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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悬轻叹口气。
“卷子拿过来。”
竞赛班老师讲错题的速度太快了，以温珩的基础，他肯定是跟不上的。
温珩眨巴眼睛，原来当男朋友有这么多福利啊。
冷悬对他态度的转变也好明显！
“你...你亲自给我讲啊？”
冷悬垂着眼睛，一目十行扫过温珩的试卷，很快就把他做错的题分门别类，然后翻到教材对应的知识点，漫不经心开口。
“不然呢？”
许攸嘴巴张了张，傻眼了。
冷悬什么时候变得和温珩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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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温珩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你现在可以收下我...你、你男朋友送的圣诞礼物了吧！”
“不可以。”
温珩一脸茫然：“啊？”
冷悬微不可见地提了提唇角，音色如常。
“我还没满18岁，不能开车。”
“哦...”
温珩低下头。
冷悬身份证上的生日，应该是他被送到孤儿院那天。
如果按照他的父母被冷自山害死的时候来算，实际上，冷悬现在应该已经满18岁了。
温珩眯了眯眼睛。
他已经派青龙堂的人去搜寻当年冷自山派去制造车祸的手下，那人为了撇清与冷自山的关系，车祸后一定隐姓埋名了很多年。
但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那人，让冷自山伏法还需要一些时间。
冷悬误把温珩的安静理解为失落，他垂眸低声道。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温珩抬头，瞬间把冷自山抛到脑后。
他眼睛眨巴了两下。
“你要送我礼物啊？”
“嗯。”
温珩压了压上翘的唇角，故作镇定。
“你送的我都喜欢。”
把他送到教室后，冷悬说他有事要出去一下。
温珩知道冷悬八成是给他买礼物去了。
学校附近就有一个大型商业体，里面店铺种类齐全。
温珩假装不在乎，他一心二用，漫不经心转着笔，把作业的正确率控制在70%。
不知道冷悬会送他什么？
可能是衣服，也可能是鞋子，电子产品也不一定……
一直到快上晚自习，冷悬还没有回来。
温珩回头看眼教室后面的挂钟。
最后一分钟，冷悬踩点进入教室，老师却已经提前到了。
“报告。”
今天是班主任晚自习，他很意外，这还是冷悬第一次迟到。
他手上拎着一个包装精美扎着丝绒蝴蝶结的礼品袋，一路跑回来，头发也有些乱，相比于从前近乎完美的冷悬，眼前这个冷悬更像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自由鲜活，更有少年感。
“进来吧，晚自习考试。”
班主任把数学卷子发下去，温珩传卷子的时候，趁机转头，眼睛眨巴，直勾勾盯着被冷悬放进抽屉的礼品袋。
冷悬垂眼在卷子上写上名字，音色淡淡的。
“放学给你，好好考试。”
温珩又坐立难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这张二十分钟就能写完的卷子填满了。
教室里走了一大半的走读生。
温珩听到背后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温珩竖起耳朵，立刻跟出去。
顶楼楼梯的拐角处，这里的顶灯坏了，光线昏暗，疏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月色下的冷悬更加好看，气质矜贵又清冷。
“圣诞快乐。”
温珩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他看着冷悬，好奇地晃了晃袋子。
“是什么？”
“我挑了很久，觉得这些是最适合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他跑了很多家店才买全。
这些？
温珩眼睛亮晶晶的。
礼物还不止一个！
温珩努力压着唇角，他低着头，正要打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好啊！终于被我逮到一个！”
