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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经过那一夜温室殿的风波,冯衷降为奉常,二皇子受罚避位,朝中人人都知太子之位已不可撼动,更有臣子见风使舵,重提旧事,说二皇子加冠之后便应离京就国,眼下该让各官署都准备起来了。这封奏疏在东宫压了一段时间,却被皇帝亲自提起,找出来,批了可。于是东宫更喜气洋洋,大司马大将军钟弥出面奏称司隶校尉方尚庭劳苦功高,又是太子岳丈,理当升迁,皇帝大手一挥,便将冯衷的御史大夫之位给了方尚庭。方尚庭一介酷吏,跃升三公,连带方家姐弟都扬眉吐气,太子一党更是跋扈,到三月上巳节时,随同天子出游上林,乃冠盖云集,翠华招摇,沣水之侧,皆是丽人绝色,阿房之下,尽属将相王侯。
  二皇子托病留守宫中,傅贵人带着六皇子怀桢和鸣玉公主随行。此时的钟皇后,比在蓬莱行宫时更加得意,便连方桓、柳晏这些素常躲在边缘的纨绔子弟,也都跟随着钟家的大队人马,显得比平素趾高气扬许多。
  但钟世琛仍是一个人落单。折了一枝柳条儿在手中,走到怀桢身边,装模作样点了点怀桢的脑袋:“还不开酒,要烦死了。”
  怀桢生气地拂开他:“父皇还没发话呢,开什么酒。”
  钟世琛一撩衣襟在他身边随意坐下,手臂挨着手臂,挤眉弄眼地道:“你哥哥今日真不来?全长安城的世家淑女可都到了。”
  怀桢道:“又不是给他挑的。”
  钟世琛道:“你哥哥如今无事可做,要寂寞喽。”
  怀桢听得不高兴,哥哥寂不寂寞,关他什么事?当即反唇相讥:“钟郎君不趁此机会,挑一位佳人,相伴余生?”
  “女人就免了。”钟世琛笑笑,笑容里似有些更深的意味,但怀桢并未捕捉到,“我这辈子,不会成亲的。”
  怀桢道:“那钟将军不说你吗?”
  “他啊。”钟世琛静静地道,“他的孙儿也不止我一个,他不会再逼我了。”
  似乎这个话题让气氛变得凝重,钟世琛扔了柳条,拍拍手掌,揉了一把怀桢的脑袋,也便独自离开。怀桢不得其解地望着那背影远去,再回头望向父皇所在的高台,却正见钟皇后为什么小事训斥了阿荣,傅贵人在一旁脸色殊不好看,但也只能与阿荣一同赔罪。
  也许是他望得太久,也许是他的心情形之于色,梁晀并未介入后妃的争端,反而招呼怀桢:“小六儿,不高兴?”
  怀桢忙拿衣袖胡乱遮脸,仿佛在擦泪一般,道:“儿臣不敢不高兴。”
  钟皇后看向他,脸色不快,梁晀眸色更深,状似宽容地道:“那你说说看,你哭什么。”
  怀桢便揣着大袖来到帝后跟前,跪下行礼。这是在上林苑中,三面俱是空山深林,春日鸟鸣不绝,他的声音也显得如初春的嫩笋般清脆:“回禀父皇,儿臣哭的是父皇不喜欢儿臣了。”
  这话若是让太子他们来说,便显得矫情;偏是他说,却仿佛只有一片赤诚。梁晀道:“朕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怀桢垂首道:“都是哥哥不好。眼看要去长沙,再也见不着父皇母后了,哥哥却还要讨人厌。”
  梁晀微微眯了眼道:“你哥哥愿意去长沙?”
  怀桢道:“父皇的旨意就是天意,哥哥岂能违抗天意?”
  梁晀慢慢地道:“你倒是和你哥哥不同。”身子向后,倚在一名新晋的美人怀中,模样慵懒,声音却冷漠:“你哥哥,心机深重,你不要学他。”
  怀桢一惊,当即叩头以表忠心,傅贵人也立刻牵着鸣玉来行礼谢罪。怀桢装得惶恐,其实心下也忍不住想,“心机深重”这个判语,送给梁怀枳,那的确是一点也不亏待。唯好在自己还能同梁怀枳撇清关系,在帝后面前挣一个可怜,往后暗自筹谋,都更为方便。何必跟着哥哥一同栽进火坑里?
  钟皇后冷眼看着,待他们都退下,才同太子怀松低声道:“二皇子连身边人都管不住,可见他已没力气反你了。”
  怀松被怀桢他们一吹捧,只觉很是舒坦,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舒坦过:“我那可怜的二哥哥,恐怕是永世不得翻身喽!”
