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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立德是他从小最好、最贴心的玩伴啊。他不明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冯令秋语焉不详,如何就能致人死地?他散发素衣,步行走到皇后的椒房殿前,跪求冯令秋放过立德一命。冯令秋始终没有出来,却是哥哥下了朝得知此事,便特命人扫净殿前的积雪,还在他面前摆了火炉,亲自纡尊降贵地央求他进殿歇息。他不肯,他仰着头,只求哥哥放过立德一命。哥哥与他沉默地相对许久,到近晚时,才告诉他,立德早已死在狱中。
  不论他求或不求,都已没有分别。
  ——他们兄弟间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他去求恳,哥哥会心软,但做好的决定却不会为他而改变。看吧,哥哥即使放弃了泰山,不还是一样手段利落地逼死了梁怀栖?
  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当去求他。梁怀枳的心意,能有几分做得了准?自己从一开始,就应当只靠自己。
  他心思沉重,脚步也迟缓,走回行宫的偏殿时,海上已是黄昏。宫人们在他身边匆忙地来来往往,毕竟帝后到了,有很多的准备要做。晚上还有筵席,是哥哥精心安排的。
  他对这场筵席本没有多少兴趣,但立德远远望见他,却一副火急火燎模样,催着他去更衣,说二殿下好不容易操办一场皇家大宴,无论如何不能拂了他面子。怀桢堆起笑容,问立德:“哥哥住哪间?”
  立德答道:“东偏殿。”
  怀桢道:“那我去东偏殿洗澡。”
  立德还未及说话,怀桢已原地跳了一跳,抖擞精神往东走,推开那偏殿的门,又吃惊地顿住脚步。
  “……梦襄?”
  他脱口而出。
  *
  东偏殿的厅堂上,倚窗而立的少女,正是这一两月来将大胤宗室都闹得腥风血雨的那位主角——陆梦襄。
  或许是因为父亲受了重伤停官在家,她并未如何梳妆,只将头发潦草盘成一个紧实的发髻。穿着也朴素,衣衫不是世家女子爱穿的宽袖,而是方便动作的箭袖,裙摆没有曳地,露出一双不甚体面的草鞋。遭他一声唤,陆梦襄愕然地转过头来,“六殿下?——您叫我什么?”
  怀桢立刻肃容道:“是陆娘子。方才吃了一惊,口不择言,抱歉。”
  陆梦襄却没有简单放过他,“六殿下认得我?”
  怀桢道:“只是猜测。陆卫尉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我猜测……陆娘子会来找我哥哥的。”
  陆梦襄谨慎地打量他两眼,转过头去,对着内殿的帘幕道了声:“二殿下。”
  怀桢心下一凛。接着便见怀枳从那帘幕后绕出,身上已换了晚宴要穿的深绛袍服,发冠、印绶、鞋履,无不妥妥当当,沉稳有序,烘云托月般承住他那清贵的目光。他平和地应道:“陆娘子的话,我都记住了。这些日子,便请陆卫尉好生休养整顿,待回了长安,我自会帮他安排去处。”
  陆梦襄朝他屈膝,深深行了一礼:“二殿下再造之恩,陆家绝不敢忘。”
  怀枳温文尔雅地笑笑,抬手虚扶了扶。待陆梦襄行礼告辞,他才转过脸来,看着怀桢:“你还不去更衣?五弟去了,父皇心情不好,我们都须小心。”
  怀桢道:“陆卫尉往后,便听你的话了。”
  这只是一句陈述,怀桢脸上那副思索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收起。怀枳虽觉惊异,但还是应道:“嗯。他与钟将军彻底决裂,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怀桢道:“他过去帮钟将军带兵,如今南军一系,不少是他的熟识。”
  怀枳应道:“我打算送他先去河湟,随张将军历练。”
  骁骑将军张闻先,年轻时是他们舅舅的战友,也因这一层身份而受钟弥一系的排挤,长年戍守边关,监临对西羌、匈奴的战备。让陆长靖去张闻先麾下做事,这是要彻底给他改头换面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陆长靖如今对哥哥还算有用,所以哥哥愿意庇护他。但到了该舍弃的时候,还是一样会舍弃。
  这些事,在当年,其实梦襄看得比他清楚。她曾对怀桢说:“我知道去求你哥哥的庇护,无异与虎谋皮。他的所有谋划,从他见我父亲的那一晚就开始了……可是,若能抛开别的,只谈利益,他也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看他和冯皇后,不就是如此么?”
  陆梦襄是个很机敏、也很强悍的女子。这一世,只要自己不与她走太近,或许她自己也能闯出困境,也未可知……
  也不过一瞬间的转念。怀枳已笑道:“难得听你说这些。阿桢长大了。”
  怀桢看他一眼,意识过来,换了个不讲道理的口吻:“哥哥好会哄女孩子。”
  怀枳正理衣袖的手顿住,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笑:“又惹着你了?”靠近几步,低下头,压低声音道,“你今日同钟世琛拉拉扯扯,我都没说话,你倒恶人先告状。他不过四百石,怎么能站到你身边,嗯?”