德育处主任推了推高度老花镜，虽然他眼睛花了，但隔这么远，他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顶楼楼梯处站着两个人，即使模糊成这样，两人中面对他的那个男生的轮廓也仍然高大帅气。
就是早恋的重灾区！
德育处主任迈着两条老腿，举着两条老胳膊，声音却非常洪亮，穿透力十足。
“站住！你们俩是哪个班上的？！”
温珩下意识抓住冷悬的手。
“跑！”
温珩一口气下了五层楼，一直跑到教学楼外的操场。
平安夜的雪下到现在，积雪又厚又白，空气里浮动着清泠的木质香气。
冷悬垂着眼睛，看着温珩和他十指紧扣的手。
他晃了下神，脑袋隐隐传来钝痛。
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虽然温珩体力很好，但他毕竟才来英才不久，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德育处主任却在这里抓了一辈子风纪，他抄小路，把温珩逮了个正着。
小老头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看上去快喘不上来气了，温珩也不敢再跑。
“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温珩挡在小竹马面前。
他微微抬起下巴，下颌线如建模般清晰完美。
表情很拽，仿佛在说“早恋的就是我，你想怎么样？！”。
德育处主任终于喘过气，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情侣啊，最喜欢过这些节，一抓一个准！看，今天就被我逮到了吧！”
德育处主任走近一些，借着月色，他终于看清他追了一路的两个学生，居然还都是男的！
德育处主任摸着心口，平复心跳。
他再走近一些，定睛一看，浑浊的瞳孔瞬间放大。
竟然是冷悬！
他们英才这届最有希望的状元苗子，蝉联三年的年级第一，他怎么会不认得？！
自从过去三年的文理状元全都出自附中后，校领导就对冷悬寄予了极高的希望！
再看他旁边的“早恋对象”。
脸生，不认得，校服也不穿，说不定还是外校的！
很有可能就是附中安排进来“勾引”他们状元苗子的学校间/谍！
下作！
冷悬低头看着身前昂着脑袋，像小斗士一样保护他的小男友，轻轻勾了下唇。
他把温珩拉到身后。
“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德育处主任从口袋里摸出速效救心丸，生吞下去，他简直痛心疾首。
“你现在还帮着他说话！”
一看就是被这个男生彻底迷住蛊惑了！
德育处主任再往前走一步，终于看清了温珩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个礼品袋，包装精美，还扎着蝴蝶结，今天又是圣诞节。
“这是什么？拿出来！”
德育处主任一把从温珩手里抢过。
“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走，你现在就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德育处主任打开袋子，冷悬用心挑选了很久的礼物掉出来。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步步高大一轮复习讲义》《金考卷45套：刷完就敢去高考》......
第29章 穿书第二十九天
温珩和德育处主任都怔住了。
德育主任面无表情, 他弯下腰，捡起教辅，拍掉封面上的雪粒, 把教辅书塞进温珩怀里。
好尴尬。
他抓了一辈子风纪, 从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
德育主任足足沉默了两秒，然后拍拍温珩的肩膀。
“…既然送你了，你就好好做，别辜负冷悬同学一番心意。”
温珩抱着教辅，面无表情点下头。
德育主任雪中佝偻的背影透着一股怀疑人生的萧瑟。
他背着手，摇头, 嘴里还自言自语。
“…老了, 真的老了。”
抓小情侣都抓不到, 哎，不中用了。
英才的校风虽然比北城其他高中自由开放，但校方和家长依旧是不可能支持公开早恋的。
看刚才德育主任的反应, 如果他和冷悬“早恋”的消息真的传到校长那里，那么班主任、年级组长、校长肯定都会轮番上阵找他和冷悬约谈，毕竟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冷悬又是校方等了三年的“状元苗子”，温珩自己倒无所谓, 但怕那些人去找冷悬的麻烦......
