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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冯衷自己亦有些踌躇。虽然影影绰绰的话说过不少,也让女儿专程去套过近乎,但到底二皇子前景如何,还不甚分明。只是自从魏之纶获罪,御史台成了太子的眼中钉,他若再不寻个托庇,只怕往后都不好过……
  “殿下请留步——”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与冯衷挽留的话音同时响起,猝然划破了外面澄净的雪空。怀枳眉心微皱,冯衷已听出女儿的声音,慌张走了出去,急问:“怎么回事?!”
  却见冯令秋身披貂裘,脸色惨白,正由一名侍女扶着,一只手颤抖地指向园中水池:“鸟……我的鸟儿!”而从围墙根到水池边的荒草丛,竟拖出一条艳红血迹,一路染进了池塘里。又一名侍女拎着裙角走去查看一番,向她禀报:“娘子,鸟儿被那野猫拖进水里,怕是不活了!那野猫倒好,自己跑不见了!”
  扶着冯令秋的侍女对她们面前的一名少年道:“此处是冯府后宅,殿下您这……”
  那少年披着斗篷,穿一身锦衣华服,愈显得脸容粉嫩;但他好像也吓坏了,手足无措的。旁边侍奉的宦官却不甘心,对那侍女顶了一句嘴:“是你家娘子自己要将鸟笼打开的!”
  冯令秋闻言便要发怒,但咬牙切齿硬生生忍住,冷道:“我高兴打开便打开,这是我家。”
  那池边侍女得了女郎的意思,立刻追击:“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猫,竟然溜进后宅,偷鸟儿做贼。”
  立德当即迈步上前,对那侍女斥道:“这是六殿下,你们说话注意些!”
  而那少年脸上已没了血色:“我不是做贼,我是来看哥哥……”
  冯家一向自诩清高,便连侍女都带几分傲气,还欲再辩,却被冯令秋伸手按住。
  冯令秋双膝微曲行了个礼,射向少年的目光里却宛如带着冰凌子,声音亦清冷不近人:“六殿下莫怪,那是二殿下亲送的翠鸟,如今被您的猫儿抓去,也算是……”她无表情地笑了笑,“一家人不进两家门,您说是不是?”
  谁知听了这话,少年却并不高兴,昂着脖子盯住她,也不知是要跟谁较劲。突然间,他却把斗篷解开,往地上狠狠一抛:“都是我不好,我认就是了!我现在就把鸟儿还你!”
  说完,他便猛地从岸石跃下,跳进了那浮冰堆积的水池之中!
  怀枳从书斋走出时,恰只看见了那水花惊起、冰块如浮萍般扰动开来的瞬间。
  *
  正月的池塘,水上尽是浮冰,水下满布淤泥,怀桢甫一跳入,寒冷的水波便涌上来,冲撞遮蔽了他的头脸。他虽然会水,却也没料到这池塘竟深至没顶,脚底踩不实,冰气先将他呛住。然而再游出几尺,便感受到昏斜日光从水面照下,让这水中的一切都与现世相颠倒,清凌凌,紫幽幽。
  池水倒灌进他的七窍,他奋力睁开眼睛,先看清了那一缕漂散的鲜血。在那鲜血之下,是一只羽毛飞散、早已气绝的鸟儿,从一只半开笼门的黄金鸟笼中坠出,正随着水波缓缓沉向水草之中,青翠的尾羽隐隐幻出七彩的宝光。怀桢想往那边去,然而胸腔里仿佛已全是汪洋的水,既冷,且脏,身上的华丽袍服亦拽着他下沉,无尽的泥尘灰土从那深渊底翻涌而出,堵得他口鼻失灵,眼中都要迸出血丝……
  好冷啊。这样冷的地方,人还不会死吗?
  片刻的怔忡,他忘了自己跳下水的目的。扎着冰凌的光仿佛昭示着往生的道路,或许他也曾在某些时候看见过。一百四十四盏一模一样的鲸灯,从遥远的光之来处,渐渐铺陈到无边无际的黑冷的地底,没有一丝风能透进来;然而那灯也不需要风,它永远亮着,宛如一百四十四只诡谲的眼睛,要守着他,要缠住他,要控制着他,永生永世……
  ——“阿桢!”
