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游南喘息着,“我的伤,只有芜枝上仙能治。”
“这——”夫妻俩互相看了看,芜枝上仙是谁?
游南摆摆手,对他们道:“我不要紧,倒是你们,刑堂是不许动用私刑的。”
夫妻俩闻言脸色一变,他们自然是想亲手将这海蛟千刀万剐,但奈何自己技不如人,连海蛟的藏身之处都找不到。现下刑堂来了人,堂主还受了伤,他们就算想对这海蛟和夜叉如何也不好开口,却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谁知游南话锋一转:“但念在这海蛟与夜叉实在罪孽深重,你们为人父母,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芜枝上仙赶到此处约莫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做什么我们都不会知道,只要给他们留一口气。”
夫妻俩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刚要道谢,却看游南立起食指抵在唇上:“嘘。”
而后,他和刑堂的天将们一同转过身去,朝边上走了一些,丝毫不在意身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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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堂的二三事(⑤)
芜枝匆匆赶到时,游南正一脸虚弱地靠坐在礁石上,看到他后眼睛一亮,撑起身:“小桃……”
芜枝赶紧过去扶住他,焦急地检查他浑身上下:“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伤到哪里了?”
游南握住芜枝的手,偏开头咳了咳:“无事,就是被那海蛟打到了胸口,又被夜叉偷袭……”
闻言,芜枝猛地转头去看一旁的海蛟和夜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凶狠。那海蛟和夜叉都在缚龙索的围困中一动不动,周围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心神都被游南的伤占去了大半,一时之间也未能细想,只转回头专注地处理游南身上的伤。本要先探他的内伤,游南却将他拦住了,说自己胳膊疼得厉害,让芜枝先给他的胳膊上药。
开玩笑,他本来就没什么内伤,让芜枝一探不就露馅了?
包扎完后,芜枝又要去探他的内伤,却再度被游南拦住:“不、不忙,我的内伤可以自己愈合,我就是,就是疼得厉害,想见见你……”
芜枝心疼极了,轻声骂道:“你这傻子,分明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怎么言而无信。”
游南朝他讨好地笑了笑,指指某个方向:“那是小龙的爹娘,我嘴笨,你去和他们说说,这海蛟和夜叉我们得带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若是疼得厉害便唤我。”芜枝拍拍他的手,朝那对夫妻走去。
他们方才趁着他没来时将海蛟同样开膛破肚,抽走了筋骨,剖出已经化了一半又新长出来一半的龙珠,打算带回族里请长辈毁掉。
游南说只要留他们一口气就行,于是这对夫妻又给海蛟和夜叉灌下龙族的秘药,让他们体内灵力倒行,冲击着灵脉,足以让他们痛不欲生,外界看来只会认为是他们将要走火入魔。
眼下,小龙的父母亲面对芜枝其实有些忐忑,这位上仙周身气度不凡,看着冷冷清清,似乎不像刑堂堂主那般不守规矩,也不知他是否会发现他们做了什么,若是发现了,又会如何做。
但芜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向他们说明为何不能将海蛟和夜叉留给他们处置,表达歉意与遗憾后,承诺他们定当从严处置这海蛟与夜叉,能上多重的刑罚就上多重的。
就在他与这对夫妻说话时,游南已经吩咐天将们赶紧将海蛟与夜叉拖回刑堂去了。芜枝转身时,看着身后空荡荡的沙滩,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小桃,”游南捂着胸口站起来,“我让他们先回去了。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也不急着审,不如我们先回趟空庭山……”
他在这种时候提出的要求,芜枝自然不会拒绝,他们同小龙的父母告别后便要离开,游南趁芜枝不注意时转头朝那对夫妻摆摆手,夫妻俩齐齐朝他一拜,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退回海中。
空庭山中,寒松君正坐在溪水边柔软的草地上,身边趴了白鹿、灰兔,还有三条尾巴的松鼠。他膝上放着个大冰盘,里边盛了几串还带着水珠的灵果。
齿间轻轻咬破果皮,汁水便已经溢了出来,顺着指尖流向手腕。游继在此时握住寒松君的小臂,舌尖舔掉汁水,含着寒松君的指尖充满暗示性地吮了一下。
寒松君摘下一颗灵果喂进他嘴里:“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嗯?”游继几下将灵果咽了,“怎——”
他话还没说完,寒松君忽然抬头:“芜枝和阿南来了。”
桃叶小舟在空中盘旋一圈后缓缓落在溪水旁,芜枝扶着脸色苍白的游南站起来:“游继兄长,寒松君,阿南受伤了。”
“什么?”寒松君与游继大惊,游南修为高,皮糙肉厚的,速度也快,到了刑堂之后再也没有受过伤,什么样的对手能伤到他?
