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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古代架空)——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4:26:09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于是他又像断线木偶一样悠悠晃晃把自己跌回床上。下意识看一眼另一侧的锦被,有睡过的形状,起码没有彻夜不归。手又伸进去摸了一把,褥子已然冷了,想是人早起身多时。
  谢竟难得有机会懒在被中不起,顺手扯过陆令从的枕头,竖起来在怀中抱着。他没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但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榻上无聊得很,手上不抱着个东西,总忍不住犯点闲。
  他把脸往前凑一点,嗅了嗅枕上的味道,与陆令从身上的气息没有区别,不知道如何形容,大概有点像清冽的甘松香。
  谢竟的鼻尖正轻轻搁在枕头一端,却忽见床帐子一抖,然后被缓缓掀开条缝,陆令从把脑袋凑进来,正与他四目相对。
  谢竟:“……”
  片刻,他已经手比脑子快地将枕头对准陆令从,劈头盖脸砸了下去。空间有限,陆令从措手不及没躲开,直接被砸到脚踏边上,发出一声闷哼。
  随即谢竟踹开被子,“哗”一下将帐帘彻底拨开两边,坐到床沿,睨着屈腿靠在一边的陆令从:“一大早的你撒什么癔症?”
  陆令从揉着鼻梁:“我看看你醒没醒!早什么早这都快午时了!”
  “我醒不醒和你有什么相干?王府的床我是睡不得了?那我现在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陆令从皱起眉来,有些困惑:“从前没觉得你起床气有这么大啊?”
  他的目光落在地下的那个倒霉枕头上,观察半晌,若有所思道:“这个枕头怎么那么眼熟?”
  然后他挑眉:“所以你刚才是抱着我的枕头……”
  谢竟回身就要抓自己的枕头去扔他,但这一次陆令从早有防备,瞬间起身单臂勾住谢竟的肋下,把他拦腰捞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地上。
  “我以为你早走了。”谢竟不再和他置气,走到屏风旁,也没回避,只是背对陆令从,换上中衣与外衫。
  “我是没在床上待着,但我发誓这一早晨我都在屋里等着你醒——除了中间去了趟后厨。”
  “你前儿不还说今日有约?不去了?”谢竟记得陆令从一早问过他上巳日是否有安排,若没有的话他要出去赴个约。当时他完全没表现出知道这一日是谢竟生辰的迹象,谢竟便也没再多言,“嗯”一声,表示晓得了。
  “不去了,推了。”
  谢竟低头系好腰封:“做什么放人家鸽子?办不到的事便不要答应。”
  “旁的事明日也能办,今日有更要紧的事。”
  话说到这一步,谢竟其实已经听出来陆令从的言外之意,但如果很快妥协、很轻易就表露出因对方专门留下陪自己过生辰的欢喜,那未免显得过于被动,太好拿捏。
  所以他只是笑一声,佩好宫绦转过身来,施施然走至陆令从面前,替他理了理圆领袍的前襟,系上最顶端一粒扣子:“什么是更要紧的事,能让殿下在这房里等上一早晨?”
  陆令从定定地望了望他,须臾,错开视线:“我的小王妃今日满十七岁,就是头等要紧的大事。”
  谢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张了张口,干巴巴道:“哦。”
  陆令从忍不住转回目光:“‘哦’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今日了?”
  陆令从想了想,还是没有扯谎:“昨夜席间有人知道,告诉我了。”
  说实话虽然可以遏制他的良心不安,但却会让谢竟神色不霁,果然:“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唯独殿下不知道,这就是殿下所谓的‘我的’?”
  陆令从:“毕竟那么一长串,你也不一定记得全我的八字不是……”
  他不找补还好,找补的这一句更是犯了大忌讳。
  “建宁二年五月初九卯时二刻,我记得全!”
  陆令从哑然。
  外间的门被轻叩了两下,周伯小声请示道:“殿下,汤得了,面是现在下?还是先小火煨着?”
  陆令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看静静站在他面前的谢竟,退着走了两步,说了句“准备吃饭罢”,转身推门出去了。
  这个时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吃饭算一顿早午膳,桌上摆了几道解腻的小菜。谢竟坐下动了几筷,没见陆令从,抬头装作不经意去寻,却见周伯从廊下过来,手上端了个托盘,眼观鼻鼻观心地进了花厅,将盘上瓷碗稳稳放到谢竟面前,“嗒”一声轻响。
  “鸡汁银丝长寿面,恭贺王妃芳辰,万事遂意。”
  谢竟一顿,起身道谢,但还没起来便被周伯让回座中。老人只是笑一笑,低声添道:“殿下一早起来钻进后厨,汤和肉煨足了一个时辰才下的面,王妃趁热用罢。”
  这一碗和当日在汤山别业陆令从煮给他的又不同,显然用足了十二分心思,面韧而不生肉酥而不烂,鲜味与香气溢满花厅。
  谢竟低下头,舀了一勺汤咽下,热却不烫,是晾好才端上来的。
  他抿一抿唇,问:“殿下呢?”
