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
梦里亲密做爱,梦外“你越线了”。
越什么线啊,哪来的线?潘万设的线?
潘万算个屁,封建余孽的狗杂种。
秦简晃进卧室,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再随手拽过一个枕头抱进怀里。
他闭上眼,没好气地不知道对谁发火:“最好把梦给我续上。”
夜半一点钟,雨还在狂浇,风也不见小。
秦简被饿醒,爬起来去厨房里找吃的,也不用怕冷,全屋四季恒温27度,让他随时都能一丝不挂地裸奔。
手机里还是没有褚楚的消息。
秦简晾完衣服后盘坐在蒲团上,无语,心想此时此刻这人是不是还在哪个超市里搬上搬下?那副身板,虽然不是干巴瘦吧,但也是瘦,三袋子大米就能给压趴了吧?
他皱眉,拿起筷子夹一块儿刚叮完的啤酒鸭放进嘴里,眉头又舒展开。
这人的朋友圈里也空空荡荡,什么信息都没有。
秦简切回联系人,找到姐夫唐涉,打字到:睡没。
姐夫唐涉:还没。
就知道还没,秦简问:我现在想追一个人,怎么行动比较好?
姐夫唐涉:写情书。
秦简:没这本事,你帮我写?
姐夫唐涉:告辞,被你姐抓到我们俩一起完蛋,我比你更完蛋。
秦简:别被抓到,万事大吉。
姐夫唐涉:不敢冒险,要么我主动先说明。
秦简:别。
秦简:告辞。
姐夫唐涉: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上什么,对症下药。
秦简:“… …”
秦简叼着鸭腿打字:他喜欢我离他远一点,保持距离,不要越线。
姐夫唐涉:你把人怎么了?追人要温柔。
秦简乐了:我姐拿砍刀追你,够不够温柔。
姐夫唐涉:告辞。
鸭腿啃完,再从老妈送来的鸡汤里捞出个几乎要脱骨的鸡腿,秦简吃得满嘴飘香,理智也从射出去的精液里回归到大脑,他朝后靠到沙发上,慵懒地慢慢思考。
大约,是不是,被潘万用某种方式监视着?
果然是狗杂种。
秦简屈起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手腕晃啊晃,坏心眼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片刻后,他重新点亮手机,切到杜从筵的聊天框里:杜,我的创业大计有苗头了。
他发送到:想不想一起干翻那个万恶的土地主?
翌日,风停了,小雨淋淋漓漓。
秋意全面席卷云泞,气温再降八度。
秦简一大早背着双肩包出门,路过他妈妈爱吃的十六画时,停车进去买了刚出炉的松芝饼。他都能想到他妈一边嘴馋得停不下,一边抱怨他破坏她的减肥计划。
可人到中年难免发福,长点肉怕什么,健康就行。
再说,秦简觉得他妈苗条大半辈子,现在圆润起来了反而更美丽可爱。
车往星垂天野开,爬上转三转的大弯儿进入别墅区里。
还未到七点钟,清晨的空气总是若有似无地有种泥土被浇透后散发出来的潮腥气。
秦简皱着鼻子,下车后大步往家门口跑,这边的门锁有他的指纹记录,“嘀”一声便将他放行了。
“爸、妈!”秦简踢了鞋子,扬声喊。
无人应,客厅里没人。
他打着赤脚往餐厅里走,看见桌上有两杯热豆浆,中间的陶瓷小锅冒着热气。秦简把松芝饼放下,转手去掀盖子,西红柿牛腩卤子的香味顿时将他的鼻子拯救。
这不得来一碗?
秦钊和陆小遇晨跑回来后,一瞧停车坪上秦简的车,就知道儿子来了。
很吃惊,他们昨晚还打赌来着,赌秦简今天是会来蹭午饭还是蹭晚饭,这下好了,双输。
进门,秦钊在餐厅里对上埋头吸溜面条的秦简,说:“嚯,见鬼了。”
“可不是,我魂儿飘来的,人还躺在桥湾睡大觉呢。”秦简日常跟他爸贫,又指指松芝饼,“妈,芝士的,排好长队才买到。”
陆小遇出了好多汗,头上护额湿透了,她生气道:“别让我看着!存心勾引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秦简歪理,又端碗再加一筷子面,赞叹道,“邓姨的手艺在我们家真是浪费了,出去开个小饭馆,我们再想吃也得排好长队。”
陆小遇不听他没正经,坐下边擦手擦汗,边问:“一大早跑来,没安好心吧?”
