剩这点人了,前不久被人买走了几个。”
裴茗将手里的茶放下,略作可惜,“这没有我心仪的人,待王老板新进一批货我再来看看。”
王老板让伙计把这些女孩带走,谄媚地笑着送裴茗和余自生离开。
到大门时天色已晚,王老板收敛了笑意,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这天黑的越来越快了,晚上的路不干净,我派马车送二位回去。”
“不干净?怎么个不干净法?”余自生好奇地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坊都传只要是晚上出门的人全死了,现在天一黑,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王老板没好气地继续说,“整得我生意也不好做。”
二人上了马车,余自生靠在车窗旁,细长的手指掀开车帘,街上真如王老板说的那般,一个人影都没有,家家户户的门外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迷雾在四周扩散,攀附在每一个角落,这整条街望过去真有那阴曹地府的味道。
他收回了目光,一声轻笑传入耳中,转头看去,视线却与一双促狭的眉眼相撞。
裴茗生的好看,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瞧着人时给人一种用情至深的感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只小猫一样恶作剧般的挠人心弦。
他斜靠在车厢壁上轻轻地踢了一下余自生,“聊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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