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索性闭上眼睛,脑海里疯狂回忆,后半场明显跟得上芦管月弦的节奏了。
正时上面传来南宫漠他们的对话声,自从被迫接受了南宫漠的力量后,他的感官和身体敏捷程度都有了提升,外加身形轻盈,很多事做起来更方便了,只是缺少了男子气概。
南宫漠笑面虎的名号名副其实,在他面前南宫怀都显得正经了许多。
南宫漠一边盘弄手里的酒盏,目光有意无意扫向楼下的江影,一边对南宫话说:“你我兄弟二人不知已有多久没有坐在一张桌上了,欣赏这艳遇美景,还真是怀念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南宫怀到了不得不开口的时候,只好微微一笑,“岂止你我二人,这里还有太子弟弟呢。”
随后将目光投身侧的南宫瑾,南宫瑾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二人的目光,目不移视,目光淡淡似乎是落在楼下的舞女身上。
南宫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一般,“也是难怪,太子弟弟如今这个年纪还没有纳妃妾,若是太子弟弟不好意思,不如为兄改日向父皇提一提。”
南宫漠唇边悄悄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也开口,“何必等那时,今日既来了这里,就是来快活的,会春楼干净的姑娘也挺多,不如待会多往太子房里送去几个。”
两人这一番话并没有换来南宫瑾的半分动容,依旧面若冰霜,半晌才向两人道了谢,“多谢二位皇兄,皇弟并无此意。”
南宫怀看似打破僵局,又继续了另一个话题,“听闻近来太子弟弟勤勉有加,深得父皇期许,皇兄真替你高兴。”
南宫瑾淡淡一笑,颔头示意,“不过是不想做个废物罢了。”
“太子怎会是废物?你可是我大理未来的希望。”南宫漠笑着说,认真听这话间分明毫无诚意。
江影在下面远远地听着,终于知道了南宫怀接近南宫瑾的目的了,皇子间的争权夺利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纷争,你死我活,最终也只有一个人能坐上那个位置。
可在这之前都必须为自己留一手,南宫漠有绝对的实力,外加他的性格就不是能服软认输的人,他这一搏并没有给自己留后手,但南宫怀不一样,他的心机和狠毒略输于南宫漠且没有皇后这样的靠山,他唯有将一部分希望寄托于南宫瑾身上。
除此之外他告诉所有人自己站在南宫瑾这边,也是让南宫漠知道,不仅有他还有这个太子,他若鼎力相助太子,必然会引来南宫漠的杀意,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抵消一部分对自己警惕,让南宫漠无暇顾及他。
就算到时候南宫瑾有了什么意外,于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害处的,最好是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总之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算盘南宫怀打得好,这是江影的猜测,也不知道南宫瑾知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但如今这一局,南宫怀似乎是失策了,也低估了南宫漠的胆子,终于还是轮到他自己了。
对他们而言,南宫瑾似乎从来不算一个竞争对手,而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废物。
这是他们的轻视,也是他们的疏忽,才能成就南宫瑾,不过现在……江影只期盼他再不受伤害,好好保护好自己。
一舞终于结束了,在南宫漠的吩咐下,所有舞女都被带到二楼厢房,任他们挑选。
江影低着头走进去,站在距离南宫瑾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南宫怀的附近。
南宫漠大手一挥,“两位皇弟尽管挑选,都是极品的美人,放心都干净得很。”
南宫怀扫过一眼,目光落在面前的江影的脸上,“你就是方才跳的最难看的那个?你过来。”
江影脸上带着面纱缓缓走过去,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把对方认出来。
来到南宫怀面前,江影屈身行了个十分标准的礼。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怀语气淡淡,显然还未对他提起兴趣,只是觉得稀奇,随口问问。
江影垂着头,手指轻轻比划了一通,半挂在脸上的琉璃面纱随着他动作轻轻晃动,在烛光下明媚得有些晃眼。
见状,南宫怀仿佛来了兴趣一般,身体坐起微微向前靠近,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说话?哑了?”
江影点了点头,扑朔的睫毛微微蹙动,举止间尽显女子的柔弱与娇美。
实则他也没有很刻意地去应和伪装,也知道自己演的不像,索性摆烂,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索性做个高冷莲花,问一句答一句,不像别的舞女杀手赶着往上凑,再者说他也根本不想接着茬任务。
南宫漠余光扫到这边,添了把柴,“听闻五弟从前家中养了宠妾也是个不会开口的,如今怎么样了?”
南宫怀的脸色当即沉了沉,喉咙里叹出一口轻气,“早已不在了,前年春就病逝了,二哥居然不知道?”
