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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知放下手中杯子，目光在闫珩和他护着的柏羽之间轮转：“100%匹配度的AO一旦信息素交融过后，发情期和易感期只能靠伴侣解决。”
再昂贵的抑制剂，都对他们没有用。
如果柏羽是一个omega，傅衍知只会祝福自己的好友，但偏偏他是连社会基础性别构成都搞不懂的omega。
连omega的发情期都不一定知道。
气氛有些沉闷，柏羽好奇的左看右看，几次想要问闫珩怎么了，可顾虑到有外人在场，只好把自己的话吞回去。
闫珩看着omega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柔软的长发，温柔道：“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omega早上说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耳边，没有了自己信息素连睡觉都睡不好，闫珩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让omega感受到不适。
……
时间还未到正午，阳光不是很晒，透过云层照射在海面上。
闫珩带着傅衍知来到他捡到柏羽的那块礁石旁边，低垂着眼眸，视线一动不动。
“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他的。”在傅衍知疑惑不已的时候，闫珩说道。
那个时候他刚刚来到这颗偏远的私人星球，想要在这里了却余生，结果在海边发现了柏羽。
闫珩背对着自己好友，和他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明明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想都很可疑，按照我的一贯作风，应该是直接联系卫队把他带走。”
可偏偏，看着柏羽那紧闭着眼睛的脸，闫珩下不去手，还叫来人给他检查医治。
那个时候，他还不能够确定柏羽是omega，更不可能知晓他和自己有着100%的匹配度。
“傅二，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你们都知道。”闫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精神力的暴动无法安抚，不超过三个月就会迎来死亡。”
这是整个联邦上层心照不宣的事实。
哪怕是两派敌对，在面对闫珩的病情上，他们都希望他能够继续活下去。
“昨天晚上我的病又复发了。”闫珩继续道，“我本来以为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但偏偏，柏羽的信息素唤醒了我。”
傅衍知道：“他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不止。”闫珩看看澄澈海面的目光幽深，“从隔离室回去后，我仔细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一件事。”
“之前被我嗤之以鼻的情爱落在了我自己的身上。我对柏羽，一见钟情。”
傅衍知叹气：“这有可能是因为匹配度的原因，不必太放在心上。”
“不是。”闫珩反驳道，“柏羽对我而言，就像是一个溺在深海中的人突然看见了云层，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去握住。”
“溺在深海中的人可能爬不出来，但在高天之上的云，应该永远自由。”
傅衍知瞳孔皱缩，像是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联邦的法律对alpha在任何时候强迫omega的量刑都很重，但在面对闫珩的生命安全问题上，没有一个人会犹豫。
如果让他们知道柏羽的存在，以及他能够安抚闫珩的精神，哪怕他是一个性别认知障碍的患者，联邦高层也不会手软。
“傅衍知，我不希望和柏羽有关的任何事情在经过我的允许之前流到联邦高层的手里。”闫珩目光森冷，“我可以死，但他绝对不能出事。”
日光下的风明明带着暖意，落在傅衍知身上却让他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你会死。”
闫珩依旧冷静：“不需要用这个来劝我。”
“即使抛开我对他的感情，作为联邦的元帅，我也应该在民众面前起一个表率的作用，绝对不回去带头违反联邦法律。”
在傅衍知的观点中，闫珩所谓的“抛开感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全联邦接近两百亿的民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和闫珩之间能有那么深重关系的人。
傅衍知深感无力。
闫珩做的决策，谁都不能够更改，他嘴唇嗫嚅着，只问最后三个字：“不后悔？”
“傅二，我累了。”闫珩的目光变得孤寂。
他进入联邦军队的最初目的，只是想给父母报仇。
后来推着他前进的，是越来越大的官职和累积的责任，论感情，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
直到遇见柏羽这个意外。
“我不会在‘死亡’这件事上后悔，但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活久一点，多看柏羽几眼。”
