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茗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那什么,刚认识的人总不能全盘托出对吧?”
余自生看穿了他的鬼话:你明明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余自生不想在这件事上争执这种谁骗谁的小事,只是白了裴茗一眼,“你不是说得罪主NPC,死亡几率会增大吗?”
裴茗耸了耸肩,颇为自信,“我刚刚蒙脸了,还给他的头套了个麻袋。”
“哦,我拿沙子糊他眼睛了,刚刚打斗的时候他应该也没看出来我是谁。”余自生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他看清自己的几率不大,也就不在意了。
“刚刚进去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房间很干净,没有看到任何女人的物件,也没发现密室。”
裴茗低着头沉思,看来从男主人的方向入手是得不到什么线索了。
两人打算再去张宅的犄角旮旯找找。
作者有话说:
余自生(失望地摇头):我还是太容易相信你了。
裴茗(及时认错):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余自生:你看我想笑吗?
第5章 仁慈村
大厅中,一个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雪,鼻尖泛红看起来楚楚动人,她颤抖着身子,双手紧紧抓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
“你到底把晓晓带去了哪里?”
黄毛不耐烦地将她甩开,破口大骂,“人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成?”
争执声太大,余自生和裴茗出门就看到女孩跌倒在地上,赶忙上前搀扶。
女孩好似看见了救星一般,死死地抓着余自生的手臂哭诉,“今天早上晓晓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我……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女孩哭得越发凶猛,余自生将女孩扶到椅子上,耐心地询,“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她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吗?”
“没有,我今早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寻找线索,但是一起去寻找的话效率就太低了,所以我们两个人打算分头行动。”
女孩一边抽泣,一边尽可能地把话说清楚。
余自生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认定一定是那个黄头发的人把晓晓带走了呢?”
女孩摇摇头,哽咽着说,“我们约定好每个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都要见面确保对方平安,这会儿都快四五点了,她还是没回来。”
随后她面容委屈,忿忿地指着黄毛,“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那个人就开始想要对我们动手动脚,晓晓骂了他,他就说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我们。”
黄毛站在一旁咒骂着,嘴里一直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裴茗慢慢走到黄毛面前,声音悦耳但又不缺少震慑力。
“嘴巴放干净点。”
余自生皱了皱眉,他将裴茗拉到身后,眼神冷冽地注视着黄毛,“你真的不知道人在哪?”
黄毛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不耐烦地回答,“我说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他知道自己在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前没有丝毫胜算,走前恶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眼底的狠辣丝毫不作伪装。
余自生和裴茗让女孩回房休息,并不断向她保证一定会帮忙找回她的朋友。
女孩红着眼睛连声道谢,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他们,于是她将自己昨天得到的线索告诉余自生和裴茗。
昨天上午,她看到张义被一群孩子殴打,那群孩子骂张义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还说张义的母亲是被他父亲杀死的。
余自生和裴茗打算去那个小巷子,看看是否能从张义嘴里得到更多线索,这是他们能和张义在没有主NPC在的情况下交谈的机会。
“你个杂种,看我不打死你!”几个孩子对着地上抱着头的张义拳打脚踢地辱骂。
张义脸上都是灰尘,他嘴里大喊,“我不是杂种,我有娘!”
说完,他起身冲向为首的孩子,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竟然敢还手,愣着干嘛!打死他!”为首的孩子露出凶狠的目光,他抓着张义的头发往后薅,怒骂着粗俗的语言。
余自生拿着棍子走进小巷,大声吼,“都给我停下!”
他走进这群皮猴子中把张义拉到身后。
裴茗让这群吓愣的孩子站成一排,伸出手心,他手里接过余自生的棍子,“我是张义的哥哥,以后你们谁敢欺负他,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还要再来一句精髓:“听到没有!”
那群孩子被吓的一哆嗦,怯生生地回答,“听到了。”
“没听清,大声点!”
那群孩子被吓得身子又抖了抖,脸上虽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应声,“听到了!”
