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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魔尊后我死遁失败了[穿书]——梅听剑

时间:2024-01-03 10:13:50  作者:梅听剑
  可他对伤势如何,依旧避而不谈。
  “行了,”陆弥站起,将擦干净的面具塞进梅惊池掌心,又朝秦顾使了个眼色,“让他睡吧,我有话问你。”
  秦顾只得再背着一身灵兽出门。
  林隐想跟,被梅惊池唤住,恹恹地挪回床边。
  秦顾和陆弥在藤架下站定,一只松鼠好奇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人类,垂下大尾巴,恰好悬在陆弥脑袋上方。
  秦顾:…
  他憋着笑呢,一对上陆弥冰冷的眼眸,又把笑意咽回肚里。
  半晌,陆弥冷哼道:“你身上全是那小子的味道。”
  秦顾心里吐槽:这话怎么听着像说季允是狗。
  脑子却转得很快,立刻反应过来:“舅舅看见了?”
  陆弥道:“何须看见?整个牧城目睹你被季允带走,转眼你又出现在了浊云谷。”
  所以猜也能猜到他是从哪里过来的。
  秦顾摸了摸鼻尖:“也没有转眼吧,我在归墟待了整整…小半月呢。”
  他都准备好迎接陆弥“胡搅蛮缠”的批评了,陆弥却只是叹了口气。
  “我信你,梅惊池和他的侄子信你,其他人却未必都信你。”
  秦顾一愕,心底又有些感动。
  到头来,陆弥的第一反应,还是在担心他。
  他听出陆弥的话外之音,问道:“舅舅的意思是?”
  诛魔司掌教、浊云谷掌门、浊云谷少主,这三个人信他,陆弥为何依旧看起来忧心忡忡?
  只有一个原因。
  陆弥点了点头:“谷中长老,不服梅惊池者众多,如今梅惊池受伤,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不然生了易主之心,内忧外患,浊云谷的处境只会更加岌岌可危。
  事实上,按照原著的进度,这个时候的浊云谷应该已是一片死地。
  浊云谷驭兽的修行方式极大程度限制了修士的上限,一向是五大世家中最式微的,原著中的季允决定报复修真界后,不过用了三日就覆灭了浊云谷。
  可十年来季允动用剔鳞还魂术,一心扑在秦顾身上,反倒阴差阳错让浊云谷得以存续。
  这或许是他的复生,能够带来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陆弥总算察觉到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在晃悠,抬头一看,冰冷的目光将松鼠吓得一骨碌蹦进秦顾怀里。
  陆弥无语地闭了闭眼,正色道:“季允不会就此放过浊云谷。”
  他们杀了朱厌,以季允睚眦必报的性格,即便不亲自前来,也必然会大肆举兵,不让浊云谷好过。
  而现在,秦顾在浊云谷中,季允是百分百会亲自参战。
  毕竟他只为了带走秦顾,就不惜侵袭慈悲寺。
  陆弥没明说,因为确信以秦顾的聪明,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
  秦顾目光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陆弥又道:“若季允全力来犯,浊云谷连一天也撑不过。”
  这是陆弥基于双方实力做的假设。
  秦顾却打断他:“不,三天。”
  陆弥微愣:“什么?”
  秦顾肯定道:“至少还有三天。”
  蓼天木的效力会持续三天之久,以他对鸟形魔物的了解,季允只会睡得更久,而不会提前醒来。
  他们还有三天时间,为浊云谷想一个全身而退的计划。
  陆弥的眼眸深邃几许,突然发出一声笑:“…挺好,至少十年过去,你还是你。所以,你的想法是?”
  秦顾目光灼灼:“先解决内忧。”
  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舅舅,你好像和梅师叔一下子变得很熟?”
  …
  “万一少主不答应呢?父亲,或许老谷主传位给梅师叔,并不仅仅是因为——”
  一只茶碗重重摔在说话的青年脚下,长老宋野气急败坏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你信你爹,还是信梅惊池?还是说,你信林隐?”
  青年俯身,茶碗却已碎成几块,再难拼凑。
  他又重新站好,低下头恭敬道:“…不敢。”
  宋野这才满意,一下一下抚着胡须:“宋无,梅惊池是个小人,上位至今他如何打压你爹,难道你看不见?若梅惊池一日不退位,你我就永远无出头之日!”