按说在南宫怀看来这点事情,他的对家应该比他更清楚,但也顾不得他今日为何多此一问,只将目光投在面前之人的身上。
闻言,江影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也是南宫漠设计的一步棋,利用人家白月光的缺陷激起对方的怜悯。
够损。
南宫漠的指尖在桌上轻轻在敲点着,漫不经心地,眼中已经闪过得逞的笑意,“这还要好些健全的,五弟不如再好好看看。”
南宫怀没有理会南宫漠,向江影招手,“你过来。”
第85章 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手被南宫怀轻轻牵起,他下意识缩了缩,随后就被南宫怀一把搂住腰,圈在怀中。
在南宫怀看不见的地方,江影做了个厌烦的表情,一边将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这下根本不需要他努力什么,南宫怀就主动凑了上来,他只要在到床上之前扮演好他白月光替身的戏码就行了,冷漠中带着些娇羞。
南宫怀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鼻尖,眉眼间似有一汪甘泉,“你这双眼睛真有些眼熟,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江影动作顿了顿,果然还是逃不过,但索性并未发现更多,在对方还沉浸在这个问题里的时候,忍着恶心劲一把抱住南宫怀的脖子。
在对方看不见他脸的地方,满脸的厌恶,目光下意识投向南宫瑾那边,不料正碰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神色冷淡,似乎是没看出什么,倒是应该看到他的变脸表演了。
南宫瑾的身边也有女人围绕,那些人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得到南宫瑾一眼的正视,或许他是在躲避那些人才转向这边恰巧看他的,但愿是这样。
他如今这样,决不能被南宫瑾认出,怕他冲动事行事其一,他现在坐在别的男人怀里实在不知怎么面对他,有种被当着面捉奸在床的错觉。
应付南宫怀这边一边也在注意着南宫瑾那边,不知道南宫漠有没有给南宫瑾那边也准备人,只能悄悄注意防备着。
南宫怀这边抱够了,下一刻就准备拉进房里了。
“我们进去吧。”
江影:……
目光扫到南宫漠那边,在对方的示意下,跟着南宫怀进了里面的厢房。
临走时,江影还摸了摸环在腰间的软刃,他只需将软刃刺进南宫怀身上,不论哪个地方,到时便是事故,再有杀手随之接应,南宫怀若死便是遭遇不测。
南宫怀对那方面似乎没有南宫漠那么禽兽,进了厢房后并没有着急把他拉到床上,他一时也没有机会动手。
“本王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若愿意便来,不愿意本王也不勉强。”
南宫怀一番君子之言,倒让江影刮目相看,想不到他对女子还有几分怜惜。
但这和他可没有关系,闻言,他缓步走向歪坐在椅子上的南宫怀面前,一手揽住他的脖子,一边筹备着何时拔出腰间的软刃。
对方的手也恰时落在他的腰上,用力一托,他就挂在对方身上,下一刻他的背就接触到了出床面,对方乌黑的发丝垂在他的颈间,眼中似乎已经见了氤氲。
江影顿时心神一紧,必须在对方发现他性别之前完事。
可当他再次把手探向腰间时,却意外没有摸到软刃,正当他疑惑时,南宫怀另一只手突然举起,手中拿着那柄寒光奕奕的正是他腰间的软刃。
“你在找这个吗?”
南宫怀暗含冷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江影看向那张此刻已经染上阴霾的俊脸,暗道不妙!
居然被发现了?那现在只能跑了。
反应只在片刻,江影眼疾手快,迅速抬起一掌落在南宫怀的心口,对方的身体只是震了震,起身退了几步,依旧将他堵在床上。
南宫怀拍了拍胸口,好像在拍去浮尘,那把软刃在他手下碎成两截。
“二哥还是那么阴毒,不过你嗓子恐怕也不是天生就废的吧?”
