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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自钟弥死后,匈奴元气大伤,新单于与朝廷恢复通商互市,几年下来还算友好安定。这一位匈奴使者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下眼神,仿佛自己已经听明白了什么似的。
  如此,到大宴之后,张闻先踌躇再三,还是拉来大鸿胪,郑重嘱咐一番,让他们去同四夷使者严肃宣告,此后都绝不可乱嚼上国的舌根。
  大鸿胪也很是发愁,摸了摸后脑勺道:“咱们做臣下的已经足够注意了,但这没有丝毫的办法。皇上不立后宫,又一意袒护齐王,今日他们所言,都不算最难听的……”
  张闻先眉心一跳:“还有更难听的?”
  大鸿胪哑了半天,看看张闻先脸色,已觉汗毛倒竖。四周灯烛煌煌,笙歌之后,雪风寥落,好像瞬息间就能将一句话送出很远很远。
  “张将军……您是不知道,还是不相信?”他沉默许久,小心地发问,“偌大未央宫红墙四合,就算是个黄金做的牢笼,它也有透风的时候啊!”
  张闻先闭了闭眼,好像仅仅是想上一想,就已要让他承受不住。
  大鸿胪不敢再说,弓了弓腰道:“张将军先别管那几个蛮子了。依下官看,只怕祸乱不会出在四夷番邦,而要起于萧墙之内……”
  *
  大宴上的流言蜚语,皇帝并不知道,也并无心多管。
  有些事,他只能掌控住开头和结尾。至于中间经过多少波折、承受多少眼光,他都不甚在乎。
  这也是他多年以来的处事经验了。
  今日做下那么惊世骇俗的事,他的心情却很平静。好像他早就该如此做了,上一世到这一世,他蹉跎如此之久了。
  从前殿行至承明殿,先换去一身衮冕,洗了个澡,再清清爽爽地挽了个发髻,踏着月光走上复道。藤萝摇曳,这条道路,是弟弟曾走了三年的。
  怀桢点了灯,已在寝殿中盘腿坐着等他。
  他见怀桢穿戴整齐,眉眼带着霜雪,还以为自己要挨训。但靠近了,才发现怀桢也是沐浴过,长发微湿,几缕垂落在鬓边,怀枳笑笑,坐下时帮他拂至耳后。怀桢的眼睫颤了一颤,转脸看他。
  羽人的光已随锈蚀而暗弱,殿宇四角压着几盏莲座的高灯,冷光像繁花一样,撞上云母屏风,散出缤纷的影。
  屏风上绘有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各个人物朴拙,表情凝固,抬袖举足,一板一眼。交错的影子又映在了怀桢苍白的脸上。
  怀枳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怀桢没有躲开。怀枳的怀抱圈住他,双腿打开让他坐在中间,两人面对着面。怀枳想了想,又问:“怪我吗?”
  怀桢却从衣衫的大袖底下拿出了一枝苍绿。挺括的叶片,劲直的枝干,花果都落尽了,但仍绿得这样可喜。怀桢将它又往前递了递,怀枳接过来,再瞧一瞧他。
  怀桢抓着他的衣裳,道:“我今日去瞧母亲,在山陵下折了一枝。”
  “嗯。”那绿叶在怀枳的手指之间左旋一旋,右旋一旋。又笑着凑近怀桢的耳朵,吹了口气,“是阿桢啊,都给我了?”
  怀桢的手沿着哥哥的衣衽而上,从颈后轻轻一拉,衣衫滑下肩头,便露出那一枝与手中物无异的女贞花。到了春夏之交,山陵之下的女贞便也该开了。
  “不怪你。”怀桢终于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不论你做什么,我同你一起。”
  怀枳凝望着他,笑容渐渐敛去。
  两人的神色都很平静,心跳一下又一下地鼓动,震耳欲聋。兄弟俩在这样的时刻,却显出神魂上的相似,像是同一块泥抟出两个相依偎的影子。
  怀枳抬起手抚摩他的鬓角和耳朵。
  “上一世,我不敢说,不敢做。”他哑声道,“留了那样多的后悔。如今我说了,也做了,若天下人一定还想要个交代,那就让他们都来找我。”
  怀桢侧过头,安静地蹭了蹭哥哥的手心。慢慢地怀枳将他拥住,下巴蹭过发梢,嘴唇亲吻额头。喉咙微动,怀桢龇了牙轻轻咬住,又拿软舌头舔了舔。那一枝女贞从两人拥抱的缝隙中掉落出去,但锁骨上的女贞花却印上来,随着暗昧的光而安静地涌动,而温柔地包裹。
  他不怪他。
  天下汹汹物议,他爱的人不置一词。
  怀枳低下头,手指拂过怀桢的长发与背脊,摊开了,掌心里空无一物。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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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嗯嗯嗯,齐王看得朕可紧了,是的是的[可怜/][脸红/][捂嘴笑/]
 
 
第152章 翩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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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1
  春光渐盛,草长莺飞。皇帝亲政后,齐王的事少了很多,每日都往上林苑去骑射蹴鞠。他本来生得清秀好看,最初同他一起玩的年轻侍中们还让着他,到后来才发现他是在军中练出了一身凶劲,踢球又准又狠,骑马奔驰无度,逼得他们也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应对。
  有一回皇帝下朝得早,兴之所至,便吩咐车辇出城,也来上林苑瞧一瞧。还未见到这些纨绔时,远远地已听见年轻人们激动的呼喊声震动在山野之间,连新生的翠叶都似被他们撼动,满山风色滔滔,像一去不复返的河流。皇帝神色未变,但眉目似乎是舒展多了,扶着车轼望过去,目光落在那一匹最为迅捷的枣红马上。
  马上的乘者低头弓腰,身上标识胜场的彩带被风吹出漂亮的弧度,他手臂肌肉一用力,长杆挥出,便击中空中飞驰的彩球,彩球骨碌碌飞速旋转着飞向球门。
  这是西域传入的新玩法,在马上击球,与蹴鞠相比又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进了一球,齐王立刻就看见了场边的皇帝。一下子就将球杆扔掉,策马奔了过来,利落地一个翻身下了马,扬眉叫了一声:“哥哥!”