  他并不打算听宋无的回答:“浊云谷…拥护你爹者众多,浊云谷就该是你我父子的!”
  宋无深深埋下头。
  烛光将宋野的影子拉得极长,石柱上的兀鹫探出发光的眼眸,宛如鬼魅。
  宋野道:“你去吧。”
  宋无迟疑了一下,拱手行礼后离开。
  宋野看着他的背影,摸摸下巴冷笑道:“至于林隐…他不是和秦顾关系好么?私.通魔修者,除之,我们就是仙盟的大功臣。”
 
 
第八十二章 
  要除去内忧,说来简单,只需要在浊云谷中筛查可疑之人。
  此人身份不低,范围一下就又缩小许多。
  梅惊池要养伤,秦顾不便打扰,他心想林隐好歹也是浊云谷掌门的继承人,问林隐应该也是一样。
  谁料——
  秦顾抚摸着松鼠的耳朵尖:“所以你对谷中事务…”
  他看向林隐:“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林隐将十指插入发里,发出一声哀嚎:“太复杂了,什么人际关系,我从哪里知道这些?”
  秦顾无奈扶额:“谷中长老你总认得吧?你与他们关系如何…算了,我换个好理解的说法吧,他们有没有找过你,说一些和掌门位有关的话?比如说,取梅惊池而代之之类的。”
  林隐被梅惊池保护得太好了,永远生活在光明中的人,即便知道暗处海潮汹涌,往往也不会过多关注。
  林隐正打算摇头,蓦地一愣,脑中浮现出破关时谷中长老含糊其辞的话语。
  秦顾捕捉到了,立刻追问:“你想到什么了?”
  林隐有些犹豫:“谷中有一位长老,叫荆楚何,我以为那家伙只是想撺掇我篡权,你说他有可能私.通魔修,我不是很确定…”
  按照林隐的说法,荆楚何认为浊云谷自老谷主身死后日渐式微,就是梅惊池避世的决策导致,因此对梅惊池颇为不满,曾在许多场合公开表示梅惊池得位不正。
  当时浊云谷刚经历了掌门换代,门派不稳,梅惊池以触犯门规为由当众责罚了荆楚何,以儆效尤,这才稳住局面。
  荆楚何也因此被架空,成了浊云谷唯一一个不被允许收徒的长老。
  “他是我爹一手提拔上来的,哦对了,他和我爹一同修习,勉强也能算半个师弟。”
  秦顾眼皮一跳。
  积怨已久,再加上这本书为师兄弟关系添油加醋的热衷程度,这位荆楚何的可疑程度已经直线上升到顶了。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
  秦顾当机立断:“你知道荆楚何住在哪么?”
  林隐瞪大眼睛:“我当然知道,不等等,你想干什么?”
  秦顾一把抓起林隐的手:“走,趁荆楚何还不知道我们查他…出其不意!”
  …
  魍谷是狭长谷地,以掌门梅惊池的居所为中心,各自向三角辐射延展,走到尽头,便是三位长老的住地。
  荆楚何的院落外,秦顾一脚蹬上墙面,双手一攀砖瓦,便打算跃上围墙。
  等了等,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一回头,就看见林隐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秦顾歪了歪头:“怎么不来?”
  林隐瞪着他像猿猴一样挂在墙上还浑然不觉的样子,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出其不意?”
  “浊云谷少主翻墙入室,你能想到吗?”秦顾手臂发力,翻了上去,“快来…这院子真大。”
  林隐:…
  别说,还真有道理。
  他摇了摇头,随着秦顾一并翻上墙缘。
  秦顾扭头看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院子中。
  若说浊云谷以奇花异草闻名,那么这个院落里,杂草实在出尽风头,抢走了本就有限的生存空间。
  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很久没有打理,就连他们脚下,靠内侧的墙面上,都爬满了地锦,粘湿滑腻,似乎踩一脚就会直接滚出三丈远。
  地面也是如此,苔痕布满石阶,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一旁传来窸窣动静,林隐招了招手:“秦顾,过来这边!”