  *
  上巳节出游,昭阳殿的主人带走了大半仆从,便使这殿宇都空荡荡的,料峭春风穿堂过院,吹熄炭盆中最后一点微热。堂前的廊檐垂落下新绿的藤萝,几点浅花点缀其中,但风一吹,又易散了。
  今日没有任何应酬——他已许多日都没有应酬——怀枳只穿了一件朴素的白袷衣,长发束带落在肩头,正懒懒地倚着廊上的软榻读书。藤萝不时摇动的影子将男人的脸映得扑朔,那一双眼瞳中的光芒仿佛沉入更深的水底。
  “他真是这么说的?”
  他的话语轻飘飘,像没有重量。
  一旁的宦官似觉得冷,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官阶,压低声音回话:“是,皇后说,二皇子连身边人都管不住……”
  “我哪里管得住他。”怀枳笑了一笑。
  宦官摸不透他的意思,唯有将身子弯得更低,脑袋几乎要碰着地面:“殿下,您不管他,他就总跟钟世琛嘀嘀咕咕的。留常侍还是担心,钟世琛到底姓钟,外人看了,以为您同六殿下兄弟不和,便要乘隙而入……”
  怀枳闭了闭眼,懒道:“钟世琛又算得了什么东西,我同阿桢的感情,旁人根本不能领会。”
  “是,是。”宦官忙应。
  怀枳忽而坐起身,将书卷往案上一抛,又盯着宦官笑:“你不相信?”
  宦官不知如何回答了,搜肠刮肚找词儿:“奴婢,奴婢自然相信,您同六殿下一母同胞,同体连心……”
  怀枳的笑意愈深,眼神却愈冷。他同阿桢,固然是一母同胞,同体连心,可是如今阿桢自己要崭露头角,树立自己的权威了,周旋樽俎,谈笑公卿,在外人面前,从此做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怀枳感到剥皮抽筋一般的疼痛。要将阿桢从他身上剥离掉,原就是有这么痛。太阳穴在跳,跳得他不能忍受了,咬住牙,起身走了几步,像在思索,其实脑海全是空白。又茫然地喊:“立德!”
  方才为了密谈,原将仆婢都屏退了的。立德遥遥地听见,应了声:“奴婢在!”怀枳却等不及,径自大步走下长廊台阶,道:“东西收拾得如何了?”
  立德的脑袋从月门后怔怔地冒出来:“收拾东西?您不是说,还可以再等等?眼下虽然皇上让您就国,但毕竟还未到冠礼,您还可以在昭阳殿盘桓些时……”
  怀枳道:“再盘桓,便盘桓到被人赶走吗?”
  立德愕然:“您说什么?六殿下会赶您走?”
  怀枳已觉失言,但一股闷气在胸中横冲直撞,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转成不能言说的酸苦。他看定立德,眼神却有些哀伤似的:“我不知道。或许我惹了他的厌,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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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大早修文修得要昏过去了……修着修着这章居然还爆字数了……!都快四千字了!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多来点评论呜呜呜!
 
 
第27章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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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桢退回席间,上首的父皇便宣布祓禊开始,由那最受圣宠的方士云翁来水边为他们驱邪。但见那云翁穿着一身描画八卦云龙的灰黑布袍,头戴一顶高耸长冠,脸颊削瘦,下巴细长,长长的胡须结成一把污糟的辫子,神态却很活泼,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根柳条,往身后宦侍们手捧的金盆玉露沾一沾,便念念有词地将柳条点在每个人的眉心。皇帝皇后都向他虔诚下跪,其他人也自然不敢怠慢,唯恐自己行礼不周,要被这位神神叨叨的怪人穿了小鞋。
  怀桢、怀栩跪在一处,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心底都不相信这云翁能有什么道行。云翁在怀栩面前先站定,柳条晃荡在他脑袋上方半尺,忽而却叹了口气:“四殿下是仁义之人。”
  怀栩莫名其妙,只觉惊悚,俯伏下去:“谢仙人谬赞。”
  云翁却道:“大道废,有仁义,说你仁义,岂是夸你?”
  旁边怀桢忙解围:“要论仁义,谁人比得上父皇,普天之下,无私光照。”
  露骨谀词,听得怀栩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六弟这话接得也聪明,云翁总不能再骂皇帝,反而是多看了怀桢一眼,又走过来,将柳条沾了水,点在他眉心。
  怀桢闭目行礼,那云翁煞有介事道:“六殿下命中有黑气。”
  装神弄鬼的家伙。怀桢正腹诽,云翁却又补了一句:“不过,那黑气之中,也有灯火,神物照耀,当保殿下万世光明。”
  怀桢还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云翁已向下一位走去,袍服被风吹得鼓起,散出一股臭味,让怀桢掩鼻而逃,再没法多想。祓禊之后,公子王孙们各个开始推杯换盏地游乐,怀栩也不见了。继而,怀桢又看见对面奉常冯衷身后的家眷里,冯令秋的身影动了动,往山林深处走去。
  他眼睛微眯,招来阿燕,轻声吩咐:“你去跟着冯娘子,看看她做什么去了。”
  *
  背对着皇室踏春的行列再走数十步,人迹渐少,脚底偶有流水潺潺而过,漂着三两翠叶,清丽可喜。鸟雀不时啼鸣一声,从树梢落下,垂翅缓步,一名侍女便拿着网兜,拎着裙角,悄没声息地朝它接近,不到半步远时,那雀儿又警觉地飞走,只掀起一阵乱叶飞舞。
  “哎呀!”侍女懊恼地放下网兜。
  冯令秋在一旁轻笑:“罢了罢了。”眼底笑意转瞬即逝,很快又为忧愁所笼罩。
  一个清朗的男声却在不远处带着笑响起:“山出黄雀亦有罗,雀已高飞奈雀何?”
