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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样，弄死一个F级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轻松松，于川想逃也得看看他的实力允不允许这么做。
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于川捂着渗血的脖颈，仔细观察着左副将的一举一动，缓缓向后挪动，想着该如何脱身。
可能是真的没把于川当回事的缘故，左副将竟直接转过身，将后背完全暴露在了于川的眼前。
现在可是好机会！
眼看左秧弯腰去捡地上的箭矢，于川悄然起身。
他知道自己跑不出去多远，也不会是左副将的对手，于是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萨萨身上了。
此时的萨萨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愣愣地看着左秧。
左秧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带毒的箭矢，语调缓慢，“想逃的话，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那小小灵宠只要敢带你飞上天，我马上就把你射下来。”
被拆穿心思，于川并不好受，可除了飞上天他还能够怎么样？
他可跑不过左副将手里的箭。
他给萨萨使了个眼神，不料被完全无视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掉链子？
萨萨伸手沾了沾于川脖颈处的伤口，随即放置唇边舔舐。
于川毛了：“？？？”
萨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吃？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在不跑他俩怕是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萨萨……”
小恶魔嘴角上扬，“主人，你知道一个人太过自信的后果是什么嘛？”
于川愣住了，完全搞不懂萨萨想耍什么花招。
“看着呗？”萨萨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于川看见扭曲的紫色字符浮现在空气之中。
左秧转身将箭矢对准于川，毒液混着雨水淌落在地。
尖锐的箭刺离于川的鼻尖不过一厘米，这次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完了。
萨萨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此时左秧还未发现脚下的异常，见于川这副惨淡的表情，简直快要乐疯了。
箭矢刚要推进，左秧脚下蓦然有光圈显现。
当即把他定在了当场。
左秧眨了眨眼，无论怎么用力都难逃这莫名的禁锢。
萨萨见此，捧腹大笑，也乐疯了。
这不活该吗！啊哈哈哈哈哈！
发现他们那边的异常，处在作战状态的蝴蝶见此，直接将手中原本该刺向魔物的长枪调转了方向，对准两人的方向发力投了过去。
长枪在空中急速而过，落下一道透色的残影，猛地扎在左秧与于川之间。
蝴蝶振翅而来，急停在了左秧旁边，极冷的视线却落在于川身上，满腔愤意道，“你在做什么？”
萨萨的笑声戛然而止。
真是信了莫如山个鬼，这家伙性子简直恶劣至极。
单纯？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一看蝴蝶撑腰来了，左秧嘴唇翕动，顿时面目可憎起来，奈何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静静看着。
魔物似盯准蝴蝶而来，听见苍蝇发出刺耳的嗡鸣，左秧转眸，余光撇见逐渐放大的血色触手，吓得脸皮直抽，想拔腿跑，却依旧动弹不得。
好在李然及时出现，当做靶子重新将朝他们狂袭而去的魔物引开了，“快点！我不确定我能顶多久。”
蝴蝶凝了眼李然，随即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于川身上，“这个时候你来这里碍什么事？”
于川开口想要辩解，却被蝴蝶毫不留情地打断，似乎他这种人根本没资格与他多说上一句话。
蝴蝶也显然不想听，“不想死的话马上滚。”
于川的黑眸里有薄薄的悲凉浮现。
反正解释也是自取其辱，他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转身就走。
萨萨沉默片刻，垂下小脑袋掩藏眸中阴鸷，“主人……你怕不是被莫什么玩意给骗了？这队里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贱呢？”
于川郁闷，没有选择搭话。
“你在战场上奔赴救人，那家伙就这么说你？”
看似是在替于川感到不值，实则句句带刺。
他倒希望于川能够残忍些，这样也不至于连带着自己也感到憋屈。
无意识感知相连，快把他这只落魄恶魔给气死了。
“主人……要我帮你解决掉他们嘛？”萨萨问他。
于川没应话，回首望了眼蝴蝶与左秧的方向。
此时蝴蝶正拉扯着左秧，试图帮他摆脱禁锢。
而左秧还是一动不动。
最后蝴蝶明显是急了，表情比方才还要凶狠，不知道在对左秧说些什么。
