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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盯着墓碑上的几个字，贺天轻启薄唇继续用不咸不淡的声音说着：
“她是个妓女，用了点手段攀上贺宇然后生了我，以为从母凭子贵飞上枝头，但人家根本就不认。后来贺宇和人飙车死了，贺家断了独苗，贺铭才想起有我的存在。”
“把我带走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做亲子鉴定，结果是99.99%。我堂而皇之进了贺家，但我妈不行，她疯狂的嫉妒我。后来查出患有艾滋他就疯了，拉着我要一起跳楼。我挣脱她跑了，但没跑几步就听见了砰的一声，她自己跳下去了。”
夹着烟，贺天平淡的说完，有些失神的眼眸终于重新聚焦，转向红毛。
“你说如果大家知道学生会主席是一个妓女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
依旧处在震惊的状态之中，红毛张张嘴吸了好大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朝贺天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由于斟酌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呵，我知道你不会。”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贺天的表情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他当然知道红毛不会，所以才会带他来。捻灭了烟，贺天插着兜站在红毛对面，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期许的光，轻声反问：
“你呢？”
猛地抬起头，红毛不明所以的看着贺天，隔着一臂的距离与之对视，他才反应过来贺天此番的用意，原来是想要用自己的故事来换他的故事。
红毛很动摇，同时也很纠结。想问贺天为什么，张张嘴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说，还是不说？皱着眉，红毛别开脸看着地面，避开贺天的视线。
“我……”低着头吐出一个单音，红毛停顿了。
微微偏头，贺天等着他的下文。
看着四周的墓碑，红毛的眼神最终落在东北方向，表情淡漠平静。
“…没有什么好说的。”
再看向贺天，眼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定。
故事不是商品，等值就可以交换。故事是他的全部，他无法像贺天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出来，摆在桌面上来比较谁比谁惨、谁比谁不堪，他不愿，他不能，他也不敢。
“是么…”得到回答，贺天眼中期许的光点熄灭，用黑黢黢的眼眸凝视红毛好一会儿后自嘲轻哼一声，捻灭烟蒂朝原路返回。
“走吧，回去了。”
第7章
自那天后，贺天就没找过红毛，他正部署整个学生会在忙十大歌手的事。
紧接着运动会后便是校十大歌手，主要牵头部门是文艺部，没体育部什么事，他们也就按着策划书上的分工布场后勤之类的，总体还算比较轻松。
红毛脚伤了，除了上课基本也在宿舍待着养伤。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找贺天，两人只在学生会每周一次的例会上见过。
十大歌手当晚，全体学生会成员换上统一正装，带着工作牌，干净利落的穿梭在礼堂之中。
红毛其实很不习惯穿正装，穿个修身白衬衫皮鞋不算，还要把衣角扎进裤头里，他讨厌这样拘谨的打扮。但是学生会每次在正式场合都需要正装，作为成员之一他不得不遵从纪律。
整场比赛，他就一直待在前排观众席中观看，周围是各个领导老师，还有前任学生会主席成员等。红毛并不是特别热衷于比赛，观看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走神。每次谢幕和报幕的间隙，都能从舞台侧边看到在后场待机的工作人员，偶尔还能看到贺天的身影。
他多数时候是和文艺部部长耳语，把控比赛现场，有时也会插着兜在一旁出神的看着比赛，偶尔视线会往观众席扫过。每当这时候，红毛就立马收回视线，正襟危坐的看着舞台中央。
最近他确实有点懊恼，好像总在无形之中寻找贺天的身影，果然还是受到墓园那番话的影响。
倒数第三个歌手上台时，原本心不在焉的红毛突然惊住了，那舞台中央的人居然是串珠。
只见他身着宽大T恤，斜戴一顶鸭舌帽，捏着无线话筒有模有样的rap。他原本就是混血，所以英文发音超棒，节奏和情绪很赞，观众逐渐被带入氛围中。
红毛觉得他唱得真的很好，但公布排名时，他只是第三，大概是评委老师不喜欢rap吧，毕竟rap在天朝不是很主流。
比赛结束后，一群人扎堆到舞台中央拍照留念。待学生会成员与老师领导拍完大合影，大家各自组成小分队拍起来。红毛一瘸一拐的和体育部的人拍了几张便打算退场，没想到被人叫住了。
“红毛你也在？和我拍一张吧。”是串珠，拽住红毛的手臂，他拿着个手机笑眯眯的晃了晃。
