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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就不该从他身边离开半步。
缓步逐渐变成奔跑，萨萨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心也慌，意也乱……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害怕。
随着浓烈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蝴蝶跟随的步伐顿了顿。
这孩子竟然是奔着于川去的。
可是……于川不是他杀害的吗？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蝴蝶无比困惑。
前方的窟穴里传出肢解肉体蚕食的声音，萨萨娇小的身影直直奔赴闯入，在漆黑之中消失不见。
蝴蝶急急刹在洞口，他所觉醒的异能本能的抗拒洞穴内所生存着的生物。
是蜘蛛……
于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叫他在原地好好待着么？
蝴蝶百思不得其解。
洞穴内，萨萨周身燃起三多血红的地狱之火，通红的火光照亮整个漆黑的洞穴。
无数蛛网与分布不均，大小各异的巢穴分别传出骇人的撕咬声……
他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现在找到主人真的晚了。
不过还有机会……
只要自己还活着，主人便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不敢一把狱火烧了这个这些窟窿，只能挨个找寻。
巨型蜘蛛通体黝黑，腹部幽绿的光忽明忽暗，看见萨萨八只眼绿光闪了闪，双侧触肢弹动，认为他是新送上门来的食物，当即抬起尾部的纺丝器朝他喷去蛛丝。
白丝凌乱，萨萨压低眉眼，空中划过红色流光蓦地将蛛丝斩成了好几截，稀稀拉拉的散落满地。
萨萨不动如山，视线在它的身下打量。
被碾压在身下的是成堆的枯骨……还有一条血淋淋被啃食一半，露出大片白骨与经脉的人腿……
本以为自己做好准备的萨萨，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眼泪簌簌下坠，就差疯魔当场。
那是主人……是主人的……！
大片燃起的地狱之火硬生将躲藏在其它洞穴之内的巨型蜘蛛逼了出来，为了确保不会烧到于川的肢体，他将火势控制在了最小。
无数蜘蛛爬出巢穴，将偌大的洞穴挤得满满的。
它们将目标锁定在了伫立在洞穴中央的小男孩身上，无数双令人不寒而栗的虫眼在黑暗中闪动，它们蠢蠢欲动。
萨萨指尖抬起，一击挑开了凌驾在于川腿上的蜘蛛的肚子，胃液混着残碎的肉体涌出。
这些全部都是主人身体的一部分……
圆润瞳孔变化成纵向，猩红之环在眼眸中浮现。
时间静止，正太恶魔双手微合，从脚下漾出层层波光，所停留在领域之内的所有魔物都以极慢的速度碎成千百段。
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拨开蛛丝在各各洞穴之中搜寻，将所找见的肢体一块块抱了出来，轻轻放在一起。
于川的脑袋被随意抛弃在角落，萨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连接身体的脖子被撕扯咬断，伤口难看到不堪入目。
萨萨抱起于川的脑袋，一步一晃地走出洞穴，小小的双手在破碎的虫体中拨弄翻找。
萨萨浑身上下沾满了魔物的血液，眼眸一眨不眨地进行着。
晚时赶来的左秧还想来场惊险刺激的屠杀为自己寻回些许面子，结果就是看见一个小孩在拼凑破碎的残肢。
看见那些还算是新鲜的人类内脏，左秧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喉咙内攀上火辣的酸意，整张脸不受控制地抽抽。
“你干的好事……”萨萨站起身，小脸半隐在黑暗里，叱问的同时，两行眼泪从猩红的眼角两侧溢了出来，“是你……是你……”
他每上前一步，左秧的脸色就白几分，“不……不是我……他，他是自己躲到这里来的……我有什么必要对一个废物出手……？”
“我要……杀了你……！”不属于孩童的低沉嗓音在洞穴内回荡了一遍又一遍，真正的恶魔低语比想象中的要恐怖千倍万倍。
左秧明显是被吓到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人，遇到这般场景不可能不怕。
尤其是面对一个极其诡异的人形魔物。
对方在说要杀了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逃，不逃就会死。
恐惧加深，左秧给自己套上了护盾，哀嚎着向洞口的方向跑去。
可萨萨哪能就让他这么逃了？
他在后面用虚化形态的双手捉住了左秧，所谓的护盾顷刻间破碎，化作稀稀落落的蓝色光点。
“你的能力看着倒是挺干净……”萨萨出声嘲讽，将他拖拽了回来，“你们觉醒者也不是不无弊端，倘若我捣碎你的精神网，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左秧看着脸上漾起玩味的小男孩，双手合十，抖擞着双腿跪地求饶，“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弄死你手下的玩具……你要真是想要，我再去给你找一个补上行不行？嗯？”
