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啊,”游泾有些心虚,“……怎么了?”
“能控制?那你眼睛躲闪什么。”江名危凑近,想起游泾那经常不由自主摆动的尾巴尖,“我懂了,是不是就像猫咪的尾巴一样?”
“猫?”游泾疑惑,“是那个喜欢吃鱼的毛毛兽?”
“你的尾巴和猫尾巴一样——能自己控制,却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暴露情绪。”江名危将那浅蓝的尾巴尖捻在指尖,直视着游泾的眼睛,手掌缓缓收拢,“我现在捏着你的尾巴,你会把我划伤么?”
游泾结结巴巴:“当、当然不会。”
江名危微微坐直:“也就是说,你对尾巴的控制力其实非常合格且精确。”
“是、是啊。”游泾直勾勾地看着她,隐约觉出一点不对劲,仿佛江名危即将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好的。”江名危正儿八经地颔首,“不是要擦尾巴么?现在就帮你擦。”
下一秒,江名危低头启唇,轻轻含住了那薄薄的尾巴尖。
游泾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那被叼住的半边尾巴都失去了知觉,所有的神经都被那一小寸尾巴尖占去,传来的战栗感让她头皮发麻。
“别别……”游泾喘了口气,不忘说话,“别拿你的……来碰!一会真的割着了——不不,也别拿牙齿咬!”
江名危把鱼尾巴吐了出来,露出几分不高兴的样子:“不是说不怕我咬么。”
“我怕我怕!”游泾迫不及待地将江名危拉下来,腰部用力,一个干脆利落地翻身,将江名危压在身下,下意识地就倾身上去。
然而,在距离江名危嘴唇几寸的地方,游泾及时地顿住了。
她往下蹭了蹭,面色平和地另外换了个好地方下落。
怎料她刚降落下去,就被江名危钳住了下巴。
游泾一愣:“亲这里也不行么?”
不等江名危回答,游泾兀自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那再换一个地方。”
说罢,她就兴趣盎然地眨了眨眼睛,打算继续照着先前的方向往下挪去。
然而游泾挪了一下,没挪动。
江名危钳住她下巴的手半点不松,反而朝自己那边用力一拉。
她单手手肘撑在身后,上身微微拱起,含住了游泾冰凉的嘴唇。
一时间,江名危的唇齿间溢满了淡淡的海盐气,不知是方才鱼尾巴上留下的,抑或是眼下二人相拥交缠而来。
“怎么……”游泾晕乎乎地抱着江名危亲,反客为主,“怎么又肯让我亲了?”
“不早就……”
江名危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一找到机会张口就又被堵住。好不容易不被堵了,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江名危:“……”
好的,是你自己不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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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返程
游艇一楼大会议室内,正坐着一溜精疲力尽的协商员,而他们对面的座位则已经空空如也,椅子横七竖八地被人撞开,此刻也没人有心思去扶正。
江名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江总啊,我看今日就返程罢!”协商团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撑着桌子,好不费力地才站了起来,“谈了半月,咱也在这海上漂了半月了。这趟啊,没得谈了!”
江名危淡淡地瞥了眼那排歪七竖八的椅子,面上挂起一个微笑:“彭局长,政务部那边原本也没指望一次就谈成。此次算是人鱼人类数十年来头一次交涉,其中困阻可见一斑。谈这半月,可真是仰仗您与其周旋。”
“别——可别!”彭羯浮夸地竖起手掌,龇牙咧嘴地捶了捶形状不太明显的腰,“唉哟……我来啊,也是看着政务部那边老朋友的面子。我来前可没想到,和这人鱼讲话竟然这样糟心!你说东它说西,可不就是应了那句‘对牛弹琴’的老话了吗?依我看,也别指望后头第二次第三次了,要我说,怎么都不可能谈下来!”
