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手里的灵鞭,淡淡道:“把人带进来。”
屋外待命的侍从将意识不清的少女五花大绑拖了进来。
秋少言挣扎的动作一顿,“锦云?你把她抓过来做什么?!”
秋月白掀了掀眼皮,幽幽开口:“她深受秘药折磨,再不解毒,怕是生死难料,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对吧?”
“你开什么玩笑?!”秋少言高声道,“你让我帮一个侍从解毒?”
“今日这毒,你不想解也得解。”秋月白曲起指节,敲了敲扶手,一群侍从来来回回地搬东西。
不过一刻钟,此处已然成了婚房。
秋月白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小指上的尾戒。
他看着这对‘新人’,讥诮地扯起唇角,“今日兄长便为你做一回主,让你与锦云完婚,方才不辜负你母亲这番谋划。”
多亏了杜飞霜今日特意将巡逻的弟子都撤走,让他得以畅通无阻来找人。
敢把主意打到谢梧身上,便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他从怀里摸出无双殿特有的婚书,写上两人名字,然后丢在秋少言的面前,冷冷道:
“滴血,即为礼成。”
孟拂面无表情先后割破两人指尖,将血滴在婚书上。
秋少言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婚契已成,彻底崩溃,“秋月白!你居然连自己的婚书都不要了!你浪费掉自己娶皇室血脉的婚书,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除了喊娘就是喊爹,你还会什么?”秋月白轻嗤一声,站起身,接过侍从手里添了皇室秘药的合卺酒,蹲下身灌秋少言喝下,轻蔑地拍了拍对方的脸。
“好好享受你的洞房之夜,我的好弟弟。”
秋月白在秋少言恨意的目光下转身离开,孟拂紧随其后。
天蒙蒙亮,他想到此刻正陷入昏睡的少年,眸底泛起柔和笑意。
“孟拂。”
孟拂:“少主有何吩咐?”
秋月白沉思道:“听孟长老说,你厨艺了得。”
孟拂点头,“少主可是要我为谢道长准备早膳?”
秋月白下颔微抬,“不必,你教我下厨便可。”
孟拂眸光呆滞,“啊?”
少主这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下厨的。
秋月白不悦道:“你有异议?”
“不敢……”孟拂低头。
“走吧,去小厨房。”
听闻断袖第一次情事都会格外疲惫,再加上又有秘药,他自昨夜起,耗费了约莫四个时辰才为谢梧彻底解了毒。
纵使是修士,怕是也承受不住。
谢梧醒来定会饿,说不定还会怪他欺负得太狠。
他要亲自下厨,然后去赔罪。
当然,若能日日下厨,他亦甘之如饴。
半个时辰后。
孟拂看着被浓烟熏得漆黑的小厨房,嘴角微抽,“少主,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术业有专攻,再折腾下去,谢道长都醒了。”
“书上说,一般要次日午后才会醒。”秋月白淡声道。
孟拂狐疑道:“医书吗?”
秋月白斜睨他一眼,从怀里抽出一本书——《重生成霸道少主的金丝雀》。
作者名叫西子。
孟拂:“……”
“可是谢道长是沧澜山的剑修,身体非寻常人能比,少主还是早些回去等谢道长醒来才好,一般醒来不见道侣是不利于感情发展的。”
“倒是我欠考虑了。”秋月白拧眉,端起唯一一碗成功出锅的莲子粥,用法器保温,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孟拂见他走远,拾起地上的话本,左右观望一番,不动声色揣进自己怀里。
最新的连载,他正好没抢到。
……
秋月白永远气定神闲,从未如此刻这般步履匆匆,心中忐忑。
若谢梧醒来,他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谢梧会不会生他的气?若是不肯理他怎么办?
秋月白暗暗想,谢梧喜欢钱,他正好有很多钱,若谢梧不理他,他就把钱全部都给他。
第147章 秋月白if8:给你上药,害羞什么?
可最终,秋月白红着耳朵想,或许他应该在谢梧醒来时,赠与他一个吻。
远远瞧着殿门虚掩,并非他离开时紧闭的模样,秋月白面色一沉,加快步子,却闻长剑嗡鸣,自殿外传来。
侧目望去,红衣少年树下执剑,满地的雪凝聚成风的形状,又被剑气劈得粉碎。
秋月白一瞬痴然。
又很快回过神。
为何这与书里说的不太一样?