  怀桢没料到自己和钟世琛的小动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脸色羞恼地发红,小声:“他站错了地方,你去罚他啊。”
  “我倒是真想罚他。”弟弟脸红的模样看在怀枳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我怕你舍不得。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怀桢道:“我还跟冯令秋说话了,你怎不罚冯令秋?”
  “早就想同你说,不要直呼人家女郎的名字。”怀枳平心静气,条分缕析,然而声音越来越阴冷,仿佛酝酿着怒气,“你方才叫陆娘子什么?若有旁人听见,还道你是什么登徒子。传出去闹笑话了,怎么办?”
  “我不能叫她们名字,你倒是可以与她们私会。”怀桢简直要翻白眼,袍袖一甩便往里走,不想再搭理,“你才是假的柳下惠,真的登徒子。”
  怀枳眸色微动,忽而伸手去拉他。大袖底下,弟弟的手腕也纤细得惹人怜爱,他一下子什么火气都消散了,眼中反而蕴起笑意:“你介意这些做什么?”
  怀桢只觉别扭,想甩甩不脱,怀枳的手像一种禁锢。他不明白怀枳方才还一副要发脾气的模样,怎么突然又好了,还像沾了水似地附上来,黏住他,对他温言软语。真是喜怒无常,莫此为甚。
  “好了,我不介意了。”怀桢放弃般道,“登徒子,放开我。”
  “你介意最好。”怀枳话说得莫名其妙,还亲了下他的头发,才终于将他放开。
  怀桢不知如何面对他,径自往烧好水的浴房急匆匆跑去,好像要将这吓人的哥哥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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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搞骨科的男同不要太荒谬哦
 
 
第16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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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夜幕降临,蓬莱行宫之下,由二皇子精心准备的大宴终于开席。
  遥远的海平线处,缓缓地升上一轮明月。绵延数里的酒席上没有点灯,只有成百上千颗巨大的海珠点缀在几案屏风之间,随着月光洒来,一分分俱交映亮起,照见满席的珍馐佳肴。因五皇子的事,席中不得饮酒,菜肴也多是素食,但还是用了临海诸郡进贡的时鲜海产,由当地名厨烹调,色泽素净而口味甘美,最有一种不张扬的华丽。皇上原本没有多少兴致,下箸后也终于稍提起精神,和颜悦色地问筹备这些的二皇子怀枳:“这些菜,有什么说法没有?”
  怀枳跪在台下向父皇敬茶,振振款款地答道:“回禀父皇,《禹贡》有载,青州之地,‘厥土白坟,海滨广斥’,谓其地皆咸卤,不利农耕。然在父皇恩泽之下,海物交错,鱼龙欢舞,因此这贫瘠之地,竟能富庶一方百姓,今年赋税乃取中上。百姓感念父皇恩德,又牵挂父皇辛苦,这些海产,都是他们心甘情愿奉送君上,惟愿君上长乐未央,长寿无极。”
  梁晀听了,良久没有说话。丧子不过半月,他的鬓发的确更显苍白,头上的冕旒垂落,似乎也沉重地要压垮他那素来高昂的脖颈。他不言语,底下的孩子,连带旁边的怀栩、怀桢也都不起身,他一一地看过去,只觉他们好像也都满怀忧虑。
  钟皇后捏着金杯侍奉皇帝身侧,傅贵人及怀栩之母郑美人端坐另一侧的下首,此时都不敢多笑,只是恻然。太子又在钟皇后之下,看去比半月前沉稳不少,眸色冷酷而遥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梁晀沉缓地开口:“你是希望朕为了百姓,振作起来。”
  怀枳将茶盏高高举起,身子却俯伏下去,几乎是五体投地之礼,“父皇之悲,乃天下之悲。父皇之乐,乃天下之乐。”
  “好!”梁晀大声道,“拿酒来!庆贺我还有几个好儿子!”
  天子金口一开,筵席上的气氛骤然一松。茶杯换了酒盏,素食换了荤腥,怀枳敬酒之后退到席后,又吩咐上去一列素雅的歌舞,只有一名乐师吹笛相伴,迎着月色,折腰款摆,不作哀乐之声。
  下边的柳晏戳了戳钟世琛的胳膊:“瞧人家这长袖,多么善舞,三言两语,就把皇上哄开心了。”
  钟世琛道:“你我此刻得了酒喝,还要谢他。”
  柳晏嘿地一笑。
  方桓又凑过来:“你们且等着,没那么简单。”
  但见台上,钟皇后默默地观了半晌歌舞,却执起酒盏,往地上洒了半圈。
  梁晀注意到了,略感不悦,倾身问她:“若冰,你做什么?”
