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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殿下的掌中娇(穿越重生)——赔钱喵

时间:2023-12-26 17:54:10  作者:赔钱喵
  容熙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他心里慌得不行,赶忙睁开眼一看。
  入目是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他的宴清。
  容熙:“!!!”
  容熙瞬间急红了眼,他的眸子往下一看,那鹰钩是从背后刺入的,直接贯穿了宴清的整个心肺。
  钩爪隐约从宴清的伤口中显露出来,冰冷的铁器之上覆满了淋漓的血丝血沫。
  血,染红了宴清身前的一大片衣袍。
  仿佛是他的紫袍上诡异地绽开了一株大朵的鲜红牡丹,花瓣破碎,洇出的花汁如血。
  容熙望着那止不住流血的伤口,双手发颤,身子也发着抖,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都不敢去触碰那血肉模糊的窟窿,害怕自己的处理不当会让他流更多的血。
  “别怕…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神情…”
  宴清忍着剧烈的疼痛,朝容熙挤出了一抹笑意。
  他咧开唇笑的时候,内脏破裂反沁出来的血藏不住了,从嘴角蜿蜒而下。
  这么痛,还好他替他受了。
  宴清心里如是想着。
  容熙眼中霎时涌现出泪光,眼尾绯红,一如锦鲤在水中荡漾摆动的赤尾,潋滟生姿。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容熙喉咙发紧,如鲠在喉,说出来的话音都带着颤意。
  宴清还是笑得没心没肺,而后说道:“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来?你今日成亲,为什么还能脱得开身?”
  容熙情愿受伤的人是他,情愿宴清今日忙得不开可交,忙得无法脱身。
  “好了…我时间不多了…别问了…”
  宴清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搭在容熙的胳膊上,侧过脑袋,对着一旁的白发男子恭敬颔首。
  “慕大师…求您…放他一命可好?”宴清皱着眉头,忍着痛恳求着慕白涧。
  每开口说一个字,每多一次呼吸,他都痛若火焚。
  可是他必须得多撑一会儿。
  只要是幽冥宗接下的生意,便从未有过对追杀之人网开一面的先例。
  他若不求慕大师,容熙还是难逃一死。
  方才宴清是背对着他的,慕白涧便没有看清他的脸。
  此刻,慕白涧才认出了这胸口被掏了个大窟窿的人是自己徒儿身边的那个跟屁虫。
  慕白涧:“!”
  “小子,怎么是你?”慕白涧目测了一下他的伤势,怕是活不了了。
  旋即慕白涧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你也知道我们幽冥宗的规矩,单子一旦被接下,天涯海角也必定举全宗之力将其诛杀,不死不销。
  今日九鹰不杀他,明日也照样会有人追杀他,幽冥宗的招牌不可落。所以这,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宴清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紧接着,宴清面带笑意,抬眸望向慕白涧,有些气力不济地问道:
  “那…若是我以玉霖真人的下落…跟您做个交换呢?”
  慕白涧眉头一挑,“!”
  “换,换换换!”
  “你快先告诉我他的下落!”
  慕白涧显得有些急不可耐,猴急猴急的,因为他很担心宴清说到一半就会翘辫子。
  说一半留一半,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宴清没吭声,只是将温柔眷恋的目光投向一旁已经怔在原地的容熙。
  慕白涧顿时心下了然,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舍不得这小子死嘛?我答应你!留他性命。”
  慕白涧觉得自己已亲口向他做出承诺,他总该满意了吧?
  没承想,宴清居然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承诺并不满意。
  慕白涧咂舌,“怎么,这还不够?!”
  此时的宴清已十分虚弱,脸色煞白,全无血色,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却还是十分倔强地坚持着,不肯松口不肯退步。
  宴清:“我要的是他,毫发无损。”
  “行,我答应你。有我护着,他自然能毫发无损。可以说了吧,我师兄的下落,到底在哪儿?”