  周伯却不多言,只道:“殿下用过了,这会儿到前院去了。”
  谢竟便只好点点头,默默地吃完了那碗寿面。
  虽然在王府住了有近两个月,但谢竟很少踏足除内院和花园之外的其他场所,一来他白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宫中或者翰林院,回到府中都是直奔内院,二来他自己的书房确实足够敞亮舒适,基本能满足所有需求。
  所以此时他甚至不能很好判断,周伯说的“前院”到底是哪一个前院。途中碰上几个小厮丫鬟,却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殿下的日程向来没个准儿的,我们也不知这个时辰是去了哪处”。
  一路走到中堂陆令从自己的书房外,又叫他遇见绿艾。之前连着半月阴雨,这几日才好容易放晴了,内院中张挂着洗好的被褥衣衫,趁太阳天赶紧晾干。为了避免绿艾搞破坏,弄脏、啄烂布料,只好把她挪到这里暂居。
  谢竟薅了薅鹦鹉的肚皮毛以示友好,逗了两句,鹦鹉却不高兴开口,他讨了个没趣,决定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你不说话就换我说,于是坐到廊下,与绿艾大眼瞪小眼,絮语道:
  “你听我这么讲行不行——殿下,臣确实是有点起床气,但臣千不该万不该把气撒到您身上——
  “或者是——我不该无理取闹,殿下对我的看重,本不在这些毫末之处。
  “算了,不叫殿下了,显得我故意赌气。
  “那就——方才是我失言,小题大做,往后不会了。
  “你觉得哪一种行?”
  绿艾全程歪着脑袋,只是呆呆地看着谢竟。
  谢竟啧了一声:“怎么不吭气呢,你做侧妃都不体察夫君心意的吗,你的用武之地呢?”
  还没等她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来,谢竟忽听耳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不行。”
  他被唬了一跳,猛地回头,陆令从单手攀着瓦当从屋檐上跃下来,轻捷地落在他身后。
  谢竟:“你怎么连自家屋顶也爬?!”
  陆令从面色如常,大咧咧道:“好天气,晒晒自己。”
  谢竟看他这副模样,情知也不必纠结说什么了,反正全都被听去了,索性道:“为什么都不行?”
  “我不爱听你数落错处,因为你没有错处。”
  谢竟并不理解陆令从对他盲目肯定的强盗逻辑。他确实不是在欲取故予地说气话,也没有背刺阴阳,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真心话。
  “好吧,那你爱听什么?”
  陆令从用手挑起他一绺发梢绕了绕:“再想想。”
  谢竟沉吟片刻,疑道:“……长寿面味道不错?”
  陆令从瞬间开颜:“哎,就等这句。”
  谢竟直接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对做厨子比对做皇子感兴趣多了。”
  陆令从摇头:“差矣,做皇子我没得选,做厨子可要分给谁做,比如李岐要想吃我做的饭就是白日做梦。”
  谢竟斜身靠在廊下,余光瞟见陆令从手指飞快地把他那一小束发丝编成了三股的麻花辫,其熟练与流畅,一看就是在陆令真头上实地操演过无数次。
  “那给我做呢?”他问。
  陆令从顺嘴道:“当然是想法子将你养的丰润些,别你嫁来时是这样纸片儿似的,回去时还——”
  他话到此处,蓦地回神,住了口。
  谢竟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微偏一下颈子,那一缕青丝便轻易从人手中滑走。
  半晌,他淡淡问在身后兀立了良久的陆令从:“礼成时用的那一双活雁,什么时候能放走?”