  皇帝失笑:“玩得好好的,怎么随便离场呢?”
  齐王喘着气扶着膝盖,胳膊一擦汗水,眼神亮晶晶的:“已经赢啦!”
  方才还雄赳赳当仁不让,此刻又成了小孩子,说话都带上撒娇般的语尾。年轻人额头上满是晶亮汗水,用一根玄色的发带绑住,皇帝弹了弹他的脑袋,他没防备,还往后跌了跌,皇帝又立刻拉住他的胳膊。
  距离便一时近了。
  怀枳望进他的眼睛,含了笑意。入春之后,阿桢的身体好多了,甚至可以这样激烈地运动。连在床上也是,他们近来连姿势都换得更勤,阿桢格外缠人,也从不害臊,只是操得狠了还会哼哼唧唧,拿哥哥的手去摸自己的屁股,说屁股被撞坏了。怀枳有一回没忍住,往那雪白臀瓣上扇了两巴掌,谁料阿桢竟一边生气一边哭叫着高潮——从那以后怀枳就明白弟弟原来是个小骚货。
  “殿下!”
  真小孩儿出现了。阿宝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直往怀桢身上扑。怀桢怪笑:“一身臭汗,闷着你。”阿宝也不管,非要抱紧怀桢的腰,拿脸颊蹭了蹭,被怀枳拎着后领提溜开了。
  “待你长大一些,叔也带你来打球。”怀桢见阿宝又撅起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怀枳掀眼看他,怀桢的目光便与他毫无顾忌地相撞。
  尽管这样的话不是第一回说,但怀枳每一回听到,都仍觉神魂震荡。
  是“以后”的话。
  皇帝本就是来接齐王回宫的,齐王上了车,阿宝的地儿就变得局促,齐王还是将他一把薅起来揣在怀里,辇车起行时,一大一小两双脚都在车座下晃荡。皇帝坐在另一边看着,道:“也是做叔叔的人了。”
  怀桢笑:“你还是做爹的呢。”
  皇帝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阿宝的圆眼珠转过来,好奇看着他,他便板着脸道:“今日学了什么?”
  阿宝哼了一声,脆生生答:“今日学了吴季子让国。”他今是一下学就特意来找皇上,自然知道会被考教,也不怵了,径自开始背诵:“……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弒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
  孩童书声琅琅,伴随车轮辚辚,听来十分悦耳。但两兄弟却沉默下来。待阿宝背完了,皇帝又看了齐王一眼,才缓缓开口:“这一段《公羊》,谁教你的?”
  齐王一顿。
  他读书不如皇帝专精,竟没有听出这段本属《春秋公羊传》,而不是《春秋》本经或阿宝受课惯用的《左氏传》。
  阿宝怔了怔,摸了下后脑勺道:“就是黄少傅呀。——噢,今日张将军也来陪我讲经啦,讲到襄公二十九年,他引了这一段要我背呢。”
  季札在吴国四子中排行最末但贤,他的三个兄长相约兄弟相继,最终要传位季札。然而到排行第三的夷昧死去时,季札远避他国,夷昧之子僚趁机即位。长兄之子阖闾不服,暗命专诸刺杀僚,而欲将王位送给叔叔季札。季札便有这样一番议论,从此终身不再踏入吴国的土地。
  贤能的季札尚且如此,何况跋扈而不贤的齐王?