“说句哪怕是你听起来都太过于感性的话，柏羽现在算得上是我唯一愿意继续待在这个世界的原因。”
“我会只会被他救，也只会因他活。”
傅衍知强撑着笑：“也不是没有希望，万一他在一个月之内恢复正常呢？”
可他是医生，又怎么会不知道让一个性别认知障碍患者一个月恢复正常，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第14章 捡到人鱼第十四天
柏羽在客厅中等了许久，甚至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闫珩还是没有回来。
那道和深海相同的味道已经再次变淡，柏羽抱着自己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委屈。
闫珩明明说过很快就回来，结果现在味道都变淡了，人还没有回来。
不理他了。
一直按照自家元帅的吩咐看着柏羽的管家见他有些闷闷不乐，眼中盛满慈爱的笑意，小声问道：“柏先生是在想元帅吗？”
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打开录音设备，打算把omega的话给闫珩听。
柏羽现在要还是人鱼的形态，尾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乱动。
但他现在没有尾巴，只能抱着腿，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嗯。”
“可他说话不算话，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不想理他。”
管家微笑着，打开和闫珩的通讯界面开始同声传译。
和傅衍知在烈日下站着商讨自己死后应该怎么保证柏羽安全的闫珩光脑突然“叮”的一声响。
闫珩低头，见是李贺给他打过来的，点击接通。
那边传来的声音是李贺和柏羽的对话，听见柏羽说想自己，闫珩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吓得傅衍知主动离他两百米远。
柏羽还有些软糯的声线通过电波传过来，还带着些机械感：“……等闫珩回来，我就叫他把我放回之前的海里面。”
管家耐心的和柏羽解释，告诉他闫珩是有事去，很快就会回来。
柏羽依旧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我才不能够继续打扰他。”
他对于自己能不能回到深海这个问题还是未知。
闫珩信息素对自己的影响还很小。柏羽想，要是回不到深海，他也不可能一辈子麻烦闫珩。
管家沉默了，明白自己说什么omega都不会听。
闫珩：……
也不过就是出来一小会儿，怎么就马上变成没老婆的状态了？
躲在远处的傅衍知看着闫珩带着一张面色不虞的脸朝自己别墅方向走去。
傅衍知：之前的方案还没有订好，这人怎么就走了？
管家觉得多说多错闭嘴之后，柏羽同样没有继续说话，窝在沙发上，整条鱼陷入到一种缥缈的状态。
李贺心里着急，眼前这个omega本来身体和心理就不好，要是因此陷入抑郁状态怎么办？
这可是可怜的闫珩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看上的omega，也是唯一一个不排斥闫珩，能够救他命的omega。
要是出事了，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颗星球地处偏远，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别墅里面更是空荡的像遭过贼一般，连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找不到。
管家很愁。
眼睛上下左右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视一遍后，管家的目光定在了闫珩的书房门上。
闫珩来这里也是度假的，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密的文件或者资料，放着的都是闫珩小时候看过的书籍。
“柏先生！您要不要去元帅的书房看看？”
柏羽一张脸埋在沙发的柔软抱枕上，懒洋洋的拒绝：“我不。”
没有闫珩的信息素，他现在觉得好累，根本不想动。
而且想到闫珩回来就会把自己送走，柏羽周身的气压更低。
李贺在心里直流眼泪：完蛋，柏先生真的抑郁了。
柏羽听力极好，又能够感受到闫珩的信息素，所以在alpha距离他还有将近一百米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他在回来的路上。
柏羽更生气了。
他等那么久都不回来，结果就说一句“回来把自己送走”，几分钟后就感受到闫珩的气息。
他肯定是故意的。柏羽气愤的想。
心底不平静，加上自己又闻不到，柏羽都没有发现他的信息素已经逸散出来。
“柏先生，您不在这里等元帅吗？”李贺见他从沙发上坐起，眼神幽幽盯着轮椅并努力朝那个方向移动，上前去把轮椅推到他面前问道。
“我要去收拾东西，等闫珩一回来就走。”柏羽的表情依旧平静，心里却像是小时候不小心被虎鲸抽了一尾巴，堵得慌。
管家很想说，柏先生你被抱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明显能够感受到的低气压和为自家元帅着想的情况下，他选择闭嘴。
总归自己的omega要自己哄，还是等元帅回来自己看着办吧。
他能做的也只有和柏羽吹吹耳边风，努力夸赞闫珩，以求元帅在omega心中能够留下一个好印象。