  冯令秋神色微敛,行礼道:“见过四殿下。”
  来人正是四皇子怀栩,此时也对冯令秋款款地笑:“听闻冯娘子最喜欢养鸟。”
  冯令秋道:“只是闲时一点小趣,不足挂齿。”
  怀栩道:“冯娘子约我到此,也是颇得雅趣。”
  冯令秋未料到他将话说得直白,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主儿,静了片刻,一咬牙,便向怀栩再度行了个大礼:“家君遭贬,妾岂敢还有雅趣?只望殿下怜悯,伸以援手罢了。”
  怀栩连忙上前扶她起身,帮她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再礼貌地退后。他心中明了,若不是冯衷落难,冯令秋怎可能多施舍他一眼?此时倒来求他庇护了。想来他身份还算体面,不偏不党,又比太子、二皇子都要矮了一阶儿,的确是个不错的避难所。冯令秋能如此当机立断,也让他感到新奇,甚至佩服。
  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叹口气道:“冯公能有此心,我同母妃自然是欢喜不胜。但我在父皇面前实不得宠,也没有什么依仗,两年后还要就国,远离长安……冯娘子若想要一辈子平静安稳,我倒可以许诺;但冯娘子若还想要富贵荣华,我就怕自己力所不及。”
  冯令秋听出他话里有所犹豫,当即道:“四殿下如肯援手,冯家上下,皆感念恩德,尽听殿下驱遣!至于未来前途,妾身已不作他想……只是家君年老,实在不想他再受苦。”说着便抬袖掩面,似要堕泪。
  美人伤怀,仍是美人。怀栩默默凝望着,冯家门楣何其高贵,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他若与冯家沾连上,势必卷入更深的漩涡,往日那悠闲自在的时光是绝不复返了。
  “我……冒昧多问一句。”他轻轻地道,“上月,二殿下为冯公出头,乃遭父皇痛斥,冯公也不幸被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二殿下如此作为,可见他与冯公交情匪浅,冯公为何要另择投靠?万一来日二殿下东山再起……”
  冯令秋侧过脸,惨然道:“妾也同您过个明话,将真心剖与您知吧。二殿下受了此番大罪,恐怕是不会再理会家君了。今日六殿下的话您也听见,六殿下……不喜冯家,将来想必还有动作。”
  “小六儿?”怀栩有些惊异地笑了,“小六儿有什么能耐,他今日只是被吓坏了而已。”
  冯令秋摇摇头,“妾只怕您将六殿下想得太简单了。”
  话说到此处,冯令秋似乎才终于显出几分真正的坦诚,提到“六殿下”时,眼中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恨色。本来,若不是那个小无赖搅局,她同二皇子联姻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此时却不再想到当初自己也有过踌躇,只把不满推给怀桢了。
  怀栩上前一步,拿巾帕递给她擦泪,温声道:“冯娘子先不必着急。奉常之职虽然琐碎,到底是九卿之一,并未辱没了冯公。我们暂且隐忍,徐徐图之,总有办法。”
  冯令秋脚步向后挪了半步,身子却仍笼在怀栩的影子底下。她将声音放得极轻:“家君还有几个门生,在内朝供职,都是学《礼经》出身。殿下如有兴趣,来日可以相约一叙。”
  怀栩眸光轻动,笑道:“冯公礼学大儒,怀栩一定奉命。”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怀栩便先告辞。冯令秋转身,仍伫立溪流之畔,望向对面的雀鸟。方才被屏退的侍女此刻又出现,小声道:“娘子,二殿下那边,真的不能转圜了吗?我看这四殿下,品貌才学,都比不上二殿下……”
  “比不上才好。”冯令秋惶然一笑,“比不上,就不会遭人惦记。”
  侍女便换了个说法:“不过他看起来脾气不错,您嫁给他,应当比嫁给二殿下更舒心。”
  冯令秋道:“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先让父亲去同他交往,看准了再下手吧。”
  她也不过是看怀栩脾气不错,对她似有好意,所以特来打个前哨。若是对付二殿下,就得要她父亲上场,先谈些冠冕堂皇的朝政道理。人与人的禀性各不相同,二殿下看上去,就格外……格外虚伪一些。
  “什么人?”侍女突然叫出声,猛一转头,冯令秋抬眼,便见一个影子从树后掠过,转身消失。侍女追出几步,却什么也没看见。
  冯令秋的心又蓦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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