江名危脸上笑容不变,丝毫不回应他的话,只说:“您辛苦。先请休息,您放心,最迟今明就会返航。需要吃点什么,尽管和厨房吩咐……”
“您别!我受不住!”彭羯目不直视地越过江名危,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故意说给谁听,“这年头啊,谁都敢来胡乱掺和正事。一个生意人,哈——不老实做生意,竟然跑来指挥着我们这些人物,异想天开地要和一群话都说不明白的畜生谈判!?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开个游艇就敢来,天底下何时有这样滑稽的……”
江名危的笑容八风不动,纹丝不动地仿佛刻在脸上一般,礼貌十足地目送彭羯走远。
“别在意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江名危转身,看清来人,微笑着招呼:“龚局。”
龚桂招呼协商团诸位先散了,单手拉出板凳示意江名危过去坐:“不用管彭羯那话,和人鱼谈判又不是你的意思。虽是你最先提的,但既然能落实,那必然是经过政务部层层商议敲定。”
江名危笑意不变,心里一边揣度此人用意,一边说:“您说的是。彭局长也是劳累了,说话难免冲了些,我不会计较这些。”
龚桂笑了下,疲惫地揉着额角,摆出闲聊的架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能和人鱼谈判是好事。累是真的,但有意义也是真的。”
“哦?”江名危笑道,“您给说说,怎么个累法?”
龚桂:“来谈判的人鱼大多紧绷的很,她们那眼睛颜色各异,可有一点相同——全是戒备。你说这种情况,咱们既是来‘和平协商’的,那必然得费心加以耐心引导,让她们放下成见,这样才有得谈。”
江名危熟练应声:“您说得是。”
“原本我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毕竟谈判不急于一时。”龚桂叹气,“可那彭局……约莫是个炮仗脾气,好几次眼看我就要和人鱼好好聊下去了,他来插上一句,场面顿时就不可收拾。”
江名危意有所指地笑道:“看来,这谈判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谈?”
龚桂也笑:“好歹有几分耐心。”
或者好歹真心愿意谈。
江名危思忖一番:“能明白您的意思。不如这回回去,我记得去‘问问’专家,您那边也向上头打个报告,咱们都是在为协商能成而思考对策。”
同龚桂应付完,江名危心里边想事情边上楼。
她走进卧室时,一眼就看到游泾趴在床上,尾巴柔软的翘在空中,尾巴尖小幅度地晃悠着,手里不知拿了一个什么牌子。
这半个月,江名危不好经常离开游艇,只挑了几天跟着游泾去她王宫里吃饭,其余时候都待在顶层。游泾要想和她待在一起,只好自己上船,实在有事要处理或者干燥得难受了才回海里。
今日游泾大概是知道人鱼协商团已回,料到江名危一行即将返程,所以一有空就跑上了船。
江名危推开洗漱间,见浴缸和泡沫球有水痕,猜测游泾又自觉地把自己洗干净了,趴在床上等她。
“在看什么?”江名危走近,这才发现游泾手里拿的是她的工作牌。
工作牌是此行出海政务部统一制的,写有江名危的姓名和职位。
“江名危。”游泾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尾巴不动了,哼哼道,“这就是你的真名吗?……好歹那个‘危’字没有骗我。”
江名危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听游泾骂骂咧咧地道:“但你这根本不是单字吧!”
江名危顿时就想笑了。
她满脸正经:“那不是也没让你喊错么?”
“那你那时怎么只说名,不说姓?”游泾那看似软软的尾巴尖又开始晃悠,抬眼亮晶晶地看她,“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样的。你让我喊你的名,这样听上去更亲昵!”
江名危:“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游泾心满意足地转了个身,将那牌子凑在眼前:“这个,‘商会会长’,又是个什么东西?”
江名危走到她那边,坐在床侧:“顾名思义,管商业贸易的一个协会,我是这届会长。”
这个位置,游泾只要一抬手就能搂住她的腰。
游泾:“那你为什么会用枪?”
江名危却没有立即回答。
“从前……在作战学校待过几年。”她言辞有些吝啬。
“作战学校?”游泾爬起来一点,“那是不是要去作战部的?”
