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婶不愿,竟挣脱了阴差的束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而他们则需要在规定时间内找到赵大婶,并且押她至十八层地狱,才算成功。
现在知道了比试内容,他们五人也算是竞争关系了,只要谁先把赵大婶押往十八层地狱谁就赢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跃跃欲试。
一人忍不住率先提议道:“我们分头找,谁先找到算谁的。”
毕竟有时间限制,万一再耽误下去,他们全组都会团灭。
除离绥外的三人点头同意,而后齐齐看向离绥。
少数服从多数,离绥也颔首同意。
只是他觉得任务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才是,而那三四百字里只提到赵大婶如何凶残的杀害了张大爷一家,却只字未提为何要杀害张大爷一家。
只凭着事出有因这四个字带过了赵大婶的杀人动机,实在是太过草率。
没等他想明白,其他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也只好作罢,拿出准备好的符箓,念动口诀,掩去一身生魂气息,才动身前去寻人。
*
另一边。
凡是四大家的直系传承之人,都可以不用参加学院的提前选拔。
许安宁生完不告而别的离绥的气后,在007的开导下,来到了灵力充沛的佛寺。
这佛寺山门朝西,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金字额匾,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灵光寺。
从远处望去,寺后是峭岩峥嵘的峰峦和蜿蜒而下的溪涧。
许安宁迈步朝阶上,观向周围。
只能说这里不愧是人杰地灵的申城,就算不是旅游旺季,拜佛的人都出奇的多。
他也跟随人流,一一拜过各路神佛,但没有许任何愿望。
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这一路走来,他只信事在人为。
拜完神佛从大殿出来,转头来到添香火钱的地方。
他摸摸斜挎包发现只有程父临行前给的红钞,于是,想也没想,抽了几张就放在了功德箱里。
两旁的小僧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他给的多,而是他一位小朋友手拿巨款,且没有父母跟着。
这很难让人不多想啊。
于是,他就被小僧拦下,“请”到了主殿后面的客堂院子里。
许安宁:“……”
许安宁头戴棒球帽,脚踩小白鞋,身穿着简单的白T,配着纯黑工装短裤,裤腰上的绿色飘带还连接着口袋,随着清风袭来,一晃一晃的。
可惜,打扮如此好看的小朋友与对面的小僧解释了八分钟之久,最后在对方“我一脸都不信”的表情中败下阵来。
许安宁泄气的坐回石凳上:“我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小僧给他倒了杯水放在石桌上:“嗯,我信,你在等一会儿,师父马上就来了。”
许安宁:“……”
出家人不是不能打诳语的吗?
你看你那表情,哪里是相信的了。
忽然,栖息在窗棂上的鸽子,咕噜咕噜的叫唤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向不远处的木棉树,而后又消失不见。
又一阵风吹过,所有的树叶都簌簌地响了起来。
“师父。”
叫喊声带回了许安宁的视线,他朝来人看去。
小僧的师父正是这座寺庙里的空藏法师。
空藏法师头戴玄色锻僧帽子,身穿茧绸僧衣,手机拨动着佛珠,胡子留的老长,但尽数花白,看起来年岁已有百岁。
在看到许安宁时,空藏法师神情不自觉怔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双手合十,稍低眉颔首道:“施主可否让贫僧为您相看其面。”
一旁的小僧见师父如此说,瞧了眼许安宁便行礼下去了。
许安宁站起抬头:“看相,为我?”
与空藏法师的对视片刻后,又道:“好吧!”