谢梧察觉到他的气息,收剑入鞘,抬步走来,“秋月白!”
秋月白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慢了谢梧一步。
“昨夜的事我没忘,委屈你了。”谢梧拍了拍他的肩,认真凝视他,“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秋月白:“……”
他艰涩道:“我不委屈。”
谢梧摇了摇头,“你不必安慰我,我都明白,虽然我之前也在心里骂过你是断袖,但忆起你昨夜神色痛苦隐忍,便知是我误会你,不是断袖却又要为我失了清白,说什么我也不能逃避责任。”
并非断袖,却要被迫与一个男人做最亲密的事,换做是他,他也得痛苦隐忍。
比如此刻,他仍旧难以接受昨夜之事,但秋月白是为了帮他,故而他再如何排斥,也不会表露出来。
师父说了,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旁人。
他不曾说什么,可秋月白仍旧看出什么,耷拉下眼皮,低声道:“……我不曾觉得痛苦,我是……自愿的。”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对谢梧说,他不是断袖,他平等地讨厌见过的所有人,可他喜欢谢梧喜欢得要死。
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昨夜的隐忍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欢愉,因为痴心妄想被满足。
昨夜谢梧被月光照着,看不清阴影里的他,可他却能将月光下的那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攥紧被褥的泛红指尖,被泪水氤氲的迷离双眼,以及红梅堆于雪山尖上,覆上一层又一层。
任何地方,都清清楚楚。
谢梧不曾听清他的喃喃自语,继续说道:“我已经传信给师父,你若得空,今日我便带你回沧澜山见见我的家人。”
然而话音刚落,长剑破空而来,谢梧眼神骤然凌厉,一把扯过秋月白,抽剑挡下。
抬眼,微微讶异,“师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者正是沧澜山执剑长老,谢兰。
“阿梧,你让开。”谢兰冷冷盯着他身后的秋月白,“无双殿胆敢欺辱你,是真当我沧澜剑宗无人吗?”
谢梧一边挡剑,一边道:“师伯,你误会了,此事与秋月白无关,是他救了我!”
“救?他一个大男人能怎么救你?”谢兰瞥了眼秋月白脖颈处的抓痕,冷冷一笑,眼底杀意汹涌,“秋月白,是男人就别躲在阿梧身后,你敢对天发誓,你帮阿梧解毒没有私心吗?!”
“师伯!”谢梧见秋月白欲上前,再次把人扯到自己身后,无奈扶额,“昨日给我下药的另有其人,即便要算账,也该找对人啊。”
谢兰眯了眯眼,“血浓于水,是谁做的有何分别?他与他母亲,都该死。”
“当然有区别。”谢梧也不顾及不了这话是否会揭秋月白的伤疤,“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被杜飞霜害死的,给我下药也是想借此与沧澜山联姻,若非秋月白赶来,今日我欺辱无双殿侍女的消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
僵持良久,谢兰收回了剑,冷声道:“你明知幕后主为何不直接杀上去?平日教你的剑术喂狗了吗?还怕在无双殿闹事给宗门添麻烦?”
谢梧面色微僵,说的结结巴巴,很是隐晦,“今早起来身上有些难受,师父不是说身体难受就是修炼得不够么?我就想练练剑,练到不妨碍了再去讨说法。”
下身疼痛如同散了架什么的……实在太难启齿,他根本不好意思与秋月白说。
只希望和以前一样,多练练,说不定就不痛了。
再说了,他怎会知道断袖居然是这样的啊!太可怕了!
谢兰:“……”
“照顾好他,待会再来与你算账。”她冷冷看了秋月白一眼,提着血迹未干的剑,转眼又不知去了哪里。
秋月白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将谢梧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谢梧神情慌乱,想要挣扎,又牵扯到身下某处,吃痛闷哼一声。
“谢梧,如果你难受,不需要忍着。”秋月白抱着他的手缓缓收紧,往房里走去,“那里的伤,练剑是不会自己好的。”
谢梧好似懂了,“那还是找个医修来看看吧,玄蝉医术很好,他肯定知道怎么疗伤。”
秋月白扯了扯唇角,“这伤我便能治,何必让别人不远千里跑过来。”
谢梧:“也是……”
秋月白将人抱在床上,然后转身去了屏风外的隔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半晌后又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药盒。
药盒盖子已经打开,另一只手就要来拽他的腰带。
“裤子脱了。”
“啊?”谢梧见他走近,面露惊恐,“等等,你别过来!”