  保一个人,对慕白涧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前提是要他想保。
  “帝都涪陵桥下回春堂…邹回春…”宴清没有办法行礼道谢,只能朝他再度颔首。
  得到心心念念苦寻未得的答案,慕白涧很是高兴,“多谢。”
  慕白涧瞧着宴清此刻的状态,叹息了一声,随即便朝九鹰挥了挥手,示意九鹰退下。
  其余八人毫不犹豫地退下了,毕竟慕大师的地位等同于宗主,在幽冥宗中与宗主同尊。
  唯独九鹰的首领,不怎么愿意挪开步子。
  他蹙着眉头,对慕白涧说道:“慕大师,规矩不可废,此例一开……”
  容熙偷袭他的事,他可没忘,怎可能甘心就这样轻易饶过他。
  慕白涧嘴角一勾,侧过脸,眯着寒眸看着他笑。
  嗤笑一声,“你在指点我做事?还是在质疑我的话?”
  慕大师的脾气在宗门里是出了名的古怪,谁也不敢招惹武功高深莫测且性子阴晴不定的他。
  见首领想找死,一名九鹰成员赶忙过去拉了拉首领的胳膊。
  低声道:“得罪了慕大师,谁也别想讨到好果子吃。
  大哥,难道你是想让兄弟们陪你一起死,让九鹰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才满意吗?”
  首领垂了垂眸子,压抑下心中的不甘,拱手行礼,“晚辈无礼,还请慕大师见谅。”
  “滚吧。”慕白涧不耐烦地赶人。
  今日他得知了师兄的下落,心情好,这才不想动手,否则定让这竖子吃不了兜着走。
  九鹰首领支支吾吾着,想说又不敢说,“可…晚辈的鹰钩还在他体内未曾取出……”
  中钩之人看上去与慕大师像是旧识,若是自己强行将鹰钩从他体内收回,只怕他立马就要没命了。
  慕白涧脸上浮过一丝不耐,“那我帮你取。”
  说罢慕白涧抬起手掌,单手凝力,而后手掌轻旋,朝鹰钩拖曳在地上的锁链击去。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摇曳不止。
  慕白涧直接隔空将那地面用内力击出了一个大坑,坑内的锁链已断成两截,最中间受力的那一部分则直接碎成了齑粉。
  九鹰:“……”
  这是何等恐怖的内力?
  慕大师只是随意翻了下右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且他离锁链最起码有好几丈远,就这么隔空将上等玄铁碎成了齑粉。
  别人不知道,他们九鹰是明白的:玄铁材质本就稀有,而他们的鹰钩可是用最坚不可摧的玄铁锻造而成的。
  寻常刀砍火烧怕都不怕的,居然在慕大师面前犹如泥塑。
  “还不滚?”慕白涧的右掌还未收回,而是平移着将掌心挪向了九鹰众人。
  九鹰:“……”
  其余八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而后硬着头皮几人合力将他们的首领直接给扛走了。
  慕白涧直接飞身寻了一棵参天大树栖身,让他二人可以度过最后的独处时光。
  此时宴清已完全没了力气,斜斜地靠在容熙怀里。
  他努力睁着眼皮,想再多撑一会儿。
  映入宴清眼眸的是容熙精致如刻的下颌,线条也很是流畅,只是此刻好看的下颌边缘已垂满了泪珠。
  好像,这是宴清头一次见容熙哭。
  在他眼中容熙向来都是昂着头高冷孤傲的人,几时哭得这般狼狈过?
  就连他被慕白涧打落在地,被九鹰围困性命危在旦夕时他也没掉一滴泪。
  现在却抱着宴清哭成了泪人,也不知泪花糊了谁的眼。
  “别哭了…”宴清柔声哄着。
  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从脸颊默默滑落。
  容熙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他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他做了这么多,甚至甘愿孤身离开京城去外面云游,就是为了让宴清好好活着,不至于受到自己的连累遭人迫害。
  为何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
 
 
第174章 人死灯灭,万念成灰
  落叶如簌,辗转翻飞。
  宴清眼眸微弯,带着笑意。
  容熙总说他傻,可是他这问题难道问的不傻吗?
  事关你的安危生死,我如何能装作不知,袖手旁观?
  宴清有很多话想跟容熙说,可想想那些话又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最后的一点时光,他不想浪费。
  而且,他也没什么力气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宴清颤抖着伸出手,覆上容熙的脸颊。
  容熙忙将脸凑得近了些,将脸抵上宴清的手心,好让他省些气力。
  看着宴清这副模样,容熙心生不忍,甚至不忍直视宴清浑身是血的模样。
  容熙身上崭白的衣袍,已被宴清身上的血洇染得血迹斑斑。
  宴清的声音细若蚊吟,轻柔得仿佛随时能被风吹散,“疼吗?”