红毛习惯性的皱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串珠那么熟的，而且上次运动会的事情他也还记得。打从心底的，红毛非常不乐意。
串珠似乎看穿了红毛的想法，熟稔的拍拍红毛的肩膀笑道：
“不用露出这么不情愿的表情嘛，你肯定也接到了下周校级运动员训练的通知，到时候我们还会碰面，不该提前联络一下感情么？”
训练通知红毛确实收到了，他们这群特招生及在校运会比赛突出的选手会代表学校参加省级青年运动会，作为三级跳的冠军，串珠肯定也会在。
不过红毛的脚伤还没完全好，估计还要两周才能参加训练。纠结一会，红毛勉强扯出点笑意点头答应了。
见状，串珠把手机递给了一个学妹，揽过红毛的肩膀就摆了一个pose。红毛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体都僵硬到不行，他真的很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触碰。
幸好同级部长叫他一起拍照，他才得以脱身。
等收场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贺天说这次请客留在学期末，时间太晚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看到消息，红毛也松了口气，虽然他没做什么事，但干坐一晚上也觉得挺累的，他想回去休息。
就在他一瘸一拐和体育部成员一同回去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是许久未联系的贺天。
“我有东西落在礼堂了，回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啊？让学弟帮你去拿吧，你这脚还没好。”
“不用这么麻烦，这才几步路啊，你们先走吧。”故作轻松，红毛告别了几人，往礼堂旁边的停车场去了。
夜色正浓，露天停车场也就几辆车，红毛一眼就看见倚在车身抽烟的贺天。修长的身体隐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的烟头依稀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整个人显得很深沉。
看见红毛来了，贺天便捻灭烟头打开车门。他们大概有两周没私下见了吧，如今穿着同款衬衫西裤，坐在同一辆车里，让红毛觉得有很不自然。
发动引擎，贺天把车往自己校外的公寓开。
一路上两人依旧缄默无言，车开出学校后贺天打开了车窗。夜晚的街道十分空旷，不似白天的拥堵，凉爽的夜风一下涌进来，红毛心情一下轻快不少。若不是身边人是贺天，他有点想哼两句。
风吹起贺天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单手扶着方向盘，他也是一副松散闲适的模样，转头看一眼红毛忽然问道：
“你和那个串珠是什么关系？”
红毛一怔，难不成刚才与串珠拍照被贺天看见了？瘪瘪嘴，他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关系，就是运动会上认识的。”
“哦，你别和他走那么近。”
听到贺天这句话，红毛一脸莫名其妙的，贺天这是在干涉他的交友自由？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喜欢串珠这个人，但是受到干预他就觉得有不爽了，凭什么？！
能感受到红毛的情绪，贺天继续淡声说道：“他是我表哥。”
“什么？！他是你表哥？！”红毛诧异的叫出声，他还真没想到那个串珠和贺天还有这层关系，这两人长得也差太远了吧，完全看不出来是亲戚关系。
“嗯。”
得到贺天的肯定，红毛就纳闷了，既然是表哥为什么不能走近。
“那…？”
“如果没有我，他应该是贺家下任重点栽培对象。”简明扼要阐述自己与串珠之间的利害关系，贺天语气还是有点淡，似乎真的只是在阐述而已，不带任何个人情绪色彩。
但听在红毛耳里可就炸了，贺天之前和他在墓地说的话他当然记得，没想到串珠和贺天还有利益冲突。
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依旧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凭什么？
就算是这样，贺天凭什么叫他和串珠不走那么近？他并不想参与贺天的事情，他以什么立场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贺天与串珠斗得你死我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想想有点可笑。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和谁交友的事情你也别管。”最后，红毛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红毛的说辞贺天明显一愣，黑亮的双眸幽深不见底，扯着嘴角他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呵~对，你随意。”