  钟皇后欠身回禀:“陛下哀思多日,终于开颜,妾为陛下高兴。也想将这一杯酒,给地下的怀栖……尝一尝。让他知晓,他父皇……很念着他。”
  梁晀不由动容,叹口气道:“好,你做得好。”说着也将自己手中酒盏倒扣,洒向席下的盐碱地面。
  傅贵人见状,轻轻拉了下身旁郑美人的衣袖,两人一同举杯来安慰皇后:“皇后为母的心情,妾亦懂得,只愿皇后保重凤体。”
  “多谢二位妹妹。”钟皇后伤感地扫她二人一眼,勉力笑笑,不想再沉浸苦楚,便换了个话题:“听闻傅贵人最擅吹笛,不知这支笛曲奏得如何?”
  傅贵人一静,先将自己酒盏再度满上,才道:“为供皇上、皇后清听,自然要寻天下最好的笛师,这也是阿枳的一片孝心。”
  “傅贵人太谦虚了。”
  钟皇后说这话像没有别的意思,但却始终未端起酒杯,也不接傅贵人斟来的酒,只是意兴索然地四下望着。傅贵人方才已喝了一杯未得回应,眼下这第二杯,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手将要举得酸了,郑美人帮衬了一句:“只要能让皇后高兴,我们做什么都愿意的。”
  “是吗。”钟皇后懒道。
  梁晀却在此时,终于开口:“若冰是不是想听傅贵人吹笛?”
  这一句话,终于由九五之尊挑破。“若冰”和“傅贵人”,亲疏距离悬如天壤,席上的人一听便知。
  傅贵人的脸色微微白了白,在钟皇后回答之前,已先放下酒盏,笑道:“这个容易,妾只怕荒腔走板,让皇后见笑了。”
  说着便往台下走去。
  梁晀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便连近旁的钟皇后都看不出其中意味。
  *
  高台上对话不过片刻,怀枳不知发生何事,已见母妃走到那乐师身前,嘱咐两句,便和乐师交换位置,阿荣又给她捧来一支惯用的玉笛。
  吹笛不同奏琴,乐师往往是站着表演,但若傅贵人站着须不好看,阿荣偷偷给她挪来席垫,她却终究没有坐。席上群臣一时都看过来,愕然静住,竟不知该作何表情。傅贵人神色低敛,玉指轻按,待笛声响起,伶人起舞,议论声也终于如蚕啃桑叶、蚁蛀房梁一般,由远而近,由轻而响:
  “下官方才就感觉,诏书明敕禁绝奢侈,为何二殿下还安排这许多的海物?腥也腥死了。五殿下才走多久?”
  “二殿下做事一向妥当,劝谏父君也可称忠孝。但未免要让地下的五皇子寒心……”
  “老夫所料不错,陛下还是心疼皇后的……皇后以下,都是嫔妾,为皇后吹笛,理固宜然!”
  “听闻傅贵人在中山国时,就曾是卢奴城中最有名的乐姬,雅擅吹笛……”
  “哗”地一下,远处有人惊呼,怀枳循声看去,竟是鸣玉手中还拿着一只空酒杯,杯中的酒水全泼在了一名窃窃私语的文吏身上。趁台上帝后还未注意,怀枳匆匆赶去,一把将鸣玉揽到身后,又欠身向那人赔罪。那人半身湿透,假惺惺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席,怀枳忙吩咐几名宦官跟过去伺候。
  鸣玉抓紧了哥哥的衣角,眼角通红却不掉泪,咬紧了牙,想骂人,又不得不把声音压得极低:“他羞辱母妃!他说母妃、母妃是……本宫忍不了!”
  鸣玉素常天真可爱,绝少拿出公主架子压人,自称本宫,便是气到发狠了。怀枳回过身轻轻拍她的肩膀,哄她道:“往后不请他来了,好不好?让父皇贬他的官。”
  鸣玉却径道:“父皇会听你的吗?”
  怀枳一顿。
  鸣玉道:“我看父皇不会。五哥哥死了,父皇只疼皇后太子都来不及。你辛辛苦苦布置这么大的场面又怎样?连那个二百石的小官都敢——”
  “鸣玉!”怀枳的声音收得紧了,终于显出几分为人兄长的威严,“谁教你这些话的?!”
  鸣玉被他吓得一颤,却不服气,抽噎着道:“不需要人教我,这几日的闲言碎语,我听也听得够了!”
  怀枳闭了闭眼,似乎又忍下了一口气。他撩起衣襟蹲下身来,抬头看她道:“鸣玉。”
  二哥哥若疾言厉色,鸣玉倒也敢硬碰硬;可一旦二哥哥用这种平静至极的声调叫她,她便先自泄了气了,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目光。
  怀枳轻轻地道:“鸣玉,我布置这么大的场面,也不是为了父皇疼我。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六哥哥,为了母妃。我是为了我们一家人,才这样拼命的。只是哥哥也没想到五皇子——淄川王会去得这么突然,哥哥没有防备住。鸣玉,你要理解哥哥,你要帮哥哥。好不好?”
  鸣玉没有说话,但已经有所动容。嘴角一撇,似乎又将哭出来,怀枳便伸出手指帮她拭去眼睫下的水滴。女孩初长成了,再过几年,便要避嫌,便要嫁人。如鲜花、如明珠的大胤公主,也不知会许给怎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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