确实没安好心,但图谋不轨的对象另有其人。
秦简乐道:“昨天不是答应了来看你和爸吗?”
秦钊嫌道:“德行,你姐说你成天在家打游戏,眼睛都要打废了。”
不比之前一谈到上班的话题,秦简就要画太极地糊弄过去。他把嘴里的面嚼一嚼,咽下去,这才认真地宣布道:“别听我姐瞎告状,我打算要搞一番事业。”
陆小遇惊讶又开心,忙问:“什么事业?”
秦简心虚地继续吃面,怕把“干翻地主”说出来,他魁梧的亲爹先把他干翻。
“没想好呢。”又支吾起来。
秦钊还是欣慰的:“别造反就行。”
陆小遇也不见失望:“那慢慢想,拿不准了就来问我。你爸和繁星都忙,没空给你参谋。”
秦简知道他妈很有本事。
当年他爸认识他妈妈那会儿,说是背着好几百万的债,日子过得焦头烂额,是他妈抽丝剥茧地寻出“病灶”,再一步步有条不紊地把他爸几乎已经死亡的事业给盘活了,为期十多年的力挽狂澜,最终才有秦简现在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吃完面,秦简要撤了。
他刚预备换鞋,想了想,又折回餐厅,扒在立柱边看见他爸单腿半跪在地上,握着他妈妈的小腿在提供按摩服务。
陆小遇怕痒,一直笑,手抓着秦钊的头发。
秦简习以为常,打岔道:“对了,再宣布个事儿,免得万一我姐知道了,又跟你们瞎胡说。”
秦钊瞥他一眼,意思是快说。
“就是,其实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因为我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时间了,有事。”
陆小遇转头问:“什么事?”
“我,嗯,”秦简扯谎,“约会,要去约会,还没戳破,但是应该快了。”
话音落地,惊得空气一片安静。
秦简一瞧他爸妈那神情,二话不说拔腿就撤。
慢一步,肯定就要被扣下来问个明明白白了,性别不是问题,早出柜了,但只需一个问题,秦简觉得他就能被问得哑口无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所以,赶紧撤。
八点半,抵达美院侧门。
秦简把车停在路边,挺好的,上次褚楚不坐他的车,那就不认识他的车,那么现在也不会认出他的车。
可以大胆地在此守株待兔。
秦简算好时间后,定个闹钟,接着拉开背包,拿出掌机,再把座位调成舒服的角度,半躺着继续开地图。
十点钟,闹钟响。
秦简从虚拟世界里脱出,一边在包里摸索充电宝,要给游戏机续命,一边张望着公交站台——今天地上这么多积水,不可能滑滑板的。
守株大约一刻钟,兔子果然出现了。
运气好,要坐的公交恰时抵达,“兔子”收起伞,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秦简驱车跟随,不急不躁,同时留心着周围的情况,猜想潘余孽是否如自己猜想那样,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监视着褚楚。
公交走走停停,某一站,褚楚下车了。
秦简找了个绝佳停车位,能将家常菜馆的门前一览无余。
他这回换了个双筒高倍望远镜,看见褚楚掀帘进屋后,弯下腰抱起了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大约是老板的孩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秦简叹口气,感觉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饭馆一共接待了三十九桌客人。
期间秦简也饿了,点了一份垃圾食品的外卖,站在车外吃得味同嚼蜡,没心情。
三十九桌,不知道这客流是多还是少,就算一桌点三个菜,褚楚和老板两个人平均来炒,那褚楚也要颠58.5个锅,胳膊累断了屁的。
秦简把外卖袋扔进垃圾桶里,心想,除了理货员,把这个厨师的兼职也辞了算了。
三点十分,店里最后一张桌子也收干净了,暂时空场。
褚楚捧个碗从后厨出来,不知道在吃什么,秦简举着望远镜偷窥,好像是炒花饭,还加了个鸡腿。
吃饭的时候脸蛋是鼓的,可能太饿了,吃得很快。
三点二十分,褚楚吃完,蹲在地上环抱着小姑娘说笑,只说了一会儿,就起身跟老板拜拜。
没有防风帘遮挡,视野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秦简猝不及防,“哈”地轻笑——是谁昨天眼红嘴巴红地跟他说保持距离比较好,今天又是谁想要瞒天过海偷偷摸摸穿他的衣服?
从画室出来时没穿,是怕他今天又去堵截吧?
现在小饭馆的工都打完了,他也没出现,所以某人就彻底放下心觉得今天不会被抓包了,才敢在单衣的外面套上他的毛衫了吧。
秦简放下望远镜,心头怪得意的,唇角忍不住一直往上弯。
接下来又要去哪儿呢?