玩具？补上？
正太恶魔垂下眸子，居高临下地蔑视左秧，“你这人，果真是鄙劣至极，该死。”
无疑，左秧是想活命的。
若不是蝴蝶做不到踏进洞穴一步，他或许就不会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早知如此他死都要拉着蝴蝶一起进来，起码还有人垫背……
萨萨一字不差地监听完他的心声。
这种人地狱也不会收，好像给予他惩罚都像是在玷污自己的双手。
“那就让你也尝尝被蜘蛛肢解的滋味……”萨萨侧目看向巨型蜘蛛的残骸，将它们的时间短暂回溯，无数虫甲拼凑在一起，汁液回流，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而左秧则被完全定在当场，被那双半透明的拟态之手捏起来，宛若蝼蚁。
他狂蹬着双腿，不停求饶，“放过我……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取你性命我都嫌恶心。”萨萨深恶痛绝，抬手示意巨型蜘蛛靠近左秧。
无数蜘蛛朝他爬行而来，左秧崩溃哀嚎。
洞外的蝴蝶在听见他凄惨的喊叫声，冷汗出了一身。
那些蜘蛛等级不算高，左秧不是说解决它们绰绰有余么？
若不是属性相克，他也不至于不敢进去。
那些蜘蛛暂听萨萨差遣，叫啃，它们就必须得啃，叫扯就必须把他扯到稀巴烂为止。
最绝望的还得是萨萨无数次回溯左秧的时间，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碎无数次。
正太恶魔面无表情地看着，而手却一刻不停地拼凑于川的身体。
左秧根本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何意义，“反正那废物都死了，你这么做也没用了！”
感受身体逐渐被掏空的疼痛，正太恶魔只是勾起嘴角用笑做以回应。
左秧疼得几乎崩溃，精神网承受不住，在体内一根根断裂开来。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笑，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身体的所属权逐渐不属于自己。
他朝恶魔所在方向看去，眼睁睁看着已是一堆碎肉的于川竟然在一点一点恢复……
看来还真是，只要能把大部分肢体寻回，再从他身上抽取力量作为复活主人的代价，就可以了……
这点还是挺值的……
萨萨的眼皮张张阖阖，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强忍身体的不适。
左秧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如果是这样不就代表说，他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了么？所谓的报复也没能实现，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不信！不能这么对他！
不公平！
他开始发了疯的狂笑，萨萨厌烦地打开眼帘，撤回了时间重塑。
巨型蜘蛛们重新变回了一堆肢体碎片，而左秧还完完整整地活着，只不过连接能力核心的精神感知线被全数切断，他至此之后再也不能使用他所谓引以为傲的能力了。
萨萨觉得他还是留给主人亲自解决最好……
捡回一条命，左秧连滚带爬，发了疯似地爬了出去，看见蝴蝶立马抱了上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问他什么都不说，好像被吓到丧失了语言功能。
蝴蝶当即推开他，在左秧的身上看了又看，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最终，蝴蝶硬着头皮进到了窟穴内。
结果却是看见于川正不着寸缕地躺在洞穴中央，而方才进入洞穴的小男孩消失不见了。
男人忙上前查看于川的状态，发现他呼吸平稳，身体没有落下一点伤痕，看样子应该只是睡着了。
而那只笨蛋灵宠则浑身是伤，一动不动地卷缩在于川的臂弯之下，了无声息。
第31章 早知道就不阻止他了
蝴蝶也顾不得纠结了，解下外袍简单切割处理，包裹住于川赤裸的身躯，在他的私｜处与胯骨的连接处打上结，好不让他走光，然后拖拽起他的双臂，蹲下身将他背了起来。
当然那只所谓的灵宠他也没有忘记。
抓起小恶魔的时候，蝴蝶清楚的看清了他身上所受的伤，竟与方才孩童所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已经不能是用巧来说事了。
难不成这两者是同一个？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
蝴蝶想不明白，甚至觉得荒唐至极。
收敛了情绪，他还是将小恶魔带在了身上。
即便他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但是带回去或许才不会被有所埋怨，算是减去了一大｜麻烦。
带着于川走出洞外，躲在岩石后的左秧看见于川浑身完好，嘴巴大大张起，下一秒就尖叫着狂奔出去好几米远，嘴里念叨着根本听不懂的话。
