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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近代现代)——好橘一大橘

时间:2024-01-04 10:56:53  作者:好橘一大橘
  何钰北:多谢义父。
 
第5章
  送礼是个技术活,不能太贵,会让对方为难,不能太便宜,显得太敷衍,最好是实用的,尤其是对于宁逯来说。
  何钰北不是第一次给人送生日礼物,按他以往的经验,要送就送一个在有限的预算里品牌溢价最高的,比如宁肯送一千块钱的钢笔,不送一千块的手机。
  但这个规则对于宁逯并不适用,何钰北清楚,如姥姥一般踏实的庄稼人最讨厌华而不实的东西,高出物品本身价值的数字只会让他们想起自己是多么辛苦地劳作,起早贪黑侍弄长大的庄稼卖的钱竟是这么轻飘飘的重量。
  他干脆打开购物软件输入“生日礼物”四个字,在推荐里相中了剃须刀。
  对于普通朋友来说俗了,但是送给宁逯的话,何钰北见过宁逯用的那把其貌不扬的手动剃须刀,觉得太麻烦了,应该换一个新的。
  他买了他爸用的那一款,他亲自试过还不错,就是自己都舍不得买的价格让他小小地肉疼了一瞬,但是一想到这或许是宁逯过的第一个生日,而宁逯又对他很好,他愿意省下这笔钱来。
  下单第一天,何裕北看了八百次物流信息,仿佛这样就能让快递走的快一点,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宁逯看到礼物时的反应,越想越高兴。
  答应以一半的暑假作业为借钱的诚意的罗隽突然改了口:“作业就不必了,快乐暑假随便写写老师又不查,需要认真写的也就那十来张试卷,我赶两天也就赶完了。”
  钱已经到手,何裕北直起身版:“那你想要什么,太过分的我不答应啊。”
  “我想吃蝉蛹算过分吗?”
  何裕北咬着笔:“想吃你去买呗。”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玩意也太贵了,活得一斤四五十,我才不当这冤大头。”
  “所以你想让我当冤大头?”
  罗隽嘿嘿一笑:“什么话,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这关系,替兄弟抓两盘蝉蛹那还叫事儿吗对吧,不行我去找你,我自己抓,就是得从你那里住一晚。”
  “行了行了,我去,但你得自己来拿,我可不管跑腿。”
  “顺丰冷链到付。”
  “行,成交。”
  何裕北看看天色,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钟,起身去找宁逯。
  小时候他还没被爸妈接到身边的时候,每逢夏天晚上他都跟姥爷拿着手电筒一头扎进村子里的小树林里。
  那时候姥爷家没有电脑也没有WiFi,电视上值得他看的节目屈指可数,每天的“夜猎”成了他最主要的娱乐项目,收获的快乐和季节限定美食的诱惑让他顾不上凶猛的蚊虫,天天挂着满身的蚊子包还乐不思蜀。
  后来去了城里,有几年暑假回来也只是短短地住几天,心思被手机和平板占据,吹着空调不乐意出去外面受热了。
  今年要不是罗隽说,他都险些忘了这回事。
  “逯哥,逯哥!”
  宁逯扎着裤腰从厕所出来:“怎么了?”
  “你晚上有空吗?”
  “我哪天晚上没空,有事就说。”
  何裕北把罗隽想要蝉蛹的事情说了,省略了借钱的那部分,宁逯答应的很痛快:“要多少?”
  “不用很多,能凑两盘就行。”
  宁逯觑他一眼:“这还不多?”
  何裕北自知理亏伏小做低:“对我来说是有点多,对你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宁逯轻笑:“行了,少拍马屁,不想喂蚊子就去换长袖长裤,多喷点花露水。”
  “我没带长袖回来,哥你家有我能穿的吗?”
  “我的衣服你穿可能会长,你把裤腿挽一下。”
  宁逯找到一条单薄的长裤刚要递给他,转身怔住,何裕北已经趁他找衣服的功夫麻利地脱了裤子,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大方地袒露,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你……”
  他猛地扭头移开视线,而何裕北浑然不觉,接过裤子穿上,弯腰将果然长了一块的裤腿卷起。
  上衣已经找好了放在了他的手边,何裕北扬手脱下自己的T恤套上宁逯的卫衣,一边照镜子一边问宁逯好不好看。
  宽松的衣服将何裕北衬托的略显单薄,尤其是一抬手时露出的手腕,在袖管里晃荡着。
  何钰北的手腕不算粗,赶集的时候宁逯就体会过了,握住毫不费力,力气大点宁逯都怕给他捏断了。
  “好看。”
  他长得白净秀气,哪怕衣服不合身,倒像是特意打扮成这样的风格。
  但是蚊虫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高抬贵口,宁逯对着他上上下下喷满了花露水,呛的何裕北喘不上气。
  “咳咳咳咳咳……都穿了长袖了,还用得着喷这么多吗?”