雷声轰鸣，紫色电光照亮崩坏的世界一瞬。
天连水，水连天。
千万银丝似拨不开的水帘，落在人的身上冰凉刺骨。
“不需要，就这样吧，把你刚刚弄的东西解除吧。”
萨萨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主人你再说一遍！”
怎么能对想杀害他的人仁慈！是疯了吗？
雨水从白皙的面庞滑落，于川抬手抹了一把，黯然垂下眼帘，“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如果带队的人出了事，我们一个都逃不过魔物之口。”
第20章 主人会说就多说点！爱听！
小恶魔不明白，他只知道那些人欺负他的主人。
虽然很想直接将他们解决，可是没用于川的命令他根本动用不了过多的力量。
倘若凡事都要问于川，那不就等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么？
真是麻烦捏，恶魔守则对恶魔真的很不友好……
“我知道啦主人，但是解除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也不可以离他们太远。”
他要让于川亲眼看看。
虽然不能直接弄死，但吓吓他们还是可以的。
萨萨故意不在第一时间解除阵咒，毕竟看他人面露恐惧的模样很有意思不是吗？
欺负人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
按照萨萨的要求，于川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墩后。
这里正好能看见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能再近点就好了，萨萨想。
不过为了于川着想，这里也行。
小恶魔搓搓手，无用的红光亮起，故作玄虚。
眼看李然难顶两只魔兽，而蝴蝶也没能让左秧活动起来，于川忍不住为他们捏了把汗。
“还没好？”
小恶魔磨磨蹭蹭，故作认真，“马上了啦……”
掐准时间，掐准时间……
原本两只魔物还离他们有些距离，顷刻间直扑眼前……
蝴蝶无奈放弃左秧，振翅逃开，演绎了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虫影将左秧整个覆盖。
左秧身体抖如筛糠，双腿间有湿热难以自持地溢出，混着雨水一同滴落在地。
到时候了，再晚点就真的要死咯！萨萨两只小团手一拍，远处红光一现，阵咒解除。
要不是于川提醒，这阵咒他还真不想解。
在蚰蜒扑下虫体的最后一秒，身体的知觉猛然恢复，左秧连滚带爬，就连摔进满是泥泞的水沟里，也不顾形象地抓着泥石往前爬，还不忘记给自己落下高级防护罩。
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简直不忍直视。
他是真怕死，那速度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
看见这副场景萨萨满意了。
他观察于川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确定左秧恰好从魔兽身下逃离，于川鼻息一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于川是想过的解释，可蝴蝶根本没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
就算有人帮他作证，左秧也必然不会让他好过的。
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这次出勤返回基地的。
萨萨感觉有些累。
明明力量已经把控的够好了？
好再用的不算多，只需要再等等，他就可以换个样子待在主人身边了！
“主人，以后一天可以多喂我几次嘛？”他问。
“如果空闲时间多的话。”
意思就是行呗！小恶魔嘿嘿笑，“谢谢主人，主人真好捏！以后萨萨报答你，每天让你爽爽的。”
青年瞥了他一眼，垮下了嘴角。
什么叫让他爽爽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于川没做答，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小恶魔七想八想，眼眶顿时红了一圈，鼻尖也沁上了一层粉。
他捏红于川的耳垂，凑在他耳畔委委屈屈地问，“主人，我这样你会讨厌我嘛？”
耳根子燥热，于川抬手轻轻拨了一下萨萨，“不会，我不会讨厌你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了？”
萨萨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喜欢又怎么行呢？他可没打算恩将仇报。
小恶魔：“……”
主人会说就多说点嘛！
爱听！
……
说真的，被蝴蝶误解并不舒服。
Ｆ级真的没有一点话语权么？
于川倒是也希望自己能够强些，可奈何能力上天定，他真的无能为力。
安顿好伤员，徐泽刚打算出去追赶于川，却正好看见他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徐泽匆匆朝于川跑去，关切询问他的状况，“身体还好么？”
青年摇摇头，“我没事。”
“那前面是还有人吗？我去看看。”
“没有了。”于川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淡漠，“前面不远就是战场了，我大致看过，除了三位领队，没人了。”