他有些好奇,这个玄之又玄的世界,会算到他什么。
空藏请他坐下,自己又坐在另一侧,观其良久,又让许安宁伸出左手。
凡是修佛修道之人大抵都会审格局,决运势荣枯,观气色,定流年凶吉。
许安宁也不怕他看出什么,毕竟自己全是这个世界的bug,他的命理谁又能看的真切。
半晌过去,空藏放下许安宁的手,叹了口气道:“观其施主面相,命运多舛却得已贵人相助,观其手相,施主天生祥瑞之气,皆是他人之福,气运里又带着凶煞,束缚于境,贫僧还从未见过如此命理不一的人,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是贫僧疏浅了。”
他站起身双手合十,又一次朝许安宁欠身。
许安宁赶紧跳下石凳,也双手合十的鞠了一躬:“师傅说我是祥瑞之人,谢谢师傅了。”
他扬起纯澈的眼睛看向空藏法师:“那师傅是不是也知道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是经过我家大人同意了的。”
空藏:“那是自然,贫僧还要多谢施主的香火钱。”
许安宁转身摆手:“不谢不谢。”
快走到转角时,他停下,微微侧脸看向随风飘扬的木棉花:“只要空藏法师莫要助纣为虐,香火钱自然不断。”
说完,他又抬步离开,裤腰上的飘带也随之消失在转角。
退场方式非常的帅。
独留空藏法师一人拧眉站在原地,胡须随着微风飘起又落下。
谁也没看见他额头的汗已经浸湿了僧帽。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抬步离开。
就在这时,他一直佩戴的佛珠突然断裂,一百零八颗珠子噼里啪啦的四处滚落,有的顺着路坡一路向下,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就像是有些他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留也留不住一样。
而许安宁一路心情很好的出了寺庙。
就在刚才,许安宁第一次发动了“测天机”也是第一次了解了“测天机”的神奇之处。
“探过往,寻未来”。
所谓“探过往”就是发动之人能在体内世界查看被探之人的全部过往。
只要发动之人想看,那被探之人就算是喝水拉屎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寻未来”便是已经知晓了未来会发生不好的事,通过预算出未来每一条路的走向,从而选择一个最优的,能把自身的损失降到最低,把不好的事从源头扼杀。
说白了,就是改命。
但改命可是会遭天谴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测天机”做到“寻未来”。
除了南门创建之初,南门嫡系外,大多南门之后的传承人都施展不出。
不然,原主的爷爷他们也不会集齐那么多实力不弱的人而去窥探那一线生机。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不是原主,“探过往和寻未来”他都能运用得当。
不止看到了空藏法师曾经做下的错事,还测算到了灵光寺的未来。
不过,他已经给了空藏别的出路,做与不做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
虚空之境内。
离绥这组已经被淘汰了三人,只剩下离绥和另一个学院的学生。
此刻,这位学生正在卖力狂奔。
而他的后面,不计其数的鬼影都朝他追去,不过又因戴着手铐脚镣而行动缓慢。
但速度和正常人跑步的速度不相上下,否则,这学生也不会夺命狂奔了。
另一边,离绥趁乱来到了那群鬼影之前所在的地方。
枉死城。
第一百零六章 十八层地狱
枉死城,据传说是地藏王菩萨所创建用于收容枉死之人的魂魄的城池。
其性质就类似于阳间关押罪犯的监狱。
而被赵大婶杀害的张大爷的鬼魂就在这里。
此时,张大爷正和赵大婶撕扯在一起,双方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离绥躲在一旁,想着还有没有遗漏的重要信息,看着被打的张大爷,在心里腹诽道:他不应该出现在枉死城才对。
一般进枉死城的都是非正常死亡的亡魂,张大爷虽然符合条件,但赵大婶也以命相抵了。
按理说,张大爷一家应该根据其生前善恶,转世投胎入轮回去了。
怎么张大爷还能出现在枉死城,且只有张大爷一人。
“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凭什么让我受十八层地狱之苦,而你们还能入轮回,凭什么。”
赵大婶撕扯着张大爷的魂魄,戾气横生,有要变成厉鬼的前兆。
张大爷被扯的满地爬,嘴里喊着:“我错啦!我错啦!”
他的魂魄被扯的都要破碎了,要是破碎了,连一丝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赵大婶周围的黑气越来越多:“你错了有什么用,你能还我的小菊回来吗?”