秋月白挑眉,“给你上药。”
谢梧又往后挪了点,伸出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秋月白定定看了他片刻,把药盒放进他掌心,低声道:“若是涂不到,便唤我。”
说完还贴心地给扯下了床幔。
谢梧莫名觉出一种恼火,“不就是涂药,谁要唤你啊!”
秋月白低笑一声,转身在软塌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衣料剥落的窸窣声却隔着床幔传来,昨夜失控的画面再次浮现,他敛住的眼睫微颤,喉结无声滑动。
床幔内,谢梧褪了衣裤,摩挲着去涂药,却发觉所有觉得疼痛的地方早已上了一遍药。
那些他以为的红痕,其实只是药涂上后的颜色。
谢梧脑子里一片混乱,试图努力回想昨夜到底有多疼痛,可回忆到最后,唯有男人伏在他耳边隐忍的低/喘声与腰间如铁钳般炙热的手。
这都是些什么啊!
谢梧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第148章 秋月白if9:我想做你的道侣
谢梧受手上没有轻重,上个药也是横冲直撞,害得自己吃痛,没忍住闷哼出声。
下一瞬,身侧的床幔被人拉开,露出秋月白焦急担忧的脸。
谢梧尚且保持着涂药的姿势。
“……”
秋月白耳尖通红,猛地拉上床幔。
“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了?”他背过身,不自在的问,眼前全是那抹堆雪的白。
如此纯情作态,好似昨夜如狼似虎般如中秘药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谢梧没说话,默不作声涂药。
他身上上一次涂的药,只可能是秋月白在解毒后在他昏睡时涂上的。
他昏睡时其实意识并未全然沉寂下去,甚至知晓秋月白的气息中途离开后不知去了何处,这是在神交双修后无法屏蔽的感应。
但他却丝毫未曾感受到秋月白有帮他涂药。
也幸好感觉不到,否则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待涂好药,已是满头大汗。
谢梧耷拉着脑袋,“我想沐浴。”
尽管一个除尘诀就可以解决的事,他仍旧想要沐浴。
秋月白撩开床幔,蹲下身,无奈道:“你才涂了药,还不能沐浴,待过两个时辰,我再帮你沐浴。”
“……你帮我?”谢梧面颊霎时涨红,“谁需要你帮我了!”
“不是你说要对我负责么?”秋月白垂下眼帘,侧过脸,“罢了,昨夜你本就不情愿,就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吧。”
“我虽是第一次,却也不是没了清白就活不下去。”
谢梧嘴角一抽,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就昨夜秋月白那个样子,真不像是初次。
他眼神带着狐疑,“你真是第一次?可我怎么听别人说你有十八个小妾?北洲十八城,每个城一个的那种。”
“你既有此种怀疑,为何方才还要为我负责?”秋月白垂眼,捏了捏谢梧的指尖。
指尖往上的指节,有他昨夜留下的咬痕,不深不浅,却恰好能留下印记。
“因为是传言啊。”谢梧认真道,“虽然我见过的有钱人,不论凡人与修士总会三妻四妾,但不听你亲口承认,我自然不能给你下结论。”
“十八个小妾没有,十八座金山还是有的。”秋月白颇为自得地挑起半边桀骜长眉,微微仰头注视榻上的少年,“谢梧,我很干净,以后也会一直洁身自好下去,事已至此,除却你我不会再沾染旁人半分,你要不要与我试试?”
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世间除却谢梧,他再不会将任何人装入心底。
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人,阴谋诡计在无双殿日日都会上演,但他会成为一个好的道侣。
“你若不能接受断袖,可以把我当做女子看待。”秋月白见他一言不发,眼中有些慌乱,“谢梧,纵使没有昨夜,我也想做你的道侣,无关男女,只为真心。”
真心……
可师父说,上位者的真心,犹如剑修用来拭剑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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