  “以防万一。”
  宁逯始终记得他皮嫩,被蚊子咬一口会起一个很大的包,看着十分骇人。
  何裕北喝饮料的瓶子还没扔,正好派上用场,他往里面加了半瓶的水,拿上两个手电筒,还没进入小树林就开始摩拳擦掌。
  这算是农村人不约而同的夏夜仪式,因此在何裕北他们去之前早有人先一步开始了寻找,但彼此谁也不妨碍谁,那么多的树,总有刚刚破土而出的蝉蛹随机爬上去。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姥爷一起找,一晚上能摸到好多,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
  何裕北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绕着一棵树,确认连地面上都没有后才走向下一棵。
  他的瓶子里已经小有所获,蝉蛹的肢体挠着瓶身沙沙响。
  宁逯问:“好吃吗?”
  何裕北讶异地扭头:“你没吃过?”
  “没有,”宁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很奇怪吗?”
  “倒也不是,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嗯,腿多的都不喜欢。”
  “那螃蟹?”
  宁逯只好说:“也不喜欢,快点找,一会儿都被别人抓走了。”
  直到深夜,草叶上开始凝结露水了,何裕北才尽兴而归,瓶子里满满当当,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就能抓够。
  中途姥爷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何裕北说还要等一会儿,宁逯看看时间,提议今晚就别回去了。
  “老人睡得早,等你回去会把他们吵醒。”
  何裕北干脆点头:“也行。”
  于是他今晚在宁逯家住下,要洗澡的时候看着那块香皂有些为难:“也没有浴花,我后背搓不到,哥你帮我搓一下呗。”
  宁逯走出去两步又停住,他想说不行,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来了。”
  他接过已经被水打湿变得滑溜溜的香皂,何裕北背对着他,正在发育中的少年的脊背透着力量,但肩胛骨依旧明显。
  宁逯目不斜视,草率地涂抹一遍把香皂还给他:“好了。”
  何裕北闻言向后伸手去抓,不巧却错过了,香皂从双手的缝隙中滑到了地上。
  “哎,不好意思我没接住。”
  他弯腰去捡,宁逯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第6章
  白色稀疏的泡沫下透出奶油一样细腻的皮肤,白炽灯加持下圆滑的肩头反射着光晕,质朴的皂香变得悠远暧昧,视野中的身影回过头,何钰北嫣红的双唇开合:“哥。”
  宁逯猛地睁开眼,惊魂不定地翻身下床找了条干净内裤。
  凌晨五点半,天蒙蒙亮,看着阴沉,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宁逯把洗过的内裤用力拧干晾在屋檐下。
  何钰北还在床上睡的悄无声息,宁逯在堂屋站定往西屋看了一眼,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蚊帐里一个隐约的轮廓轻微起伏。
  离他起床的时间还早,宁逯去厨房淘了一勺米煮上,磕了四个鸡蛋搅散,倒进去两勺面粉一小勺盐和五香粉搅匀,金黄的面糊看着有些寡淡,他又切了一把葱花和火腿丁撒进去,放在一边扣上了盘子静置。
  何钰北爬起来的时候就闻见香味了,迷迷糊糊循着味道看到宁逯正利落地翻过薄饼,朝上的一面微微焦黄,何钰北已经能想象到它的口感了。
  “好厉害啊,一看就很好吃。”
  刚睡醒,何钰北浑身懒散使不上力气,随意地往宁逯身上一靠,宁逯却推开他:“去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哦。”
  何钰北不疑有他,去水管下捧水两三把就洗得人清醒,没有毛巾就掀起衣服擦,满心只惦记着吃。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饿了,差点饿的没睡着。”
  小火熬的粥粘稠清香,一口粥一口饼香的何钰北差点把舌头也咽下去,以前他最讨厌喝粥,没什么味道不说,半中午又很容易饿。
  宁逯吃得不疾不徐:“昨天晚饭没吃饱?”
  “吃饱了啊,但是晚上一活动全都消化了。”
  “那怎么不告诉我。”
  何钰北咽下一口饭:“那多不好意思,都已经那么晚了。”
  “饿着睡觉怎么能睡得好,更何况你还在长身体,容易饿很正常。”
  一听到长身体,何钰北立刻来了精神:“哥,你觉得我能长到一米八吗?”
  宁逯被这一声“哥”叫的差点呛到,定了定神道:“你爸妈高吗?”