游继一个闪身到了游南身边,不顾他的挣扎将手掌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探心脉,越探越觉得不对劲,看脸色似乎伤得不轻,怎么却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探不到?只能看到那点到了晚上就该痊愈的皮外伤。
莫非伤到头了?
游继抬手摁在游南的脑门上,却见游南借着芜枝视线被挡住的当口,疯狂朝自己使眼色,嘴里说着什么,看口型是“我装的”。
游继面色复杂,一旁的芜枝与寒松君已经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了?”
“啊,啊——就是,就是灵力有些紊乱,会引起疼痛,让他修养一阵就好了。”游继下意识道,但瞬间又觉得不对,这不是骗人吗?再说了,不管先前游南是怎么把芜枝忽悠过去的,只要芜枝找到机会一探就能拆穿他。
游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在心中道:“对不住了,阿南。”
游南忽然感觉到一股霸道的灵力从天灵盖涌入,让他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捂着因为灵力冲撞而闷痛的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游继:“兄长,你……”
游继拍拍他的肩:“既然受伤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说完转头看向芜枝:“辛苦你了。”
在刑堂的二三事(⑥)
游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装作受伤想要和芜枝多心疼自己,却被游继弄得当真灵力紊乱起来。芜枝带上寒松君给的仙药,扶着他回了他们的屋子,喂过药后陪着他睡下了。
过了一阵,游南的呼吸声变得微不可闻,表明他已经睡熟了。芜枝动作轻缓地合衣起身,打开香炉盖往里添了些安神香,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前的树下,寒松君与游继正依在一处不知说些什么,见他出来,寒松君招招手:“阿南怎么样了?”
“服过药,已经睡熟了。”芜枝回答,“那海蛟和夜叉是祸患,须得尽早提审定罪,趁着阿南睡着,我便先回去审了。”
寒松君道:“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只是你也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太累,若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随时来找我们。”
众天将早已被芜枝与游南多次嘱咐过,不要轻看这尾海蛟与他身边的夜叉,他们回到刑堂后丝毫没有耽搁,直接将他们连带着缚龙索投入玄阳狱中。直到芜枝回来,才又将他们提了出来。
按照惯例,海蛟与夜叉本应分开提审,不知芜枝出于何种考虑,将他们一并提到了刑审堂中,屏退了其余人。
那海蛟恢复了些力气,口中不知胡乱喊叫些什么,吵得不行。芜枝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开口问道:“知道为何捉拿尔等至此吗?”
海蛟啐了一口:“你们这些天界的走狗,多管闲事。”
芜枝没有理会,自己回答了方才的问题:“因为尔等残害龙族,龙族乃上古神兽,受天道护佑,自然不可饶过尔等。”
“放屁,大王也是龙族,他受残害时怎么不见你们做声!”那夜叉竟也已经醒了,撑着起来为海蛟说话。
“他不是,他只是一条海蛟。”芜枝的坐姿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端正,双腿交叠,闲适地倚着靠背。
海蛟猛地向前挣,撞在缚龙索上,缚龙索浮现出银光,逐渐向里锁紧。海蛟依旧不管不顾地挣扎,怒吼道:“我是龙,我是龙!老子在海里游时,你怕还是只山间的一个泥点子!”
他本以为这话能激怒芜枝,芜枝却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海蛟,直到他吼得累了才缓缓开口:“你头上没有龙角,周身没有龙气,鳞片颜色驳杂,也不够坚硬。你说你是龙,可全身上下哪一处有龙的模样。”
重新化龙已经成了海蛟的执念,他为此疯癫已久,眼下被芜枝居高临下地踩着伤处,愤怒得几乎失去了神志,怒吼着想挣脱缚龙索,想要将芜枝咬碎了一口一口吃下去。
在这剧烈的挣扎中,夜叉被他挤着踩着,很快又呕出一口血来,却一句怨言也不曾有。
芜枝仿佛在看一场闹剧,看得差不多了,忽然又开口道:“你曾经是龙,却妄图杀害镇海龙王取而代之。龙王仁慈,没有取你性命,甚至没有剥夺你的龙族身份,只是将你关押在深海裂缝中。而你呢,不知感恩,不知悔改,日日只想着逃脱,引诱海中生灵到那裂缝中,或为你所食,或为你驱使。”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斜眼看那出气多进气少的夜叉:“这夜叉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是古佛亲自出手,夺了你龙族身份,你心有不甘,却又无法与古佛作对,于是便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对准了龙王。你一个被困在幽深裂缝中的废物,连龙王的面都见不到,又能对他如何?