  宴清轻轻抚上容熙脸颊那道细微的口子,往外渗着殷红的血珠。
  那是容熙在和九鹰打斗时不慎被他们鹰钩上的钩爪蹭伤的,钩爪锋利,触之见血。
  容熙摇了摇头,带着绵绵的哭腔,“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他这点小伤,跟宴清身上的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关心自己身上的这点小伤。
  宴清躺在容熙怀里,望着头顶几片零星的落叶打着旋儿缓缓落下,他忽然感受到了无尽萧条的秋意。
  “去找玉霖真人…幽冥宗不敢造次…你便能性命无虞…”
  这是宴清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他连容熙的退路都替他想好了。
  慕白涧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他应承的事宴清并不放心。
  而这世上唯一能制衡慕白涧且能震慑幽冥宗不敢造次的人,就是如今那位喜好济世救人的玉霖真人。
  也是曾经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第一剑客。
  话音消散,宴清搭在容熙胳膊上的手也随之无力垂下,眼帘沉重得再难睁开。
  容熙没有嚎啕悲鸣,没有声嘶力竭,只是收拢了手臂,将宴清抱得更紧了些。
  容熙的身子带着不可抑制的微颤,双眸被泪花染成如霞的绯红,眸底全是夹杂着痛意的无措。
  缓缓低下头将脸颊贴在宴清光滑的额头上轻轻摩挲,眸底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切切眷恋。
  撑到最后,容熙再也绷不住了,无力地将脸深深地埋进宴清的肩头,低声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慕白涧无声落下。
  慕白涧望着彼此依偎的两人,眼眸低垂,有那么一瞬的唏嘘。
  “人死灯灭,万念成灰。节哀,他为救你而死,你更得替他好好活着。所以,将他埋了吧。”
  慕白涧嗓音寡淡,品不出丝毫的情绪,荼白的华发随风微扬,俨然一副忘情无情的仙人之姿。
  慕白涧靠近,容熙立刻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
  又听到要将宴清立刻埋进黄土,容熙从心底生出一抹执拗的不愿。
  容熙的声音因为才哭过还带着些许的喑哑,“我想,带他回去。”
  “拖着他赶路是何等的累赘,你难道不知?”慕白涧挑眉反问。
  容熙顿时哑然了片刻,喉咙也跟着有些发紧,他微微咽了口唾沫才得以缓解。
  旋即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对慕白涧说道:“我愿意…拖着这累赘,求您成全。”
  容熙深知自己打不过慕白涧,因而只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否则若是惹怒了他,只怕宴清就要长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了。
  宴清那么爱热闹,定然不会喜欢这种孤零零的感觉。
  “随你,”慕白涧转身就走,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你若是跟不上我,可别怪我保不下你,也保不下他的尸身。”
  容熙一听这话,立刻将宴清背到自己身后,赶忙跟上慕白涧的脚步。
  倒不是怕九鹰会去而复返取他性命,他只怕宴清为了救他而死,而他却没用到连宴清的全尸都保不住。
  天黑时分,他们回到了帝都。
  容熙褪下身上的血衣,换上干净的衣衫去镇上重新买了辆马车,将宴清载回了帝都。
  街道上甚至还残留着没有白日里宴清娶亲时撒下的红纸彩带,容熙瞥见之后更觉悲从中来。
  明明今夜,本应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的。
  可此刻他却安静地躺在身后的马车内,身子冰冷起僵,最后的余温也早已散尽……
  慕白涧一人骑着马走在前头,速度并不快,显然是迁就着容熙马车的速度。
  路过涪陵桥时,容熙开口问道:“前辈是否今晚就要去找玉霖真人?”
  慕白涧望了望桥下不远处的回春堂,门已经关上了,昏黄暖和的烛光透过窗扉映出来。
  慕白涧此时忽然明白了何谓“近乡情怯”,人都到了门口,近在咫尺,推门便能见到了,心里却有点害怕了起来。
  犹豫挣扎了一番,慕白涧故作无谓道:“不了,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再来吧。”
  容熙微微颔首,“那前辈可要我我的别苑暂且落脚,歇息一晚?”
  慕白涧抿了抿唇,“也行。”
  容熙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落下了些。
  有慕白涧在,纵使今夜不安宁,他也不惧什么了。
  几乎是容熙他们前脚刚踏上帝都的地界,后脚东宫的探子就将宴清的死讯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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