裴茗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滚蛋。
看着这群皮猴子灰头土脸地跑走的样子,余自生忍不住骂,“一群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像小混混一样。”
张义擦掉脸上的眼泪,抑制住自己抽泣的声音,“谢谢,谢谢你们。”
裴茗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问道,“你爹娘呢?”
张义身子一僵,支支吾吾地说:“我娘去世了,爹在家里休息。”
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蓦然开心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但我爹说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啦~”
余自生将声音放低,柔声问:“为什么啊?”
张义天真无邪地笑着,“爹说,他带来了一个姐姐,姐姐很快就可以给我生出弟弟妹妹”
好恐怖,这也能跟孩子说,也不怕把孩子带坏。
裴茗用帕子轻轻擦掉张义脸上的污渍,声音带着点蛊惑,“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偷偷地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姐姐。”
余自生看出了张义的犹豫,他蹲下来平视张义,不停地给他灌输中华优秀传统美德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想。
“那……那你们一定不能告诉我爹,我爹如果知道我带你们去,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张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好,我们答应你。”裴茗眼底带着笑意,怜爱般揉了揉他的脑袋,内心的想法却和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不告诉你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省得我还得找借口来糊弄你。
张义带着二人通往一个蜿蜒小径,小径两旁灌丛密布,恰有曲径通幽处之感。
走到了小径尽头,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一个秋千,四周无风,秋千却在缓慢地摇摆,再往远一点看去,是一个简陋得连门窗都没有的房屋,低矮的墙围成一个长方形,屋顶是简单的泥瓦,墙上早已满是青苔。
张义走到这就不敢再继续往里走去了,他的父亲从不让他越过歪脖子树。
打发走张义后,余自生和裴茗往里走进,恶臭味霸道地侵入人的感官中,蛮横地赶走新鲜的空气。
他们屏住呼吸往前走,一位衣着肮脏的女孩满脸灰尘,头发凌乱不堪,她瑟缩在一隅中,眼神呆滞好似魔怔了一般。
“你是被人关在这里的吗?”
原本瑟缩在角落的她,听到这句话后,兀然转过头来望向他们,她的眼里带着胆怯和恐惧,又藏有一丝丝期冀。
她匍匐向余自生和裴茗的方向爬去,脚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铃铛的响声。
她抓着低矮的墙沿,干涩的嗓子有些发哑,可此时的她顾不了那么多,她急切地问:“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裴茗温柔地安抚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就把你带出去,好不好?”
“宋雨,我叫宋雨。”
滴——各位任务接收者请注意,安全屋已被开启!
电子播报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一张圆木桌出现在秋千旁边,紫色的桌布上压着一颗宛若将整片星空蕴藏于内部的水晶球
房间里,肖琪开心地跳起来拍陈烨的背欢呼:“太好了!可算是有安全屋的消息了,我们离出去又进了一步!”
“应该是裴哥他们找到重要线索了,你说会不会是宋雨的所在地?”陈烨被肖琪猛地一推,踉跄了一下。
“我觉得有可能,反正安全屋出来了就是好事,我最近一直担心线索都找完了,但因为安全屋没找到而导致全军覆没。”肖琪拍拍胸脯,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当两人回到张宅的时候,火红的余晖洒满整个天空,云层被晕染得像一颗软绵绵的棉花糖,夜色渐渐袭来,黑夜不动声色地将“棉花糖”吞噬。
吃晚饭时,中午失去同伴的女孩欲言又止地看着余自生,她不知道余自生他们有没有忘记寻找晓晓的事情,但又不敢提起,怕惹烦了他们,晓晓就回不来了。
裴茗发现了她的目光,用手肘碰了一下正在埋头专心干饭的余自生。
余自生抬起头来看着裴茗,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表情疑惑,好像询问裴茗为什么要打扰他。
裴茗朝女孩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余自生顺着裴茗眼神看去,只见女孩满脸歉意。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用口型对女孩说:“别担心,答应你的事我没忘。”
吃完晚饭后,四个人在屋里互相交换情报。
陈烨听说了晓晓失踪的事后,问:“裴哥,晓晓那事怎么解决?”
“今晚王老板不是要来吗?抓来问问呗。”裴茗漫不经心地伸了伸懒腰,看向肖琪,“肖琪,你带的彩虹糖还有吗?”