随后他一脚油门踩到底，也不管是否超速，是否会被拍到，在空旷的街头飚了起来。
没等到屋子内，刚在地下车库把车停稳的，贺天就把副驾驶的座位放平，欺身压了上去。
红毛看着面无表情剥自己衣服的贺天，挣扎起来。
“你该不会想在这里？！”推搡着，红毛显得很抗拒。
“没在车里玩过不是么？”眯眼冷笑着，贺天手上力气大得骇人，把红毛的手腕抓得生疼。
“我不要！”红毛极力反抗，停车场随时有人会过来，他不想玩什么车震！
压制住红毛所有的挣扎，贺天一手扯开红毛的皮带，三下两下就把修身西裤给剥了。
“你有拒绝的权利么？”俯视红毛，贺天解开自己衬衫的几颗扣子，柔顺的黑发散乱垂下，眼神摄人狠厉。
死死皱着眉，红毛咬着牙把脸别过一边，终于停止挣扎。在肉体上，他确实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见他顺从下来，贺天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啃咬，动作带着些许粗暴，在红毛白皙柔韧的肌肤刻下一个又一个深刻的齿痕，似乎要把身下人分拆入腹。
一手扣着红毛的手腕，一手探进他的口腔，贺天情色的翻搅着红毛的唇齿。等长指被唾液完全浸湿，他把手指移到了红毛的下体，强硬的挤了进去。
闷哼一声，红毛缓缓呼气尝试放松身体，让对方的手指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体里探索。
车上并没有润滑剂，只能这样简单的处理。等贺天扶着自己的东西插进去时，红毛有些吃痛的拽紧贺天的手臂，喘着粗气。
没有充分润滑，贺天也不是很好受，看一眼隐忍咬着牙根的红毛，贺天蹙眉拉开他的大腿，猛的全部顶了进去。
“啊…嗯…！”红毛惊讶出声，胸膛剧烈起伏。
稍微停顿一下，贺天低头看着把脸埋在手臂中的红毛，胸中的郁气更重，不等身下人适应便猛的朝那个熟悉的点顶弄起来。经过上次放纵的欢爱，贺天发现一直顶这里会让红毛发狂。
“唔…啊…！！”
红毛一手住着贺天的手臂，一手抓挠着车窗，随着贺天的抽动，一开始的疼痛渐渐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欢愉。那一点不断被研磨，阵阵快感不断从尾椎袭来，他下半身开始酥麻。
此时两人在副驾驶上缠成一团，他上半身的衬衫大开，下半身一丝不屡，双腿大张嵌着贺天的东西。相较于他，贺天身上衬衫只开了几颗扣子，裤子还松垮的挂在胯间，样子既禁欲又色气，耸动这胯部不断把自己的肉刃往嫩穴里抽送。
狭小昏暗的车内，满是沉闷的低喘，整个车身还随着他们的动作规律颤动着。
上次红毛是有点自暴自弃，放任自己沉溺欲海，但现在他并不想再感受那种疯狂灭顶的性爱。
“哈啊…不要，不要不要这样…！”难耐的左右摆头，红毛用仅剩的理智抗拒着越发激烈的快感。
他不抗拒与贺天相处，但抗拒相处时贺天的温柔。他也不怕与贺天做爱，但开始害怕与贺天做爱那种抵死缠绵的快感。他宁愿疼一点，也不愿到最后无法自拔失去自我。
他不能动摇，只想保持这种关系到毕业就好。
但贺天根本不理会他这微弱的请求，依旧强硬的冲撞那个点，让红毛浑身颤抖，脚面紧绷。他像只溺水的鱼只能张大嘴喘息，搂紧贺天的肩头背部，迷乱的唤着他的名字：
“啊…贺天贺天…不要，不要了…哈啊…嗯！！”
后穴被撞得红肿，红毛理智渐渐散失，性爱就像烈性毒品，只放纵一次就开始上瘾。高高仰起脖子，红毛双眼迷蒙，水渍从眼眶溢出，身理和心理上的盐水都有。
他不想沉迷，放过他吧。
“哈…嗯…嗯…”
埋在他耳际低喘，贺天扣紧红毛的臀瓣，更加快速的抽插。他像一把利斧，要把红毛从下到上劈开，想要整个嵌入红毛的身体深处。
不要再抗拒他了，快点属于他吧。
“啊……啊——！！”
第8章
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阳光拨开乌云在地面投下阴影。路上行人撑伞带帽而过，衣着清凉。
城中村一条小巷口，一个高瘦的青年戴着顶鸭舌帽低头等待着，从侧面依稀能看见露出来的红色短发。
大概十来分钟后，有两个身着黑色T恤裸露手臂全是纹身的男人与他碰头，一行三人默不作声往小巷深处走去。
四下无人，红毛把一个黑色背包递给其中一个男人道：“这里是剩下的3万，你们点点。”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打开背包开始一摞摞数起来，红色的百元新钞亮得的刺眼。
“…27、28、29、3…，嗯，不多不少，正好3万。”男人数完，拉上拉链。
ＱＺ
“那么所有的债务都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冷眼看了他们两人，红毛迈步就要走。
“诶，等等小子，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男人挡住了红毛的去路，流里流气的问。
“这与你们无关，你们不是收到钱就行了的么？”冷眼瞥他一眼，红毛只想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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