“对于作战学校的学生,最好的出路无非就是海陆两个作战部。”江名危顿了下,“我本是要去陆战部的。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转业,便接手了我母亲的事务。”
游泾又看了看牌子:“就是你现在的事务吗?”
“嗯。”江名危静了片刻,转而笑道,“不过幸而转业了,否则哪儿来的钱送你游艇?”
游泾对陆地上人类那些钱不钱的没什么概念,两耳朵只听到江名危说“有钱给她买游艇”,脑子又自动处理成了“江名危下次来会送她游艇”。
游泾翻身就坐起来,从江名危身后缠住她,兴致勃勃地说:“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江名危:“协商团此次拿了人鱼对协议的意见和诉求,回去会将其呈交上面定夺。效率高的话,协商团下一次来,可能至少得等一个月。”
“宝贝,谁要问协商团呢?”游泾不满地啄着江名危的脖颈,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的手心,“我又不稀罕她们,我是问你。”
“我来不了了。”江名危挑眉,捏住了那作乱的尾巴末梢,“没正规途径。除非我也去弄条黑船开开。”
“这可不好笑。”游泾干巴巴道,眼里满是期冀,“那下次谈判你还来么?”
江名危:“不来。”
游泾不死心:“下下次?”
江名危:“不来。”
游泾:“下下下……”
“不来,”江名危挑起游泾的下巴,“下下下多少次都不会来了。我此次跟着协商团,也只是因为人鱼人类久不交涉,政务部怕协商团贸然抵达人鱼领海遭到人鱼抵触,这才派我来协助交涉。有了这第一次,往后就没有让我来的必要了。”
游泾闷闷道:“我可以放话,说要是没你跟着,我就掀船不谈,这样协商团每次都会带上你。”
江名危忍不住失笑:“你这不是害我么?要真这样,人类还容得下我?”
“谁叫下次见面遥遥无期?”游泾尾巴烦躁地轻轻拍打着床沿,委屈道,“宝贝,你有没有想过,难道咱们以后,就都不能再见了么?”
江名危神色倒是比鱼轻松多了。
她想了想,起身在行李箱前翻翻找找,期间把游泾那件王服找了出来,顺手扔还给了一动不动摊在床上的游泾。最后,她从角落里摸出了一个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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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正牌
“……想我了,”江名危压下上翘的嘴角,“就用这个联系我。”
游泾接过,黑漆漆的屏幕里映出她自己的脸。
她把手机举在眼前:“这是……人类的通讯器?”
江名危颔首:“会用么?”
“不会,但我可以找小明问,小明什么都知道。”游泾蔫哒哒地把手机贴在自己腰上贴着,“可我听小明说,海上不是没你们人类的信号么?”
江名危:“这个是我走前专门找荀练之替你要的,她们两院的信号涵盖稍微广一些,你稍微靠近边界,应该就能摸到信号。”
游泾听了没吭声,眼睛跟着江名危的行动转来转去。
“……宝贝,”她断断续续地控诉,“要回陆地了,你看上去,心情好好。”
江名危把几件衣服拿束口袋束好,放进敞着的行李箱,又转去洗漱间。
途中经过床时,她顺手往游泾那头长发上撸了一下:“又不是见不到了。再说,人类和人鱼总有谈成的那一日,届时我还不是想出海就出,想来看你就来看。”
游泾:“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我们都要各自为促成此事出力。”江名危从容地擦着手上的水珠,冲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人类协商团这边会换人。我会去找荀练之商议,看人文院能不能做一些提议,尽量派好些的人选。你也回去劝一下你的人,适当放一些戒……”
江名危话音一顿,想起自己立志在游泾面前安一个“委婉”的人设,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紧绷,放轻松,也要自信一些。不卑不亢才好。”
游泾抱着手机,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我好像一个被老婆养在‘外面’的偷情对象!”她一副落水狗的神情,尾巴尖不安地乱旋,“孑然一人独守空海,不得踏出一步,只能望眼欲穿地等待,等我那身在陆地的老婆何时心情好了或者偶然想起我了,才来我这儿宠幸我一回,给我这快要干涸的大海降一降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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