话落,她的指甲、头发开始迅速生长,眼看就要变成厉鬼的模样。
而被她钳制住的张大爷吓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段清心咒响起。
趁两人不注意,离绥闪身而出,四张符箓朝两人打去。
符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红光,围绕着两人旋转,顷刻间,一个圆形法阵把两人禁锢在里面。
清心咒没停,一直在不断净化赵大婶的心魂,没过多久,赵大婶又恢复了一些神智。
不过她依旧没有放开快被吓的魂飞魄散的张大爷,指甲一下一下的抓着,看着都觉得疼。
张大爷实在没办法了,对着法阵外的离绥喊道:“这位小哥,这位勇士,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被叫勇士的离绥:“……”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又让张大爷挨了赵大婶几爪子后,他才把两人分开。
赵大婶一看不乐意了,开始攻击法阵,冲着离绥张牙舞爪。
另一边的张大爷还没松口气,就听离绥问道:“你可做了什么,才进了这枉死城。”
张大爷一听,抖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也没……做啊,鬼爷…就…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说完,他眼睛不自觉看向了赵大婶。
赵大婶在离绥问出这句话时便停止了攻击,看到这老头还有脸看自己,她怒意一下子又蹿了上来。
破口大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东西,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一把年纪了啊,对……对我的小菊做那种事。”
赵大婶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明明是鬼魂的形态,离绥却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你和你两个儿子都不是东西,都是畜生,不对,连畜生都不如……”
离绥依旧看着张大爷问:“你若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声音仿佛是淬了冰的利刃。
旋转的符箓也越转越快,红光更盛之前。
吓的张大爷立刻跪下磕头认错:“我说我说,求大老爷不要把我送去十八层地狱啊……”
喜提新称呼的离绥:“……”
原来。
赵大婶和张大爷是邻居。
赵大婶有个女儿叫小菊,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
张大爷则是一人带俩儿子,儿子不学无术,到了娶亲的年纪也没有媒人前来说媒。
眼看儿子都要三十,张大爷就把主意打到了邻家赵大婶的女儿,小菊身上。
小菊虽然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与男孩子们一起摸爬滚打,但架不住人长的漂亮。
赵大爷的儿子自然乐意。
这边小菊一成年,那边张大爷就上门提了亲。
那只赵大婶不愿意,还把张大爷送来的东西都给送回去了。
惹的张大爷平白被村里人看笑话。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人家小菊水灵灵的大姑娘怎么也不可能嫁给快要三十的张家大儿子吧。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谁知,没过多久,张大爷又说,要是嫌弃他大儿子年纪大,不去嫁给他小儿子也行。
赵大婶想到张大爷小儿子与大儿子相差两岁的年纪,气的直接把东西给扔出了院墙。
村里的人看热闹还不嫌事大,纷纷说张大爷家的儿子哪能配的上如花似的的小菊啊。
就这么一句开玩笑的话,张大爷当了真,回家与两个儿子合计,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看她如花似的小菊他们张家配不配的上。
当晚,张家兄弟便趁着小菊去放羊时,在草地里强暴了她,初经人事的小姑娘怕极了,穿好自己的衣服就投了河,只留下一双鞋子在岸边。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大婶又被张大爷缠上,还说小菊这辈子注定要入他们张家的门。
这次,赵大婶直接用笤帚赶走了人,出门找放羊的小菊。
结果,找到了羊群,找到了绣鞋就是没找到人。
当赵大婶看到凌乱的草地,联想到今天张大爷说的话,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回村找人去河里捞人。
果不其然,小菊被捞上来时,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痕迹,没人知道那一刻赵大婶心中在想什么。
她就这么带小菊回了家,给小菊清洗擦身,又换了新衣服,还给她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
葬礼上,同村的人都在感叹小菊红颜薄命,只有张大爷一家心虚的低下了头。
晚上,葬礼结束,款待完前来帮忙的人,赵大婶收拾了一些还能吃的剩菜,挨家挨户的给送去。
送到最后一家时,她望着张家灯火通明的小院,在菜里下了提前准备好的药。
夜里,她潜入张家,把张家父子三人全部杀害,最后自杀在小菊坟前。
不知该说小菊红颜薄命,还是张家父子畜生不如,还是全村的“长舌妇”乱嚼舌根种下的祸害。
离绥都为小菊,为赵大婶不值。
赵大婶捂脸痛哭着,嘴里还是不断的骂着张大爷。
离绥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等人冷静了,他才躲在赵大婶的面前开口:“你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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