  陆令从几乎是立刻回答:“物候和暖,北地也回春,随时可以。”
  谢竟站起来,转过去与陆令从面对面:“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罢。”
  “没法直接在府里放,否则它们连金陵都飞不出便被射下来了。”
  谢竟望一眼澄明的天和刺目日光,收回视线:“哪里可以放?我与你同去。”
  半个时辰后,昭王府后门驰出一黑一白两骑,黑色的那匹马鞍后挂着两只木笼,关了一对鸿雁。
  陆令从把猗云让给了谢竟,自己则另择了良驹。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北临江的燕子矶,赶上这个日子,出城去江边踏春郊游的人来来往往,走外街马跑不快,还易引人注目。虽然他们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昭王和王妃带着两只大雁纵马狂奔,传出去也不是什么佳话。
  所以陆令从当先奔过北城门外的哨岗,将腰牌丢给羽林卫,命人开了专供官兵行走的内街,也没要回腰牌,等上谢竟,只留下一句“归时再取”,两人便瞬间闪得无踪无影,抄近道走了。
  谢竟不像陆令从是半个闲人,平日没事干就满城乱逛。因为公事加上连日霪雨,他已经有不知多久没走过比王府到太初宫的距离更远的路了。此刻好容易有了机会由着性子驱马,自然是撒开手脚没了束缚,猗云却也纵着他,将陆令从远远甩在后面。
  直到隐隐见了江水与天际相接处的影子,他勒马缓下速度,深吸一口气,方觉这月余来笼在胸中的悒郁荡开几分。
  陆令从对这一带显然十分熟稔,带着他避过险峭怪石和嬉游的少年少女们,沿着僻静的小道走至滩边一处植被丰茂的矮丘,在回绿的池杉与几株快落尽的桃花之间停下来,拴了马。
  谢竟问他:“你常来?”
  陆令从道:“江滩是天然的练兵所在,我混在北营中来过几次。”
  他把关雁的笼子也放下来,解了薄薄的披风往地上一铺,枕着双臂就在上面躺下来:“行了,等着吧。”
  谢竟又问:“这会儿还不能放吗?”
  陆令从朝远处江岸的人影扬扬下巴:“这会儿放了也一样,保不齐那里面就有好几位想在心上人面前一试身手、大展雄风,然后,哎,你心爱的雁就又被射下来了。”
  谢竟蹙眉:“那要等到什么时辰?”
  “日头落了便可,他们有宵禁得赶回城,我们又没有,等人都走干净了再放,岂不清净?”
  陆令从瞥他一眼,拍了拍身旁另一半空着的披风:“你自己非要跟我出来的,这倒等不及了?安生待一会儿罢,看看风景也算。”
  谢竟只好走过去,解了自己的披风,团在一起变成个小包袱,塞到陆令从颈下让他枕着,然后把他一边手臂搬过来,展开,自己枕上去,面对着他侧躺下,屈起双膝,脸埋在他肩窝附近。
  陆令从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你这么躺除了能看见我还能看见什么?”
  谢竟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只一动不动。
  陆令从不放他安生,开口讲自己所见:“那边有一对相好的闹别扭呢,男的要给女的送东西,女的不肯接。”
  “送的什么?”
  “那哪能看得清,左不过香囊钗环一类。”
  “她不接,是只顾往后躲,还是背对脸不理人?”
  “后一种,看着气得狠了,抱着胳膊一句话不说。”
  “她气得狠了还被纠缠,不拔腿走反倒在那里站着?”
  “走两步又被追上,想是索性不走了。”
  “她不挪步不动手,男的怎么也在那杵着,不绕半圈到她面前去?”
  这个问题终于触及了陆令从的知识盲区,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解释,谢竟却又平声讲下去:
  “我猜他们不是相好的,也不是姑娘闹别扭不肯收少年的礼物,是她送了自己的物件儿给少年暗示心意,少年婉拒不成只好当面说开,姑娘纵知好事难全却也不甘遭拒,于是说你自己留着东西,旁的我不强求,少年不愿她难堪可也不愿暧昧纠缠,所以执意退还。”
  陆令从听得一愣一愣:“演的吧?”
  谢竟幽幽续道:“少年的耐心是有限的,不多久他就会把东西搁下自己走掉,姑娘不会转身看他,不会留他,更不会收下东西。如果她周围有旁人,她还会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你以为的那般——她摆脱了少年的纠缠。不论如何,她会一副满不在乎甚至如释重负的模样,很久很久之后才离开。”
  这一番话说完后陆令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半晌,大约是在印证了谢竟的猜测之后,才缓缓开口:“你都没看一眼!”
  谢竟闷哼一声:“用不着看,单相思的通病罢了,自尊自艾自欺欺人,个中滋味都是一样的。”
  他推了推陆令从:“你也别看了,看人一厢情愿有什么意思。”
  于是陆令从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躺在他臂弯里的谢竟:“人家在那里送来送去的,寿星昨儿也没正经答我,想要我送你什么?”
  谢竟想了一会儿:“你送我个孩子吧。”
  陆令从:“你又不是河伯水怪,还要童男童女当贡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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