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和冷悬的“关系”。
暂时还是低调点好了。
温珩面无表情总结完毕，得出结论。
——他们得搞“地下情”。
得出这个结论的下一秒, 冰凉的掌心一暖，冷悬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十指紧扣。
！
温珩抬头，睁大眼睛。
他奇怪的反应被冷悬看在眼里。
冷悬绅士地松开手, 因为温珩是他男朋友所以他以为可以牵。
“抱歉。”他音色低沉，伸出手，“可以牵手吗？”
温珩面无表情攥紧拳头，耳廓红扑扑的。
虽然说这么做是为了帮助冷悬早日恢复记忆，但两个男生牵手...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温珩正在纠结。
“刚才你牵着我跑的时候，我觉得很熟悉，似乎...有想起几个画面。”冷悬垂着眼睛沉声道。
暧不暧昧的问题瞬间被温珩抛到脑后，他眼睛亮起来：“真的？！”
第一次见面，洋娃娃被冷雪欺负，他们也是这样一起跑。
江叔叔和薛梨说得没错，这样做真的可以帮助患者恢复记忆！
温珩忙把他的手和小竹马的手牵在一起，十指紧扣，他仰头观察着冷悬的反应，紧张兮兮：“现在呢？还有没有想起什么？”
冷悬低下头。
温珩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骨骼却很软。
他安静回想了一阵，然后摇头。
“没有。”
即使是刚才想起的那些画面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温珩并不失望。
至少说明薛梨这种乍一听不怎么靠谱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真的能帮助冷悬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温珩牵着的手也没再松开，说不定什么时候冷悬会再想起来。
德育主任刚刚已经抓过他们一次，俗话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温珩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去而复返，重新回到“犯罪现场”。
英才的高中校园很大，还有专门修建提供给学生的自习室。
冷悬带他来到一间没有人的空教室，关上门。
今晚是圣诞节。
温珩抿下唇。
这是...约会？
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骤然的漆黑，视觉暂时失效，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
温珩听到冷悬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他缓缓低下头。
空气里浮动着清淡的薄荷味，裹挟着雪的寒意，空泠而清冽。
温珩靠着墙，喉结无声吞咽了一下。
“…你要干嘛？”
冷悬伸手触到墙壁上的开关，温珩睫毛轻颤，下意识闭上眼，教室瞬间明亮起来。
冷悬低头从《45套》里挑了一套，音色淡淡的。
“一对一，补习。”
虽然和他考同一所大学有点难，但从现在开始由他亲自教，应该能考上本地一所不错的211。
温珩面无表情看着桌子上摊开的试卷，思考着现在向小竹马坦白这个选项。
一旦冷悬知道他理综考199是骗他的，那他在冷悬心里的可信度一定会大大下降，聪明如他，或许还会顺带重新思考他是男朋友这件事的真实性......
温珩咬下唇。
没办法，他拿起笔，兢兢业业演好一个学渣。
一个半小时后，温珩把正确率控制在70%的试卷写完了，连带一份完美的草稿，一起交给冷悬。
冷悬没有用教辅书附带的解析，心算批改他的试卷，把错误的题目圈出来，在旁边写上教材对应的知识点和页数，然后给他讲解。
温珩托着脑袋，视线一开始还在试卷上，很快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跑到了小竹马的脸上。
不知道是高中繁重的课业还是两年前那场车祸让冷悬近视了，不过度数不高，只有五十度的样子。
他偶尔会戴眼镜，比如今晚。
冷悬低着眼睛，为了温珩能听懂，难得在草稿纸上画图示意，细丝眼镜不时会往下滑落，冷悬漫不经心去扶。
冷悬的手很好看。
两年多没见，他不止长高了很多，原本就十分修长的手指似乎更长了。
骨节分明，指尖透着浅浅的粉色。
冷悬本来就长得好看，这副镜框很适合他，愈发衬托出眉眼的精致，玻璃镜面反射出的冷光增添了几分温文禁欲的气质。
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往下是唇锋，然后是嘴唇......
冷悬不动声色放下笔。
温珩都没注意到讲题的背景音什么时候停下。
某人的视线太过明显，离试卷越来越远，让人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发现他走神都不行。
“温珩。”
冷悬摘下眼镜，音色淡淡的。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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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同桌付思雅发现温珩把一整套《45套》都做完了。
她不敢置信。
“这不是昨天才到货的新版吗？45套，你一晚上全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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