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殿,”陆令从用手指顺着他鬓角遗落的碎发,“宫里娘娘们常梳。用短兵与梳头发时手腕的运转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甚至后者更加灵活。最老练的梳头娘子若学来匕首短刀,不输经验丰富的刺客。”
“嗯,”谢竟用鼻音应了一声,悠悠道,“原是拿我当娘娘抬举。”
陆令从不以为怵,反倒是顺手捞起浸泡着作香料的花瓣,绛红玲珑,也就小指指腹那么丁点儿大,沾着水贴到谢竟眉心,笑道:“这下花钿也齐全了。”
谢竟一皱眉,抬着手要抹开,却因为手也湿着一时不成,反将鼻尖蹭得湿淋淋亮晶晶,天生浓殷的唇、被雾气蒸得润红的双颊,相映成分外昳丽颜色。
“不闹了,洗罢。”陆令从笑够了,给他摘下来,又去解他身侧衣带。谢竟就那么干瞪着眼任他解,彻底敞开了怀又有些脸热,剥了衣裳背转身去,径自捧起水往颈上敷。
陆令从也伸手从池边拿了巾帕,绞了替他擦拭后背,但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只绕过他的上臂搂住他,来回抚摸着锁骨、肩窝和上半部分前胸那一片区域。
这是谢竟默许了的。因怕失足滑倒或者出其他意外,一两个月来惯例是陆令从同他一起沐浴,但两个人各守着汤泉的一边自顾自洗有点奇怪,陆令从便先伺候他洗过,正好把他从身子的不方便中解放出来,免于俯身弯腰扭头等等动作。
但真的只擦擦洗洗就更奇怪了,他们坦诚相见的情况发生在床上多,在水中少,嘴上不说彼此心里都门儿清,很难矜持端庄地只洗澡不起绮念。据谢竟总结多次实践得出来的经验,陆令从应该还是挺喜欢摸他的,于是最初让人摸肚子,这还是可以有个堂皇的解释的,但他原本腰就窄,胎坐得靠后,肚子也不很大,陆令从手一罩都盖住多半,摸久了里面的小家伙也嫌烦不理人了,只好往其他区域延伸。
这种抚摸却又不等于爱抚,陆令从不会直接触碰他微涨起一层的乳房,但会用巾帕摩擦过因怀孕而挺立的乳粒,当然不痛但痒得紧,嫩红随着月份变大而渐渐加深,像果实成熟的标志。他现在没有乳汁,短时间内不会有,哪怕到生过孩子之后可能也不会有太多。
谢竟被刺激得抖了一下,想把陆令从的手拂开,但身子往后一撤背就撞上陆令从的胸膛,瞬间觉得比池中热水还要烧得慌,反被制住躲不掉,胸口和腹部最敏感的区域被巾帕擦了个遍,他咬牙闭上眼,忍不住将头往后仰着吸气。
陆令从看他好笑:“你怎么跟要就义似的?”他垂下头,嘴唇贴着谢竟的鬓边一路滑到侧颈,停住,然后开始用鼻子呼吸,滚烫的气息一下下都燎在谢竟耳垂上,酥得他没办法动,臀瓣抵着身后灼热的器官。
察觉到谢竟腰臀处下意识的迎合,陆令从把手放进水中,轻轻揉了揉那里,问他:“需要帮你吗?”
谢竟晃了一瞬的神,反应过来陆令从要帮他扩张,便迟缓地低道:“……已经好了。”
陆令从闻言伸手到他股缝间的花心处摸索了一下,发现穴道湿软,并不吃力地容纳下两根手指,微讶道:“什么时候弄的?”
谢竟侧着头,轻柔地用下颚蹭着他挺拔如削峰的鼻骨,闷闷地谑道:“你管呢?你可是亲口说过,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这么玩。”
陆令从带着笑意拖长调子“嗯——”了一声,道:“要不然是我们宝贝心肝呢,这可人疼的,说什么听什么。”
他退开点距离,在谢竟的琵琶骨上奖赏般地亲了一下,又问:“现在要吗?别在水里吧,太气闷了,怕你待久了头昏。”
谢竟摇了摇头:“回床上去罢。被里汤婆子都焐上了,而且今儿新换了潞绸的褥子,摸着怪舒服的。”
陆令从挑眉:“万事俱备,这么齐全?”