  伴随一声断喝,水声哗啦响起,是梁怀枳已经下水,也朝他这边来了。怀桢猛醒过来,嘈杂的现世的声音都随着水流灌进怀桢的耳朵,一浪又一浪地冲击他的耳膜,幻象消失,日光将斜。
  他心念微转,却伸出手,去抓那只黄金鸟笼。
  那鸟笼极沉重,他一旦抓住,身边水波便骤然掀起漩涡,好像要将他埋葬一般往深处嚼吞。怀枳原已靠近了他,见状大骇,拼命伸长手臂去抓他,却只抓到一片衣角,再一拽,弟弟却像个没有生灵的布偶一般随水漂入他的怀中。
  怀枳用力抱住了他,毫不犹豫咬牙向上游,冻得发青的手指拼命扒开水面的浮冰,指甲在光滑透明的冰块上裂出血痕。旁边立德也凫水来救,想从他怀里接过怀桢,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从喉咙里沙哑地唤:“阿桢!阿桢……”
  怀桢紧闭的眼皮动了一动,睁开一线,仿佛是看清了哥哥,便又闭上。他全身几近冻僵,脸色青白如死,那素来如花瓣样的嘴唇也变得一片灰白,再往下看,精心装扮过的锦衣上,已全是污泥和鲜血……
  可他却好像对这些全没有知觉,只是在哥哥的怀抱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充满信任地、极尽宛转地叫了一声:“哥哥。”
  怀枳浑身一震,这一声哥哥,仿佛和过往的无数声哥哥没有分别,又仿佛已将过往的他和怀桢彻底地切割开。
  那一只镀金鸟笼终于从怀桢的指间松脱,悠悠然,沉入了未知的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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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桢:沏点上好毛尖,开始展示茶艺
  *
  冯令秋不会爱哥哥的,就算一时鬼迷心窍虚荣嫉妒也不会有爱的,哥哥怎么会有人爱呢(雾)
 
 
第19章 6-3
  ====================
  六皇子被救出来后,冯衷连忙吩咐仆从去布置暖阁,烧起地龙,再去请大夫。
  怀枳将弟弟横抱怀中,两人都是湿淋淋的,水珠落在衣上,几乎结出冰渣。他想向前迈步,冯衷却挡住他,一脸惶恐地请他带弟弟去暖阁休息,老臣的风骨全都不见,还将冯令秋也拉了过来,喝令她向二位殿下赔罪。
  冯令秋方才受惊不小,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六皇子竟敢自己跳进冰池之中,也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何在。脸色惨白,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匆促地跟着父亲行礼,手指将衣袖都绞紧了。
  但她又在心中安慰自己:从过去几次交往来看,二皇子对她客气尊重,甚且带了几分讨好——那一只翠鸟虽是小物,可绝不便宜。联姻之事一直是对方上赶着来求恳,她自己才应该是要拿乔的一方,就算与六皇子起了冲突又如何?她也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呀。
  怀枳抬眸看了冯衷一眼,又垂落,平平淡淡地向他欠了欠身,“冯公不必费心,我这就带他回宫。”
  冯衷脸色一变,还想挽留,怀枳已经从他身旁走过,另边厢立德等宦官也忙忙跟随过去。二皇子平素都是姿仪温雅,与人如沐春风之感,但当他绷紧脸容,冯衷才骤然发觉他身形挺拔,如寒松劲柏,大袖飘过,只刮出一阵带雪的寒风。
  冯衷没来由感到恐慌:今日原本谈得很好,该不会只因这一桩意外,就要生分了吧?于是忙给冯令秋使眼色,又推着她上前去:“送一送二殿下!”
  冯令秋又不甘,又别扭,但到底是跟上前了。宫里来的车马停在冯府外的大街上,立德及车仆想从怀枳手中接过怀桢,怀枳却不肯,先亲自将他抱进了车厢,自己才进去。冯令秋眼见机会稍纵即逝,连忙小步奔上,压着车辕唤了声:“二殿下!”
  怀枳登车回顾,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有应话。
  长风振振,飞雪濛濛,这样的目光似乎没有任何重量,却也没有任何感情。
  冯令秋抓紧了车辕,牙关咬紧,也不知从这目光里终究体会到了什么。最后,也只能再度深深地行礼,措辞回复了大家闺秀的镇定:“今日招待有欠周全,家父万分愧疚,绝难安心。唯望殿下不弃,冯府上下,还望来日能再向您与六殿下请安赔罪。”
  怀枳望着她,许久,慢慢地道:“冯公有心,在下不敢不领情。”
  有这句话,冯令秋回去也算能对父亲交差了,不由得暗舒一口气。然而还欲再说时,怀枳已径自上车,“哗”地拉下车帘,那由丝线串联点缀的竹帘猛地震荡。明明隔了距离,但冯令秋还是感觉那竹片仿佛甩到了她的脸上。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雪风刮得她遍体生凉。天色渐暗,檐角的铁马被风撞响,她忽然听见一个温和而疑惑的声音:“冯娘子?怎么独自站在此处,莫冻坏了。”
  *
  坐车从冯府回到未央宫,路程并不长,但怀桢却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他在那一百四十四盏鲸灯的照耀下,缩回了一个身量不过三尺的小小孩童。他从摇篮边沿摔跌出来,又摇摇晃晃站起,小短腿支撑着身体,胖乎乎的双手攀着摇篮伸出去,嘴上口齿不清地叫:“哥哥!哥哥!”
  暖黄的光渐渐模糊,让面前的人影变得异常高大,他一脑门儿撞到对方的大腿,却看不清晰对方的脸容。哥哥有这样高吗?他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五岁而已。哥哥双手握着他腰熟练地将他举起来,还颠了颠,他一点儿也不怕,反而笑哈哈地往哥哥背上攀。旁边的立德吓坏了,喊着:“二殿下!别摔了他呀!”可他已经双手抱住了哥哥的脖颈,伏在哥哥背上,还对立德得意洋洋地说:“哥哥高高!哥哥是马马!”