“有,又玩上次那样的啊?”肖琪从书包里翻出一个药盒,里面装着几颗葡萄味的彩虹糖。
“嗯,那招好用。”裴茗看着余自生一脸懵的样子,不自觉笑出了声。
陈烨打趣道:“怎么说话老跟打哑迷似的,一点也不照顾咱余哥的感受,是吧?余哥。”
余自生内心感动得要流泪,救命,终于有个体贴人了,这个队伍,没陈烨真不行。
“办完事后我们得早点回房,晚上不安全。”裴茗收敛了笑意。
等待永远是最磨人的,尤其是在这没有手机的时候,一点点等待时间的流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琐碎的事,有些无法想象前人是如何熬过那些漫长的岁月。
到了与王老板约定的时间,陈烨站在马车厢旁,静静地等待着王老板的到来,肖琪有些闷不住,她将声音放低。
“他不会放我们鸽子吧?之前他不是提醒裴哥他们晚上不安全吗?他敢来?”
陈烨思索了一会,凝视着被夜色笼罩住的长街,红色的灯笼早已亮起。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一个生意人,胆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小。”
作者有话说:
大半夜再次改一下细节。
第6章 仁慈村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出现在夜幕中,四周通红的灯光伴着薄雾渐起,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长街中回响。
王老板看到陈烨后,苍白的脸上立马浮现出谄媚的笑容。
他朝陈烨拱了拱手,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向被帘子遮挡住的车厢问,“货在车厢里?”
陈烨点点头,伸出手掀开车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上马车验货。
马车逆着光,导致里面黑乎乎的,从光亮处转到暗处,一时间看不清马车里的环境,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躺在车厢内。
王老板急匆匆地上了马车,眼神刚适应漆黑的环境,便发现里面躺着的女孩早已坐起,车厢内竟然还坐着两个男性。
他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不成想被身后的人揪着领子往回拖,他颤抖着身躯,脸上的肥肉都随着恐惧抖动了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有钱,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狗命。”
他已经被吓得结巴了起来,声音颤抖还带着点明显的哭腔。
“听闻王老板那最近又新进了一个货,不知道是真是假?”
裴茗声音冷冽似寒风,尾音下沉带着点威严的味道。
“是,昨天是有一个!”王老板连忙点头答道。
他这回看清了裴茗的面容,哭着跪在裴茗面前,“裴老板,我这只是小本生意,您就饶我这一条小命吧!”
裴茗眼神飘向肖琪,肖琪立刻会意,从手里倒出两三粒彩虹糖往王老板的嘴里灌进去。
糖进嘴里甜腻腻的,他拼命地想要咳出去,死死拽住裴茗的裤腿,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俗话说良药苦口,这毒药嘛,自然要甜腻腻的进人心里。”裴茗眼神危险,他用一支手指将王老板的头抬起来仰视他,“王老板,你说,是不是呀?”
余自生看着眼前这一出大戏,心里暗叹道:恐怖至极,这群人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坐在旁边像个木头一样,于是也装模做样起来,厉声恐吓,“明天你把那个新来的人带上,三天之后我们自会给你解药。”
余自生冷冷地盯着王老板威胁,“如果你打别的歪心思,我不介意一起死,三天之后得不到解药,你就会暴毙而亡,自己想想吧。”
“好说,好说,明天早上我一定把人给您带来。”王老板被松开桎梏后,连声答应。
办完事后,余自生等人下了马车准备回张宅。
四周的迷雾更加浓郁,嘶嘶声在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余自生回头张望,一群怪物在迷雾中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地上行走,四肢交缠像一只只巨型蝎子,它们的长发遮住丑陋的面容,只露出一只红色的眼睛。
它们好像发现了余自生等人,头齐刷刷地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嘴里发出欢快的嘶嘶声。
下一秒,它们猛地朝余自生等人的方向袭来。
陈烨慌张地大喊,“我靠,人体蝎子!”
很好,这么快就给这群玩意儿取好外号了,你们是懂取名的。
余自生回头大吼,“别愣着,赶紧进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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