这句话戳在江影的心窝上,但他也没有过多犹豫,多停留一秒他的小命就离死亡更近一步,立马抢先一步发起攻击。
南宫怀轻松就挡下他的攻击,分明可以一招制敌,却偏如逗弄猎物一般和他周旋,直到胸口那两坨东西抖落,南宫怀眼中才闪过一抹诧异。
“竟然是男人?”南宫怀并没有太多震惊的表现,只是嘴角勾起更深的笑意。
江影趁他发愣的片刻从地上拿起碎成两截软刃,冒着手被割伤的风险,快步冲上来,直刺对方命门。
他在此处周旋许久,也不见那些杀手的出现,南宫漠不会耍他的吧?但眼下也只有先刺伤对方才能脱身。
对方侧身闪过他的攻击,抓住了他被割破见红的手,手心默默发力,“软刃多锋利还是松开吧。”
江影吃痛,手心的软刃脱落,下一刻就被南宫怀抓起,重心离地,一个重摔,他被按在了地上,后背的剧痛立时传来,浑身的器官都震颤了一下。
“没想到男人竟也能像你这般,怪不得舞跳得那么难看,不过你真的是男人吗?不如让我看看。”
南宫怀眼中带着戏谑的好奇,一手制住他双手,另一只手就要移到下面。
江影岂能任他羞辱,抬起一脚踹在南宫怀的大腿根,虽然这个手段阴损,但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正常发挥根本不是对手。
“呜!”南宫怀被踢中关键位置,脸色当即黑了,下意识松开了他。
江影瞅准时机准备溜,结果没爬出几步,就被后面一双大手握住了脚踝。
他暗自咽了口气,下一刻握紧捡起的软刃,借助腰身奇迹般的柔韧性迅速迭起,反握的软刃滑过南宫怀的胸脯。
南宫怀躲得虽快,胸口还是不免见血了,这一划虽然还不致命,但已明显让南宫怀的动作滞了滞。
江影在南宫怀冲上来抓住他之前,用力将沾血的软刃扎到窗户上,没出几秒就从窗外冲进来五六名杀手。
还好他反应及时,南宫怀和杀手周旋之际,他迅速从地上爬起,准备溜之。
刚走门口,江影四下里看了看,走廊里很安静,果然人都被支开了,但唯有一人,在走廊的尽头,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江影看着自己被撕成一缕一缕的裙子,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第86章 他碰你了吗?
走廊尽头的南宫瑾目光依旧是漠然的,只是盯着他,直到他跳窗而下,也没有说什么或是扬声大喊。
南宫瑾看着那道极其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身影,他选择不做声,他不相信他的江影会变成那样,而且江影不可能出现这在。
而江影又何尝不想趁这个机会逃走,回到南宫瑾的身边,可眼下这个情况他若不跑,等会儿被南宫怀抓住了必然要完,刺杀皇子的罪名可不小,若留在南宫瑾身边被发现必然会让南宫瑾受牵连,现在只有南宫漠能保他。
再者白筹的命和他的嗓子都需要保障,他要回到南宫瑾身边,但不是在眼下的局势。
夜幕降临,江影回头看向回春楼那间厢房,此刻烛火通明,血光染红了窗纸,或许是南宫怀的也或许是那些杀手的。
会春楼外的巷口,南宫漠的马车停在不起眼的巷口,江影将稀碎的衣服敛了敛就跳进马车。
马车里,南宫漠端坐在里面,刚进来就给他按住,对方的目光就如毒蛇一般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他碰你了吗?”
南宫漠似乎是注重这个问题,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寻。
江影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只将带血的软刃拿给他看。
南宫漠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仿佛是松了口气,嘴角猝不及防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干的不错。”
说着,手指还轻轻落在他的白玉般腿上,将散乱的裙子整理好。
江影感觉莫名其妙,但也并未过多理会。若当真在乎他是否会出事,又何必派他去做这种事,假惺惺。
南宫怀是死是活和都他没什么关系,少他一个南宫瑾少了个对手,多他一个也只是多一个拖住南宫漠的靶子,下面就轮到南宫漠了。
自从来到这他一直没杀过人,南宫漠或许就是第一个,不是对方死就是他死。
回到皇子府,南宫漠扔了件男子的衣服给他,也迫不及待想让他把身上那堆垃圾扔了,似乎有洁癖,还吩咐他去洗了个澡。
换上干净的衣服,江影摸着空洞的袖口,这衣服是他从前的尺寸,如今袖口都大了一圈。
南宫漠还给了他哑蛊的解药。
“让我去看看白筹。”江影向南宫漠提出。
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和南宫漠算是什么关系,但绝对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的位置就比较明确了。
他对南宫漠的冷淡以及时不时的违逆已经和从前不同了,而南宫漠除了口头威胁他几句,并没有过实际行动,这也让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昔日暗卫首沦为陪侍,被整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皇子府的暗卫心知肚明,谁也不敢挑明,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连着若风这个新上任的首领都跟着一起胆战心惊。
江影提出要去看看白筹才肯放心,南宫漠允了他。
暗卫所里,白筹在那个小小的,黑漆漆的单间里养伤,一般来说南宫漠是不允许暗卫休养那么久,因为白筹如今的处境几乎和他江影差不多了,外加被革职半年的事,就一直没有被用。
说是养伤,其实就是自生自灭,南宫漠之所以还留着白筹,绝大部分原因是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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