看起来就像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蝴蝶百思不得其解，上前抓回左秧，带着他们重返队伍。
磨蹭掉了大半天的时间，天已经彻底黑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天际划过紫色的电光。
这附近根本没有所能栖息的废墟，树荫在黑暗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会钻出个什么来，搞得人心惶惶。
下一秒有东西从草簇踏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听见蝴蝶疲累的声音，“来帮忙。”
他一手拽着癫疯的左秧，另一手托着背上的于川，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松了口气，开始好奇发生了什么。
明明蝴蝶并不喜欢于川，又为什么要去背着他？
而左秧，整个人都变了，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此时变得像恐怖片里的鬼，眼睛瞪得像铜陵，露出的齿关不停打着颤，面上皮肉扭曲又狰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这副画面太诡异，众人唏嘘一片，交头接耳。
盼回蝴蝶的喜悦还没两秒，李然就被左秧的行为吓到了。就见左秧歪着脖子凑近于川，不停用指尖试探地点着于川的脸，又轻轻在他鼻尖下探了探，发现他果真还有生命体征，当即吓得大喊大叫，说出了一句还算听得懂的话，“他死了！他明明死了！他是魔物变得！快杀了他！”
听见刺耳的声响，靠在蝴蝶背上的青年拧了拧眉，似有苏醒的意向。
见此左秧唤得更大声了，语气里全是奔溃与数不尽的绝望。
他确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身体还残留着被撕裂成碎片的痛。
可是他偏偏又真真切切的活着，所以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他也不知道了。
一想到于川会再次苏醒，左秧内心的恐惧上升至极点。
蝴蝶被吵地咬紧后牙槽，给李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制止住他的行为。
李然刚抓住左秧的胳膊，却一下被甩开了，他往后趔趄了两步，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之下将左秧扼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了？”李然觉得事情已经超乎认知了，“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蝴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走到一边将于川轻放到地上。
徐泽和柳琴挤上前，两人看见于川处于昏迷的状态，同样都是想问却不敢。
蝴蝶站在于川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复杂之色溢出眼底。
李然压制着左秧，另一手抓起树藤，将他的双手倒扣绑了起来。其余两个上前帮忙的人负责压制住他的双腿，然后进行下一步的捆绑。
左秧变成这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一开始是将矛头指向于川的，又想如果是于川所为，蝴蝶又怎么可能带着他回来。
无论怎么想都有点说不通。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我和李然负责守夜。”蝴蝶用力地捏了捏眉心，面上满是疲态，“徐泽，柳琴，你们负责照看于川。”
徐泽忙应下。
情侣俩安静地守在于川身边。
夜风携着冷雨吹来，于川左右偏了偏脑袋，眉头紧紧蹙起，嘴唇张合，在无声地说些什么。
柳琴好奇地凑上去，俯下身侧耳倾听。
她听见青年的声音干涩沙哑，“不要……”
女人还以为他醒了，轻轻拍上于川的胸口，声音轻柔，“怎么了于川？怎么了？”
于川无意识的说着话，没有回应柳琴，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不要”两个字。
好像不止左秧，就连于川也受了什么刺激。
她有些担忧地叹出口气，对着徐泽摇了摇头。
“萨萨到哪里去了？它不是一直跟在于川身边的吗？”柳琴垂下眼帘，注视着于川安静的睡颜。
徐泽也有些疑惑，那只小灵宠不是挺粘于川的吗？不可能丢下于川离开的，简单来说那只灵宠很认主。
他站起身，问蝴蝶，“那个，您有看见于川身边的灵宠吗？”
坐在岩石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闻声，缓缓将视线移到了徐泽身上。他放下支撑胳膊的腿，将放置在腰包里的小恶魔捏了出来。
小恶魔身体的最后一丝余温已经消散了，现在已是一具失了灵魂的空壳子。他被蝴蝶提溜在指尖，脑袋和四肢耷拉着，身躯随着风轻微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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