然而谁也没有严格遵守他们达成的“回床上去”的共识。草草结束沐浴之后,谢竟和陆令从在屏风旁边就缠到了一起,起因是谢竟的一只鞋被他不留神踢到了池里,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迅速攀住陆令从两只胳膊紧紧靠向他怀中。等到两人都回过神来时,蓄势待发的阳具已顶入紧窄甬道内一截,陆令从忍耐着没有继续,把谢竟面对面抱起来,直接往卧室走去。
谢竟被穴中随着行动而加剧的酸胀感弄得惊叫,随即又死死把脸埋到陆令从颈侧,竭力克制呻吟:“会被看见的!”
“不会,”陆令从腾出一只手将谢竟披着的寝衣后摆往下又扯了扯,确保二人交合的下体被遮住,“我打发她们都去睡了,别怕。”
从耳房到卧室几步路,谢竟感觉穴中已经湿到不像话,难舍难分地含着陆令从的性器吸吮着。他本就身体敏感,孕后更是变本加厉,又兼对着心上人,极易动情,简直是还没怎么正经承受就已有些不胜之态。
陆令从显然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平日谢竟一整宿里有大半时间都得偎着他让他抱着睡,软得桂花糕一样的躯体再加上初为人母独特的体香,他几乎没有哪个早晨不是在硬涨着下身不得纾解和小心翼翼只怕吵醒了谢竟之间熬过来的。
因此“回床上去”的第一次就显得格外急切和仓促,谢竟跪伏在床边,身下垫着被子和软枕以防压着肚子,双腿稍分开一些,两股被陆令从扶着顶弄,试图控制住深度和力度以免太过激烈,只能用速度来满足轻而易举就被肏开的穴口。穴中泌出的淫水淋漓地喷溅出来,沾湿紫红的性器和胯间沉甸甸的囊袋。
谢竟很快到了极限,哀告着“我跪不住了”在枕褥间化成水来,陆令从埋在他体内射了精,彼此相连地拥着他侧倒在床上,看他身前白浊清液纵横,不知何时被肏得泄了。
陆令从躺了片刻,才道:“新褥子确实舒服,只可惜弄脏了,白换了。”
谢竟此时赫然是一副餍足模样,雾鬟半堕云丝缠乱,迤逦的绣袍还半遮半掩地披着,陆令从的手堂而皇之地搭在他浑圆的肚子上,春宫画里杜撰的美人承恩、娘娘侍驾也无非就这般香艳光景。然他喘匀了气,也消消停停把自己的手往陆令从手背上一覆,自然得仿佛那里已有一个新生的婴孩,刚被他轻声哼着歌谣哄睡着。
“陆子奉,”他唤了一声,还未等人应答,又接道,“……子奉哥哥。子奉。”
“哎,在,”陆令从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平静而纵容,“要怎么?”