“所以你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剥离出来,一魂附在这只夜叉身上,增强他的法力,让他带着你的一魄沿着裂缝深入,想法子毁掉了它,引发海底地动。
“东海之所以相较其他海域更凶险,便是因为海底有流火,切地动频繁。若是海底开裂,流火上涌,东海便会死伤无数。但你丝毫没有想到这些,你只想借流火上涌时的威势冲破施加在你身上的禁制,你也的确做到了。
“禁制一破,你也被流火灼伤,夜叉带着你逃了出来,寻了个偏僻地养伤。你失了一魂一魄,又被流火重伤,养了许久都养不好,更别提化龙。直到有一日,夜叉告诉你他看到了一条落单的小龙,你这才想起自己失去的东西,可以从别的龙族身上讨,所以你让夜叉杀了那条小龙,拿走了他的龙珠、龙筋和龙骨换到了自己身上。”
芜枝换了个坐姿,手支着下巴问:“我说的对不对?”
海蛟目眦欲裂:“你,你是如何知晓!”
这些事连身为龙族的游南都不知道,芜枝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根据游南告诉他的那些零碎消息拼凑起来的,猜测罢了,谁曾想竟还当真能猜中。
既然如此,也没有再审问的必要,到时候文书直接按照芜枝说的写就是。至于刑罚,倒也不急,等游南养好了伤再说吧。
芜枝施术将海蛟与夜叉分开束缚,而后拂袖离去。在外候着的天将及时进来,将海蛟与夜叉又拖了下去,重新押回狱中。
那安神香确实好用,游南这一觉睡得沉,睁眼时还有些恍惚。芜枝搬了张椅子对着床坐着,看他醒了,端过一碗药汁:“寒松君熬的药。”
游南几口喝完,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芜枝没回答,而是将一卷文书递给游南。
游南看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镇海龙王就折在这一次地动上。”
“你想如何处置他们?”芜枝坐到游南身边,靠在他肩头,“我翻过律法,可以处死了。至于怎么死……”
他与游南十指相扣,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全由刑堂堂主说了算。”
游南侧头看他,芜枝抬眼和他对视,眼神中依旧是游南熟悉的平和。
半晌后,游南勾起唇角:“那便将海蛟刮鳞、抽筋、取骨,肉身投入海中喂鱼和虾蟹,魂魄投入畜生道,世世轮回为畜,为野兽、凡人所食。夜叉受雷刑,熬不过去便魂飞魄散,若是能留得一丝魂魄在,就送到地狱去喂阴差的噬魂兽,如何?”
“都好,堂主决定便是。”芜枝捂着嘴打了个小呵欠,他有些困了。
“有时觉得当初真不该信了那白溯说的,接下这位子。”游南看着芜枝的侧脸,心里喜欢得紧,将人抱紧了躺回床上,“有时却又觉得,能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芜枝笑了笑,嘟哝道:“堂主还是快些养好伤吧,多的是事情等着你回去处理呢。”
这篇文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有缘再见
在刑堂的二三事(⑥)
游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装作受伤想要和芜枝多心疼自己,却被游继弄得当真灵力紊乱起来。芜枝带上寒松君给的仙药,扶着他回了他们的屋子,喂过药后陪着他睡下了。
过了一阵,游南的呼吸声变得微不可闻,表明他已经睡熟了。芜枝动作轻缓地合衣起身,打开香炉盖往里添了些安神香,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前的树下,寒松君与游继正依在一处不知说些什么,见他出来,寒松君招招手:“阿南怎么样了?”
“服过药,已经睡熟了。”芜枝回答,“那海蛟和夜叉是祸患,须得尽早提审定罪,趁着阿南睡着,我便先回去审了。”
寒松君道:“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只是你也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太累,若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随时来找我们。”
众天将早已被芜枝与游南多次嘱咐过,不要轻看这尾海蛟与他身边的夜叉,他们回到刑堂后丝毫没有耽搁,直接将他们连带着缚龙索投入玄阳狱中。直到芜枝回来,才又将他们提了出来。
按照惯例,海蛟与夜叉本应分开提审,不知芜枝出于何种考虑,将他们一并提到了刑审堂中,屏退了其余人。
那海蛟恢复了些力气,口中不知胡乱喊叫些什么,吵得不行。芜枝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开口问道:“知道为何捉拿尔等至此吗?”
海蛟啐了一口:“你们这些天界的走狗,多管闲事。”
芜枝没有理会,自己回答了方才的问题:“因为尔等残害龙族,龙族乃上古神兽,受天道护佑,自然不可饶过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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