  立德无奈地道:“哥哥怎么会是马马?”
  他在哥哥背上不安分地乱蹬着双腿,哥哥却快准狠地抓住了他的脚丫子,身子后仰,他便哇哇乱笑着倒在了地毯上。是大食送来的软绵绵的长毛地毯,身子一陷下去,便宛如掉进了一片春日的草丛。长草四合,视野突然暗了,他伸出的手臂也变长、变有力,手腕细白,手指纤长,伸进哥哥如乌云般披落的长发之中,便抓了一手潮湿、暧昧、幽冷的梦。
  而哥哥,已经成年的哥哥,表情晦涩,眸光冷酷,似乎想将他的手拿下来,却终究顺着他的动作,克制地、疯狂地,俯下了身。
  他睁开了眼睛。
  *
  怀枳慢慢坐回床边的软席,手中拿着一块方才给他热敷的毛巾。怀桢目光微转,便看见床头那盏羽人铜灯。原来他们已回到了昭阳殿的寝阁,而外间已是天黑了。
  他撑起身子,开口时还觉有些气虚:“我没事了。”
  怀枳没有接话,沉默地拧着毛巾。淅沥沥的水声听入耳中,不甚痛快。而后他坐到床边来,手背碰了碰怀桢的额头,怀桢只觉一冰,轻轻“嘶”了一声。怀枳淡淡看他一眼,复拿过一件中衣要给他披上。怀桢感觉身上都热,伸手推挡一下,便听见哥哥道:“阿桢。”
  这一声叫得平静,却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也不过两个字,怀桢却没来由委屈上,一边伸手由他给自己穿衣,一边别扭地补了句:“不想穿。”
  怀枳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有发作,只哑声道:“乖。”好像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再讲。
  怀桢轻道:“哥哥——”
  “六殿下,吃点儿东西吧!”恰在这时,立德掀开了帘帷,阿燕端来热气腾腾的粥食。怀枳便让开了,示意他们将膳盘放在灯下。怀桢一闻见食物香气,肚子便先咕嘟嘟叫了起来,不敢自己伸手,仰头又问:“哥哥,你在生气吗?”
  立德搓了搓手,正想多嘴,怀枳却侧身冷道:“还不走?”
  立德一凛,连忙告退。待寝阁再度安静下来,怀桢又怯怯地叫了一句:“哥哥,你生我气了。”
  怀枳开口道:“你跳下去做什么?”
  他的语速快而平稳。怀桢眼眸中的水光仿佛要莹莹地泛开,“那只鸟儿……”他艰难地解释,“被我带去的野猫弄死了。是路上遇到的野猫,它跟着我,我也没想到——”
  怀枳打断道:“那不过是一只鸟儿。”
  “是。”怀桢道,“可那是哥哥送给冯娘子的鸟儿。”
  怀枳道:“死都死了。”
  怀桢道:“我跳下去,也是显示诚意……”
  怀枳道:“什么诚意?”
  怀桢抬眼:“哥哥,冯公支持谁,是不是很重要?”
  怀枳不答。
  怀桢道:“这不过一件小事……我不想哥哥在冯家难做,万一冯娘子真成了我的嫂嫂怎么办?……我有什么要紧?”
  “——你有什么要紧?”
  怀枳重复,转过身看向他。寂静的宫墙中的夜,能听见那衣袍拂过地面的细细的窸窣声,只一刹,又收住。
  怀桢脸色微白,但还是偷摸地抬眼觑他脸色。一边从被窝里伸出手,小心去端那粥碗,还将小脸皱起,带几分夸张说:“我饿啦……”
  ——被娇宠太过的孩子,即使知道大人在生气,也会胆大包天地试探。
  然而怀枳蓦地一拂袍袖,却将那膳盘连带粥碗“哗”地打翻在地!
  瓷碗碎裂,粥水横流,滚烫的热气向上直冒,仿佛地狱的烟尘。怀枳径自穿过这烟尘走到怀桢面前:“你问我,你有什么要紧?你险些冻死在水里!人人都被你吓住,还以为你是要自尽,不过是一只鸟儿——”
  “一只鸟儿又怎样,一只鸟儿也比我强!”怀桢蓦地大叫,他抬起脸来,竟已是泪水纵横,哭得似个花猫,“往后你有你自己的一家人,我有什么要紧,我说错了吗?冯娘子眼看也容不下我,往后我便多看哥哥一眼,也是做贼……”
  “你说什么?!”怀枳越听越震惊,“你怎么会这样想?”
  怀桢蛮不讲理:“你连饭都不给我吃!”
  怀枳眉头紧皱,下意识坐到床边,伸手为弟弟抹泪,却被“啪”地打开。好像因此又得了什么暗示,怀桢哭得更响亮:“不吃就不吃,我,我饿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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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更了五万多字了!怎么并没有五万多字的实感……有没有评论啊有长评就更好了呜呜呜
 
 
第20章 拥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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