谢竟带着他的手去感受自己腹部的温度,慢慢开口:“我要你晓得,我与他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是一家人,生或者死都不能分开的。”
第63章 十四.四
陆令从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随后慢慢收拢了环着谢竟的那只臂膀,将他紧紧地嵌进自己怀里,同时手略往上一抬,谢竟便会意地将指节向下按了按,插进他指间的空隙内,变成了一个没有十指、也仅限于一个关节的松松交缠。
驱使谢竟说出那番话的是温存后亲密无间带来的一时逞勇,但话的内容却不是临时起意。他自己都说不好,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生同衾死同穴的念头?又或者是许许多多个时刻厚积的决心,在这一瞬间举重若轻地诉出来。
这是一种单方面的海誓山盟,而他不能绑架陆令从去认可。
陆令从的声音从他耳朵上方一点传来:“我记得大约在你有身孕的事情刚被宫里知晓那时,有一回与我娘闲聊,提起我们原本‘好聚好散’的打算,她却摇摇头,说你不会走也不可能走,你既然接受了这个孩子,便是抱定了这辈子都会留在昭王府、永远不会再离开了的念头。”
“直到方才,我回想起来她这些年守在鸣鸾殿舐犊课子的种种情状,我才明白她的意思。她看你就像看当年的她自己,大好年华被困在一桩愁云惨淡的姻缘里,不论能不能离开——你想脱困比她要容易一些——在成为母亲之后,在选择接受母亲这个角色之时,都已经默认了同时永远放弃自由和逃离的机会,戴上镣铐,在宫墙下在侯门里做一辈子光鲜的死囚。”
陆令从轻轻嗅着谢竟发间隐约的茉莉香气,彼此相交的那只手移出来,把谢竟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搓着。
“我讨你一句真心话,如果可以什么都不顾,只为你自己,”他放柔了声音问,“你会离开我吗?”
谢竟静了片刻,用气音淡淡笑了一下:“如果我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你,那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陆令从怔了怔,也笑了,用肘撑起一点身体附到谢竟脸颊旁边拿鼻尖拱他,道:“我舍不得你过得不好。”
谢竟被他弄得有些痒,屈着身子想躲,可后穴中还绞着那孽根,一动反牵得两人都倒吸气。“用不着操心我,”他重新躺回原处,“你够疼我的了。”
就在同时,陆令从像是要实践他的话一样,将另一只胳膊从他的腰和床褥之间穿了过去,垫在下面。但谢竟这话说得并不昧心,陆令从对他的疼惜不比他至亲的家人要少,只是疼惜终究不等于爱罢了。
“我还欠你一句‘谢谢’。今晚回到府门前见你站在那里等我,我就在想,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天宫里的夜明珠给我捡得了。”
谢竟把被陆令从握着的手抽开,够过一个软垫给自己枕着:“你当真想要谢我,有一样最好的礼,不知你给不给。”
“送什么?”陆令从用膝盖从背后把谢竟的双腿隔开来,硬挺的阳具随着动作往内又深埋了两分,一手扶着他的腰胯慢慢磨着,“想要月亮都摘给你。”
谢竟轻喘着迎合他的顶弄,吁着气道:“若这真是个男孩,你须得在他甫一出生便立他为世子,昭告天下这是你唯一的嗣子,但凡他在世一日,永不更易。”
“还没他时我不就说过,我们的儿子会是我绝无仅有的继承人,王爵产业府邸来日全都是他的。忘了?”陆令从沉默半晌,忽施力在他穴道里那一点上碾了一下,“还是不信我?”
谢竟骤然呻吟出声,陆令从并没有再放缓下攻势,把他肏得埋进枕里牙咬着布料,急促地发抖,半天才凑出一句断续的话:“……我必须保证他会一辈子过得很好,如果他过得不好,我绝对不可能……过得好。”
陆令从用胳膊环着他的上身,爱抚着微微鼓胀着的乳房,质感绵软如糖酪一般。他在谢竟的穴肉上反复磨着,谢竟却也不肯示弱,绞着肠道一阵一阵地吸吮他,两人僵持着都不放松,谢竟继续逼问他:“答不答应?你爽快些应了我,什么花样儿都陪你玩。”
“哟,”陆令从失笑,“还说不是娘娘,枕头风都吹上了!”