  回宫之后,阿宝先被带走,怀桢一言不发,扯下甲衣绑腿走入浴房,先将温水往身上冲了两遍,再甩了甩头。怀枳却在这时候也跟了进来。
  “我今日也听闻一些事。”怀桢将身子埋进浴池温水,并不回头瞧他,只淡淡道,“钟世琛同我说,荆州蛮乱压不下去,串通益州、交州,已经有人打出旗号,道是‘天无二日’。”
  怀枳道:“钟世琛多嘴。我早就让小陆将军去平叛了。”
  冷淡的话音里藏了几分不高兴。怀桢笑了,回头瞧他,眼风里坦坦荡荡,反让怀枳怔住。怀枳心中闷闷的,伸臂来抱他,下巴搁在他肩窝,怀桢抬手向后,去碰他的头发。
  “张闻先死脑筋,恐怕是真的看我不顺眼。”怀桢又笑。
  怀枳道:“瞒不下去就不瞒了。”
  怀桢的手摸到他脸上,闻言便捂了下他的嘴。怀枳顺势舔舔他手心,怀桢倏地收回去:“我们管不住他们心中怎么想。”
  怀枳道:“那就不管。只要管住他们的嘴不要乱讲话,再管住他们的手,不要伸到宫里来。”
  他舔人手心时像只耍赖的小狗,但懒懒散散说出这样的话,却又不容错认是个睥睨天下的君王。
  其实钟世琛还同他说了更严重的传言。但听着哥哥的语气,又似是早已在哥哥的预料之中——也许逃避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天下滔滔,千秋万世,所有人早晚会知道他们是一对怎样的兄弟。
  怀桢回转身躯,嘴唇轻贴了贴哥哥锁骨上的刺青。哥哥温柔地拥住了他。
 
 
第153章 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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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司马府的厅堂上,一片冷清清的寂静。
  张闻先低垂白眉,眼角皱褶重重,仿佛压得他的背又驼了几分。赵濂、杨标等重臣都坐在下首,还有几名御史台、尚书台的官员坐不住,在底下来来回回焦躁地踱步。
  堂中摆了几只炭盆,闷烧着融融的火光,但其中一只烧得格外旺一些,因为已有不少的简册被扔了进去。
  竹木易朽,口舌上再锋锐,一把火也就烧没了。但有些东西终究会烙下印记,百世以下,也终究会有人记得。
  “张将军。”赵濂愁眉苦脸地道,“无论如何,您要想想法子。廷尉狱已经塞满了,郡国各地也都在抓人。开春行刑不吉,难道囚死狱中就能利天下吗?”
  “老臣夜观星象,不吉之事已经有预兆……”太史令犹豫着,还是沉沉地开了口,“紫微暗弱,后宫不明,三能不齐,辅星斥小,是君臣悬隔,诸侯有衅。世子幼弱,皇上偏信齐王,这不合三纲五伦,天将降罚啊,张将军!”
  “那个云翁不见了。”杨标忽然也插进嘴来,“去年年末,大雪之中,我曾见他施法。装神弄鬼,也不知究竟做了什么,只怕于国不利。”
  堂上诸人,除了太史令也无人能通星卜之学,对于云翁究竟弄了什么法术无从置喙。但太医令房淳却抬了抬眼,欲言又止。
  张闻先始终沉默,此刻却点了他道:“房令请讲。”
  房淳的眼皮猛跳了跳。他将脑袋压得更低。
  “臣不敢妄言。”他小心翼翼地铺垫着,“臣只怕皇上与齐王,一母同胞,声息相连,若是齐王用过什么邪术,难免要影响天子元寿……”
  “住口。”杨标当先反应过来,急声喝令,“这岂是你我当议论的!”
  房淳被吓得立刻缩回了脑袋。
  但他是医者,医者有上通天神的直觉。太史令多看了他两眼,心中似乎是已经相信了。
  “我不信。”张闻先忽然开口,“房令的意思,齐王不幸,则山陵崩?荒谬!天下岂有天子受制于诸侯的道理?南方祸乱,尽可以用大军剿平,但他们仅以‘天无二日’这四个字,竟可以搅得三个州都不得安宁,这难道还不够皇上警醒吗?皇上即便是晕了头了——”他猛吸一口气。他很清楚,这堂上诸人,都能听懂所谓的“晕了头了”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绝不能任由皇上受齐王的摆布。”
  *
  自摄政以来,齐王怀桢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三月的一个晚上,他却梦见了母亲。
  他梦见许多年前的中山国。中山王宫建造在高山之下,背靠着虎豹成群的高原猎苑,简朴恢弘,砖瓦都作黛青色,像一座坚固的堡垒。王宫并不复杂,在国君与王后的正殿之后,后宫诸姬交错杂居,冬天来临,东厢的炭火星子都能飘到西厢去。而瘦弱的母亲就坐在一架织机之旁,“咔哒”“咔哒”,经纬交错的声音,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
  他不知从哪儿玩了个灰头土脸,终于奔将进来,拿袖子随便地一抹,先去抱了抱摇篮里的妹妹,又朝母亲憨笑:“哥哥呢?”
  一句平平无奇的发问而已。母亲织布的动作却停下来,侧过头,冷冷地道:“你说谁?”
  他茫茫然环顾四周,简单的陈设里只有他们三人的用物,却连哥哥最常用的书案刀笔都不见了。他跑去廊下,那里晾晒着两只香囊——瑶琴和小船儿。没有树,他没有遮风挡雨的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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