  “还行吧,但我爸都没有一米八,我是不是也没什么可能超越了。”
  “不一定,以前营养条件不好所以长得高的少,你现在多吃点说不定还能窜一窜。”
  “真的?那我再吃点。”
  剩下的几张鸡蛋饼都进了何钰北的肚子,一站起来他才觉得有点撑,写作业都不想坐下去,问宁逯有没有健胃消食片。
  宁逯没给他健胃消食片,给了他一把晒干了的山楂片。
  “吃这个,比健胃消食片好用。”
  何钰北闻到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还是听话地放进了嘴里。
  不知不觉那一把山楂片都进了他的口,伴随着作业被消磨殆尽,一喝水牙酸得他一激灵。
  “嘶~我觉得我牙要掉了。”
  午饭是质朴的麻汁豆角,焯过水的豆角软脆不费什么牙口,但何钰北依旧吃得呲牙裂嘴,酸爽直冲天灵盖,眼泪都要出来了。
  宁逯也没料到结果会变成这样,浅浅地愧疚了一下:“要不给你捣成泥?”
  “不要,简直无法想象那样会有多难吃,我宁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
  宁逯当然不会真得看着他饿死,起身去煮了一碗面片汤,用西红柿炝锅,打了细碎的蛋花,青菜切成丁一起煮,和幼童的辅食没什么两样。
  “这下可以吃了吧?”
  “嘿嘿,谢谢逯哥。”
  雨来得比宁逯想的要早,饭还没吃完,院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细密的噼啪声,大颗的雨滴砸在叶片上被风吹的摇晃成一片模糊的油画。
  放线菌的味道立刻就弥散开来,很好闻,令人充满安全感。
  雨势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得狂烈,穿堂风涌进房间里吹得人浑身舒爽,何钰北吃饭慢吞吞得,他在想下了这么大的雨,今天晚上的蝉蛹应该会格外的多。
  昨天双重防护之下他还是被蚊子偷袭了几口在脖子上和手背上,痒得一直挠,都快破了皮,宁逯给他抹了风油精也只起一时作用。
  “幸好没咬在你脸上,不然要破相了。”
  乡下的蚊子下口狠且毒,红彤彤一个大包要好几天才能消退,何钰北无奈地抠抠:“不会留印吧?”
  这话问的相当娇气,宁逯看看在他手上格外鲜艳的蚊子包笑笑:“你别老抠就不会。”
  但他的嘴好似开了光,何钰北的下巴也不幸遭袭,宁逯皱起眉:“早知道让你戴上口罩了。”
  “戴口罩多闷啊。”
  “比被蚊子亲一嘴强,抬起头来,我看不清。”
  他举着风油精抬着何钰北的下巴点在蚊子包上,近在咫尺的嘴巴不安分地抱怨着味道呛人,因为缺水而表面发干,舌尖无意识地舔过,立刻就变得湿润起来,但没有梦里那么红。
  宁逯松开手拧好风油精的瓶子扔进抽屉里:“手小心一点,别摸到风油精揉进眼睛里,去睡觉吧。”
  “哦,好。”
  快递到的那天何钰北说自己有快递要拿,一大早就去了县城,先挑了个蛋糕的花样谈好价格,然后去拿了快递。
  电动车的车筐和脚踏板放不蛋糕盒,何钰北左手提盒右手骑车子,一路上不敢颠簸歪斜,生怕弄坏了造型,磨磨蹭蹭硬是骑了快一个小时,左手都僵得酸疼。
  他直奔宁逯家,没做一点铺垫,把蛋糕和礼物一股脑地推到了不知所以的宁逯面前。
  “什么?”
  “生日蛋糕,还有礼物,给你的。”
 
第7章
  他脸颊因为长时间的日晒和炎热发红,额头和鼻尖上堆积着汗水摇摇欲坠,有些狼狈,眼睛却清澈明亮地映照着错愕的宁逯。
  “你不是说没人给你过生日吗,虽然今年的已经来不及了,补一个也算有人陪你过了。”
  何钰北第一次给别人准备惊喜,还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尖蹭了一手的汗水,又往衣摆上擦了擦。
  青涩,笨拙,毫无修饰的真诚全盘托出,一颗心比盛夏的太阳还要滚烫,耀眼得令宁逯不敢直视。
  蛋糕盒子上荧光粉的丝带绑了一个蝴蝶结,何钰北解释道:“这个丝带不太好看,但是店主说其他颜色的都用完了。”
  “不,好看,挺好看的。”
  其实这个颜色对于何钰北来说很显白,尤其是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勾在他的手指间,将手指头衬的非常粉嫩。
  “真的吗,你喜欢就行。”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一个巴掌大的蛋糕上用彩色的奶油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点缀以马卡龙色系的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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