在衾枕房事间提出“立嫡”的要求是否有失正室身价、是否有佞幸媚上之嫌,谢竟根本不在乎,也有十成把握,以陆令从为人,根本不可能因此而疑他忌他。
半晌是陆令从先让步,却从他体内退出来:“转过来,换个姿势。”见谢竟固执地不肯动弹,于是又拿手拍了拍他的臀瓣,哄道:“乖乖。”
谢竟只好转过身,陆令从半坐着靠回床头,让谢竟面对他挺着腰慢慢跨坐下来。再次进入的深度不是侧躺可比,谢竟撑着他的胸膛急促喘息一番才缓过来,陆令从把他揽过怀中,给他把额上细汗擦了擦,才道:“你听着,真要谢礼,你得另想,刚才说的这一件不算数。不论父皇什么态度,也不论母后是否从中作梗,你肚子里这位祖宗做不成昭王世子的唯一一种可能,只会是她是个闺女。”
“我是他的父亲,他是我的儿子,天经地义,这本就是我该无条件送给他的,我不需要任何报偿,不需要你为此郁郁寡欢地留在昭王府,更不需要你为此陪我玩什么花样儿。”
他正经不了两句便又调侃地笑了,伸手轻柔地按在谢竟肚子上:“何况你这身子不方便的,打算玩什么花样儿呢?”
谢竟静静听完,双臂伸到后面去环抱住陆令从的后背,轻声道:“那谢礼我就先赊着了,来日想好了问你讨,不许不认账。”
他怕压到肚子,不敢抱得太紧,陆令从替他扶住身子,让他趁住劲缓缓地摆动起腰胯。射过一次的玉茎与陆令从胯间的耻毛摩擦着生痒,渐渐又有抬头的趋势,汁液汩汩吐出来,将他的腹底与陆令从的腹肌弄得一片濡湿。
但这比起蜜穴中流的水还是小巫见大巫。后面那张嘴会吸会吃更会吐水,孕后更是将此种天赋施展到了极致,平日睡觉时在床上搂搂抱抱、挤挤蹭蹭也就罢了,令谢竟不能忍受的是,某回他更衣时,只是被陆令从盯着瞧了一会儿股间便隐隐有了湿意。他简直是羞愤欲死,一股气撒到陆令从身上,冷脸拂袖走了,把陆令从留在房里一头雾水。
思及此处谢竟仍然脸烧得慌,穴中吐纳性器发出黏腻淫荡的声响,更是让他的耻感变本加厉。有了身子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用这种姿势,因为实在是太深,紧窄的甬道容纳整根滚烫的阳物有些勉强,快感来得太过轻易密集,谢竟承受时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开始是他自己掌握抽插的频率,但很快力竭,软会陆令从怀里,光是最后坐下的那一顶就让他带着哭腔哀叫出来,半天回不过神来。后面陆令从便开始搂着他肏,让谢竟整个伏在他身上,臀尖翘起来一点方便出入,他来控制顶弄的快慢。
谢竟被肏得咬他肩膀,两只手在他背后乱抓,又早已干脆纵声地叫起床来,把陆令从叫得不得不用手指去堵他的嘴,以免被他勾得精关失守。
他们行事时一向没什么话,也不会故意说些助兴的荡词艳语,床笫间能听到的动静几乎只有囊袋撞在臀瓣上清脆淫靡之声,与细细碎碎的呼吸、喘息、呻吟。
谢竟趴了些时缓过一点来,到底后怕陆令从主动带来的灭顶快感,不敢完全把掌控权交给他,便仍还是坐直身自己吃着。幅度大了连带着肚子也跟着他微微晃,坠得有些酸困,谢竟便一手托着一手护着,动作之谨慎俨然一位尽职尽责的小母亲,那副爱怜小心的神情仿佛真的拥抱着幼子,让人生出他们正当着孩子的面行这等淫秽事的背德之感,落到陆令从眼中只让他的性器更加硬涨。
半歪的发髻与斜插的木簪也随谢竟的动作变得岌岌可危,陆令从生出许多旖旎心思来,暗想下一回要去借支步摇来给他戴上,流苏坠子长长地垂到鬓边来,欢好时随着他的身子叮当琳琅地响着,更是万种风情。
谢竟自己找准了最为娇嫩的那一点,每一回起来又落下都将穴道往上迎合着磨一下,汹涌绵密的快意让他不住打着颤,酥麻感在下腹蔓延开。他快要到极致,只好凭本事让陆令从速战速决,于是谢竟捧着肚子加快了吞吃的速度,甚至几次整根吐出再一口气坐到底,陆令从被弄得嘶声不断,到最后埋在湿软的肠肉中让他生生绞得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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