徐泽仔细点过人数，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找到。
估计也是情绪上头的缘故，于川的脸色并不好看。
徐泽感觉于川的状态真的不对劲。
但刨根知底的问，想必也只会让于川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搀扶着于川往安置处走。
小恶魔原本是膈应别人碰于川的，但好再这徐泽这人没什么心眼子，那就没必要处处防备着了，免得于川不高兴。
辅助系的觉醒者们正在为伤员处理伤口。
几个没什么大事的人在角落里抱在一起哭，声音灌绝于耳，吵得人心烦。
有一位彪形大汉蓦地出声叫骂，浓厚的声腔无比有力，“别他妈哭了，烦不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哭丧呢！”
这个时候正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惊恐与不安加身，无处消化。
于川被徐泽扶到全是伤患的队列之中，“好好休息，你可算是大功臣。”
于川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佯装不好意思，实则煎熬到了极点，“不敢当。”
他只是凭着张嘴，并没有救下所有人啊。
什么大功臣……分明什么都不是。
他坐在满是泥泞的地面，垂下眸子注视着扭伤的右脚踝，伸手捏了捏，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他的眼眸缓缓覆上一层氤氲的水汽，泪水如断线的珠从眼眶落下，苦涩在心口蔓延开来……
于川明显一怔，吸了下鼻子，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赶紧转脸蹭了一下肩头，强撑。
萨萨将于川的这一行为收进眼底，心里也十分难受。
果然情绪牵动，对魔影响很大啊。
他就不该解开那阵咒，直接让他们一起死在魔兽身下算了。
可偏偏，他的主人不想将事做绝，干嘛要当大好人啊！他们都不把人命当命了啊！
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团手，萨萨甚至不敢去给于川擦泪，只能眼睁睁看他独自消化负面情绪。
不一会，于川恢复如常，彻底没了方才的脆弱。
就这么些时间，他就将被蝴蝶误解及言语羞辱一事抛掷脑后了。
毕竟纠结也于事无补，他也确实如他们所说，是个废物，是个起不到如何作用的F级。
于川闭上眼，深呼吸。
之后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第21章 主人，别怕哦。
因为伤得不算重，于川拒绝了想帮他治疗伤势的觉醒者。
萨萨心疼主人，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石洞外传来了动静。
三名领队人回来了。
纷纷猜测他们并没将魔物杀死，而是选择了逃脱，要不然他们的脸色也不会难看成这样。
蝴蝶用力松开搀扶左秧的胳膊。
左秧反应不及，摔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哆哆嗦嗦，似乎还陷在恐惧之中。
李然赶紧将人扶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
于川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默默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萨萨则毫不避讳，直接白了他们一眼。
看见就烦，讨厌。
洞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直至蝴蝶的脚步声响起。
男人向于川走去，放置腿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似乎有怒火迸发。
李然想要阻止，奈何被左秧绊住了步伐。
身前陇上一层阴影，于川刚抬起脑袋，还没看清对方的脸，衣领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拽住，被迫站了起来。
“是你……是你对吧？”蝴蝶咬紧后槽牙，额角青筋浮现，心底是怒火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你耍了什么花招？”
为什么于川一离开，左秧就恢复了身体机能？
这难道是他觉醒的第二技能？
以及那只蝶妖忽然爆体而亡一事，是于川记恨出勤前他的刁难，想要借机羞辱自己？
上一支出勤的队伍只有他和莫如山两人回归，似乎也不对劲。
这些事，这么真的不正常。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隐藏实力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吗？
蝴蝶紧盯于川漆黑的瞳眸，喉咙一阵发紧。
无数个问题堆积起来，他根本拉不下脸去质问一个F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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