是去理货吗?
秦简握住方向盘,驱车继续他的“开地图“,今天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第9章 你来找我
【你来找我】
九.
花店的名字叫仟右花艺。
秦简站在树荫下,隔着一条双向四车道的马路遥望褚楚,看他穿着一件黑布围裙出入在一捧捧色彩缤纷的花团间,很忙,要接待客人,要选花配花扎花,要再送客人离开。
… …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成了精不断旋转的陀螺。
而那个狗杂种,每个月、或者更可能是不定时的隔三差五,到底会从褚楚这里压榨多少钱去挥霍?
秦简越想越恼火,还想就这么冲到花店里去把褚楚掳走。正好,隔壁的隔壁就是一家魔指天堂水疗会所,就把他直接掳进会所里去,叫五个服务生一起给他来一套从头到脚的全身大保健,把他按软揉化,洗走疲劳。
秦简没保过,但看门口停了那么多车,体验应该还可以。
哎,烦。
秦简掏出手机,在浏览器里搜:放鹰村。
搜索结果显示这是一个山多地多的典型村庄,人口约264户近一千人,男女比例持平,外出打工人数较少,多在村里务农。收入来源主要为大面积种植反季节蔬菜,西红柿、状元豆等,以及养猪、种毛竹、养鱼等。
秦简大致扫了一通,再搜:潘耀宗。
很多这这那那同名的,都不是秦简想要的,他再把村名加上一起再查,发现查无此人。
秦简微微眯起眼睛。
花店兼职时间为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半。
褚楚从仟右出来,沿着路边慢慢往前走。夜里已经不下雨了,积存的小水洼倒映着昏黄的路灯光。
他缩起手藏进袖口里,指尖来回揉搓在柔软的料子上。
昨晚没用它做浪荡的坏事,没能舍得。
但坏事还是做了,他识图淘宝,找到了这件毛衫的同款,价格没有八千那么夸张,也没有八十那么便宜——八百多,付出一场或者两场精疲力尽的直播就可以得到它。
褚楚纠结了半分钟,最终将它买下来,用来偷梁换柱。
慢步到距离超市几百米外的广场,褚楚找了个休息椅,坐下前用纸巾把雨水擦干净,怕屁股着凉生病,更担心弄脏这件毛衫。
他昨晚做春梦了。
抱着属于秦简的衣服入睡后,他梦见在画室的小房间里,秦简的外套随意扔在纸箱上,扬起一阵灰尘。
秦简还没有停下,他揪着领口把最后一件毛衫也脱掉了,露出来的身体遒劲漂亮,线条那么流畅,把他给迷得小腹一酸,穴里很快就湿得流出来了。
然后他们偷情了,绸缎布铺展在灰色的水泥地上,他用它把秦简的眼睛蒙住,也把秦简的双手捆住,不让他乱摸。
太刺激了,捅进深处的性器顶得他肚子好酸,他高潮得快死掉,一直在泄,喷得一塌糊涂。
是他直播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他也一直哭,无法抑制地呻吟和喘,没有尽头似的,最后他淌着泪把自己从梦里哭醒了。
荒唐、大逆不道。
褚楚往后靠进椅子里,仰着头,肩膀松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抬起手,把脸埋进袖子里。
理货从十点钟开始。
褚楚前脚进入超市,秦简后脚就从车里下来,不费力气便找到一个商场保安。
他拿出装备,递烟过去:“大叔,你好,我想问问那些给超市理货的人,下班了都是从哪个门出来?”
保安大叔提防道:“你问这搞什么?”
秦简笑得人畜无害:“哦!接老婆下班,想给他个惊喜,我刚下飞机出差回来。”
大叔听罢把烟接了,也乐起来,伸手指了个方向:“侧边那小门。你可有得等嘞,忙得早也要到一点钟,经常两点多才出来呢!”
秦简满口“好的”“谢谢”“不要紧”,挥别NPC后继续行动,去打探周边哪里有美味的宵夜。
下午三点吃的炒饭,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再吃一口,不饿吗?
秦简不高兴地抿着嘴,他一天啥也没干都饿得够呛,刚刚看褚楚瘫在休息椅里,好久都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真的很想给他叫个外卖。
在烧烤店里落座,秦简点了喜欢的蟹脚面和烤肉筋,再加一碟凉拌顺风。
他很慢地吃,一边消磨时间,一边回复信息。
妈:约会结束了吗?
秦简心道,还没开始。
秦简回: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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