  秦顾踮着脚行走,便见到林隐口中的“这边”究竟是哪边——
  便是屋檐。
  秦顾失笑:“看来林师弟已知出其不意的精髓。”
  “少贫嘴。”林隐瞪他一眼,率先踩上屋檐。燕山町
  甫一踩上,砖瓦立时松动,好在秦顾眼疾手快拽住,林隐才没有直接摔落下去。
  二人稳住身形,秦顾边踩着屋檐挪动,边压低声音:“这位长老…倒是随性得很。”
  他说得很委婉了,要不是林隐信誓旦旦保证荆楚何就住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是个闲置庭院。
  “荆楚何向来如此,”林隐道,“说老实话,我还是觉得他不像。”
  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太满,林隐补充道:“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季…”
  他猛地打住,尴尬极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秦顾摇了摇头,“走吧。”
  话虽如此,林隐脱口而出的话语,还是让秦顾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千里之外的归墟。
  伸出手抚摸脸颊,好像蓼天木起效前那一滴眼泪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又烫,又痒。
  就像季允的唇,也是这样灼热。
  他看透了自己的算计,并在自己犹豫的时候,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这算什么?
  想让他愧疚、让他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吻吗?
  ——眼前好像只剩下季允的泪眼,直到额头传来钝痛。
  他一脑袋撞在了林隐肩上。
  林隐不可思议地别过脸:“你现在走神?秦眷之,你在想什么?”
  这下轮到秦顾尴尬了,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在想季允,只能傻笑着摸摸额头。
  林隐揉了揉肩膀,朝他翻了个白眼。
  秦顾小声说了句“抱歉”:“怎么停下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屋檐还有一段路才到底,而林隐不知为何停止了前进。
  林隐指了指身下:“你来看。”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示意秦顾向下看。
  砖瓦缝隙之中,显出一个隐秘的通道,一集级台阶直通地下,若说屋中还有些昏暗微光,地底便是一片漆黑,好像巨兽张开的口腔。
  这显然是一个暗室。
  林隐压低声音:“我很确信,小时候还没有这么个暗室!”
  秦顾当机立断:“我们得进去看看。”
  林隐只犹豫了一瞬,一看到秦顾认真的眼眸,就知道再多劝阻也是徒劳:“怎么进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撞上荆楚何怎么办?”
  他们未必不会被当场撞破,这确实是个问题。
  秦顾问道:“荆楚何一般什么时候在?”
  “晨会定省结束,”这回林隐很笃定,“自从荆楚何被掌门责罚,除了长老必须列席的定省,都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秦顾压低身形,追问:“定省还有多久结束?”
  林隐看看天色:“半个时辰…你要干什么?”
  他一回头,秦顾已沿着屋顶斜坡滑下,轻轻推开了房屋一侧的窗:“把出其不意贯彻到底!”
  说着,秦顾手掌一撑窗棂,动作灵巧地翻了进去。
  林隐:…
  刚爬了墙,现在又要翻窗,养尊处优的浊云谷小公子的表情有一瞬的茫然。
  更不要说秦顾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林隐知道饮枫阁名门正派,险些以为秦顾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
  话虽如此,翻窗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只不过正道修士自诩名门正派,将翻墙翻窗视作不雅行径而不肯自降身份。
  那边林隐兀自挣扎,这边秦顾已坦然地翻窗入室。
  打开的窗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但只走两步,微弱的光也被黑暗侵吞,甚至比在屋顶看见的还要更暗几分。
  黑得有些不合常理,不像是环境无光,而更像是…
  毕竟只是猜测,要想验证,必须下去看看。
  秦顾等着林隐跟上,便踩上阶梯,向下走去。
  暗室比他想得更深,每走一步都像将自己泡进深渊,而他们都不敢用灵力点光,生怕惊扰黑暗中可能蛰伏的威胁。
  对距离的感知随着不断深入变得更加模糊,幽森的隧道中,前方与身后俱是深不见底。
  突然,秦顾和林隐齐齐停下脚步。
  “你有没有…”林隐吞咽了一下,干巴巴道,“听到什么声音?”
  秦顾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沉重的呼吸声从前方传来。
  黑暗里,睁开了一双绿色的兽瞳。
  这双绿瞳宛若幽冥,发着森然的光,乍一看,好像两颗莹绿色的宝石。
  突然,黑色自中缝处撕扯,形成一道竖线,倏地转向二人所在的方向。
  ——这是野兽的瞳仁,魔物巴蛇也有这么一双眼瞳!
  秦顾的心脏都要停了:魔物?浊云谷里竟然有一头魔物?!
  尔后,黑暗蠕动起来,自四面八方,从每个角落,好像工蚁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响动向他们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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