闫珩走进家门，见他走之前在沙发上趴着的人不见，第一句话就是：“柏羽呢？”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在管家悄悄拨过来的通讯中，小omega可是闹着要走。
李贺指了指二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怜悯看着他：“在上面。”
“柏先生生气了，您好好哄一下。”
闫珩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alpha有些喜悦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当然。”
李贺搞不懂，怎么柏先生生气了元帅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高兴？
难道他们拿的是强制爱？！
想到这点上的李贺脸色变了又变，直到傅衍知进来，看见他一脸被雷劈了生无可恋的样子，表示关切：“李叔，你怎么了？”
李贺回过神来，颇有些难以启齿：“傅少爷，我想问问，以元帅这么多年对帝国的贡献，他要是犯了法，能申请到缓刑吗？”
傅衍知啃水果的动作停下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闫珩那个古板的性子会犯法？
这搞笑程度，简直堪比众议院和参议院握手言和，琴瑟和鸣，亲如一家。
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还想着靠举报闫珩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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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柏羽而言闫珩的信息素是深海的味道也是伏笔
第15章 捡到人鱼第十五天
闫珩上楼的脚步轻快，他想着omega那么离不开自己，是不是也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不同的感情？
可当omega的信息素带着他低落的心情从门缝中出来，钻进闫珩的心脏，他明媚的心情立马就散去了。
闫珩宁愿柏羽对自己没有多余的感情，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伤心。
“柏羽？”闫珩礼貌的敲门询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还在神生气的omega不理他，除了呼吸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闫珩沉默两秒，没有继续敲门：“先开门好不好？”
“你都现在都不要我了……”柏羽的语气越来越弱，思维却很活跃，在心底一边思念自己的家人，一边骂闫珩，并再三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和这个人类在一起。
他现在还是人的样子闫珩都把他丢下那么久，要是后来变成人鱼，万一闫珩把他直接送到实验室怎么办？
柏羽的声音透过门后更小，闫珩只听见他在说“不要我了”四个字。
闫珩皱着眉头，释放出信息素安抚柏羽，开始思考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柏羽之前，他从未有过任何的感情经历，李贺不会编造莫须有的话，只能说明这是omega自己的想法。
果真是很久以前父亲和他说的“omega心，海底针”。
他完全想不通柏羽为什么会有自己不要他的想法。
想不通归想不通，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先把人哄好。
“柏羽，我从来没有过不要你的想法。”他认真道，“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任何的感情经历，这一点你可以去找李叔和傅衍知求证，甚至可以在星网上面搜。”
“现在，我用自己的生命和所有荣耀向你承诺，只要你愿意，可以永远住在我家。”
面对有着性别认知障碍的omega，闫珩根本不敢表露自己内心深处想说的，是不会爱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类。
柏羽堵了几分钟的胸口因为他的话一下子放松开来，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才不相信。”
闫珩无奈，只好讨好的求饶：“是我错了，你先让我进来好不好？”
柏羽想想，即使要走，自己的腿现在收拾东西也不方便，大度的让alpha进了自己的房间。
alpha一进来，就看见柏羽坐在靠窗的边缘，稍微不慎就会掉下去那种。
他两步走过去，把柏羽坐着的轮椅转过来，在他面前蹲下，一只手扶住轮椅，一只手握住omega的两只手：“还在生气？”
“……嗯。”
冷静的alpha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omega面前束手无策叹气了。
眼前的omega看似在生气，实则更多的是不安。
但他要是用“不安”来询问，难免是在揭他的伤疤，只能问他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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